公主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同蛇妖道別離開,可第二日,她在蛇洞中醒來,那條蛇妖卻不見了身影 。
公主起初以為他去摘果子,釣魚了,不怎麼擔心他。
坐在洞中,打算等他回來後再離開。
可是她等了一天,從早上等到晚上,那條蛇妖都沒有回來。
落日西沉,公主扶著洞門處,目光掃視著遠方能看見的地方。
可是沒有看見他。
山林很安靜 ,沒有蛇尾在地上滑行時帶動草葉的聲響,隻有偶爾的鳥鳴和遠處傳來的獸啼聲。
公主垂下眼眸,抓住洞門的手指幾乎要嵌入進去。
他是出事了,還是離開了?
估計是離開了,若出事,以那條蛇妖逃亡的速度,早該回來了。
離開了,為什麼?
公主不懂,她明明在兩個選擇中選擇了最好的那一個。
可為什麼,知道那蛇妖就這樣離開了的事後,心髒揪疼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因為這幾天,她的態度太冷漠了,他知道她在有意疏遠兩人的距離,所以離開了。
祁白,就這樣走了嗎?
再也不回來了?
先走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選擇離開的決定,對被拋下的人而言,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
他們做了選擇,不會難過,是因為知道選擇權和主動權永遠在自己手中
似乎隻要他想,他們就可以隨時選擇回來,而那個被拋下的人,也一定會在原地等。
公主盤腿坐下,暫時沒有了離開的想法。
她靠著牆壁,沉默的看著洞中的一切。
明明就是因為害怕時間長了後會舍不得,才逼著自己做出離開的選擇。
可人真的消失在自己身旁時,才發現,這山中的風,究竟有多凜冽。
洞裏還有一些果子和祁白昨天抓的魚,所以哪怕沒有看到她出來找食物,祁白也並不擔心她餓到肚子。
他失去了半顆妖丹,雖然不能將尾巴收回來,變成完整的人類模樣,但可以變回白蛇的原型,化成一條小蛇,盤在蛇洞周圍的一棵樹枝上,悄悄的保護她。
等到第二天,公主還是未離開蛇洞,她白日站在洞口麵前,不知在想什麼。
腿向前邁了一步,閉了閉眼,又退了一步。
理智與感情在拉扯,這一次,感情稍勝一籌。
但也隻是,稍勝而已。
再等他五日,清蓮告訴自己。
若五日後,那條蛇妖不回來,她就離開這裏。
等到第四日時,公主收斂好情緒,早早的睡下,準備等第二日,就離開。
不是她心狠,而是前半生所受到的教導中,都是教導她如何以大局為重。
榮耀滿身,相伴的還有責任。
父皇曾問過她,若有朝一日,需要她出使和親,她願不願意?
清蓮毫不猶豫的點頭,欲戴其冠,先承其重,這個道理,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得。
她接受了萬民的期待,就要擔負起肩上的責任。
所以從小到大,樣貌,品行,才能,清蓮永遠是公主中最出眾的那一個。
皇帝也最愛這個女兒,識大體,以大局為重,承擔得起身為公主的滿身榮耀。
但今晚有些不同,許是因為祁白化作小蛇,有獸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便盯上了這裏。
闖入者是一頭白毛老虎,它張著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低著頭,在地麵上嗅了嗅。
沒有聞到討厭的蛇的味道,隻聞到了可愛的小點心的味道。
它放慢爪子,一步一步朝著蛇洞走去。
幾乎是它一出現,就被附近的祁白發現了身影。
祁白一驚,當即變大身體,滑行到老虎麵前,高昂著蛇頭盯著它。
眸子的紅色擴大,蛇信嘶嘶吐著,試圖警告這個外來者。
但已經摸到洞門口,就這樣灰溜溜的被嚇回去,老虎日後在山林中便沒有了威嚴,它當即爪子朝後刨了刨,準備進攻。
老虎的獠牙很尖銳,麵對這樣的龐然大物,祁白並沒有體型上的優勢。
但他不能退。
白蛇武力值雖弱,但在麵對所愛時,也有豁出一切的決心和勇氣。
白蛇在洞門口和老虎對峙著,原本溫軟的眸子中,殺意彌漫開來,一旦對方有異動,他就會與之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