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願,你好了嗎?”
隔著門,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催促。
時願隻覺頭暈極了,她有些費勁地從馬桶蓋上起身推開衛生間的門。
毫無預兆的開門讓等在門外的女生又嘟囔了句:“嚇我一跳——”
時願腦子都是鈍的,做出反應時也有些遲鈍。
“時願,你是不是在衛生間裏睡著了,慢死了,我不等你了,先過去了。”
耳邊嬌柔地抱怨聲讓時願怔了怔。
女生離開時,她完全沒記住她的臉和她的聲音,隻留意到女生一字肩毛衣上露出的精致鎖骨。
很白,白得不健康。
時願走近洗手池,伸手捧了把水潑在臉上,水的涼意讓眼前清明了不少。
她下意識去照鏡子。
這一照讓她踉蹌地退後了兩步。
鏡子裏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心髒猛地縮了下,時願背脊繃緊,那一瞬間,因為酒精麻痹的身體和大腦瞬間清醒。
她就那麼傻乎乎地站了三分鍾。
直到有人搖了搖她的胳膊。
時願垂下眼睫,使勁兒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
女生被她的舉動驚了下。
劉悄帶著討好地笑:“時願,你好些了嗎,剛剛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衛生間,我沒有走遠的,看你沒過去我又回來找你了,你別生氣噢。”
柔柔帶著諂媚的聲音和痛意讓時願發現,這不是做夢。
女生見時願不理她,生怕時願生氣以後不帶她玩了。
時願微皺眉,她抬眸直視鏡子裏的這具身體。
鏡子裏的人蹙眉顯得十分不耐煩,奇異的是這具身體溫柔的氣質並沒有消失,反而勾人想要撫平她的眉心。
煙灰色的玫瑰毛呢長裙勾勒出極好的身材,少女睫羽上凝著水珠,美眸清透,又黑又直的長發垂在腰際,手腕上的蝴蝶紋身讓這具身體帶了幾分神秘感。
時願指尖撫上眉心,而後指腹劃過黛眉停在太陽穴處,她輕揉了兩下。
女生手腕上的藍色蝴蝶紋身暴露在空氣裏,蝴蝶振翅欲飛,幾縷藍色的線條分散在脈搏處。
不過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動作,卻無端讓人產生美感。
女生很漂亮,從骨子裏給人一種溫柔感。
劉悄咬了咬唇,心道:果然漂亮的臉蛋做什麼動作和情緒都可以讓人包容。
她再次軟了聲:“時願,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扶著你,祁頌還在等你回去呢。”
如果時願在看到手腕上這隻蝴蝶紋身時意識到自己穿書了,剛剛女生說的那個名字讓她更加確定了。
她穿到了一本叫做《吻荊棘》的言情小說裏,不是女主,也不是惡毒女配,是推動劇情發展壞得不夠徹底又讓人討厭得牙癢癢的炮灰女。
邊緣的不能再邊緣的人物。
這本書在某站言情榜單霸榜第一近半年,她一直嗤之以鼻,暗戀、浪子回頭、追妻火葬場情節無一不老套。
公務員麵試結束的那天晚上,她失眠打發時間點進去看了幾章,本以為會看不進去,結果熬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