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瑞雪兆豐年(1 / 2)

“瑞雪兆豐年,開春就這麼大的雪,今年肯定是個五穀豐登的好年。”

“這雪厚是厚,隻是落在脖子上,卻要冷死個人。”

燕京城內,今日下的雪宛若鵝毛般厚重,站在牆頭的幾個生意人,穿著厚厚的青色長襖,懷裏揣著暖爐子,一邊說著一邊嘴裏還冒著白氣。

洛宅後院的一間偏房,丫鬟玉兒看著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心裏頭著急的不行。

“雪再下,咱們屋裏的炭火就真不夠了。”玉兒不滿的抱怨幾句,又轉過頭看向床榻上的慕容凝。

慕容凝自去年冬月便染了寒病,至今已咳嗽兩個多月了,期間請了郎中瞧過幾次,服了好些藥,卻依舊不見好。

一想著和自己一同進府的其他幾個丫頭,跟的主子個個有出息,而自己跟的這位,如今卻連府裏的例份都輪不到了。

想著,玉兒氣惱的丟了煽火的蒲扇,走過去將窗戶關緊,防止外頭的冷風漏進來,之後冷橫著看了眼床榻上的慕容凝。

似乎是聽到了玉兒的嘟囔聲,慕容凝咳嗽一聲,秀眉緊蹙,虛弱道:“你若是嫌冷,去庫房張媽媽那裏再去要些。”

“姨娘,你說的容易,管總張媽媽最是仗勢欺人,如今老爺許久不來我們房裏了,我去了,她肯定找理由推辭,那羞辱的話,不是聽在姨娘耳朵裏,姨娘自然覺得這要炭容易。”玉兒說著,又從不遠處的架子上取了件棕色薄襖子披在自己身上,搓了搓手。

慕容凝聽到這話,心裏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身為曾經慕容府的嫡長女,現如今居然淪落成這副境地。

“這個玉鐲你且拿去,張媽媽見了自然會分給我們炭火。”許久,慕容凝聲音虛弱的說完這話,便脫下了手腕上一隻羊脂白玉鐲。

那玉鐲是上好的成色,燕京城少有。

玉兒聽了,便側過頭看了眼。

那玉鐲,她老早就注意到了,是個好成色,拿去當鋪當了,不知值多少銀子。

“姨娘,我這就去庫房領炭火。”玉兒說著,便一下子跑過來,拿了那隻玉鐲,在手裏仔細看了看,雙眼略有貪婪的光色。

慕容凝雙目有些無神,最後一次看向玉兒手中的玉鐲,那玉鐲是祖母留給自己的。

她本不想給了這玉鐲,但一想著,這冬日裏若是沒有炭火,怕是一日也度不了。

她必須要活過這個冬日,因為她還有一件事......

玉兒得了玉鐲,自然高高興興的出了門,臨走的時候,門忘記關,外麵的冷風吹進來,頓時讓房間更加寒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凝重重咳了幾聲,感覺整個胸脯都要裂開似的。

算了算時辰,玉兒該回來了。

“玉兒...”慕容凝虛弱的喊了句,隻是聲音太小,估計都傳不到門口。

她頗有些失望的閉上雙目,兩日未進食,早已令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本想喝了一口水,但玉兒那丫頭,平日裏惡毒的很,慕容凝的茶水少了從來不及時添補,如今茶壺裏麵是空空如也。

慕容凝失望至極,指尖的被子掉落,漸漸的,她閉上了雙眼,腦海裏麵頓時閃過了無數個畫麵。

當初身為慕容府的嫡長女,非但沒有受盡寵愛,反而父親寵妾滅妻,致使生母最終心氣鬱結而死,而自己在及笄之年也被那妾室設計失了清白,後來隻能屈身嫁給玷汙自己的洛長年為妾。

因自己未有婚約便失了清白,差點致使慕容家蒙羞,父親恨絕了自己,與自己斷了父女之情,一向疼愛自己的祖母,也因氣急救不了自己,始終纏綿病榻。

慕容凝來洛家五年,起初,洛長年因她貌美傾城,對她無比寵愛,但慕容凝是有氣節的,認定當初的事是洛長年和鄒姨娘設計自己,便恨透了洛長年。

每次洛長年過來她的院子要與她親近,她都是以死相逼,甚至好幾次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洛長年雖然得到了慕容凝,但還是怕慕容凝死了,畢竟慕容老太太暗地裏警告過他,雖然慕容凝嫁給了他,但若慕容凝死了,慕容家和洛家,自然也決裂了,為了家族考慮,洛長年也不敢對慕容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