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家都是從青蔥的草地上成長起來的,作家也是如此。他們也許會成為作家,或不是,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文學的情懷,因為他們明白,夢想遠遠要比夢想最終成為什麼樣子更重要。所以他們愛文學,這就足夠了!

——劉慈欣(科幻文學作家,雨果獎、星雲獎、華語科幻文學最高成就獎獲得者)十年丹心啟後來,一朝圓夢係文學。

——李駿虎(作家,山西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山西省青年聯合會副主席)序

一雪國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杜學文我的家鄉在另一道大山上。那是一座非凡的山。她從更遠的北方綿延而下,把平原與高原分割開來。在她的東麵,一望無際,直至大海。

在她的北麵,就是我的家鄉,被譽為“表裏山河”“天下肩背”。曾經,她被稱為“女媧山”,似乎暗示著人類,至少是我們的祖先,在這裏誕生,故而留下了許多補天造人之類的神話與傳說。這裏也是粟作植物的原生地,從這裏生長進化的穀物養育了一個偉大的文明,直到今天仍然在滋潤著我們。這山,形勢陡峭,壁立千仞,挺拔向上,顯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夏天,綠意蔥蘢;冬天,雪色漫延。下雪的日子,也是人們想象的日子。

聽老人們說,他們小的時候,雪有齊膝厚。這厚厚的雪覆蓋了山山巒巒,大地一派銀裝素裹。雪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圍爐小坐,老人們給孩子講述古老的故事,楊家將、水滸傳、黑臉的包公、忠君的嶽飛……而孩子們,在這講述中放飛了自己的思緒,構想著屬於自己的美好世界。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超越現實的想象空間,而文學,正是這種想象的載體。當人們漸漸成熟之後,變得越來越現實起來,想象的天地漸顯局促。

可是,我們不會忘記曾經的時光,因為,那樣的時光也鑄造了自己。

1所幸的是,這樣的想象並沒有因為時光的輪轉、歲月的流逝而消失。

當我知道,在我家鄉大山對麵的另一道山裏,還有很多這樣的心懷想象的人們時,不禁有些感動,有些欣喜。與家鄉的山不一樣,這山似乎顯得更加寬厚、溫暖,覆蓋在其表層的是厚厚的黃土。大雪覆蓋後,這裏呈現的不是偉岸與峻峭,而是連綿起伏的雪對土地的嗬護。明年又會有一個好年景了!人們欣慰這雪的溫暖。這道山與家鄉的山呈“人”字形環護著一連串被河水串起來的珍珠般的盆地。而在她的北側,則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所謂“表裏山河”之地,就是說這山、這河、這土地。

這高於平原的山河,孕育了中華文明的山河,總是讓人感慨萬端!

上世紀80年代,真是一個讓人懷想的時代,也是一個文學的旗幟紛繁招展的時代。即使在被人們認為偏遠的呂梁山腹地,也湧動著文學的熱潮。那時,還沒有今天這麼多的高校,呂梁也隻有呂梁師專。但是,即使這樣,在這偏遠的、大山深處的地方,仍然出現了許多令人注目的作家,以及成群的批評家。而呂梁師專,就是他們的大營。時光荏苒,這些當年的年輕人如今已經四散,呂梁師專也變成了呂梁學院,但是,文學的種子依然生長。一群曾經懷揣著文學夢的年輕人,雖然已各奔東西,不再年輕,就自己言,文學已經成為他們真正的夢想。但是,即使自己並不能完成文學的夢想,文學的夢依然在他們的心中滋長;在他們走出校園之後,把希望寄托在更年輕的人們身上。於是,出於對文學的愛,對有意義的事業的執著,對後生的期望,他們在曾經的學校設立了“圓夢文學獎”,以表達對未來的向往,以及對文學夢想的執著。這一獎項憑借他們非功利的努力,已經堅持了八年。似乎是想做一點回顧與總結,又似乎是想表達他們繼續堅持的信念,或者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但絕不是表示這一獎項的終結。他們把八年來獲獎的作品結集出版,以讓社會能夠更加關注文學,關注更年輕的人們內心世界的純淨。所以,在媒體報道有很多地方已經落雪的時刻,我願意為這樣的書寫一些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