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仁超對張貴州說道:“自從我組建黎記車行到現在有三年了,這三年裏咱們好像再也沒好好的在一起聚過。”
“開始大家都忙,後來你又是官場中人了嘛,與我這個洪門中人少些瓜葛也好。”張貴州有些感歎。
“就因為這個你就不上多年兄弟的門了?”黎仁超問。
張貴州搖頭:“你當我剛才是在放屁好了,其實我是怪你有了官身了怎麼也不和兄弟一起共富貴呢?孟起兄,你成立團練為什麼還要去招募兵丁?你知道我手下有的是人可以加入團練,可你從來沒找過我。”
“對不起姑父,”黎元方站起來鞠躬:“這件事是你侄兒我請求父親這麼做的。當然,我不是不信任姑父您,我隻是對幫派成員加入軍隊後能否嚴格恪守軍律表示懷疑,尤其仁字營還是一支新生的軍隊。”
“我聚賢館的兄弟每個人都能遵守堂規,若有違背就要受三刀六洞之刑,那些規矩他們都能守住難道還守不住你的軍律?”張貴州笑問。
黎元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另一件事:“團練成立之初,黃飛鴻的武館裏有近兩百多人加入團練,姑父知道這兩百多人現在還剩下幾個嗎?”
“幾個?”張貴州問。
“三十二個。”黎仁超搖頭說道:“而且這三十二人現在都在我身邊的警衛排,其他人要不然就是受不了規矩的約束主動退出了,要不然就是屢犯軍規被開除了。這兩年裏,因違反軍規被送到地方官府收監的有九個,被我下令當眾槍決的,有兩個。”
“為什麼?”張貴州收起了憨笑,正了正麵容問道。
黎仁超解釋:“九個在賭館賭輸了錢後行凶傷人,兩個強/奸良家婦人,致人自殺。”
“他們是平民的時候很痛恨這樣的事,可是他們成了官兵卻把這種事不當成事了。”黎元方笑問:“姑父手下的兄弟成了官兵後能保證不犯這樣的事嗎?”
張貴州想了想,隱約能想到自己手下的兄弟成了官兵後也未必會是什麼好人,但他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搖了搖頭,張貴州說道:“這個我說不準,不過孟起你的治下確實嚴明,省城百姓都說仁字營才是真正的仁義之師,從不勒索百姓魚肉鄉裏。說實話,我正是聽到這一點才想要投到你麾下的,可惜又拉不下這張臉主動來投,嗬嗬,哈哈哈……”說到這張貴州竟然開始大笑著嘲笑自己了。
黎仁超也搖頭:“我們怎麼能不勒索,不過我們隻是勒索大戶罷了。”黎仁超根本不提招攬的事,因為他知道張貴州是不會放下自己那些兄弟,以及幫派事務的,要不然他就不叫義氣張五郎了。
“算了,不說這事了,”張貴州擺手笑道:“說開了其實就是我太拿自己當個寶了。聽了你們這些話我才知道想當個好兵也不容易,我還是安心做我的龍頭吧。”
“江湖大佬,軍中將領,各有各的威風,各有各的為難,姑父與父親能互相理解就好。”黎元方展顏笑道。
張貴州說道:“我與你父親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而且你父親發達並沒忘了我,聚賢館能走到現在也靠著你父親幫了不少的忙。”
“兄弟之間說這些就見外了。”黎仁超道。
“對,不說這些,今天我其實是為元方前段時間跟我說的幫派發展的事來的。”張貴州說道。
黎仁超點頭:“這事他也跟我說了,賭場該關就關了吧,你手下的兄弟要是沒地方安排的話我可以籌資幫你建個水泥廠。現在善堂的工程隊正打算大量建造廉租屋,憑一個水泥廠生產的水泥根本跟不上工程進度,你要是再建一個的話應該可以安置一些人的飯碗。”
“不用,我想開了,打算把幫派重心移到香港。元方,我也可以讓張晟跟你去海外,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張貴州轉頭對黎元方說道。
“什麼條件?”黎元方問。
張貴州推開椅子站起來:“你要娶我女兒初晨為妻。”
“這個……不好吧,他可是我表姐啊。”黎元方推脫。
“她算你哪門子表姐,她爹媽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知道你想讓省城的幫會走出去,而且還想讓張晟也出去,”張貴州笑道,一副你的算計我都看清楚了的表情:“你是想讓你的親表弟以後繼承我的龍頭之位,執掌聚賢館的權力吧?隻要你答應娶初晨為妻,在你表弟得了龍頭之位後保張晟一條性命,我就讓他跟你出洋。”
黎元方愣神,他有這麼險惡的算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