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臣的祖父張兆棟是今年六月份來廣東任巡撫的,那時候張景臣這位花季少年剛與耆年他們認識,就被勾搭到這裏來了。不過現在他老練了很多,一邊對身邊姑娘上下其手一邊說道:“黎兄弟這是不解風情,我當時剛認識玉簟時可是一直與她談詩論曲呢,姐姐說是不是?”
“景臣兄那是有才,所以才談詩論曲,小弟肚子裏這二兩墨水都拿去學八股去了,實在是不知詩詞如何做。”黎元方說道,轉頭靠著璿璣的頸部嗅了口:“璿璣姑娘的身子真香,不像在下渾身臭臭的,”說著他站了起來:“走,璿璣,帶本公子去樓上你的房間洗個澡去。”
“黎兄弟怎的這麼性急,不等酒席來了我們吃了酒再去一起快活。”誌鈞說道。
黎元方對其他人作了個揖,笑道:“小弟昨晚沒洗澡,身上油膩得很,不清理一下怎麼好鑽璿璣的被窩呢。幾位哥哥先欣賞小曲,現在才剛到巳時,午時之前兄弟下來與哥哥們一起飲酒。”說著便拉起璿璣上樓去了。
看黎元方上樓,耆年笑道:“到底是少年郎,可真性急啊。”說的老氣橫秋,其實他也不過才剛滿十八而已。
誌銳搖頭:“性急是性急了些,但他可不像是個少年郎。”
“且不管他,咱們先聽小曲。”耆年說道。
樓下唱著《牡丹亭》,樓上演著鴛鴦戲,其中略去細節八百字。
…………
午時,黎元方神清氣爽的下樓與幾個好兄弟一起飲酒作樂,張景臣問:“陪你的那位璿璣姑娘呢?”
“璿璣姑娘洗完了澡覺著有些困乏,所以要小睡一會。”黎元方說道。
幾個人紛紛看黎元方,心裏狐疑,這家夥這麼年輕不會就是個花場老手吧?
“弄雪,麻煩你把這盅銀耳羹送上去,別讓璿璣姑娘餓著了。”誌銳很體貼的對身邊姑娘說道。
弄雪要叫丫鬟去,誌鈞說道:“大哥讓你送去你就送去,不要囉嗦。”
弄雪捧著銀耳羹送上了樓,接著就麵色緋紅眼神古怪的回來了,坐回誌銳身邊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誌銳失聲驚歎:“黎兄弟真有這麼神勇?竟然讓璿璣姑娘下不來/**?”
“公穎兄謬讚,小弟此生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難免有些收不住手腳。”黎元方謙虛道。
“黎兄弟真是好手段,第一次就這麼吊,以後還不愈戰愈勇。”耆年爆粗口讚道。
然後幾個人就是一陣交流,期間免不了對身邊姑娘動手動腳,於是這頓午餐一直吃到未時才結束,之後幾個人也免不了上樓去大戰一番。
下午黎元方離開趣宜館,先去了車行一趟,到車行讓‘癩痢棠’派人去聚賢館把五姑父張貴州找來。
張貴州被車夫拉到車行,下車進門問黎元方:“元方什麼事找我?”
“最近新來的巡撫張兆棟要上書禁賭,聽他孫子說朝廷已經批準了,所以省城裏的賭檔姑父還是都關了吧,免得到時候引火燒身。”黎元方說道。這是他剛剛得到的消息,聽張景臣在酒席上說,這次禁賭將會成為張兆棟的一項新政。新官上任三把火,張兆棟的第一把火就是要燒到各家賭檔的頭上,而且聽說張兆棟是要把禁賭當長期政策來抓,所以開頭這火燒的必定會很旺,誰碰到誰倒黴。
廣東前些年又是剿太平軍又是打英法聯軍的所以要籌集軍餉,為籌餉開了賭,這幾十年下來賭風越來越盛。說起來黎家也是賭業興盛的既得利益者,黎敬禹就是靠開賭檔積累的財富,仁字營的軍餉中也有一部分是靠省城大大小小的賭局支撐。從黎元方內心最深處拷問,他是不願意看到朝廷禁賭的,至少暫時不願意。
“關賭檔?會有很多兄弟丟飯碗的。”張貴州說道,同時在心裏問候張兆棟的女性親屬。
黎元方點頭:“我也知道,但沒辦法,總比到時候被罰銀好吧。”
“元方你既然與他孫子認識,那能不能走他的關係讓巡撫不要動我們?”張貴州問。
黎元方為難:“我與張景臣也隻是見過兩麵而已,而且既然張兆棟把這當成一項政策來抓的話那就很難走關係,這不是嚴打,一陣子之後就過去了,隻要成了政策在張兆棟的任期內他就會一直執行下去。讓他放我們一馬?那就是打他自己的臉。”
“那你說怎麼辦?”張貴州傷神,關賭檔損失的可是一大筆錢。
“早就跟姑父你說過聚賢館不要局限於在省城發展,其實我們也不要局限於在國內發展,姑父願不願意讓表哥去國外做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