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重陽赴長薌書院詩會羅煥新月照鬆煙嵐嶺長,密林深處是仙山。
殘碑斷垣丹書在,風入禪院飄桂香。
書院
春長薌書院穀雨詩會秋周輝明久聞書院意,今日始登臨。69曲路幽而遠,高峰翠亦深。
鳥喧無世界,色靜有聲音。
至此鍾鳴處,詩經半入林。
高山流水遇知音臨江仙·丙申暮秋重遊景德鎮長薌書院感懷陳平剩有啼禽斜照裏,書聲已逐泉流。
臥虹依約憶前遊,屐痕荒草掩。
澗穀冷煙浮,俯看殘碑嗟世事。
清商暗惹閑愁,長林翠老又深秋。
石門回望處,薪火待傳留。
菩薩蠻·丙申暮秋重遊南山禪師庵陳平西峰已逐閑雲去,梵音依舊縈庭樹。
故道漫重尋,夢邊山鳥吟。
冷煙興廢幻,葉落秋光晚。
竹影映溪流,暫忘塵世憂。
長薌生查子·丙申暮秋重登禪師山書
院陳平古寺隱深山,秋色濃如酒。
70竹影幻禪師,淡看煙雲走。
落葉寫滄桑,澗水商音奏。
茗坐暫忘歸,野菊心期守。
長薌書院詩陳靜宜車行半道步峰巒,古寺書香溢講壇。
瀑布瀉飛流翠穀,山前池水靜無瀾。
秋登禪師山李重民群峰連曠宇,萬壑響流泉。
木落蕭蕭葉,風浮嫋嫋煙。
碧痕生古道,危石倚青天。
塵外喧囂絕,聞禪忽忘年。
暮遊禪師山李重民向晚尤思上翠微,山林漫步叩岩扉。
泉鳴深澗雲棲岫,風送清涼霧濕衣。
登頂才知天地闊,憑欄頓覺古今非。
夕煙還共禪音嫋,心自陶然已忘機。
高陽台·長薌書院記遊李重民碧水連天,晴嵐映日,瑤台妙境清幽。
野徑尋蹤,荒煙衰草沉浮。
馨香又值西風晚,正層巒、遍染金秋。
書佇岩扉,極目遙空,瑞靄盈眸。院春
蘭階信步循芳跡,對殘碑斷碣,頓起新愁。秋顧影雲林,竹溪佳處憑留。
千年文脈於斯盛,到而今、餘韻悠悠。
71效前賢,偉業重光,再寫風流。
幽穀鳴泉(戴四維攝影)長
薌長薌書院穀雨詩會書
院丙申深秋與詩友訪長薌書院詩二首72王宏循幽尋夢訪長薌,路折坡高笑語揚。
蒼翠群峰人愈近,一池秋水泛粼光。
茂林修竹掩書房,彌漫千年翰墨芳。
歲月凋零何足論,浩然文脈曆滄桑。
浪淘沙·長薌書院王宏路折寫蜿蜒,峰翠連天。林幽水綠鳥蹁躚。
禪寺相鄰香火盛,容醉南山。
往事越千年,又憶高賢。書聲琅琅漫雲軒。
文脈傳承功德事,己任於肩。
長薌書院詩三首楊博書院千年道短長,論壇講學盛名揚。
繼承遺產延文脈,今喜長薌又溢香。
南山秀出綠叢中,名士禪師相映紅。
更有群賢襄盛舉,千年書院又興隆。
禪師傳道隱南山,書院重開翠穀間。
留跡名人增亮色,風光如畫景長環。
丙申季秋月半,應邀赴南山禪寺,觀摩長薌書院雅集。耳濡目染,爰成三絕徐文輝禪房書院兩相牽,香火薪傳共永年。
書雅集長薌歌盛世,賞心樂事付吟箋。院春
秋南山禪寺隱雲巔,溪水涓涓瀉碧泉。
旖旎風光書不盡,長薌雅集續新篇。
73千年古刹換新顏,書院綿延世代傳。
道場賦詩問明月,何時華夏共團圓。
紫藤嬉春(戴四維攝影)長薌書院古茶花樹七絕二首·詠長薌書院李建強曲徑扶搖近碧天,惠風縈繞院門前。
長禪音相伴書聲湧,亦是傳奇亦是緣。
薌書山路彎彎曲徑通,遊人醉入亂雲中。
院忽聞溪畔書聲起,驚了林間幾陣風。
74詠長薌書院李建強千載長薌夕照中,層林絢爛意無窮。
清幽書院文風古,陡峭峰巒氣勢雄。
劉儉揮毫成縣誌,程筠躍馬會蘇翁。
隻今不與當年異,山裏花開山外紅。
卜算子·秋日與詩友謁長薌書院李建強書院立千秋,風雨經無數。
盛世重開薪火傳,喜把豐碑豎。
撫卷憶先賢,檢點人生路。
夢在心中總可期,笑邁春風步。
踏莎行·秋遊長薌書院李建強霧繞峰巔,煙迷嶺口。桂香暗襲青衫袖。
長薌書院立斜陽,滄桑古樸今依舊。
遠憶賢人,喜隨詩友,千年文脈同探究。
縱然往事似流雲,乘風歸去猶回首。
踏莎行·次韻韓曉光教授南山長薌書院金秋雅集李建強丹桂飄香,遠山銜翠,風和日麗花嬌媚。
群賢雅集赴長薌,暢吟不亞蘭亭會。
景色清嘉,詩詞薈萃,文朋佳作雲霞蔚。
歡欣書院又傳承,從頭再曆千秋歲!
金秋應邀赴南山禪師庵,觀摩長薌書院雅集詩三首書
張玉春院春
結伴南山禪寺遊,山川秀麗鳥聲啾。秋翩翩蝴蝶花叢舞,旖旎風光眼底收。
75一方寶地覓仙蹤,日照鬆溪綠意濃。
峭壁懸崖觀近景,風光無限在嵐峰。
長薌雅集漫書香,淺唱低吟著雅章。
蝴蝶翩躚花海戲,千枝萬朵溢芬芳。
禪師山長薌書院重建感懷二首林荔景幽幽曲徑遠囂塵,禪寺鍾聲滌俗身。
漠漠林梢凝去歲,淙淙溪水道前因。
蘭亭修禊今時在,書院遺風古跡循。
漫漶石碑存記憶,留香墨韻有傳人。
千年書院隱深山,十八折途思學艱。
光隱群峰尋舊跡,澤披萬木待新顏。
憶師話語雲箋記,朝聖賓朋車馬還。
文脈傳承肩重任,梵音伴遠懼何艱。
踏莎行·次韻韓曉光教授南山長薌書院金秋雅集林荔景柿果飄香,煙雲凝翠,花間蝶舞秋光媚。
古橋迎客過山門,滄桑還憶前賢會。
禪院清嘉,詩文薈萃,溪流但伴雲蒸蔚。
長薌書院誦書聲,千年不斷還千歲。
南山禪師庵二首(新韻)何招英長香煙繚繞意朦朦,疑是祥雲縈帝宮。
薌素信釋迦施善廣,西峰傳道不相同。
書院
重修殿宇塑金身,嫋嫋香煙入白雲。
76一自西峰傳道後,朝朝名士叩山門。
飛花
瀉玉
︵戴
四維
攝影
︶南山即景何招英群峰羅列彩雲間,路在蔥蘢十八彎。
竹影千竿遮峻嶺,鬆濤百尺鎖禪山。
前賢聖跡留天下,書院名篇昭宇寰。
勝景人文融一體。風流代代換新顏。
詠長薌書院詩歐陽福明久住山中為脫塵,人間問有幾多真。
長薌書院臨斜壁,苦味齋餐迎上賓。
但見金烏今日早,未聞玉兔哪時輪。
傳承文化無先後,繼往開來又一春。
書踏莎行·詠長薌書院院春
歐陽福明秋屋頂霞紅,林間竹翠。長薌書院真嬌媚。
多年曆史納英賢,而今更有名流會。77山水清嘉,文風拔萃。禪音需借詩豐蔚。
秋高一樹桂花香,堂前石刻成千歲。
長薌雅集景德鎮市第二屆詩歌論壇在長薌書院舉行詠長薌書院曾穗雲飛流天水候龍王,書院千年居廟旁。
古道塵封尋舊跡,殘橋石壘話滄桑。
白雲靉靆林峰翠,禽語間關丹桂香。
振興長薌新建設,傳承文脈美名揚。
長薌
書踏莎行·遊禪師庵院
黃輝木葉飄黃,叢篁凝綠,相邀競賞重陽菊。
78行雲流水繞山間,梵音經誦聲相續。
花綻芳蹊,禽鳴幽穀,清泉宛轉三千曲。
南山深處隱禪林,天工繪就丹青幅。
長薌書院雅集歌並記洪東亮巍巍南山,承黃山之餘脈,枕瓷都之東南,古鎮一屏障也。百千年來,斯地靈秀,開陶瓷文明之濫觴。湖田、三寶,窯火生生不絕;銀塢、陳灣,碓杵隆隆以傳。
南山諸峰,人文蔚起,當以禪師山為最盛。
唐時高僧西峰禪師卓錫山中以傳道。北宋狀元劉輝,讀書雲林別墅。程節、程筠皆一時之名宦。南宋慶元間,監鎮季齊愈,仿白鹿洞規製,肇建長薌書院;傳道朱子理學,盛名播於江南。元代,歐陽玄公講學於此,詩讚長薌之業專;浦江吳萊薦署山長,宋濂稱公以長薌。明清以降,或精舍,或經館,才俊屢出。
餘每登禪師聖山,覽山川之奇秀,幾忘人生悲喜。曆時數載,探長薌故事於典籍碑刻之中,辟雲林勝境於榛莽危岩之間。屢歎聖學失傳之日久;且人心困於物欲累於攀比甚矣。幸得果祥、聖緣法師率眾居士同心戮力,續文脈於千載,垂教化於萬民。餘豈不孜孜以效力!書院重興在即,鎮民翹首以待。
今邀賢達於林泉,開講壇於舊址;乘東風以遊息,沐春明以觀覽。山風習習,岩泉清冽。攜古琴香具,置茶爐蒲團於崖下,煮泉品茗,撫弦而歌,亦一時之風雅也。
歲次丙申仲春二月十八日,長薌後學東亮歌並記。其辭曰:群峰疊翠兮城之南,人文淵藪兮曆千年。
鳴泉飛瀑兮佛光岩,高朋滿座兮盡雅賢。
焚香煮茶兮沁心田,撫琴而歌兮欲比仙。書排紛禦侮兮談笑間,院春
何日辭歸兮伴林泉?秋在長薌書院79馮幹勁聽古箏的天籟感受禪韻的精深悠揚的笛聲帶我去遠方歸隱那遠去的時光在腦海裏來來往往一切都在消失隻剩下唯一的禪音長薌書院一個遠古的孤品在深山裏再現猶如喚回景德鎮千年文化古韻佳話傳說長薌書院當代複興之地禪師山,曆史文化厚重,千百年來留有不少人文佳話。
1.西峰禪師卓錫禪師山據道光版《浮梁縣誌》之《山川》記載:禪師山,西峰禪師卓錫之所,有旱常禱之。
今於禪師庵後佛光岩下建祈雨台一座。西峰事跡詳見本書“宗教聖地”長篇章。
薌書2.狀元劉輝讀書雲林別墅院
北宋狀元劉輝,本江西上饒鉛山人,小時候隨父親寓居景德鎮,讀書禪師山中的雲林別墅。道光版《浮梁縣誌》卷十五《寓賢》載其事。參見本書80禪師山祈雨台“曆代人物(二)”。
另據道光版《浮梁縣誌》卷二十二《雜記》:宋劉輝僑居景德鎮時,初往禪師山讀書,涉嶺,有皓首老叟迎揖而去。
次日,叟來謁,留坐,詢叟姓字居止。雲姓楊字岐山,家居山前。敘論移時而別。輝隨訪之,不可得。語於山中人,故老雲:“此山在唐時係楊氏所有,後為僧居,二三百年事不可考,附近亦無此人。”輝遂置之。及嘉祐己亥輝狀元及第,人始悟來謁者,山中神也。因名嶺為土地嶺雲。
3.程暉山中得神助舉進士成佳話南宋寧宗時,五台山有僧至禪師山寺。時程暉(一作輝,字琴之,景德鎮鎮市都人,宋寧宗寶慶二年進士)讀書山中,僧通簡雲:“五台山僧蓼特謁秀才。”暉出揖,因稱:“蓼公。”蓼雲:“老僧將往黃海,一晤秀才而別,異日到荒山,貧納采天花相供。”久之,暉成進士,為部副使朝臣,如燕山以謁元上卿,登五台。蓼立山門迎候,為素識元臣,師事蓼公。暉甚得其力,因留數日。暉行賦詩為別。蓼亦賦贈一律雲:“佇立雲林久,王程幾歲華。江南行腳路,天北故人家。節染氊裘雪,文宜鳳閣麻。空門清供薄,曾約獻天花。”書此佳話見載於道光版《浮梁縣誌》卷二十二《雜記》。院春
4.兵家必爭之地秋禪師山及其所在的南山,山勢險峻,曆來為景德鎮的屏障。加之其地過81去處浮梁、樂平、鄱陽交界之處,戰略地位明顯,因而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船師師禪”牌匾據景德鎮市地方誌資料顯示,清代鹹豐年間,太平天國將領楊輔清率主力部隊,打敗清軍駐牛角嶺、雞腳嶺(今南山一帶)曾國荃部。太平軍與清軍交戰前後八年,多次在南山一帶交火。
民國期間,禪師山一帶曾經是國民黨軍隊的士官訓練基地。
5.孽龍馴服造田百畝的故事據《景德鎮市地名故事》及景德鎮文史資料《景德鎮民間故事》等資料載,禪師山法師馴服孽龍,造田百畝。詳見本書第二部分景德鎮已故著名文史專家陳海登先生整理的《禪師庵前百畝田》一文。
6.“康熙一根香,乾隆一塊匾,九仙十八拐,三十六壇口”的傳說禪師山中的禪師庵位於群山環抱之中,立於寺內,見群峰似蓮花瓣一般環繞四周。因而此地曆來被視為佛家樂土。山中一度香火鼎盛,最盛時有三十六壇口,有九仙寓於此中,並流傳有康熙點香,乾隆題匾的傳說。
長薌
書院
82佛教聖地禪師山地處景德鎮南山腹地,早在唐代,這裏就是景德鎮地區的重要宗教活動場所。
據南宋地理學家王象之所著《輿地紀勝》、宋代羅願著《新安誌》、清代道光版《浮梁縣誌》等史誌資料記載,禪師山曆史上最早來山弘法的西峰禪師,名清素,唐昭宗光化(—)年間來自五台山。宋神宗元豐三年898901()西峰禪師受賜封號慧應大師,紹興十三年()依饒州奏請再賜號10801143書
院春
秋83南宋王象之著《輿地紀勝》載西峰禪師景德鎮卓錫事跡西峰禪師安徽祁門卓錫地———西峰寺村神慧永濟禪師。在今安徽省祁門縣閃裏鎮港上村,唐末祁門縣人鄭傳為其建廟宇百餘間。西峰禪師往來徽、饒兩地,於景德鎮禪師山傳道弘法,道光《浮梁縣誌》亦有記載。
此外,據禪師山發現的宋元碑刻記載,西峰禪師來禪師山時間與禪師庵長始建時間吻合。元代元貞三年的碑刻,署名為竹溪叟者題詩曰:“流水涓涓繞薌檻前,西峰當日此安禪。特形隴右雲遊夢,精舍重興不偶然。”其中“西峰當書
院日此安禪”,即指西峰禪師來禪師山傳道之事。
這位被稱為西峰禪師的開山祖師,在宋代兩度受到皇帝賜封,這是十分84了不起的事,是南山禪寺乃至景德鎮市十分寶貴的文化遺產。
禪師庵,又名禪師院,今更名為南山禪寺。在一千多年的曆史歲月,山中寺院屢毀屢興。從存留的碑刻可見香火傳承不斷,至民國時有十八座佛堂。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禪師庵於“土改”“文革”時被毀。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受戒於廣東南華寺的仁玄法師來山興複道場。年、年在聖緣20152016通往禪師山的十八折宋元古道禪師山狀元池禪師庵元代碑刻書院
春法師的主持下,新建了大雄寶殿、觀音殿、上禪堂。如今的南山禪寺成為景秋德鎮的重要寺廟。
曆史上,禪師庵就有興學的傳統,禪師山不僅有千年的寺院,而且早在85北宋時期,鎮人就來此讀書講學。北宋狀元劉輝、進士程節、程筠就在山中讀書。禪師山中的精舍、經館一直傳承至民國時期。中共景德鎮早期黨組織創始人之一的姚甘霖就曾經在禪師庵養晦齋讀書。據景德鎮地方史誌以及文史資料記載,僅民國初期,這裏就有三位晚清舉人在禪師庵設經館教育鎮民子弟。
近年來,南山禪寺堅持禪學並重的理念,在複興道場的同時,廣施教化,大力支持長薌書院的複建,而受到廣泛關注。
禪師山峰巒秀麗,曆來是景德鎮的風景名勝。
景德鎮古八景之一的“古寺鍾聲”就位於此。禪師山自唐代以來,就是佛教聖地。清代至民國時期,禪師山的庵堂仍具有一定規模,其中禪師庵寺是景德鎮周邊最大的寺廟之一,管理著多座寺廟。據寺廟附近年長的村民回憶,民國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禪師庵有巨鍾一口,懸掛在寺廟前一株古樹上。古鍾敲擊時發出巨響,聲傳數裏,在景德鎮可以隱約聽到。
南宋《景德鎮禪師庵院記》碑額禪師山重巒疊嶂,山水清幽,是景德鎮市國家森林公園的重要組成部分。
正在恢複建設中的“古寺鍾聲”景致,對提升景德鎮城市形象,豐富市民的文化生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長古寺保留有較為完整的宋元古道、古山門、宋元碑刻、古井、古寺遺址、薌廟田、海會塔等宗教文化遺跡。
書院當代中興法師仁玄法師(—),俗家名熊冬根,祖籍進賢,194020171940年出生,江西撫州市南豐人。少時於南豐崇貞寺皈依戒全長老,不惑之年求歸釋門。年於撫州正覺寺剃度並受五戒。年師學善俊和尚,於六祖8619861988慧能祖庭廣東韶關南華寺受戒,自此持戒修心不違律範,後駐錫景德鎮南山,中興道場,為溈仰正脈十二代法嗣。
現任南山禪寺住持聖緣法師,俗家名張海陽,福建惠安人,年出家,1999仁玄法師像釋演德法師介紹長薌書院曆史受戒於香港寶蓮寺,後師從釋果祥法師,又得仁玄法師真傳。聖緣法師多年來精研佛法,曾訪學台灣佛光山,深受星雲大師的教益。任南山禪寺住持期間,聖緣法師篳路藍縷,複興道場,倡導“禪學並重,亦農亦禪”的理念,為廣施教化,大力支持景德鎮的千年書院———長薌書院的複建。
此外,景德鎮市南雲寺大力支持南山禪寺和長薌書院的複興。市佛教協會副會長、南雲寺住持釋果祥(俗家名張雲忠,年出生,安徽青陽人,安1970徽省佛教協會會長妙安長老再傳弟子),親任長薌書院文化研究會會長,不遺餘力推動長薌書院的複興。釋演德法師(俗家名宋濤,香港人,年於南2014雲寺出家),多方募集資金,為支持南山禪寺和長薌書院的建設做出了努力。
近年來,南山禪寺堅持國家宗教政策,以和諧宗教、愛國愛教為方針,推行禪學並重、農禪並重的建寺理念,得到越來越多信眾的支持,為社會和諧和精神文明建設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書院
春秋
87南山禪寺(局部)當代複興基於長薌書院的重要曆史文化價值,自年以來,長薌書院得到眾多2013專家、學者的重視。沉寂了六個半世紀之久的長薌書院才撩開了神秘的麵紗,逐漸為世人所知曉。
年,本書作者洪東亮,開始對長薌書院的曆史文化進行挖掘。
2013年月,“在南雲寺、南山禪寺的大力支持下,成立了景德鎮市長薌20159書院文化研究會。年月,於禪師山南山禪寺客堂成立長薌書院複建籌20163備處,並於當年月日世界讀書日首開“長薌講壇”,聘請洪東亮為長薌423長書院山長。
薌書
院1.複興長薌書院的意義禪師山深厚的文化底蘊,加之良好的生態環境,極具開發價值。
882013年的禪師庵外景2013年本書作者洪東亮(左一)與仁玄、聖緣法師合影一是保護文化遺產的需要。禪師山的文化底蘊深厚,在景德鎮具有一定的代表意義。深入挖掘其曆史文化資源,妥善保護優秀曆史文化遺產,積極探索地方文化為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服務的新途徑,有利於提升城市建設文化書
品位,豐富城市文化建設內涵。院春
二是傳承傳統文化的需要。複興以長薌書院為主的文化事業,能夠為景秋德鎮的廣大青少年進行傳統文化教育提供一個有效的學習平台,有助於青少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形成。此舉將有效填補景德鎮市書院文化建設的空89白,為構建書香社會、創建文明城市做出貢獻。
中小學生在長薌書院學習傳統文化三是發展文化旅遊產業的需要。依托南山良好的自然生態環境,為著力打造融山水生態與傳統文化為一體的文化名山、旅遊勝地創造條件,在發展文化旅遊產業上具有十分明顯的優勢。
2.複興長薌書院的規劃複興長薌書院以複建長薌書院為主。仿照白鹿洞書院規製重建長薌書院,基本再現宋元時期長薌書院的格局。
主要規劃建設內容包括:書院門樓(牌坊)、崇聖廟、講壇、齋舍、碑林、泮池(月池)、狀元池、狀元橋、景德鎮曆史名人雕塑園、景德鎮書院文化園、雲林別墅等。
3.長薌書院複興之初的工作方針長薌書院複興之初,我們提出“深挖文化、廣聚人氣、巧借外力、高端定位”的十六字複興工作方針:深挖文化,即進一步挖掘長薌書院以及禪師山的曆史文化,出版書院文化宣傳畫冊及專著;廣聚人氣,即通過書院文化研究會、讀書會、文化論壇、國學經典誦讀等形式,開展雅集,舉辦講壇,長
薌提升人氣,擴大長薌書院的知名度;巧借外力,即廣泛與市內外知名專家、書
院學者、政府官員接觸,爭取各界對書院複興的支持與重視;高端定位,即以延續千年文脈、複興千年書院為宗旨,把長薌書院打造成景德鎮的一個有內涵、有品位、有風骨的文化高地、精神家園、詩意棲居之所。
902015年長薌書院文化研究會成員赴白鹿洞書院考察舉行“長薌之春”詩歌朗誦會4.複興後的長薌書院主要功能)藏書功能。建設以收藏景德鎮地方文化書籍為特色的書庫。
1景德鎮是舉世聞名的瓷都,有著燦爛的陶瓷文化,留下了豐富的陶瓷曆史文獻。《陶記》《陶說》《景德鎮陶錄》等曆代陶瓷曆史文獻成為收藏重點,並無償為社會各界提供文獻查閱服務。書院
)講學功能。圍繞以景德鎮地方文化、傳統文化為主的講學,開展經典春2秋誦讀、國學講壇、啟蒙課堂、成人禮等公益活動,重點打造“長薌講壇”這一文化教育品牌。
)文化功能。組織開展對景德鎮以陶瓷文化為主的地方文化的研究,開913
展傳統文化論壇、沙龍、筆會、雅集等文化活動;編輯出版“長薌文叢”係列文化叢書等。
5.長薌書院複興工作初步成效經過短短兩年時間,長薌書院的複興工作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取得了初步成效。複興中的長薌書院,成為景德鎮市又一重要的文化景觀。
一是擴大了長薌書院的知名度。編輯印發了《千年書院———長薌書院》畫冊,在市級刊物發表長薌書院調研文章三篇,市社聯申請立項一個。
自年世界讀書日首開“長薌講壇”以來,至年底先後舉辦了201620178次文化講座;與市文聯、市宗教局、市體育局、市詩詞楹聯學會、景德鎮市陶瓷曆史文化研究會等聯合舉辦“長薌雅集”“丙申詩歌朗誦會”“詩歌論壇”“文物檔案交流”“重陽登高健身活動”“重陽詩會”“陶瓷文獻學研究”等一係列活動。
專家學者來長薌書院查閱陶瓷文獻古籍《長薌文叢·瓷都三字經》書影長薌書院致力於景德鎮陶瓷文獻的收藏。目前,收藏到包含年出版1856的法譯本在內的十多個版本的《景德鎮陶錄》,有和漢對照版線裝《陶說》長
薌《景德鎮陶錄》等珍貴藏本。收藏的曆代陶瓷文獻受到重視,景德鎮陶瓷大書學、景德鎮學院以及有關單位團體的專家學者前來書院查閱文獻。
院作為《長薌文叢》的第一本著作《瓷都三字經》,已於年月由江20178西高校出版社出版。
92此外,景德鎮市作家協會、昌江區作協、珠山區作協創造基地在長薌書院掛牌,在瓷上功夫陶瓷有限公司建立“長薌書院傳統文化講習基地”。兩年來接待來訪百餘批次。
二是複建工作啟動。設立了長薌書院籌備處,完成書院建設規劃設計。
目前已建成講壇、狀元池、狀元亭,建築麵積平方米的書院活動場500所於年底交付使用。
2017此外,修複了十八折宋元古道,開辟了白龍穀景區,新增了佛光岩、步雲台等景點。
長薌講壇開講第二部分文獻萃要長薌書院記嵇厚蔭
有宋慶元之初,浮梁之鎮市長薌書院,先監務李韓思所建者也。曆時既久,今山長淩子秀、直學朱繼曾率士新之。驅車千裏,願記其事於予。
夫天子愛育人才,儲之非一朝一夕之間,訓之非一郡一邑之地。所以,坐廟堂而論天下事者,則真儒;列庶官而司牧黎民者,皆端士。此治效比隆於三代,而大化之成矣。然古今治亂相尋,賢聖之道忽晦而忽明;師儒之業有通而有塞。其故何耶?原於不能多方造就之,而作之之術未弘也。往者,隋唐之際,嚐建學於州縣,置學官生員。逮慶曆之間,詔郡國立學。即五季之亂極矣,而文宣王廟祀不廢。自我元受命以來,學校之設遍於都邑。然人文獻
知學宮為重,而不知書院與學宮相表裏,尤為人才之本也。學有專官,論其萃秀者為博士第子。惟本州之人士肆業於斯。吉凶鄉射賓燕之時,惟本學之人要士行禮於斯。若書院則不然。即鄉塾之髦士,皆得進而問業焉。臨州遠邑之學者皆得聚而考道焉。且天下學宮著在成憲。若書院,惟大賢得以建製,惟95名儒得以主持,非其人不能創,創亦不能久焉。故學宮與書院,有國者之所並重,而不能軒輊者也。人未嚐無美質,未嚐非良才,但患祿位富厚之態淆於中,或饑寒窮愁之故累於外,致剝其初性,而汨其天理。遂使一時政治,追漢唐盛時不可得,況欲進此而上哉。倘廣曆之澤遍,而長養成就之計深。
凡為子弟者,以身不出於選舉俊造之途為可恥。為知父師者,以吾之晦迪之勤,非本於詩書禮樂之間為可懼。則從此而登於禹湯文武之隆,不猶騁六驥於康衢也哉。藉漸摩無術,振作無由。上欲士於鄉,不足當弓旌來齎之典。
欲居之於位,尚令人主有借才異代之思。嗟乎!菁莪極樸之風,未嚐不存,何可不廣為人才地乎?予列職江東,佐上興起文治為務。嚐恐忝居大任,為所學羞。今長薌書院之立,堂廡齋舍使俾煥然。誠繼李君之功遠也。予聞:大江以右,書院為盛。予記之,亦望嚐為天下愛育人才之區,而為天下之所宗仰也歟。
(道光《浮梁縣誌》卷六)故陳山長妻薑氏墓銘吳澄蔭
故浮梁州長薌書院山長陳君之配薑氏,年八十一無疾而終。越四年,其婿金溪吳晉卿諗予曰:妻母三子,長曰偉,建寧路崇安縣星村鎮巡檢;仲曰紳,將仕郎瑞州山銀冶提舉;季曰經,由平江路長洲縣教諭改儒學正。長子先二年卒,季子先三月卒,仲子獨治事。其從兄桂陽路儒學正厚,為敘其母之行。方將求誌銘以葬,而紳亦卒,諸孫惟鈞,既壯既室。其餘俱幼。晉卿承妻兄之誌,敢祈一言,光幽宮。予閱厚所敘:夫人世居饒安仁之璜塘,歸為陳氏婦。奉舅姑,無違娣姒,未嚐有間言。山長君負意氣,少宦學,遍遊長諸先進之門。晩值時難,排紛禦侮於談笑間。不屑治自產。得內助力,生殖薌
書有經,家業彌裕,勤女工,至老不倦。饑寒不給者,隨所有濟之。償不償,院不較也。三子皆有立,諸女亦克如其母。婚嫁費繁,辦之不勞力。晩受子孫孝養,閭裏羨其享盛福。其歿泰定二年十月六日也。男三。女亦三,適張,96適上官,吳季婿也。孫男五,女五。曾孫男一,女二。某年月日葬某處銘曰:壽且豐,孫承宗用,康厥終允,臧斯封。
(吳澄《吳文正集》卷八十二)華陽貞素舒先生墓誌銘唐桂芳蔭
餘先人嚐與績溪先輩王伯經、胡相之、舒彥洪三先生為友,古義稱篤。
惟彥洪先生子道原公與予又友愛特深。己酉,奉檄齎詔防抵績溪,與道原盡記登源洞題詠。韓退之有曰:兩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誌。誌若道原者,可謂善繼其誌矣。丁巳秋,道原疾逝。予瞽未遑吊哭。己未春,其弟遜與其子詢,袖銜行實踵門,告曰:餘家與先生忝交載世,先生必能道吾先兄意中事,願丐一言以賁幽壤。嗚呼!予忍誌道原之墓乎?按公諱迪,字道原,貞素其號也。先生之先居舒村,有曰雅公、雄公者,宋以雄才及第,科甲蟬聯。迨其孫恕四公遷家績之城北,雲仍相繼,代不乏人。髙祖珣公,以明經文獻
補國學上舍,時天下多故,遂不仕,著有《鶴林稿》。曾祖夢旂公,字武仲,萃宋補國學上舍階登仕郎。祖正大公,字直方,號梅埜,元初以學行舉授饒州要路長薌書院山長,轉廣德路學正。父彥洪公,號白雲先生,兩任杭州昌化、臨安教諭。其淵源所漸者遠矣。公秉性豪邁,羞與市兒伍。年十三默誦經籍,97十五六淹貫史策。外祖戴公玉甫曰:不特黃太史之有洪鈞父矣。寖長頗尋訪,在鄉裏集賢朱公允、升翰林鄭公子美、禦史程公,以文答問,反複孳孳不厭;在姑孰師禮李公青山,一時父子不減。三蘇參政陶公主敬,博士潘公原叔同舍生也;在金陵中丞馬公伯庸、祭酒韓公伯髙,極口借譽。南院諸豸,分庭抗禮,凜凜不屈。其除貴池教諭,明正學,申教條,俾江淮之人,累累接踵莫不向慕。其調丹徒,傾己帑召群工,曰廟曰學,丹堊翔煥,內外一新。記之者鬆江府判官俞公用中、侍禦秦公元之,設親主客,以嚴講貫。其升台州路學正時,方劻勷不果出矣。壬辰丙申,遁伏岩穴有利其貲者。公曰:但存稚孫,足以供老親足矣。未幾親沒肉消骨立,白頭衰盡。公之為詩,盤桓蒼古、不貴纖巧織紝之習。字尤喜樸拙。有識之者曰:宗漢八法也。家藏古澹貞素諸集若幹卷。春秋七十有四,娶胡氏,子男一人,名詢。孫男二人。將以是年五月十日,窆於縣治之北秀野。嗚呼!士不以道自重久矣。倘遇人之孱懦,則愚弄之;稍振拔者,輒畏縮吐舌。公常太息曰:“士生天地間,浩然正氣,金石可磨也,膠漆可解也,吾之正氣不可撓也。孟賁失其勇也,陳平失其智也,吾之正氣不可奪也。石介字守道,當慶曆中獻聖德,褒貶忠邪。
先是眾怒不可犯,遂以奇禍中介,欲鑿棺而驗其死生。賴天子仁慈而不忍也。
公之浩然正氣,平日於死生禍福、是非毀譽,無避忌。故忤時觸諱而悅之者少,而不樂者滋多。古之烈丈夫,微公其誰耶?餘不腆於文夙,辱友愛,姑掇其梗概,揭於墓上。銘曰:山髙則頹,水深則洄。不渝不泐,過者必式,曰防矣。
時洪武十二年四月望日,同郡友人白雲唐仲實拜手撰。
(《四庫全書·貞素齋集》附錄卷一)長
薌書
院98歐陽玄傳宋濂王禕蔭
歐陽玄,字原功,其先家廬陵,與文忠公修同所自出。至曾大父新,始遷居瀏陽,故玄為瀏陽人,幼岐嶷,母李氏,親授《孝經》《論語》《小學》諸書,八歲能成誦,始從鄉先生張貫之學,日記數千言,即知屬文。十歲,有黃冠師注目視玄,謂貫之曰:“是兒神氣凝遠,目光射人,異日當以文章冠世,廊廟之器也。”言訖而去,亟追與語,已失所之。部使者行縣,玄以諸生見,命賦梅花詩,立成十首,晚歸,增至百首,見者駭異之。年十四,益從宋故老習為詞章,下筆輒成章,每試庠序,輒占高等。弱冠,下帷數年,人莫見其麵。經史百家,靡不研究,伊、洛諸儒源委,尤為淹貫。文獻
延祐元年,詔設科取士,玄以《尚書》與貢。明年,賜進士出身,授嶽萃州路平江州同知,調太平路蕪湖縣尹。縣多疑獄,久不決,玄察其情,皆為要平翻。豪右不法,虐其驅奴,玄斷之從良。貢賦征發及時,民樂趨事,教化大行,飛蝗獨不入境。改武岡縣尹,縣控製溪洞,蠻獠雜居,撫字稍乖,輒99弄兵犯順,玄至逾月,赤水、太清兩洞聚眾相攻殺,官曹相顧失色,計無從出。玄即日單騎從二人,徑抵其地諭之,至則死傷滿道,戰鬥未已。獠人熟玄名,棄兵仗,羅拜馬首曰:“我曹非不畏法,緣訴某事於縣,縣官不為直,反以徭役橫斂掊克之,情有弗堪,乃發憤就死耳,不意煩我清廉官自來。”玄喻以禍福,歸為理其訟,獠人遂安。
召為國子博士,升國子監丞。致和元年,遷翰林待製,兼國史院編修官。
時當兵興,玄領印攝院事,日直內廷,參決機務,凡遠近調發,製詔書檄。
既而改元天曆,郊廟、建後、立儲、肆赦之文,皆經撰述。複條時政數十事,實封以聞,多推行之。明年,初置奎章閣學士院,又置藝文監隸焉,皆選清望官居之,文宗親署玄為藝文少監。奉詔纂修《經世大典》,升太監、檢校書籍事。元統元年,改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翰林直學士,編修四朝實錄,俄兼國子祭酒,召赴中都議事,升侍講學士,複兼國子祭酒。重紀至元五年,足患風痹,乞南歸以便醫藥,帝不允。拜翰林學士,未幾,懇辭去位,帝複不允,免其行朝賀禮。至正改元,更張朝政,事有不便者,集議廷中,玄極言無隱,科目之複,沮者尤眾,玄尤力爭之。未幾南歸,複起為翰林學士,以疾未行。
詔修遼、金、宋三史,召為總裁官,發凡舉例,俾論撰者有所據依。史官中有悻悻露才、論議不公者,玄不以口舌爭,俟其呈稿,援筆竄定之,統係自正。至於論、讚、表、奏,皆玄屬筆。五年,帝以玄曆仕累朝,且有修三史功,諭旨丞相,超授爵秩,遂擬拜翰林學士承旨。及入奏,上稱快者再三。已而乞致仕,帝複不允。禦史台奏除福建廉訪使,行次浙西,疾複作,乃上休致之請,作南山隱居,優遊山水之間,有終焉之誌。複拜翰林學士承旨,玄屢力辭,不獲命,奉敕定國律,尋乞致仕,陳情懇切,乃特授湖廣行中書省右丞致仕,賜白玉束帶,給俸賜以終其身。將行,帝複降旨不允,仍前翰林學士承旨,進階光祿大夫。十四年,汝潁盜起,蔓延南北,州縣幾無完城,玄獻招捕之策千餘言,鑿鑿可行,當時不能用。十七年春,乞致仕,以中原道梗,欲由蜀還鄉,帝複不允。時將大赦天下,宣赴內府,玄久病,不能步履,丞相傳旨,肩輿至延春閣下,實異數也。是歲十二月戊戌,卒於長崇教裏之寓舍,年八十五。中書以聞,帝賜賻甚厚,贈崇仁昭德推忠守正功薌臣、大司徒、柱國,追封楚國公,諡曰文。
書院玄性度雍容,含弘縝密,處己儉約,為政廉平,曆官四十餘年,在朝之日,殆四之三。三任成均,而兩為祭酒,六入翰林,而三拜承旨。修實錄、100《大典》、三史,皆大製作。屢主文衡,兩知貢舉及讀卷官,凡宗廟朝廷雄文大冊、播告萬方製誥,多出玄手。金繒上尊之賜,幾無虛歲,海內名山大川,釋、老之宮,王公貴人墓隧之碑,得玄文辭以為榮。片言隻字,流傳人間,鹹知寶重。文章道德,卓然名世。羽儀斯文,讚衛治具,與有功焉。玄無子,以從子達老後,複先玄卒。有《圭齋文集》若幹卷,傳於世。
〔《元史》卷一百八十二(列傳第六十九)〕《經傳發明》序吳迂蔭
天地萬物者,萬事之總也。故以為首,天人相配。故天道、人道次之。
《易卦》:先乾坤,繼屯蒙,即天地萬物也。《書》《洪範》一,五行二,五事即天道、人道之義也。天生人不能自治,而教之,必命聖賢以任君師之責。故治教次二篇之後,聖賢繼天立極前作,後述其事其理,見於《經傳》詳矣。
是不可以不考也。故《經義》又次之,而後傳注者尊經也。學術即《大學》所謂“格物致知”,而見於行事者也。夫學無他,將以求合乎道德。而所謂道德者,其大要又不出人心仁義之理。與夫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而已。故學術之後,道德、仁義、人倫又次之。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文獻
下,皆《大學》之目。然亦未有不能接物處事,而能齊家治國平天下也。故萃正心修身之後,先言接物處事。而齊家治國平天下又次之。治教之功於是備要矣。《大學》但言明德新民,而天地萬物鬼神則未之及,故鬼神又次之。天地萬物已見首篇,故不複出。自古聖賢或達而在上,或窮而在下。達而在上則101治教並行;窮而在下,則以教輔治。吾黨之士,量己度時而行之可也。故仕隱又次之。富貴貧賤死生艱貞,皆仕隱者所當知也。故又出二類論語終篇,《孟子》末章並敘聖賢相傳之統。《近思錄》亦然。故以先聖先師終焉,而列方外與其後雲,名之曰《經傳發明》者,非私言也。凡以發明聖經賢傳之說而已。《易通》《正蒙》《近思錄》讀書記此書之例也。窮天地萬物之理,推聖賢經世之心,此書之誌也。為欲約,事欲備,詞欲近,義欲明,此書之體也。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迂惟孤陋,何敢僭與斯文,雖知其愚,然又不得不作,盡吾職而已。歲在辛卯,書成橫塘山中。
(道光《浮梁縣誌》卷二十一)《欽定四庫全書·集部·杏庭摘稿》提要紀昀等蔭
《杏庭摘稿》一卷,元洪焱祖撰。焱祖字潛夫,歙縣人。是集前有危素序,稱為徽州路休寧縣尹致仕。而敘其仕履乃曰年二十六為平江路儒學錄,浮梁州長薌書院山長,紹興路儒學正,調衢州路儒學教授,擢處州路遂昌縣主簿。天曆元年,年六十二致其仕。不及其嚐為縣尹。考《宋濂序》,稱其自儒官起家,四轉而為遂昌主簿,遂以休寧縣尹致其仕。蓋是時猶沿宋例,致仕者率進一官使歸,實未嚐任其職也。焱祖嚐作《羅願爾雅翼·音釋》,至今附願書以行。又有《續新安誌》十卷,亦繼願《新安誌》而作。蓋亦博洽之長士。是集為其子浦江尉在所編。所居有銀杏樹,大百圍。焱祖嚐以“杏庭”薌
書自號,因以名集。其詩以古近體分列,然五言律下注曰“長律附”,不從高柄院稱排律。七言律下注曰“拗律附”,亦宋人之舊名。蓋猶當日原本,未遭明人竄亂者也。其詩雖純沿宋調,而尚有石湖、劍南風格,抗衡於虞、楊、範、102揭諸家則不足,以視宋季江湖末派則蟬蛻於泥滓之中矣。
(《四庫全書·杏庭摘稿》提要)《杏庭摘稿》原序危素蔭
《杏庭居士集》,故徽州路休寧縣尹致仕洪先生所著詩文也。先生諱焱祖,字潛夫,年廿有六。為平江路儒學錄,浮梁州長薌書院山長。紹興路儒學正,調衢州路儒學教授,擢處州路遂昌縣主簿。天曆元年,年六十有二致其事去。
明年,卒於家。此先生之履曆也。其為學官,興修學舍,其佐邑富民不敢蹐門,土豪強買民田不收稅,壹為正之。甲或驅乙瀕死,反自剺其麵以誣乙,冀脫其罪,先生卒坐甲。訟由是息,囹圄為空。浦城偽鈔誣遂昌富者十有六家,尉卒持公櫝至,先生立遣之。南有大溪遇霖雨不可涉,乃捐廩祿為之倡作長橋。夏旱禱於龍湫輒雨,此先生之為政也。初,先生謁宋尚書方公逢辰文獻
於建德,方公大奇之。其後客杭,師事建德。守方公回建德,與先生同郡。萃先生之生父程公,建德同舍生也。客信從學校,授四明戴公表元遊,至若高要郵龔君繡、吳興姚君式、南城李君淦,皆東南名士,則又與之同僚,此先生之師友也。由是觀之,先生終始可得知矣。先生既沒,其子在述其行。以先103生踐履純篤為政,清慎邅回半生,位不充其才為痛。餘則解之曰:前史所載丞相、禦史大夫、大將軍,名姓相望,其穹官峻爵,焜耀一世,論其所可傳則蔑如也。先生之文,根極理要,而憂深思遠,超然遊意於語言文字之表。
彼丞相、禦史大夫、大將軍,雖尊顯,寧有是哉。然則,為在者可以無憾矣。
先生所著別有《續新安誌》十卷,《爾雅翼·音注》三十二卷,已刻於徽學。其所居有銀杏大百圍,故以為號,因名其集雲。在以門蔭為征官,今調浦江尉,將去京師,屬餘序其篇端,乃為之書。
至正九年七月己亥,應奉翰林文字文林郎同知製誥兼國史院編修官危素序。
(《四庫全書·杏庭摘稿》序)《杏庭摘稿》序宋濂蔭
濂昔受學於河東公,獲見新安洪先生詩十餘篇,心甚樂之。竊意先生之所述篇章必富,而新安遠在數百裏外,常愧弗能一見先生,以窺夫大全。及河東公歿,先生之子存心來為浦江尉,濂始得悉。受而伏讀之,不覺歎曰:嗚呼!是豈非詩哉!夫詩未易言也。商周之時,三頌二雅,泊夫十五國風之作,既經孔子所刪,列為一經,固將與天地相為終始。若秦漢以來,至於近代,其間雕肝琢腎,以自馳騁於一世者,不為不多。果能傳之千萬載而弗泯,幾何人哉?縱傳矣,求其無愧於孔子之刪定者,又幾何人哉?蓋必有超絕之長識,充以包羅宇宙之象,濟以俊偉光明無所不通之學,然後始能與於斯。不薌
書然,則流連光景之辭爾,尚得謂之詩矣乎?新安為江東一大郡,自舊多文學院之士,及吏部朱公兄弟以詩倡於建炎、紹興間,而作者益盛。流風遺韻,直至於今不衰。先生之生雖後,朱公百餘年嚐及接鄉之。諸老故聞見甚多,而104講索甚精,其發之於詩,和而不怨,平而不激,嚴而不刻,雅而不凡,庶幾忠厚惻怛,有三百篇之遺意者。嗚呼!是豈非詩哉!濂頗觀今人之所謁詩矣,其上焉者,傲睨八極,呼噏風雷,專以意氣奔放自豪。其次也,造為艱深之辭,如醉夢人亂言,使人三四讀,終不能通其意。又其次也,傅粉施朱,類燕姬越女,巧自炫鬻,於春風之前,冀長安少年為之一顧。詩之至此,亦可哀矣。求其如先生之作尚可多得耶?濂方將謄置東明山中,與二三子共學焉,而存心以四方之士多願觀之,俾濂摘其古今詩若幹首,鍥梓以傳先生之詩,誠不宜無傳。故濂特舉詩之未易言,而先生絕出於今人者,序之於首簡。惜乎,河東公墓木已拱,無從質其說之然否也。先生諱焱祖,字潛夫,自儒官起家,四轉而為遂昌主簿,遂以休寧縣尹致其事。其善政可稱述,而不係於詩者不書。
至正十五年春三月十五日,金華後學宋濂序。
(《四庫全書·杏庭摘稿》序)方總管回傳洪焱祖蔭
方總管回,字萬裏,歙縣人。父琢,以太學上舍登第,仕至承直郎、廣西經幹、權融州通判,坐廣西提刑錢弘祖挾私憾誣劾,謫死封州。回幼孤,從叔父緣學,穎悟過人,讀書一目數行下。少長,倜儻不羈,賦詩為文,天才傑出,鄉先達呂左史、方吏部鹹亟稱之。郡守魏公克愚一見其詩,即延至郡齋,移知永嘉,亦拉以自隨。製帥呂公文德尤相厚善。景定三年,以別院省元登第,調隨州教授。呂公師夔提舉江東,辟充幹辦公事。曆江淮郡大司幹官、沿江製幹,所至皆得幕府譽。獨與賈似道不偶,嚐一再除國子正、太學博士,輒遭誣劾。登第後逾紀始改官通判安吉州、都堂察議,時則德祐元文獻
年矣。似道魯港喪師之後,猶在揚州,眾皆懼其複人,莫敢論列。回獨首上萃書,數其罪有十可斬,中外快之。俄除太常寺簿,又上言賈似道與其客廖瑩要中皆當其誅;王爚勢不可為平章,陳合不可為同僉,當去;福王入輔之議當寢。出知建德府,方用兵之際,興建學宮,以雅量鎮浮俗,煦弱鋤強,賞罰105信必,鄰郡草寇乘間竊發,獨境內肅然。至元丙子春,奉宋太後及嗣君詔書,舉城內附,改授嘉議大夫、建德路總管兼府尹。己卯入覲,遷通議大夫,依舊任。在郡七年,無絲發為利意,至賣寓屋猶不足以償逋代。歸不複仕,徜徉錢塘湖山間二十餘年。豁達輕財,喜接引後進,嗜學,至老不厭。經史百氏,靡不研究。而議論平實,一宗朱文公。有《碧流集》《桐江集》若幹卷行於世,又有《讀易析疑》《易中正考》《皇極經世考》《古今考》《曆象考》《衣裳考》《玉考》《先覺年譜》《瀛奎律髓》《名僧詩話》合若幹卷,藏於家。卒年八十一。子存心,蔭授義烏尹。
(《新安文獻誌》卷九十五上)《浮梁誌》序屠濟亨蔭
浮梁舊為縣,今升州。縣舊有誌而毀,今州宜誌而闋,豈有司念慮有未及歟?抑文獻無足征歟。餘出守是州之三月,郡刺史清泉段公,蒙旨董陶至州。州士臧履袖其先人南徐文學掾廷鳳所撰《浮梁誌》一編,甚巨。告請於公曰:“公嚐以是命我先人,承命以來,周遊曆覽,采殘碑斷簡之所載,參遺黎故老之所談,述前所聞記後所見,幸而成編。風俗、沿革之異,貢賦、土產之宜,與夫文人才子聞望後先,無不備載,而詳錄焉。”段公因履所請,遂命吾有司,刊梓以傳。吾宦遊首至,必訪求文獻以廣見聞。今得臧君所為書,長不出戶而方百裏地,在君目中,誠為政之一助也。後之覽者,其毋忘臧君雲。
薌書泰定乙醜中秋後五日書。
院(道光《浮梁縣誌》卷首舊序)106胡翰傳張廷玉蔭
胡翰,字仲申,金華人。幼聰穎異常兒。七歲時,道拾遺金,坐守待其人還之。長從蘭溪穀吳師道、浦江吳萊學古文,複登同邑許謙之門。同郡黃溍、柳貫以文章名天下,見翰文,稱之不容口。遊元都,公卿交譽之。與武威餘闕、宣城貢師泰尤善。或勸之仕,不應。既歸,遭天下大亂,避地南華山,著書自適。文章與宋濂、王禕相上下。太祖下金華,召見,命與許元等會食中書省。後侍臣複有薦翰者,召至金陵。時方籍金華民為兵,翰從容進曰:“金華人多業儒,鮮習兵,籍之,徒糜餉耳。”太祖即罷之。授衢州教授。
洪武初,聘修《元史》,書成,受賚歸。愛北山泉石,卜築其下,徜徉十數年文獻
而終,年七十有五。所著有《春秋集義》,文曰《胡仲子集》,詩曰《長山先萃生集》。要(《明史》卷二百八十五)107《欽定四庫全書·環穀集》提要紀昀等蔭
《環穀集》八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元汪克寬撰。克寬有《禮經補逸》,已著錄。其平生以聚徒講學為業,本不留意於文章,談藝之家亦未有以文章稱克寬者。然其學以朱子為宗,故其文皆持論謹嚴,敷詞明達,無支離迂怪之習。詩僅存十餘首,雖亦濂、洛風雅之派,而其中七言古詩數首,造語新警,乃頗近溫庭筠、李賀之格。較諸演語錄以成篇,方言俚字,無不可以入集者,亦殊勝之。在其鄉人中,不失為陳櫟、胡炳文之亞。文士之文以詞勝,而防其害理。詞勝而不至害理,則其詞可傳。道學之文以理勝,而病長其不文。理勝而不至不文,則其理亦可傳。固不必以一格繩古人矣。此集為薌
書國朝康熙初其裔孫宗豫所輯,前列行狀、墓表、年譜,末附以汪澤民等序文,院為胡傳纂疏諸書而作者。前有三原《孫枝蔚序》,稱《祁門三汪先生集》。今以時代不同,析之各著錄焉。
108(《四庫全書·環穀集》提要)《經禮補逸》後論汪克寬蔭
《周禮》一書,果為周公所為乎?漢武嚐謂《周禮》為瀆亂不經之書,何休又雲六國陰謀之書,歐陽文忠公謂《周禮》可疑者二,蘇穎濱謂《周禮》不可信者三,是皆論以為非周公之遺製。然則,《周禮》果非周公所作乎?朱子蓋嚐以周家法度廣大精密言之,嚐以周公建太平之基本稱之,又嚐以周公從廣大心中流出稱之;張橫渠謂周公治周,莫詳於《周禮》;賈公彥序《周禮》廢興,又謂鄭玄遍覽群經,知《周禮》者,乃周公致太平之跡,是則又明為周公所作也。考《西漢誌》於《周禮》未見;《東漢儒林傳》乃謂《周官經》六篇,本孔安國所獻;《隋經籍誌》乃雲,漢時有李氏得周官,上於河間文獻
獻王,獨缺冬官一篇,獻王購以千金不得,遂以《考工記》補成六篇奏之。萃孝武時蓋有其書,特未與《五經》列置博士爾。西漢劉歆始置博士,遂盛行要於世,後世因有《周禮》作於劉歆之說。是則《周禮》作於周公,而非他人之作,明矣。然冬官何為而缺也?經罹秦焰,散佚之餘,與漢儒編錄附麗之109誤,而始謂之缺也。何以知其然?愚因考補散逸得之。夫五官所掌,曰治、曰教、曰禮、曰政、曰刑,而冬官則掌邦士,或坐而論道謂之王公,或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或審曲麵勢、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通四方之精異以資之謂之商旅,飭力以長地材謂之農夫,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此冬官之大較也。見《考工記》所載者,其屬二十有九,皆工之事,而士與商、農之職俱缺焉。考之春官之中,如世婦、內宗、外宗,皆宮中之職,本屬天官,而乃入之春官;夏官之中,如司士、諸子,皆掌士之職,本屬冬官,而乃入之夏官;地官之中,如司市、質人、廛人、賈師、司虣、司稽、胥師、肆長、泉府,此皆主於商,士均、草人、稻人、場人、司稼等職,此皆主於農,皆本屬冬官,因其職與大司徒掌土地人民者相類,乃以入之地官,若是者,謂非編錄附麗之誤不可也。況小宰記六官六屬各六十,考之天官自太宰以下六十二,地官大司徒以下七十九,春官大宗伯以下七十一,夏官大司馬以下六十九,秋官大司寇以下六十五,何則冬官獨缺,而為數不及?五官皆盈,而餘數過之?無是理也。他如《儀禮》有嗇夫之官,《國語》有司商之官,皆不載諸《周禮》,此亦冬官之說脫簡也。要之,見載於《考工記》者,固為冬官之屬,然司空掌邦士,居四民,時地利,職不止此,當自大司空、小司空而下,摭夏官之中掌士者,地官之中掌商、農者,與夫嗇夫、司寇之數,並今《考工記》所載之工,總屬冬官,則不惟合於周官司空之所職與小宰六官六屬之目,而其周公製作之盛,粲然溢著於編,使人得以觀其會通,而為太平典禮之全書也。克寬因並錄卷末,以俟博古君子正焉。
(黃宗羲《宋元學案》卷八十三)長
薌書
院110《通鑒綱目凡例考異》自序汪克寬蔭
《綱目凡例》與《綱目》之書,皆子朱子手筆,褒善貶惡,明著義例,悉用《春秋》書法,一字不苟。然學者抄錄,書肆傳刊,久而漏誤者多,尹氏發明乃或曲為之說。噫!朱子論《春秋》變例,謂門人曰:“此惡可信?聖人作《春秋》,正欲示萬世不易之法,今乃忽用此說以誅人,未幾又用此說以賞人,使天下後世皆求之而莫識其意,是乃後世弄法舞文之吏所謂也,曾謂大中至正之道乃如此乎?”竊詳此言,則《綱目》之與《凡例》,時或異同,皆抄錄傳刊之失也。況尹氏所紀《綱目》,如秦王遷太後誤作秦人,隋主堅弒介公闡誤作殺,慕容泓敗死作貶死,征士陶潛作處士之類,訛舛尤甚。克寬自文獻
幼受讀,嚐有所疑,而未敢決其必然。今僭躐謹摭刊本《綱目》與子朱子萃《凡例》相戾者,敬錄如左,以俟有識者考焉。要(黃宗羲《宋元學案》頁)2834111《欽定四庫全書薈要·淵穎集》提要紀昀等蔭
臣等謹案:《淵穎集》十二卷、《附錄》一卷(兩江總督采進本),元吳萊撰。萊字立夫,浦陽人。延祐中複科舉之製,以《春秋》貢於鄉,試禮部不第。後以薦署饒州路長薌書院山長,未行而卒。年僅四十四。其門人金華宋濂等私諡為淵穎先生。據其諡議,取經義玄深為淵,文詞貞敏為穎也。萊與黃溍、柳貫並受業於宋方鳳,再傳而為宋濂,遂開明代文章之派。故年不登中壽,身未試一官,而在元人中屹然負詞宗之目,與溍、貫相埒。遺稿甚夥,濂為摘其有關學術議論之大者,編為斯本,青田劉基序之。碑文、諡議一卷,長別為《附錄》。張綸《林泉隨筆》曰:“吳立夫《諭倭書》,蓋其十八歲所作,薌
書規模仿司馬相如《諭蜀》文。其末所述諭其王之言,雖古之辯士,莫能過也。
院其他《大遊》《觀日》兩賦,與夫《形釋》《泰誓論補》《牛尾歌》等篇,皆雄深卓絕,真先秦、先漢間作者。”黃溍亦稱其文嶄絕雄深,類秦漢間人。皆未免112溢量。
胡助謂“他人患其淺陋,而萊獨患其宏博”,斯為篤論矣。王士禎《論詩絕句》有曰:“鐵崖樂府氣淋漓,淵穎歌行格盡奇。耳食紛紛說開寶,幾人眼見宋元詩。”實舉以配楊維楨。而其所選七言古詩,乃錄萊而不錄維楨。蓋維楨為詞人之詩,萊則詩人之詩,恃氣縱橫,與覃思冶煉門戶固殊。士禎《論詩絕句》作於任揚州推官時。而《古詩選》一書,則其後來所定,所見尤深也。
(《欽定四庫全書薈要·集部·淵穎集》,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5年第一版,、)405-12淵穎先生碑宋濂蔭
浦陽江之上有大儒曰淵穎先生吳公,以精深玄懿之學發沉雄奇絕之文,闔陰辟陽,出神入鬼,縱橫變化,其妙難名。生雖弗克顯融以伸其誌,既沒而言立,浩浩穰穰,其書滿家,信一代之偉人,足以播芳猷於弗朽者也。
先生諱萊,字立夫,姓吳氏。其先毗陵人,一遷於番,再遷於睦,三遷婺浦江之新田。唐乾寧初,有諱公養者,又遷縣西之吳溪,實徳政鄉尊仁裏也。髙祖諱聞,贈中奉大夫,福建道宣慰使、護軍,追封渤海郡公。妣盛氏,追封渤海郡夫人。曾祖諱蕃,累贈資善大夫、太常禮儀院使、上護軍,追封渤海郡公。妣沈氏,追封渤海郡夫人。祖諱伯紹,累贈翰林學士承旨、榮祿文獻
大夫、柱國,追封渤國公。妣金氏,追封渤國夫人。父諱直方,集賢大學士,萃榮祿大夫致仕。妣盛氏。初,盛夫人懷娠始七月,翰林公忽夢西域神人飛空要而來,直止夫人之寢,心異之。越翼日,先生遂生,因名曰來。夫人頗知書。
年四歲,授以《孝經》《論語》《春秋·梁傳》,隨口成誦。七歲,善屬文,有奴113仆命騷之言。岩南先生方公鳳,見而奇之,曰:“此邦家材也。”取《南山有台》詩中語,更今名。族父幼敏家素多書,先生時出,與群童敖,私挾一編以返,晝夜讀竟。又複往易。或以聞於幼敏。迫而觀之,乃班固《漢書》也。
幼敏指《穀永杜鄴傳》,謂曰:“爾竊觀吾書,能記是,當不爾責。”先生琅然誦之,至終篇,一字不遺。幼敏以為偶熟此卷,三易他編,其誦皆如初。乃盡出藏書,畀之讀。岩南益異之,許以孫女妻焉。且授《易》《書》《詩》三經義,暨秦漢而下諸文章大家。先生一覽即悉其旨趣。岩南退謂人曰:“明睿如吳某,雖汝南應世叔,政不足多也。”自是以來,先生博極群書,至於製度沿革、陰陽律曆、兵謀術數、山經地誌、字學族譜之屬尤無所不通矣。時朝廷將有事於東夷,即自奮曰:“此小醜耳,何必上勤王師?使某持尺書諭之足矣。”因撰疏論其事,會病,不果上。
延祐間,貢舉法行,有司以先生名上豫章熊公朋來、巴西鄧公文原及吾郡胡公長孺主去留士。此三數公輩行老成,學術淹貫,自非博古該今,明體適用,鹹懼不得在茲選,而先生與焉。於是,東經齊、魯、梁、楚之郊,北抵燕,每遇中原奇絕處,輒瞪然長視。平岡灌莽,一望千裏。昔人歌舞戰爭之地,一皆前迎後卻,畢在塵沙霜露中。遂與當塗李翼、餘姚方九思、臨川傅斯正齎酒高歌,天寒風急,毛發上豎,自謂綽有司馬子長遺風。尋以論議不合於禮官,退歸田裏。出遊海東洲,曆蛟門峽,過小白華山,登盤陀石,著《觀日賦》以見誌。還寓同縣陳士貞家。士貞之居與龍湫、五泄鄰,榛篁蒙冪,似不類人世。先生日嘯詠其中,暢然自得,或至暮忘返。遊覽之暇,不廢纂述,重取《春秋》傳五十餘家,各隨言而逆其意,一以理折衷之,譬猶法家奏獻,傳逮爰書,既得其情,而曲直真偽無所隱。至若繁露、釋例、纂例、辨疑、微旨、折衷、權衡、意林、通旨之類,皆有論著。複謂孟子乃亞聖之大才,司馬遷不當使與鄒衍、淳於髠、慎到、荀卿、墨翟、屍佼、長廬同傳,因刪去諸子,益以萬章、公孫醜之徒,作《孟子弟子列傳》。古今樂府不同,郭茂倩不當但取標題,無時世先後。就其所次,辨其時代,使各成家,名《樂府類編》。古之賦學專尚音律,必使宮、商相宣,徴、羽迭變。自長宋玉而下,唯司馬相如、揚雄、柳宗元能調協之。因集四家所著,名《楚漢薌正聲》。其他著述若此者眾,不能殫舉也。
書院四方學士慕其聲光,多負笈從之遊。先生遇之,恒若撫子姓,饈服有不給者周之。監察禦史許君克學行部浙東,以茂才薦署饒州路長薌書院山長,114未行而疾作,裹風挾沴,其血交襲,顏麵壅黑,兩脛罷孱,不可越戶限。重紀至元六年,先生年四十四,棲遲衽席,愈不自振。忽夢作《童汪踦讚》,覺,謂人曰:“汪踦,殤者也。予自嬰疾以來,何藥不嚐,而勢革若此。今歲殆不起邪?”夏四月九日,竟卒於家。遺命,治喪不用浮屠法。諸生胡邦翰、鄭銘等來,相治後事。二子士諤、士謐,以至正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奉柩窆鄉之盉塢,去家南五裏而近。及門之士以其經義玄深而文辭貞敏也,私諡曰淵穎先生。郡太守、縣大夫複合祠之於學官雲。
:先生自少有大誌,專思澤物,不欲以文士名。每慕張宣公為人,推明義利,雖一毫不苟取。表裏一致,與人遊,歡然有恩,愈久愈固。身雖羸弱,若不勝衣,雙瞳碧色,爛爛如岩下電,見者改容。鑒裁精絕,人以古詩文試之,先生察其辭氣,即知其為某代某人所作。當其賦詠,捷如雨風。一日於故人家,見幾上堆剡紙數十番,戲為長歌,頃刻而盡。屬對嚴巧,文采縟麗,觀者驚以為神,謂非人所能及。
所著書有《尚書標說》六卷、《春秋世變圖》二卷、《春秋傳授譜》一卷、《古職方錄》八卷、《孟子弟子列傳》二卷、《楚漢正聲》二卷、《樂府類編》若幹卷、《唐律刪要》若幹卷、文稿六十卷。別如《詩傳科條》《春秋經說胡氏傳考誤》未完。夫自文氣日卑,士無真識,往往倚人之論以為低昂。其推古之作者,則曰雄渾贍富,唯有漢之文為然。淳質雅奧,亦唯有漢之文為然。今之從事藝文者如之何可及也。嗚呼!豈其然哉?苟以先生諸作置之司馬遷、相如、劉向、王褒之間,吾知其未必有愧也。第以數與時違,弗沾一命以至於死,不大顯白於世。所幸雄篇巨冊彪炳烜著,有如日星,尚當藏諸名山,以俟後世之知揚子雲者。銘曰:大火焞焞,司於南辰。重眀宣昭,神之伸也。有赫厥靈,鬱紛輪囷。敷為至文,降於人也。斧藻交橫,黼黻斯皇。變化淩厲,動無方也。雲流猋行,品彙鹹亨。於燁其光,寂無聲也。胡積之腴,不顯其施?返於混茫,朱鳥之區也。騎箕之精,上為列星。發天之符,合地坤也。石室之藏,雄文吐芒。
鬼神嗬衛,禁不祥也。泰華嶙峋,長河奫沄永世有耀,與之俱存也。
遙門人前史官金華宋濂撰。
(《叢書集成·宋學士全集》卷十六,中華書局,年)1985文
獻萃
要115淵穎先生私諡議宋濂蔭
《傳》曰:“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數成而文見矣。”是則文者固囿乎天地之中,而實能衛翼乎天地,品裁六度,葉和三靈,敷陳五彝,開道四德,何莫非文之所為?而所謂文者非他,道而已矣。故聖人載之,則為經。學聖人者必法經以為文。譬之於木,經其軀幹者歟?文其柯條者歟?安,可以岐而二之也?自史氏失職,以訓故列之儒林,以辭章書之文苑,雖欲昭後之弊,而失之古義益遠矣。有如長薌書院山長吳公先生,風裁峻明,才猷允茂,潄六藝之芳潤,為一代之文英。纂述之勤,汗簡日積。於長《詩》《書》則科分脈絡而標其凡,於《春秋》則脫略《三傳》而發其蘊,於諸薌
書子則研覆真偽而極其精,於三史則析分義例而嚴其斷。藻繢所及,無物不華。
院汪如長江,峻如喬嶽,激如雷電,和如春陽。其妙用通於造化,其變通莫拘,若應龍之不可羈。觀其所誌,直欲等秦漢而上之。凡流俗剽竊、無根之學、116孱弱不振之章皆不足闖其藩垣而逐其軌轍者也。嗚呼,盛哉!門生學子僉曰:“經義玄深,非淵而何?文辭貞敏,非穎而何?”於是私諡曰淵穎先生雲。
門人金華宋濂等謹議。
(《叢書集成·宋學士全集》卷二十五,中華書局,年)1985《淵穎集》序胡翰蔭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三者不同,苟有一焉,皆足以立乎天地之間而無愧於為人矣。自世之言者陋文章之習而高德行之士,伸一人於千萬人之上,其意將以懲夫末流之敞雲爾,非所以顯道神德行也。古之聖人德修於身矣,而又欲天下皆加吾身之修也;豈惟天下皆如吾身之修哉,而又欲後世皆如吾身之修也。天下盡乎人矣,吾身可以及之後世,非止乎今也。吾身烏得而及之,是則吾德之所被,而吾功之所樹者亦軿矣。然聖人必欲使天下後世皆有以及焉,則立言其可少哉?六經,聖人之文也,所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者,非細故矣。由是以降,苟非申、韓文獻
之刑名,管、商之功利,儀、秦之捭闔,孫、吳之陰謀,楊朱、墨翟、老莊、萃釋氏之淫辭邪說,則凡是非不詭於聖人者,其於人心世教豈盡無所裨益哉。要翰嚐讀賈誼、董仲舒之文,而恨當世不能盡用。及觀揚雄之《太玄》《法言》,又歎時人少有知者,以為豪傑之不遇大率如斯,故不待論其言之傳否,而深117為有國者惜之。南北混一以來,朝廷太平之治垂及百年,仁恩福澤結在人心,而紀綱法度寢不能無弛。先生當延祐、天曆之間,嚐慨然有誌當世之務矣。
其擬諭白本書蓋其十八時所作也,人謂其有終軍王褒之風。其論守令、鹽莢、楮幣事,逮今十有餘年,執政者厘而正之,往往多如其說。先生析辭指事,援筆頤刻數百言,馳騁上下,要不失乎正。雖處山林,未嚐忘情天下。使其在官守言責之列,推明古者所以立極成化之道,為吾君、吾相言之,當不止是也。而先生命不與時偶,器不求人售,素又羸弱多疾,未中歲而早卒。今之著於篇者,殆猶未盡其蘊也。初,浦江有宋儒者曰方韶父先生,師法為學者所宗。知名之士如侍講黃公、待製柳公皆出其門。晚得先生,尤奇其才而以斯文望焉。先生貌寢陋,言語若不出諸口,而敏悟過人,得於天性。少嚐從族父功敏家竊取書觀之。族父知而叩之,靡不成誦。博聞強記,與之遊者皆自以為不及。會有司舉進士,遂以《春秋》中鄉試。北至燕,東浮於海,好為環奇雄之觀。見人固守章句,意頗陋之。然則先生之所負抱者為何如哉?
惜其學不見於用,而世之知者鮮也。門人宋濂懼其泯而不傳,乃彙次其詩文為集若幹卷,俾翰為之序。嗚呼!翰昔受教於先生,竊觀先生之所以用其心者,期以立乎天地之間,無愧於為人焉耳,烏暇較一世之短長哉。故論而序之,信是集之不可不傳也。先生諱萊,字立夫。
至正十有二年秋八月二十六日,門人金華胡翰謹序。
(《欽定四庫全書薈要·集部·淵穎集》,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5年第一版)長
薌書
院118《淵穎吳先生集》序劉基蔭
人之所以成名者三:道德、文章、技藝,皆不可以無師。道德以為之根幹,文章、技藝以為之葩華、枝葉。生而知之者間世或出,人不能皆也。苟無師焉,如矢之無弓,如汲之無綆,雖欲而不能得。如醫之無方,雖知病而不能療。如車之無禦,雖有馬而不能同。如越人之燕而無為之導,則不阻於江河,必迷於歧路。雖抗其心神,嬴其筋骨,終不能以徑達。故器備矣,必諧之以律呂,然後可以成聲音。物有矣,則將之以禮樂,然後可以致鬼神。
兵足矣,必律之以製,然後可以平邦國。是故摶土為尊而畫之與犧象不異,而不可以盛酒,未嚐由乎鈞陶也。削木為弓而漆之與彤袨不異,而不可以穿文獻
革,未嚐由乎檃括也。人之欲成名而無師焉,亦是之類矣。予嚐悲今之為文萃章者皆不如古。及見宋君景濂而心服之。嚐為敘其文集以命後進,又每慨歎要輿圖之廣,生養休息非一二世,何太平遺老就盡,漠乎無有繼者而天獨私於宋君也?及今年,宋君以其師吳先生之遺文若幹卷示予,予一讀而駭,再讀119而敬,三讀而不知神與之接,融融洋洋,不知其旨之樂之詠之歎之也。於是乎乃知宋君之所以過人者有自來也。昔者,孟子謂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師曠之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唐柳子謂今之世,不聞有師。予雖與吳先生同為浙東人,而各裏其裏,無事不相來往,不及見吳先生。今得偶宋君於羈旅,且因宋君而得見吳先生之文,乃知浙河之東以文章鳴於世者無時而乏,故竊自慶而為之序,具陳其不可無師之說,庶有裨於後來者哉。
文林郎、江漸等處行樞密院都事、前進士青田劉基序。
(《欽定四庫全書薈要·集部·淵穎集》,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5年第一版)《淵穎吳先生文集》序胡助蔭
浦陽仙華諸峰蒼翠萬仞,其斬絕峻拔之形、瑰詭雄特之狀,金華北山不能過也。故其氣之清淑靈秀,蜿蜒磅礴而鍾為名世文儒者固宜有之。若存雅先生方公、翰林待製柳公,則其人也,最後深嫋先生吳君立夫出焉。立夫氣稟尤異,負絕倫之才。其少時讀書,日記數千百言,下筆為文如雲興水湧,二先生深所愛者也。故方公以孫女妻之,而且盡傳其學焉。凡天文、地理、井田、兵術、禮樂、刑政、陰陽、律曆,下至氏族、方技、釋老、異端之書,靡不窮考。含其英,咀其華,於經史之學益研精究其指歸,故發為議論文章,長滔滔汩汩,一瀉千裏,如長川大山之宗夫海嶽也,如千兵萬馬銜枚疾馳而不薌
書聞其聲也。嗚呼,壯哉!他人恒苦其淺陋,立夫獨患其宏博者也,庸詎非仙院華神秀之所鍾而能若是耶?惜其早世,莫得少見於時,僅嚐一用《春秋》薦,不第,遂隱居講學。從遊甚眾,幾經指授,悉有可觀。於是大肆其力於學問120文章,而卓乎不可及矣。嗟夫!彼其僥幸一官,乘時射利,而無片言隻字可傳於世者。其視吾立夫雄文偉論,馳騁於司馬子長、劉向、揚雄之間者,是果孰為失得哉?必有能辯之者。今門人高第宋君景濂不忘其師,子雲之侯芭,昌黎之李漢也。收拾遺文若幹卷,征予序引。夫文豈待序而傳者哉?然玉韞石輝,珠藏川媚。異時仙華山下有光燭天者,必遺文所在也,尚何患其不傳哉?
承事郎、太常博士致仕東陽胡助謹序。
(《欽定四庫全書薈要·集部·淵穎集》,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5年第一版)趙公衛道墓誌銘楊維楨蔭
公趙氏,諱棨,字衛道,號素軒,居越之姚江,宋燕懿王德昭之十二世孫。曾祖希秦,宋朝議大夫知衢州軍州事,贈大理寺丞。祖與宜,宋朝散郎溧水縣尉。父孟佀,宋朝散郎,慶元路沿海製參,贈太府寺簿。母恭人,董氏。先係五世祖太師,諱師龍,長孫孟尊之第三子也。寺簿無子螟之。公博學,於書無不讀,讀必有論裁,學成無所於試。大德己亥,江浙儒司舉為昌化教諭,轉桐廬教諭,由年勞升饒之長薌書院長,複長溫之宗晦書院。元統甲戌,受牒命教授溫州。越五年,教授常州。在處學校有濫給廩給者,必首汰之。以其膳膳儒之老病殘疾及貧無依者。早年散家資,結交先達,凡工文文獻
與琴畫、律曆、醫藥、陰陽者家,皆館食。西廡不以歲月計。士友告急度家,萃即盡如所請,與之致空囊不問。酒灌量能倍鬥酣,次為古歌詩聯章遝韻。對要客可待,嚐與友飲,大醉梅花樹下,曰:梅花獨不能飲乎?急呼酒,用大白海澆其根。且為《問梅詞》,又為代答詞。平生所為詩無慮數百什,名《素軒121集》若幹卷。公生於某年,卒於至正四年()六月五日。享年七十有一。
1344明年,葬於姚江雙雁鄉之原。孤子礬,持其叔敘狀,詣門泣道遺命求予銘。
予以早歲托公忘年交,義不得辭,遂銘曰:王之孫降皂閽。君為孫而文詩。英酒聖交有神。大樹勸海白樽。歸大樹羅之村。
(楊維楨《東維子集》)《春雨軒集》原序三宋濂蔭
予昔與劉君彥昺遊,見其賦詩多俊逸,心獨奇之。及其奉命佐戎幕於閩,別去且十年,重會秦淮上,亟問近什如何。彥昺解囊中得數十篇,予讀已,大驚。璞玉輝春,珠浴月,溫潤清逸,何其似韋應物歟?勝軍百萬,鼓行沙漠,風酸霜苦,鐵騎驚秋,雄渾悲壯,何其類岑嘉州歟?英英乎芙蓉濯太液之波,楚楚乎蘭茝沐湘元之雨,氣韻秀麗,何其近謝康樂歟?商敦周彜,朱演翠蝕,龍章鳥跡,欵識獨存,典刑古雅,若樂府諸題,又何其駸駸乎漢魏之風也。蓋彥昺天分既髙人功又深,凡有模擬輒步驟似之。予今猶舉其概長而言之也。嗚呼!予昔學詩長薌公,謂必曆諳諸體,究其製作聲音之真,然薌
書後自成一家。彥昺之學正與予同,自愧跛蹩之行不足以追逸驥,尚何言哉?
院然又竊怪彥昺何以能致於斯也。頗聞其先人友梧翁,乃月灣吳公髙弟,善為詩。與文靖虞公、文安揭公、禮部吳公極相友善。遂由縣文學薦入詞林,未122上而夭。其家庭相傳必有卓絕於人者。不然,彥昺之詩何為膾炙人口而不厭哉?其能垂世傳後當不疑。予耄矣,文采衰矣,不能有所發越矣。姑摭昔奇彥昺者。為之序,以自附知言之士雲。
翰林學士金華宋濂序。
(劉炳《春雨軒集》)《經禮補逸》原序曾魯蔭
六籍之闕也久矣。而禮為甚。漢興區區掇拾於秦火之餘,而淹中古經,旋複散失所存者十有七篇而已。《周官》雖後出,而《司空》之篇竟莫得補。
二戴所傳又往往雜以秦漢之記。然則,學者之欲睹夫成周三千三百之目之全,固亦難矣。宜乎?其學之寥寥,而莫講也。雖以韓子之賢尚苦難讀,而謂於今,誠無所用矧他人哉。至宋慶曆元祐,諸儒先後慨然有誌於複古。及朱子乃始斷然謂《周禮》為禮之綱,《儀禮》其本經,而《禮記》其義疏。於是創為條目,科分臚列,出入經傳,補其遺闕,以為王朝、邦國、家鄉學禮。而喪、祭二禮,則以屬門人黃氏。其有功於學者甚大。然其書浩博,窮鄉晚進文獻
有未易以遽究者。祁門汪先生德輔父,間嚐因其成法,別為義例,以吉、凶、萃軍、賓、嘉五禮之目,薈萃成書,名曰《經禮補逸》。辭約而事備,讀者便要焉。學禮之士誠能因汪氏之所緝,以達於朱子之書,則三千三百之目雖不可複睹,其全然鬱鬱乎文之盛。豈不若身履而目擊之矣乎?昔者,竊聞之禮樂123之在天下,有君無臣,則不能以明製作之本;臣能而君不之好,則議論無益於當時。必有大有為之君,而複有善製作之臣。因治定功成之餘,以明中和之化,而後禮樂之興可必然,則此其時也。惜乎。先生老且病矣。明良在上,寧不有征於斯文矣乎?先生生朱子之鄉,嚐遊番易吳公可翁之門,篤誌古學,老而彌厲,著書滿家。真古所謂鄉先生者也。間出是書以相視,且謂先人與吳公為同誌友故,俾序焉。魯於先生無能為役。然承命不敢辭也。
洪武二年歲在己酉秋八月下澣臨江曾魯序。
(《四庫全書薈要·經禮補逸》原序)環穀汪先生行狀吳國英蔭
先生諱克寬,字徳輔,一字仲裕,汪其姓也。上世自歙縣之黃墩遷於祁門縣北之石山。至諱釗徒居縣南之韓溪,五傳有兄弟七人,並有才名。其第五子世容生深,深生敏,敏生黻。黻生二子,長若思無子,以弟若穀子僑為嗣。僑補試中國學進士。生煜,煜生燦,字明夫,繼家學。時群從昆弟為諸經講師。學問文章矩範鄉邑。從弟國學進士東山,府君華(字榮夫)嚐與其族兄二,教府君相(字魏大)學於雙峰饒子之門。饒乃勉齋先生黃文肅公髙第弟子。二教及東山問難扣懇,悉得其蘊奧。祁邑理學之盛自二公,發之東長山,早歲又嚐從學鄱陽廬窗趙先生介如,與故中書右丞五峰先生燕公楠為同薌
書門。至元初燕公僉江浙行中書省事,道過祁門訪求東山,與論舊故,將薦諸院朝。東山固辭。明夫無子,東山有五子,稔聞家庭之學。明夫夫人王氏請其第三子應新(字元美)為嗣,是為中山處士,記識博洽,議論慷慨,嚐著124《便民二十條》,力陳當世要務。欲上之台省,不果,聞者惜之。處士娶同邑貢士石溪先生康鼎實第二女,生五子。次四是為先生,大徳八年甲辰正月八日日初出,先生生於桃墅裏第,生而有異。處士君謂康夫人曰:“吾祖考積善陰徳德多矣。或者食報於是兒,興吾宗乎?”甫六歲,石溪教之《孝經》《論語》《孟子》,隨口成誦,日記數百言。後二年冬,石溪謂處士君曰:“吾老矣。
不及教訓諸外孫,汝第四子骨相非凡,宜擇師善教之。”自是先生從鄉先生學,每屈其師。日新月異,至十歲,處士君見先生所學彌進,因取東山問學於饒先生講授之書及當時問荅之言,與先生觀玩。遂於理學寖悟,乃取朱子《四書》自定句讀,晝夜誦讀,恍然知為學之要專勤,異於儔輩,或達旦不寢。母夫人見先生勤苦太甚,謂處士君曰:“是兒讀書過勤,脫或因是致疾,不可不戒。”處士君呼先生,諭之曰:“讀書以養氣為主,不宜過勞”。先生曰:“某自樂此,不為勞也。”自是讀六經、諸子、曆代史、通鑒、綱目等書悉皆成誦。延祐四年丁巳,先生年十有四歲。是秋,鄉裏傳錄江浙秋試三場題目,先生一見揮筆成篇。鄉先生驚異曰:“此天才也。”明年戊午,郡守禮羅婺源道一書院山長雲峰胡先生炳文,於郡庠開堂試以激勵後進。先生屢中郡學及堂試,與庠序諸老成相頡頏矣。至壬戌春,處士君同先生往饒之浮梁,拜可堂吳先生仲迂於州學。吳先生謂諸門人曰:“新安汪克寬遠來從遊,穎異絕倫,勇於為學,他日必有所成。”及以為文印可於吳先生曰:“讀書明理,蘄體諸身,文章異時可不學而能也。”先生既得吳先生之訓,遂篤誌聖賢之學。既歸,葺故廬,辟書齋於居室之東,偏扁曰:思複。銘於齋壁以自勵焉。次年,吳先生講道武林勉先生、充貢先生,答以“吾斯之未能信躐等謀進,某何敢然。”至泰定丙寅春,聞嚴陵吳先生朝陽,以春秋登甲子進士第,任番陽丞,特往訪之。朝陽先生聞其言,喜曰:“子可謂真知作春秋之心法矣。”是秋,邑長令聞先生學行邁異時輩,舉應江浙鄉試即中前列。次年春,先生至京會試,論《春秋》與主司不合,又兼對策切直,遂見黜於中書。先生欣然南歸,遂奉養之誌。時貢待製師泰曰:“徳輔年妙而質純,才優而學博,賈勇秋闈即中髙等。上之春官輒不偶於主司。是得之於數千人之中,而失之於數千人之外。
天道之無常也。先生歸自京師,刻勵為學,痛自修飭。遂厭科舉之文,慨然曰:“道不行於當時矣。”乃取聖人手筆之《春秋》,博考諸說之同異得失,以胡文定公之傳為主,而研究眾說薈萃成書,名之曰《春秋經傳附錄》。纂疏翰文林學士虞公序,行於世。《易》有《程朱傳義音考》,《詩》有《集傳音義會獻萃
通》,《禮》有《經禮補逸》,《綱目》有《凡例考異》,其餘論著未可枚舉。先生要於經史聖賢之言,心融神會,造詣深劇,故為文略,不經意而渾融典雅。其教學者誘掖獎勸無不成人。後以經學教授宣歙間。數與師山先生鄭公講理論125學,意氣相得。尚書巢深先生,汪公謝事家居,因遣其孫世賢執經先生之門。
四方學者知先生道學之懿,從遊甚眾。先生嚐語學者曰:“聖賢之學,以躬行踐履操存省察為先,至於文章特其餘事。”鼇峰玉署諸老,交欲以文章舉薦,而先生篤誌著述不以一毫利祿動其心。諸從學者以先生所居山穀圍繞稱曰“環穀”。四方學者皆曰“環穀先生”。仍至元戊寅五月,居室災,先生夜半奉處士君遷於別室,以居奉養備至。是年九月,處士君以疾卒。先生哀毀逾禮。
至正壬辰,蘄黃兵至,先生率長幼避兵深山。所居房舍資財為賊焚掠殆盡,簞瓢屢空。先生晏如也。自是連歲兵戈擾攘,至聖朝戡定禍亂。先生始返故廬。洪武三年正月,朝廷命行人齎幣禮聘先生至京,同翰林潛溪宋公刪修《元史》。是年九月,事畢,特旨一班俱留祿仕。先生以老疾力辭不受,乃命禮部設宴,賜白金三十兩,彩緞二表裏,給驛而還。先生抵家,以洪武五年壬子十有一月十二日卒。年六十有九。先生平居嚐語二子曰:“吾歿,則祔於盛材之先塋。”其孤遂以是年某月日葬於其所遵治命也。娶同邑聘君和溪先生程公之女,勤儉以相成其家業。程夫人生與先生同年,卒於先生前十九年癸巳五月八日。子男二人,曰希、曰偕;女二人,長適同邑李傑夫,早卒。次適同裏謝子原,子原卒而守節誓終其身。孫男六人,銈、鐔、錠、鉞、鏵、鏕。國英早歲從學於先生,訓迪最深,辱知於先生最厚敬,述其梗概於右。
俾其孤乞銘於當世之名公以圖不朽焉。
門人長洲縣學教諭歙人吳國英撰。
(《新安文獻誌》卷七十二,黃山書社,年版,第頁)20041766-1767長
薌書
院126明代琉球冊封使臣劉儉史料輯錄洪東亮輯蔭
景泰二年,思達卒,無子,其叔父金福攝國事,遣使告喪。命給事中喬毅、行人董守宏封金福為王。五年二月,金福弟泰久奏:“兄金福殂,次兄子誌魯爭立,兩傷俱殞。所賜印亦毀壞,國中臣民推臣權攝國事,乞再賜印,鎮撫遠藩。”從之。明年四月,命給事中嚴誠、行人劉儉封泰久為王。
———《明史》卷三百二十三,中華書局影行劉儉,字宗禹,鎮市人,中景泰辛未,官行人,鴻臚寺丞。
———正德《饒州府誌》卷二《浮梁·進士》(上海書店影印出版,《天一閣藏明代方誌選刊續編》)文獻
景泰辛未柯潛榜:劉儉,宗禹,鎮市人,知府。萃———清康熙二十一年《浮梁縣誌》卷六《選舉誌·進士》要劉儉,字宗禹,鎮市都人。景泰辛未進士,除行人。天順初,充朝鮮報賀使。比至,館伴官稱候天使入珠城。儉曰:“王臣序在諸侯上,豈有奉皇帝127簡書,入國就見之理。”王出迎,儉乃入。翌日,宴客,王曰:“今上複辟,普天稱慶,第當日何不命將出師,而必親征,致有蒙塵之事。”儉曰:“天子巡邊,祖宗曆有成憲。今皇上神武夙成,東陲有警,躬行撻伐,偶幸穹廬。再登大寶。天命有真,前事殆以殷憂,啟聖人也。”王聞,悚然。及還,贈遺甚厚。儉概卻之。後得奉命封王琉球,亦曆清操。而海巡黷貨饋無所得,憚儉。
入朝言其私,反馳揭汙儉攜商越海,坐貶。成化間廷議白其誣,起為禦史,終知府。著有《攬轡集》。
———清道光《浮梁縣誌》卷十三《人物·賢良》,年重印2007天順初,劉儉官行人,奉命使琉球。比還,駐海濱,登舟,有番僧番道數百人,伏舟前,雲:候天使禱神渡海。儉辭迨舟入洋,霧浪騰沸,舟漂搖不進,從人大恐。儉書一箋曰:“貝闕珠宮事必真,聖朝四海久鹹賓。若知一篋空來往,幸把清風送使臣。”投箋入水頃刻風信東來,雲色開霽,舟行無阻。
———清道光《浮梁縣誌》卷二十二《雜記·佳話》,年重印2007贈鴻臚卿劉君序……宗禹自舉景泰辛未進士,拜官行人,使於四方,籍然有聲。嚐一至琉球,大為遠人之所敬服。未幾,改都察院都事,尤能其官。茲乃受命為卿於南京,豈非以其忠信篤敬之行,素孚於人,將使禮之。在朝廷者因君而益振奮,而宣明之也耶。且今之仕者競淹速之,格計崇卑之資日敝敝焉。亦陋矣。而宗禹登仕版來幾三十年,猶俯焉憲幕之下,視聲利紛拏之俗泊然無所動於其中。其賢固有大過人者矣。況禮固士君子之常行。又其素所優為者乎?
此予所以於宗禹之行,喜談而樂道之者也。與之同年而升之士之仕於朝者,謂予致一言以贈,於是乎言。
明成化十二年歲次丙申二月初吉。
賜進士出身翰林侍讀兼修國史錢塘倪嶽拜撰。
———《南陽劉氏宗譜》,民國丙戌年重編,報本堂纂定二十世明鴻臚寺少卿儉公墓誌銘君姓劉氏,諱儉,字宗禹。其先有諱仲昭公者,知饒之浮梁縣,有惠政,民立生祠,卒於官。因家於邑磁石塘,故今為浮梁人。至宋,登仕郎諱瑛者,長又徙居鎮市之落馬橋。曾祖隆文,祖自誠,父仕琳,世有名德。母程氏。君薌生而聰警,自幼讀書。稍長,力學不懈,以才俊有聲,中正統辛酉領鄉薦。
書院壬戌、乙醜、戊辰凡三至禮部,名皆在乙榜。君皆辭不就。卒業太學。景泰辛未中進士第,擢行人司。奉使琉球國,賜金織羅衣二品服一襲,寶鏹百錠。
128君至,諭以恩信,諸所饋遺謝不取,中山王敬而憚之。先是,使外國者,多重載而歸。君歸裝蕭然,士大夫亦以是稱焉。天順初,被誣謫官廣東廉州衙都事。會廣西群盜議結高、雷、廉諸郡,勢頗猖獗。君從主帥率所部士卒,捍禦之,寇退。升俸一級。未幾,丁母憂。服除,改浙江寧波衛,任且滿,巡撫都禦史交章諭薦。上知君賢,陛君都察院都事。三載考績,贈敕命進階文林郎,贈厥考如其官,母妻俱贈封孺人。逾年載升今職,其初蓋小試之,以循致顯庸,而君以屬疾蓋視事。未浹旬前歿成化十二年丙申四月十三日也。
君為人持己端慎,論言謙恭,操觚成文,無以假借。遇事有為,無少屈撓,居常暇日,手不釋卷,尤善吟詠。他如風鑒星命之術,博習之,能通其說。
昆弟四人克篤友愛,合族百餘爨處之,鹹不失恩義噫。如君者,可謂修諸己者。有本措於事者,有用究而施之。其所建白宜何如而徒厄於命。沉鬱於下遼,遲回於數十年之久。卒使其才不盡展布而死,豈不重可惜哉?君生於永樂甲午六月六日,壽六十有三。配凰崗嚴氏,子二,綸納粟受九品散官,先卒;綋為庠生,業進士,舉有成。三女,琪真適李珒,監真適朱崇,碧真幼未聘。孫男四,格聘程進士廷珙長女,標聘朱上舍俊之女,椿梧皆幼。君卒後十日,綋來自鄉邑,省君聞訃慟絕,遂奉柩歸以率之。今年十月十五日葬於湖田小任原,坐亥向卯山之原。謂餘同年及第,知君故詳,乃持其姻家南京吏部主事諸君,本所述狀泣拜,請誌。銘曰:才可施而遭時蹇連,誌可伸而歲不我延。嗚呼!劉君可為者,人而不可為者。天從古巳,然今奚咎焉?
時明成化十二年歲次丙申冬十月望日。
賜進士及第朝義大夫南京國子祭酒前翰林學士同修國史兼經筵講官晉陵王嶼拜撰。
———《南陽劉氏宗譜》,民國丙戌年重編,報本堂纂定(明)彭時《送劉行人儉使琉球國》:金蹙麒麟擁賜袍,馳驅萬裏見賢勞。
海邊日月明樓艓,水底魚龍避節旄。
重譯俗同文化遠,陪封禮肅使星高。
島夷一一憑宣諭,職貢時修荷寵褒。
———《彭文憲公集》。彭時(—),字純道,廬陵安福(今江西吉14161475安市安福縣)人。明英宗正統十三年()狀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憲文1448宗成化年間,升任兵部尚書、太子太保兼文淵閣大學士。成化四年()獻1468萃四月至成化十一年()三月間,任內閣首輔。彭時曆仕英宗、代宗、憲要1475宗三朝,為天順、成化年間正直閣臣的傑出代表之一。
129元監署各路儒學書院醫院刻書葉德輝蔭
《元史·百官誌》雲:“至元二十四年,國子監置生員二百人。延祐二年,增置百人,興文署掌刊刻經史。皆屬集賢院。”又雲:“至元二十七年,立興文署,召工刻經史子板,以《資治通鑒》為起端。”《元秘書監誌》雲:“至元十年,太保大司農奏,興文署雕印文書,屬秘書監。本署設官三員,令一員,丞三員,校理四員,楷書一員,掌紀一員,鐫字匠四十名,作頭一,匠戶十九,印匠十六。”又:“至元十四年十二月,中書省奏,奉旨省並,街名興文,並入翰林院。”故元時官刻首推:長國子監本。元祐三年,刻小字本《傷寒論》十卷,見《楊誌》。次則:薌
書興文署本。至元二十七年,刻《資治通鑒》二百九十四卷,見《瞿目》院《陸跋》《莫錄》。刻胡三省《通鑒釋文辨誤》十三卷,見《陸跋》。又次則:各路儒學本。至元己卯十六年袁當宋帝昺祥興二年遙中興路儒學,刻沈棐130《春秋比事》二十卷,見《陸續誌》《陸續跋》。影元刊本遙至元壬辰二十九年,贛州路儒學,刻張栻《南軒易說》三卷,見《四庫書目提要》。雲曹溶傳寫本遙大德乙巳九年袁太平路儒學,刻《漢書》百二十卷,見《天祿琳琅》五、《張誌》《瞿目》。寧國路儒學,刻《後漢書》一百二十卷,見《張誌》《瞿目》《陸誌》《丁誌》《楊錄》。瑞州路儒學,刻《隋書》八十五卷,見《瞿目》《丁誌》《陸誌》《陸跋》。雲板心有路學淵瑞州儒學冤堯浮學淵浮梁縣學冤堯堯學淵堯袁饒省文袁饒州學冤堯番泮淵番袁鄱省文袁鄱陽學冤堯餘幹淵餘幹學冤堯樂平淵樂平州學冤堯平州淵即樂平冤堯忠定淵趙汝愚書院冤堯錦江淵書院冤堯長薌淵書院冤堯初庵淵書院冤等字遙當時各路刊書袁牒書院之有餘資者與其役遙建康路儒學,刻《新唐書》二百二十五卷,見《丁誌》。大德丙午十年,池州路儒學,刻《三國誌》六十五卷,見《張誌》《莫目》《丁誌》。
紹興路儒學,刻《越絕書》十五卷、《吳越春秋》十卷,見《四庫書目提要》。
紹興路儒學,刻徐天祐《吳越春秋音注》十卷,見《陸誌》《陸跋》。信州路儒學,刻《北史》一百卷,見《錢日記》《瞿目》《丁誌》《繆記》《陸誌》《陸跋》。
板心有野信州路儒學刊冶野信州象山刊冶野象山書院刊冶野道一書院刊冶野稼軒書院刊冶野藍山書院刊冶野玉山縣學刊冶野弋陽縣學刊冶野貴溪縣學刊冶野上饒學刊冶等字遙《南史》八十卷,見《丁誌》《陸跋》。大德丁未十一年袁無錫儒學,刻《風俗通義》十卷、《附錄》一卷,見《四庫書目提要》。至大辛亥四年袁嘉興路儒學,刻《陸宣公集》二十二卷,見《陸誌》。皇慶二年,武昌路儒學,刻王申子《大易想說》十卷,見《四庫書目提要》。延祐甲寅元年袁臨江路儒學,刻張洽《春秋集傳》二十二卷,見《天祿琳琅後編》三。元板類遙《張誌》、鈔本遙《陸誌》《陸續跋》。影元刊本遙至治壬戌二年袁嘉興路儒學,刻《王秋澗先生全集》一百卷,見《張誌》。舊鈔本遙《陸誌》《陸續跋》。明翻宋本遙泰定初元,龍興路儒學,刻《唐律疏議》三十卷,見《楊誌》。雲重刻遙雍正乙卯勵廷儀仿元刻本遙泰定乙醜二年袁慶元路儒學,刻《困學記聞》二十卷,見《天祿琳琅》六、《孫記》《張誌》《瞿目》《陸誌》《陸續跋》。南京路轉運使,刻《貞觀政要》十卷,見《楊誌》。寧國路儒學,刻洪適《隸釋》二十七卷、《隸續》七卷,見《四庫書目提要》《瞿目》。
舊鈔本遙泰定四年,龍興路儒學,刻《脈經》十卷,見《楊誌》。景鈔元刊本遙至順四年即元統元年袁集慶路儒學,刻王構《修辭鑒衡》二卷,見《陸誌》。至元改元,漳州路儒學,刻陳淳《北溪先生大全文集》五十卷,見《瞿目》《陸誌》。後至元三年,婺州路儒學刻金履祥《論孟集注考證》十卷,見《陸誌》。文獻
舊鈔本遙至元四年,嘉興路儒學,刻元沙克什《河防通議》二卷,見《瞿目》。
萃鈔本遙至元五年,揚州路儒學,刻《馬石田文集》十五卷,見《張誌》《瞿目》。要元刊本遙《丁誌》。小山堂鈔本遙至元己卯五年袁中興路儒學,刻宋沈文伯《春秋比事》二十卷,見《陸續誌》。後至元庚辰六年袁慶元路儒學刻《玉海》二百卷,131附《詞學指南》四卷,見《孫記》《瞿目》《莫錄》《陸續跋》。至正三年,杭州路儒學,奉旨刻《遼史》一百六十卷,見《丁誌》。《金史》一百三十五卷,見《瞿目》。集慶路儒學,刻奉元路學古書院山長張鉉《金陵新誌》十九卷,見《孫記》《張誌》《朱誌》《瞿目》《陸誌》《丁目》。饒州路儒學,刻《金石例》十卷,見《陸誌》。至正五年,撫州路儒學,刻《道園類稿》五十卷,見《張誌》。至正丙戌六年袁嘉興路儒學,刻《呂氏春秋》二十六卷,見《孫記》《吳記》《瞿目》《陸誌》。杭州路儒學,刻《宋史》四百九十六卷,見《陸誌》。
江北淮東道本路儒學,刻蕭奭《勤齋集》八卷,見《丁誌》《陸誌》。至正丁亥七年袁福州路儒學,刻《禮書》一百五十卷,見《陸誌》。至正八年,江浙省本路儒學,刻宋褧《燕石集》十五卷,見《張誌》《陸誌》。影元刊本遙至正九年,嘉興路儒學,刻劉因《靜修先生文集》三十卷,見《張誌》《陸誌》。明弘治刊本遙至正十年,集慶路儒學,刻丁複《檜亭集》九卷,見《陸誌》。《樂書》二百卷,見《楊錄》。至正甲午十四年袁嘉興路儒學,刻《大戴禮記》十三卷,見《丁誌》。至正乙巳二十五年袁平江路儒學,即藍山書院刻本遙刻《吳師道校正鮑彪注國策》十卷,見《天祿琳琅後編》九、《森誌》《丁誌》《陸跋》。至正二十五年,江浙儒學刻宋葉時《禮經會元》四卷,見《陸誌》。無元號甲申,臨川路,刻張鉉《金陵新誌》十五卷,見《孫記》《陸誌》。無元號丁未,刻《通典》二百卷,見《陸誌》《陸跋》。即臨汝書院本遙亦稱:郡學本。大德乙巳九年袁無錫郡學,刻《白虎通德論》十卷、《風俗通義》十卷,見《瞿目》。延祐庚申七年袁婺郡學,刻戴侗《六書故》三十二卷。至正四年,嘉興郡學,刻宋林至《易禆傳》二卷,見《瞿目》。舊鈔本遙郡庠本。至治二祀,福州路三山郡庠,刻《通誌》二百卷,見《天祿琳琅》五、《吳記》《孫記補遺》《瞿目》《丁誌》《陸續跋》。至正壬寅二十二年袁吳郡庠,刻宋沈樞《通鑒總類》二十卷,見《瞿目》《陸誌》《楊錄》。無年號,吉水郡庠,刻劉嶽申《申齋劉先生文集》十五卷,見《張誌》。鈔本遙府學本。無年號,贛州路府學,刻《南軒易說》三卷,見《浙錄》。
儒司本。至大戊申元年,刻《唐詩鼓吹》十卷,見《丁誌》。又有:書院本。前至元癸未二十年袁廬陵興賢書院,刻王若虛《滹南遺老集》四長十五卷,見《張誌》。文瀾閣傳鈔本遙大德己亥三年袁廣信書院,刻《稼軒長短薌
句》十二卷,見《楊錄》。大德壬寅六年袁宗文書院,刻《經史證類大觀本草》書
院三十一卷、《目錄》一卷,見《四庫書目提要》《錢日記》《孫記續編》《森誌補遺》《丁誌》《陸誌》。無年號,刻《本草衍義》二十卷,見《陸誌》。刻《五代132史記》七十五卷,見《張誌》《瞿目》《朱目》。大德丁未十一年,梅溪書院,刻《校正千金翼方》三十卷、《目錄》一卷,見《森誌》《楊譜》《繆續記》。日本仿刻宋本遙龍集乙卯當為延祐二年袁圓沙書院,刻《大廣益會玉篇》三十卷,見《楊錄》。延祐丁巳四年袁刻《新箋決科古今源流至論前集》十卷、《後集》十卷、《續集》十卷。《別集》十卷,見《瞿目》《繆記》。刻林駒《皇鑒箋要》六十卷,見《朱目》。延祐庚申七年袁刻《山堂考索前集》六十六卷、《後集》六十五卷、《續集》五十六卷、《別集》二十五卷,見《瞿目》《朱目》《陸誌》《陸續跋》。泰定甲子元年袁梅溪書院,刻馬括《類編標注文公先生經濟文衡前集》二十五卷、《後集》二十五卷、《續集》二十二卷,見《天祿琳琅》六。西湖書院,刻馬端臨《文獻通考》三百四十八卷,見《瞿目》。又蒼岩書院,刻《標題句解孔子家語》三卷,見《森誌》。泰定乙醜二年袁圓沙書院,刻《廣韻》五毒,見《森誌》《楊譜》。刻《記纂淵海》一百九十五卷,見《浙錄》。泰定丙寅三年袁廬陵武溪書院,重刻宋淳祐丙壬六年《新編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六十卷、《後集》五十卷、《續集》二十八卷、《別集》三十二卷、《新集》三十六卷、《外集》十五卷、《遺集》十五卷,見《孫記》《丁誌》《陸誌》《繆記》。泰定丁卯四年袁梅溪書院,刻陳櫟《書集傳纂疏》六卷,見《張誌》《森誌》《陸誌》《陸續跋》。至順四年,癸酉袁是年改元元統元年遙龜山書院,刻李心傳《道命錄》十卷,見《天祿琳琅》六。元統甲戌二年袁梅溪書院,刻《韻府群玉》二十卷。後至元丁醜三年袁梅溪書院,刻《皇元風雅》三十卷,見《瞿目》。至元又五年,西湖書院,重刻馬端臨《文獻通考》三百四十八卷,見《陸誌》《陸續跋》淵雲至元初餘謙刊冤《瞿目》。雲初刻中泰定元年袁置板西湖書院袁後有缺失遙至正五年江浙儒學提舉餘謙訪得原稿於其子誌仁袁重為訂正補刊袁印行於世遙淵按院此本實後至元五年所刊袁非至正五年也遙冤葉瞿目曳有誤遙至正壬午二年袁刻《國朝文類》七十卷、《目錄》三卷,見《覆目》《朱目》《陸誌》《丁誌》《楊錄》。重修至元四年刊本遙至正己醜九年袁建寧建安書院,刻趙居信《蜀漢本末》三卷,見《瞿目》。至正庚子二十年袁屏山書院,刻陳信良《止齋先生文集》五十二卷,見《瞿目》。刻《方是閑居士小稿》二卷,見《丁誌》《陸誌》。影元鈔本遙至正癸卯二十三平袁西湖書院,刻嶽珂《金陀粹編》二十八卷、《續編》三十卷,見《吳記》《張誌》《瞿目》按院本書朱元佑序雲書院即嶽氏故第《陸誌》。至正乙巳二十五年袁沙陽豫章書院,刻《豫章羅先生文集》十七卷,見《瞿目》《丁誌》。至正文丙午二十六年袁南山書院,刻《廣韻》五卷,見《森誌》《陸續跋》《楊譜》。無獻萃
元號丁未歲,撫州路臨汝書院,刻唐杜佑《通典》二百卷,見《陸跋》。按院要元有兩丁未院一大德丁未曰一至正丁未袁元亡遙此當是大德丁未也遙無年號,茶陵桂山書院,刻《孔叢子》七卷,見《天祿琳琅後編》十。梅隱書院,刻《書集傳》133六卷,見《楊譜》。序後有野梅隱書院鼎新鏽梓冶木牌記遙雪窗書院,刻《爾雅郭注》三卷,見《張誌》《朱目》。又有:太醫院本。大德四年,刻《聖濟總錄》二百卷、《目錄》一卷,見《森誌補遺》。
官醫提舉本。至元五年,江西官醫提舉司,刻《世醫得效方》二十卷,見《四庫書目提要》。大德丙午十年袁湖廣官醫提舉,刻《風科集驗名方》二十八卷,見《陸續誌》《森誌》。至元五年,建寧路官醫提領,刻《世醫得效方》二十卷、《目錄》一卷,見《瞿目》《森誌》。明翻宋本遙此元官刻書大概也。
有名為書院,而實則私刻者:方回虛穀書院。大德己亥三年袁刻《筠溪牧潛集》七類不分卷,見《陸續跋》。
茶陵東山陳仁子古迂書院。大德己亥三年袁刻《增補文選六臣注》六十卷,見《丁誌》。明翻元本遙大德乙巳九年袁刻宋沈括《夢溪筆談》二十六卷,見《丁誌》。無年號,刻《文選補遺》四十卷,見《天祿琳琅》十。雲目錄有野荼陵東山書院刊行冶木記遙詹氏建陽書院。大德中,刻《古今源流至論前集》十卷、《後集》十卷、《續集》十卷、《別集》十卷,見《浙錄》。
潘屏山圭山書院。至正戊子八年,刻《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集》二十五卷,見《森誌》《陸續跋》。雲亦題積慶堂遙平江路天心橋南劉氏梅溪書院。無年號,刻《鄭所南先生文集》十六篇一卷、《清雋集》一卷、《百二十圖詩》一卷、《錦殘餘笑》一卷,見臨桂況周頤《蕙風移藏書》。傳鈔本遙鄭玉師山書院。無年號,自刻《春秋經傳闕疑》四十五年,見《瞿目》。
此皆私宅坊估之堂名牌記而托於書院之名。以元時講學之風大昌,各路各學官私書院林立,故習俗移人,爭相模仿。觀共刻本流傳,固可分別得其主名矣。
(《書林清話》,葉德輝著,李慶西標校,複旦大學出版社,年第一2008版,第—頁)8187長
薌書
院134程節、程筠家族由族而家的發展黃寬重蔭
一、世係與遷徙浮梁程氏原是徽州人。方回在《新安太守程公墓碑》文中,略記程氏先世譜說:“程氏自黃唐三代迄於漢魏,世有名人,蕃衍碩大,而居於洺水者最盛。故天下之程,皆出於廣平。歙之程氏,號黃墩程,自洺水徙。東晉而後,歙程氏又獨盛於天下。”黃墩程氏在唐代有名臣檢校禦史中丞都使程澐,及檢校祭酒岩將公淘兄弟文共八房,愈盛碩茂。後因子孫蕃衍,向外移徙,其中程澐的兒子程仲繁,捍禦獻萃
黃巢有功,戍兵祁門,戮力卻亂。後知唐室危殆,避遷家園於浮梁境內,當是要黃墩程氏最早遷移到浮梁的一支。另有一支是程泊的孫子程勝,於五代時由黃墩向饒州遷移,居於浮梁,而祠堂家廟墳墓仍在歙縣,二支派之間,似無聯係135跡象。程勝一係殆居住於浮梁縣西三十裏興西鄉的金魚山下,正是程節一係在浮梁的開基祖。
浮梁程氏在南唐並無仕宦記錄。程節的高祖移居浮梁的確實時間與動機並不清楚,但已不是新安程氏的富厚大族。因此到浮梁後,開辟家園,戮力創業,為家族建基業,極感艱辛,並無餘力應科考,自難謀圖在仕宦發展,這大概就是初到浮梁的程氏“隱德不仕”的原因。
移居到浮梁的程氏,雖沒有在仕途得意,卻奠定了創業的基礎。程氏創業的項目,可能是從事漁業產銷的工作,《浮梁縣誌》指出縣南的金魚山“程節之祖,業漁其下”。程節的祖父諱永複,其父名暹。程暹因子貴,死後贈正議大夫,改光祿大夫,暹妻的姓氏不詳,篤信佛教,後追贈為蓬萊夫人。上述零散的資料說明程氏移居浮梁後,經營產業的艱辛及成果,經過幾代的努力,到程暹時已儼然成為地區性的大戶人家,是浮梁程氏始興之時,約在宋真宗時期。
二、崛起———程節、程筠程暹雖然沒有讀書就學的記載,但創業有成之後,積極鼓勵二個兒子程節與程筠讀書應舉。有關程節、程筠兩兄弟的資質,資料不多,僅從程節的墓誌銘的記載中,知道程節“仁敏警悟,有大誌。為兒童,每戲,指麾進止,左右前後,如行軍之法”,具有軍事領導之才。至於幼年求學的情形,隻說“未冠能詩賦,四薦春官”,實情不詳,但隱約透露程節是位允文允武的才幹之士。不過從德興張潛的行狀中,卻看到程節等人早年受教育的資料。張潛致富之後,收藏萬卷圖書,建立圖書室,並且設置學舍,禮聘名師來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