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魑魅魍魎。

距上次與無鋒一戰,已過去四年,山穀裏現是一片祥和,卻也暗藏殺機,無鋒也從未被完全絞殺。

又是一年冬天,大雪飄零,舊塵山穀的每一處堆滿厚厚的積雪,有些許長青的樹木隨著冷風搖曳,樹上的雪被吹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

宮門依存,卻不似從前。

山穀外,人間煙火氣很足,自然是沒有宮門那麼冷清,近來也快除夕,每家每戶門貼著對聯,掛上了紅燈籠,好不熱鬧。

藥理司內,蘇思娩正整理著藥材,聽聞昨日舊塵山穀內傳來消息,宮家又到了選婚的日子了,藥理司作為江湖中最為有名望的藥理世家,而這藥理司由三家掌控,這第一家是蘇家,家中有二女,大女已及冠,也到了該婚嫁的年齡,小女還在弱冠之年,也從未參手家中事務,自然是不符新娘人選,第二家是林家,這林家家中未誕一女,隻有一男兒,這第三家便是魏氏,家中二女雙全,男兒是長子卻常年未從歸家,小女雖已及冠,但從小被魏家寵的無法無天,她也不緣嫁於這宮門處處暗藏殺機的地方,讓他家小女嫁於宮門,自是一百個不情願的,這選作的新娘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他們蘇家,蘇家掌管藥理司數年,數年來,藥理司一直都為女子掌管,男子則負責外事,從不插手於藥理司事物,本是今年蘇思娩該接過藥理司,卻沒料想,正巧碰到宮門選親,她作為蘇家長女,也不得不服從,近年來,江湖上有不少人對藥理司不滿,有了宮門這門親事,自然是有了更硬的後台。

蘇思娩自小隨蘇父習武,練的一手好武功,隨蘇母識藥,采藥,更是精通各種藥理藥材。隻是可惜入了這宮門,這些東西怕是沒什麼用武之地了,聽聞宮門有一毒藥天才,精通的自然是比她多。

大雪紛飛,確實比往年的冬天又冷了些。

“白芨,雪蓮,金銀花….”

“姐姐,別看了,這些藥材你都識上千遍萬遍了,我都快背下來了。”蘇思韻打了哈欠,麵前這些藥材被她翻了又翻,卻還是認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你都快背下來了,那我問你,這是何種藥材,功效是什麼?”蘇思娩拿起竹篩裏的玄參,另一隻手拿著的書敲了一下她的頭。

隻見蘇思韻搖搖頭,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姐,你能不能不嫁人啊。”聽她的話,蘇思娩放下手中的書和藥材,摸了摸她的臉,望向窗外,屋外還在下著大雪,一陣冷風透過窗吹了進來,讓人不禁後背一涼,她在家也沒剩多少日子了,能教她與她的東西,也不多了。

“韻兒,你可否看過那屋頂的風景。”

“不曾,那屋頂涼颼颼的,有什麼好看的。”蘇思韻癟了癟嘴,一副無趣的神情擺在臉上。隻見蘇思娩笑了笑,回答道

“屋頂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但是你想過去更高的屋頂嗎?看百家煙火,看朝夕晚霞,看燈火通明,那可與你現在見識到的完全不一樣哦。”聽完蘇思娩說完這一通,蘇思韻立馬來了興趣。

“那怎麼才能去到更高的屋頂呢?”她隨著蘇思娩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盡是皚皚白雪。有時候,不回答就已經是回答了。

此時的舊塵山穀與往日不同,各個宮內掛滿了紅燈籠,下人們忙忙碌碌準備著。

一少年提著紅火的燈籠,大步的奔向角宮,辮子上的鈴鐺隨著奔跑叮鈴鈴的響個不停。

“哥!”

正坐在角宮內喝茶的宮尚角聽見聲音,向屋外探了探頭,宮遠徵推門而入,拿著紅燈籠興衝衝的走了過來。

“哥,你看這紅燈籠,多漂亮。”宮遠徵雖已及冠,卻如同孩童一般,整日整日的纏著宮尚角,每天哥叫來哥叫去的,宮尚角可算是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