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夜幕落下卻依舊燈火明亮,一派繁榮興盛。賣藝吆喝聲無處不在,隨著巷子深入,雜音拋擲身後,難得在京華還有這種貧瘠地段。
一個身著黑衣的蒙麵男人,手中刀刃在月光下透著一層銀光。
他躡手躡腳進入家徒四壁的院子,月色漆黑也不影響他潛入屋內刺殺目標。
破小的窗子正亮著微弱的燭光,屋內商量的聲音隱約傳出來。
“老爺真夠心狠手辣的,我家小姐好歹也敬奉他十餘年,怎能說您身份是假的就趕出去的。”
一道十分虛弱的聲音打斷抱怨,明知自己氣短,卻偏要說道:“巧玲休要胡說,父親這麼做必然有他的苦衷,家中咳咳……”
緊接著,就是衣衫窸窣聲音。
窗外黑衣人握緊手中短刀,身手利落翻窗而入,窗邊油燈噗呲一聲砸在地上。
本坐在長凳前的主仆二人身子一抖,巧玲勝在機靈,連忙將麵前四方桌朝黑衣人推過去擋住對方的路。
丫鬟原居住深院,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雙腿發抖,“你……你是誰!”
黑衣人看清刺殺目標是個手無寸鐵的病弱嬌女子,憐憫異性猶豫再三。
他好心開口:“雇主恨不得讓你永遠消失在京華,你居然還在這兒替雇主說話。”
餘天慈因氣急攻心,剛剛溫熱病才降,正是體虛之時。
聽著黑衣人說話,她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我父……”
“見你是病弱女子,瞧著可憐,死前你知道真相就不怨了。”黑衣人嘿嘿一笑,語畢刀起,準備送這兩個深宅可憐女人黃泉路。
眼看黑衣人要一刀劈開四方桌,徑直朝她殺來,她也來不及反應剛剛黑衣人說的雇主要她死的話。
餘天慈下意識側身擋臉,危險關頭,她已經顧不上說的話需不需要修飾,拋去平日世家小姐端的架子。
吐字利落迅速,“那餘奧給你多少錢,我出兩倍的價格,”
想象中的刀風沒落下,餘天慈膽子大了一點,她抬眸正視黑衣人。
對方竟思考幾分,“對方可是開價了五兩銀子。”
區區五兩,就要殺了她這個假千金,這是在看不起誰!?
餘天慈眼前一黑,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身體虛弱,還是餘家摳門但冷血無情讓她惡心。
“我給你十五兩!”她幾乎是咬著後牙槽,咬牙切齒。
那黑衣人遲疑了幾分,“你有錢?”
餘天慈氣笑了,她錦衣玉食那麼多年,前被遺棄,後被質疑,奇恥大辱!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在這裏一次性付完。”
黑衣人倒是爽快,“行,反正你一弱女子也跑不出去我的五指山,給不出來錢再殺了你也一樣。”
餘天慈“噗”的一聲噴出血液,嚇得一旁丫鬟驚呼一聲。
黑衣人嘖嘖歎可憐原路翻窗離開,餘天慈望著漆黑的院子,狠狠咬牙。
“小姐……咱們要注意身體呀,咱們金貴著呢。”
“金貴?你問問誰家身價值十五兩?我怕是比人牙子手裏的丫鬟還便宜。”那殺手甚至連價格都不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