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屠家子弟中便跳出了六七個人，其餘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屠破天依舊將兩手背在身後，斜眼一掃那幾人，伸出一隻手指向蔡曉玲：“去啊！”
那幾人本來是屠蛟的嫡子嫡孫，見其餘人不為所動，心裏已經怯了三分，這時見屠家第一人發號施令，才又邁步向前。
“去吧，去殺了我外孫女！去殺了你們的親戚！”屠破天冷冷道。
屠家人又不是傻子，見他眼神冷漠的看著自己，又說蔡曉玲是自己的外孫女，哪兒還不明白他說的是反話。
彼此看了一眼，都顫顫嗦嗦的退到一邊。
屠破天背著手緩緩走到屠蛟麵前，麵無波瀾的沉聲道：“四叔，我就不明白了，短短幾十年，屠家的人怎麼變得對自己家裏人這麼狠了？”
“你什麼意思？這臭丫頭姓蔡，怎麼是自己人了？”屠蛟擰眉瞪眼道。
屠破天又抬手指了指蔡曉玲，欲言又止，最終放下手，直視屠蛟問：“那我女兒可芸呢？”說著，陡地抬高了調門：“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是你攛掇我爹把可芸打成廢人趕出家門的！後來你又和海夜靈那個賤人一個鼻子眼出氣，讓玉安去殺自己的妹妹，要搶回曉玲和別家聯姻！”
屠蛟臉色發白，掃帚眉倒豎：“屠破天！我才是一家之主，別以為你進階天道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屠破天依舊麵無表情的說：“好個一家之主，先是用北冥青麟害得我爹身負重傷，流落江湖二十年，然後野心不足蛇吞象，連飲水思源的道理都不懂，居然想要霸占寒冰宮？！百月山裏那可是屠家十幾代人、幾百年的基業，你告訴我，現在讓你給毀成什麼樣了？”
話一出口，所有屠家子弟全都低下了頭。
身為六大家族之一的屠家，曾經是何等的風光。如今百月山被毀，一家人幾乎成了喪家之犬不說，還要被這個瘋老頭帶著像土匪草寇一樣今天去挖這個的墳，明天去搶那個的寶藏……
“我都看著呢！”屠破天冷冷道：“我看著可芸她們兩口子坐了二十年輪椅，看著我外孫女起早貪黑跟著老蔡炸油餅，讓地痞流氓欺負，我看著我爹白天躲在破紙箱子裏，晚上像隻老猴子一樣被人耍，目的隻想要一瓶酒！我都看著呢，你知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受苦，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卻無力回天是怎麼樣的感受嗎？”
林星和蔡曉玲麵麵相覷，心裏都大感震撼。
蔡曉玲盯著屠破天仔細看了一陣，將兩根食指頂在一起，對著他的腦袋比劃了比劃，突然掩口驚呼：“是你！你是那個瘋胡子！”
林星愕然：“什麼瘋胡子？這是什麼情況？”
“他……他就是個瘋子，每天早上在春新街要飯，我那時候每天都請他吃早點的。”
“是嗎？我怎麼沒見過？”
蔡曉玲橫了他一眼：“你那時候吃過早點嗎？你起的最早的時候，我和爺爺也開始收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