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紀晴雪承認她怕了。
她怕死。
她後悔了。
她難受了。
她又憤怒,隨即脫力。
無邊的沮喪包圍著她,以至於隨著時間的流逝,隻剩下徹底的絕望。
最後,她屈服了。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怕死。
她的頭軟軟地低著,直到南陽後起身離開,也沒再抬起來。
她選擇那三千兩,選擇這從前隻是她一個鐲子的銀錢,用於今後一生的花用。
選擇那個從前,她看不起,鄙視到塵埃裏的侍衛,做她的丈夫。
紀晴雪的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頰,那裏隻有她來自靈魂的悔意,與後怕。
她怕死,她選擇苟活。
以公侯之女死了,是風光大葬。
可是也是真的死了,最後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怕死。
……
紀晴雪的事情解決之後,南陽侯利落的當天晚上就將紀晴雪和那侍衛張建明一起送走了。
隨著他們倆走的,還有3000兩銀子和一個嬤嬤以及幾個壯勞力護送。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紀家長女紀晴雪在給紀家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之後,讓紀家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之後,徹底的銷聲匿跡。
隨著她的離開,這件事也會在貴族圈子裏,慢慢淡下來。
……
而這邊,杜家。
杜幼菱也纏著休沐在家的大哥杜星劍,向他打聽紀淩塵的事情。
杜星劍聽小妹提及紀淩塵十分疑惑:“菱兒,你怎麼想起問他了?”
看著大哥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她,杜幼菱想了想:
“大哥,我告訴你,你不要往外說啊~”
“那是自然。”杜星劍坐的更直了一些,點點頭,保證會守口如瓶。
杜幼菱也跟著坐下,說:“是華容郡主,華容郡主心儀於紀淩塵。我記得大哥曾經帶著紀淩塵來過我們家,我遠遠地見到過一次。
紀淩塵又是大哥的屬下,所以我想想著大哥打聽一些紀淩塵的為人,以及他是否有心儀之人,或者預備定親之人?”
杜星劍聽到這話,就明白了,這是妹妹給別人問的。
這自是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他挑了挑眉,讚賞道:“紀淩塵那小子是個好的,有能力,有魄力,更有勇氣!我們去北疆打仗的時候,他一個人來了我軍中要跟著我曆練,其實他兄長鎮守一方,要是去他兄長那裏也可以曆練,還安全。
可是他選擇報國,跟著我們一直上戰場,打倒蠻族。
那小子戰場上十分勇猛,能力出眾。從北疆大勝歸來之後,他憑著軍功,得封正五品中郎將。可是很了不起的,他沒有躺在他父兄的功勞簿上,混個蔭封,而是去戰場上拚實力得一份功勞。
假以時日,就算是他不是襲爵的嫡長子,以後的仕途也不會比他大哥差多少的。
至於那小子的心儀之人,倒是沒聽說過,應該是沒有吧。”
隨即杜星劍又笑著問道:“華容郡主,當真心儀紀淩塵那小子?”
杜幼菱噗嗤一聲笑了:“要說還是一段緣分。十二三歲時,華容郡主在宮裏參加宮宴,與其他宗室女發生矛盾,得紀淩塵解圍。
所以那時,華容郡主就對紀淩塵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