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的憤怒成功被挑起來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站了出來,滿臉堅毅,仿佛自己眼前站著的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季若啡,不要太囂張得意,我們這麼多人,不會讓你們囂張的!”
看著怒目相對的一群人,季若啡發現自己處於風口浪尖,心想路小佳扮可憐的段數真是越來越高了。如果是她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尹甜在這裏,她不想牽連對方。季若啡歎了口氣,拉著尹甜說道:“我們走吧!”
“學姐……”尹甜不甘心,還要繼續掙紮。
“你跟一群沒腦子的人打架,沒有他們經驗豐富。”季若啡淡淡地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走到了門口,她又停下來,轉過頭看向路小佳,“如果誰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給對方發律師函。”
說完這句話,兩人就踏出了門檻,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冷哼,說道:“你剛才打人的視頻我已經錄下來了!”
“隨你去告,傾家蕩產,我奉陪到底。”季若啡看都不看,便丟下這句話離開。
尹甜毫不示弱地轉過身,朝他們揮了揮拳頭,然後飛快跟了上去。
“學姐……等等我……”
踏出電視台大門,外頭的天空一片陰沉,霧霾如此嚴重,什麼時候才會消除呢?
不過,今天遇到的也不全是壞事兒。比如……袋子裏的孔雀舞衣,霧霾天下最鮮豔的一抹顏色。
隨著複賽的結束,又淘汰了一批人,舞蹈社的社員留下的更是寥寥無幾。為了讓他們可以在第三次比賽裏成功晉級,季若啡從賽場上下來,就將晉級的社員叫到了一起,開始新一輪的訓練。
複賽時,舞蹈社的部分社員也在場,同樣看到了季若啡的表演,對於她的段位心悅誠服,知道她放棄自己練舞的時間來指導大家,更是感激不已。
隻是依然有些遺憾,晉級的人除了尹甜,就剩下兩個人。
這個周天,季若啡沒有休息,留在了練功房。但是比賽結束之後,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她撥通了金夜白的電話。
彼時,金夜白正對著手中的手機出神,見到上麵跳躍的名字,心頭一陣激蕩。
“金夜白。”那邊的聲音傳來,軟糯溫柔,他似乎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
她說:“我們見個麵吧。”
金夜白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語氣平靜:“約會地點……”
“帶上我的孔雀舞衣。”
一腔熱情哽在喉嚨口,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哦,他們無意中是撿到了一件……”
“可以不要拿這種爛借口來考驗我智商嗎?”軟糯的聲音不見,季若啡似乎有點激動。
“哦。”
“你現在馬上把我的舞衣帶過來,我要換回去,馬上立刻!”季若啡丟下一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她對我越來越熱情了。”金夜白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這樣的進展會不會太快?”
阿澈張了張口,默默把話爛在肚子裏:少爺,季小姐好像隻是想要回她的舞衣而已。
“令女人等太久的男人不是好未婚夫,馬上出發。”
周末的學校有些冷清,電視台的複賽剛剛結束,練功房已經被舞蹈社包場了。金夜白的到來,並未引起社員的注意,但是季若啡已經從樓下的腳步察覺到了他們的靠近,提前站在了門口。
金夜白看到季若啡站在門口,一臉得意地轉過頭朝阿澈說道:“親愛的已經迫不及待想跟我見麵了。”
阿澈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自己說什麼大實話,比如:少爺,季小姐隻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已。
季若啡對於眼前的陣仗已經見怪不怪,見到他過來,馬上將袋子舉起:“這是你的。”
金夜白沒有點頭,阿澈也不敢接過來,隻能看著。季若啡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拿著呀!”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金夜白平靜地拒絕道。
“那就破例一次。”
“這不是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是欠揍嗎?”季若啡揮舞著拳頭。
金夜白決定開始耍賴:“你怎麼確定這就是我的?”
她的眼睛眯了眯:“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黑衣人,還有這麼高級的舞衣,你還出現在現場,你看看我的眼,看看我的眼是不是瞎了?”
最後一句話出口,兩人腦海中飛快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麵,同時愣住,臉一紅,兩雙對視的眼飛快避開。
白癡果然會被傳染,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才會想到這些。不行,要淡定,要鎮定,這不是我的風格,我沒有心虛,我很憤怒。
季若啡迅速在心裏給自己催眠,然而那怒火始終無法燃燒起來,搖動了兩下,就滅了。
好吧,他在關鍵時刻幫了她,她實在沒理由對著他發火,不然就是忘恩負義,跟路小佳有什麼區別!
但是道謝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就怕這個家夥又開始胡言亂語,她隻能放緩了聲音說道:“總之,把我的舞衣還給我。”
金夜白看了阿澈一眼,阿澈將袋子交到她的手上。
季若啡看著那一抹翠綠,心中無奈歎息—衣服已經破了,到時候跟那家老板估計又是一番糾纏,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直接買一套新的。
季若啡拿了東西,又不能馬上走,他的禮服還在自己手上,眼見著氣氛似乎有些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腦子轉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馬上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正確方式。季若啡故意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道:“那個……你是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舞衣的?”
金夜白沒有回答,阿澈立刻會意,馬上在一側當起了解說員:“是這樣的,季小姐,那天在小餛飩店裏,尹甜小姐無意中提起過你的曲目,我們少爺知道了之後,馬上派人去確認,知道你在一家戲服店裏已經租了一套孔雀舞衣。他覺得款式十分普通,跟您非常不搭,於是連夜致電意大利,讓那邊以目前這套為基礎,馬上給您趕製了一套最新的舞衣。”
“所以我穿著跳舞的那套舞衣……是名家手筆?”
“是的,上麵的鑽石都是經過精心打磨鑲嵌的,少爺說,這才符合您的身份。”
季若啡默默地扶著牆,立刻開始檢討,她是不是做了什麼粗魯的動作,有沒有半途掉鑽的情況。如果鑽石數目不對,她的零花錢似乎要堵上這個窟窿,好想哭!
“禮服製好了之後,少爺很害羞,不好意思當麵送給您,怕您拒絕。當然,也是因為之前跟您的約定,所以他默默地堅守著,隻能在腦海裏想象你穿上去的畫麵。沒有想到,上天竟然看到了他的癡心,製造了一個機會,讓他如願以償。”
季若啡咬著牙說道:“不要告訴我,我那套舞衣被劃出來的口子是你們中的誰幹的?”
“當然不是!我們兄弟有人看到一個女孩子拿著小刀割破了你的舞衣,馬上來稟報了,所以少爺才帶著舞衣去救場。季小姐,您可不要誤解了少爺的一番心意,少爺不會做這種陰暗的事情。”
季若啡扶額:“所以他們看到有人弄壞了我的舞衣竟然不出聲?”
“發現的時候已經壞了,嗯,就是這樣的。”阿澈略心虛地回答道。
“阿澈……”金夜白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從前有個人,他話太多。”
“少爺,然後呢?”阿澈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然後他就死了。”
阿澈飛速用雙手捂住嘴巴,邁著小碎步挪到了一側。飛鳥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果然是不滅的真理!少爺,你好狠的心!
季若啡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隻能訥訥地說道:“謝謝你了。”
金夜白“嗯”了一聲:“我的女人喜歡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辦不到的。”
她沉下臉,這句話,她可以不接嗎!
“這件舞衣太珍貴了,我實在不適合留著。”
金夜白脫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我怕我媽媽發現……”
“你都這把年紀了,伯母還反對你談戀愛?”
季若啡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怒道:“小子,從前有個人不會說話,然後他就死了,你記住了嗎?”
金夜白臉紅了紅,微微點了點頭。
季若啡完全無視,將那套昂貴的禮服塞進他的懷裏,然後霸氣離開。
阿澈看著自家少爺呆滯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凝視遠方的雙眸終於回歸正常,他紅著臉說道:“剛才差一點就能親到了。”
阿澈飛快捂住嘴,退到了一旁。
少爺,還好差了一點,不然季小姐可能會打死你。
從前有個人話太多,後來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