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年來,他們都還小,所以雙方都沒有捅破那層紙。
但總有一天,隻要他們到了能為彼此負責的年紀,結局一定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青梅竹馬,終究抵不過似水年華。
曾以為能走到白頭的感情,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門外,季若啡捏緊的拳頭又鬆開。她試圖微笑,讓自己看開點,可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許久後,她落寞地轉身,一個人狼狽地離開。
科室內,路小佳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外麵黯然退場的身影,她的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翌日清晨,朝陽如火,太陽還未到午時的毒辣,此刻的校園已經熱得像個蒸籠。
蓬頭垢麵的季若啡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昨天她接到自己奪得“舞王”冠軍的消息,然而“舞王”三連冠的喜悅,也沒有衝散她心裏的陰鬱。
倏然,她一頭撞在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身上,她捂著被撞痛的額頭,把頭一抬:“對不起,對不起。”
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又高又壯,穿在身上的衣服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而他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他戴著黑色邊框眼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寬大的手掌上,拿著一個巴掌大的金色算盤。
男子從上衣的口袋裏摸出手機,並將手機屏幕滑開,從相冊裏調出照片,然後把手機遞到季若啡的麵前:“請問,你昨天見過這位少爺嗎?”
季若啡定睛一看,照片上的少年站在埃菲爾鐵塔前,他有著中歐混血兒的長相,完美的五官被陽光鍍上了金色的光暈,讓他看起來像是隕落到人間的神。
這個少年……不就是她昨天見到的中二病少年嗎?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季若啡沒有立刻承認,而是問:“怎麼了?”
男子將自己的手機從季若啡的手裏抽了出來,放回到上衣口袋裏,他雙手交疊置於腰間,內側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小算盤。
半晌後,他才開口,說話不緊不慢,聲音鏗鏘有力:“我叫阿澈,我們家少爺想對你表達感謝,如果你方便的話,跟我走一趟吧。”
說著,他彎著腰,做了一個標準又紳士的“請”的動作。
幾乎是同一時刻,三輛超級酷炫的限量版賓利車開了過來,拉風的場麵吸引了路過師生們的目光。
季若啡尷尬地裝傻道:“你們家少爺是誰呀,我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跟你走?”
阿澈站直了身子,他篤定道:“從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認識我們家少爺。”
季若啡:“我這個當事人都否定了,你卻從我的表情做出自我判斷,你也太武斷了吧。”
“你可以拒絕,但是我會每天過來請你。”阿澈一副土豪不差錢的口吻道,“如果你是嫌棄我們家少爺誠意不夠的話,以後我們每天增加豪車數量,並且帶隊來邀請。”
“別……”季若啡驚慌地阻止,“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三輛豪車已經很誇張了,要是每天都這麼招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傍大款呢。
就這樣,季若啡坐上了車子,在阿澈的引領下,來到了一棟超級豪華的別墅前。
阿澈走在前麵,時不時會停下來盯著季若啡,仿佛隻要他不留神,季若啡就會消失一樣。
季若啡隨著阿澈來到了一間媲美微型圖書館的書房裏。這間書房約三百平方米,書架上的書羅列整齊,書的種類千奇百怪,屬於正常人不會看的類型。
走過一個又一個書架後,書房的盡頭是整麵牆的落地窗,窗邊放著一張楠木桌子,穿著休閑襯衫的金夜白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拿著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他棕色的碎發上,剪影投在書頁上,屋頂中央空調的風不定時地吹過來,他飄逸的碎發隨著風微微抖動著。
他就是坐在那裏,也美好得像一道特色的風景,讓人難以挪開視線。
聽到了聲響後,金夜白稍稍側目,琥珀色的眸子看上去異常清冷。
過了許久,他合上書,並朝著阿澈揮手,示意其離開。
阿澈死死地盯著季若啡,在原地站了很久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外走。走到書架邊,仿佛不放心什麼,他又回頭看了看季若啡,想吩咐什麼,但發現金夜白的臉色越來越沉,也不敢逗留了。
“坐。”金夜白開口,嗓音醇厚卻帶著幾分冷意。
季若啡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坐在了金夜白的對麵。
“小帥哥,你是怎麼找到姐姐的?”季若啡的後背靠在沙發椅上,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金夜白答非所問道:“上次你救了我,你想要什麼回報?”
季若啡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而且我也沒做什麼。”說著,她又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不得不說,這個沙發椅有股神奇的魔力,坐在上麵感覺很柔軟,她本來煩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時,金夜白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一定會滿足。”
季若啡這才看向了金夜白的臉,他看起來很冷漠,但此刻他的眼裏仿佛充滿了期待。
見對方長得俊,看起來又很小,季若啡就想調戲他一番,於是開玩笑地說道:“我覺得你們家的沙發椅挺給力的,要不送我沙發椅吧。”
金夜白沉默了片刻後,認真地說道:“上次你救了我,家人知道後決定用錢來回報。但經過我的深思熟慮,我決定以身相許。”
季若啡嘴角一抽,要不是沙發椅很穩,她一定會摔下去,她穩住心神後,笑眯眯地說:“小帥哥,你還真會說笑。”
“我沒說笑。”
“我也沒幫你什麼呀,就是問了幾句話,順便扶了你一下,又沒送你到醫院去搶救,你後來生龍活虎的,也不像有什麼生命危險的樣子。”
金夜白一本正經地說:“你拉過我的手,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季若啡:“……”
她這是遇到碰瓷的了嗎?
“小帥哥啊——”季若啡語重心長地勸道,“你看看,你長得這麼帥,而且是一個富二代,隨便去一個學校,或者站在街上勾一勾手,大把的美女排著隊要當你的女友。就因為我拉了你的手,你就要放棄整片森林?”
“你救了我,我一定要回報。”金夜白很執著。
季若啡發現他說話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於是說道:“你還是用錢來回報我吧。”
“女人,你這是在故意吊著我的胃口嗎?”
季若啡:“……”
她哪裏是故意吊著他的胃口了?
她是完全被震驚壞了,所以給自己也是給他找台階下好嗎?
“如果你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金夜白的目光波瀾不驚,“不過你沒必要使用這些計謀,因為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嗬嗬……”季若啡有點想死,“那個……我今天還有事情,我先走了,拜拜。”
隨後,不等金夜白說話,季若啡雙腳下像是生了一陣風,一溜煙地跑出了書房。
書房外的阿澈看見季若啡跑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問話,她已經快速地跑出了別墅,不到一分鍾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疑惑之下,阿澈進入了書房,來到了金夜白的麵前。
此時的金夜白正撐著下巴,清冷的眸子看向窗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少爺,你說什麼了,為什麼她跑得那麼快?”
金夜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她叫什麼?”
“季若啡。”
“是學生嗎?”
“A大的學生,具體情況我還沒有細查。”
“A大。”金夜白沉吟一聲後,問道,“鄭若楓在A大吧?”
“鄭少確實在A大就讀。”
A大……
過了許久,金夜白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優雅地翻開書頁繼續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