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攝政王府的應急反應係統還是很及格的。
一群侍衛仆人拎著木桶銅盆朝著起火的方向衝了過來,其中就有曾經被欺負得很慘的老管家和原本守在秋水堂的西華林、燕晴梓和青兒等人。倒是一直守在滄瀾院四周的影衛動都沒動彈一下,既沒有出麵救火,也沒有出麵趕人。
西華林殺過來的時候,我正堵在火堆前麵,不許管家的人救火,笑眯眯地等著秦彤從小樓裏蹦出來。哈哈哈哈,光是想像一下秦彤那小子衣衫不整、撫著傷處,赤著腳,無比狼狽地往外跑,我就忍不住想笑。太過癮了嘛。當然,樣子是不能顯出一點的,冷峻著臉色瞪著滿地急切的仆從,不許他們近前一步。
西華林怒吼著衝了過來,燕晴梓居然沒攔他:“風默予!你真的瘋了?!”
不等我開口,他已經搶過一個小太監手裏的木桶,嘩啦一聲朝著火堆澆去。在他的帶動下,老管家吆喝了一聲,所有人都作勢提水救火。被我冷冷一瞪,又有些畏縮不敢上前。西華林怒吼著自己帶來的黑旗軍:“愣著做什麼?提水救火!”
對於黑旗軍來說,對於西華林的命令自然是令行禁止的,一隊士兵迅速接過太監侍女仆從手裏的盛水器皿,不容阻擋地開始了救火大計。
我撇撇嘴,對燕晴梓道:“晴梓,送我進去。”雖然沒有把秦彤燒出來,把西華林燒出來也是不錯的。至少,燕侍衛可以幫我繞開那傳說中的影衛。青兒趕緊過來扶住了我,我在外麵繞了一天,是有些站不住了,才走了兩步,就被憤怒中的西華林喝住了。
“——你就這麼走麼?!”獵獵火勢作為背景,一襲紅袍的西華林顯得有些麵容扭曲。
我才驚覺那被我親手點燃的一堆火,借著風勢已經燒得一發不可收拾了,包括滄瀾院的矮牆在內,木廊燒得劈啪作響,火舌在園圃裏肆虐,夜空中一片慘淡的火光。呃,就算火燒得太大了點,你也不用這麼凶吧?如果不是你和你主子秦彤比我逼上絕路,我至於放火燒房這麼下作麼?
想起昨夜秦彤的變態下流,稍微泛起的一絲罪惡感就徹底消失了。
我冷冷笑道:“難道西將軍希望本宮留下來一起滅火?”
西華林嘩啦一聲丟了手中的木桶,大步流星朝著我走了過來,渾身上下都帶著“我要揍你,我要咬你,我恨不得一拳打扁你”的凶惡氣息。盡管燕晴梓同學就站在我身邊,我還是被大步走來的西華林嚇得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朝燕晴梓身邊躲了躲。
我的示弱驚動了許多人,燕晴梓右手已摸到了古劍劍柄上,西華林也微微一怔。
最後,西華林在離我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我幾乎以為他要爆發的時候,才聽見他低沉壓抑的聲音,一字一字說道:“四公主,您與王爺的恩怨,末將不能置喙。隻是,小世子是無辜的,請您看在他同樣也是您親生骨血的份上,不要再做任何試圖傷害他的事了。”
我認真地聽了他說的話,腦子裏一團漿糊。小世子?我的親生骨血?傷害?
啥意思啊這是?我困惑地望向身邊的青兒。誰料青兒也是緊緊抿著嘴,一臉木然。
那片矮牆已經被燒塌了,隔著火光,聽見附近傳來的老管家的聲音:“放肆!王爺命令你們守住滄瀾院,不許人進出,可如今小世子困在火中,難道你要我等看著小世子活生生燒死在裏麵?!快快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