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懸案(一)(1 / 2)

“那殺千刀的樓儀死了!”

“死的好啊!這雜種戕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是遭了現世報!”

芒種月,雨水淅淅瀝瀝,潮濕的雨氣將衣裳都捂出了黴味,一位身著墨藍色錦袍麵容清朗俊逸的男子站在人群之外,不禁感歎:“清江這地方不大,消息也是傳播極快。”

江屏將潮濕的袖子往手臂上挽了一節,一頭紮進了樓府前圍著的人群,走得著急不知踩了誰的腳,人群中發出一聲痛呼,隨即罵道:“哎呦喂,哪個不長眼的踩老子!”

江屏撥開人群,轉向那人,一臉抱歉:“抱歉抱歉!”

那人瞧見江屏身上穿的墨藍色錦袍也不再發作,擺擺手:“算了算了,算我今日倒黴!”

攔在樓府門前的捕快瞧見江屏,便領著他進入府中,昨日樓儀大婚,府中還掛著紅綢,此刻倒有些不合時宜……

江屏跟著捕快走進後院,一具赤身裸體的男屍赫然映入眼簾,江屏走近細細打量著屍體,那屍體各處遍布青紫,又被水泡了一夜,清晨才被打撈上來,此刻已呈發白浮腫狀,散發著刺鼻的腥臭,眼球凸起似乎下一刻便要爆裂,頗為可怖。

帶路的捕快掩住口鼻,將案情與江屏交代了一遍:“今晨府中的侍女海棠在井中發現了赤身裸體的樓儀,本該在府中的新娘也不知所蹤。”

江屏站起身對著一旁滿麵驚恐的海棠道:“樓儀昨夜的處所是何處?”

海棠這才稍稍回神,顫顫巍巍道:“大……大人跟我來。”

江屏跟著海棠拐過廊亭,才來到樓儀的處所,屋內陳設淩亂不堪,案上的紅棗,桂圓散落一地,本該在梁上掛著的紅綢也作一團堆在梁下,上頭還有些幹透的白濁。

江屏移開目光,緩步踱進裏間,被褥斜斜躺在地上,床榻上是被撕壞的喜服和男人的褻褲,榻旁的矮案上還放著新娘的金飾。

江屏提起床榻上的喜服細細打量了一番,到底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隻得暫且放棄此處,正欲離去,瞥見梁下的海棠死掐著手指,骨節已被她自己掐得烏青,口中絮絮叨叨,走近了才聽清她說的是“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江屏捏住海棠的肩膀,對上她的目光:“海棠姑娘,可否將你知道的同我說說?”

海棠用力掙開江屏的桎梏,小步朝門邊退去,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罷,便似見鬼般朝外逃去。

江屏歎了口氣,隻覺口中發苦,自己還未多問便將人嚇跑了,看來此人的確知道些什麼……

這樓儀的處所遺留的線索頗為紛雜,江屏一邊細細梳理著,又命捕快將屍體帶回清江府,盤算著這海棠需得好好盤問一番。

思索著正往外走便撞上疾馳而來的捕快。

“江哥,周小娘子死了!”

江屏滿心皆是樓儀身亡一事,乍聽此言,有些不明所以“哪個周小娘子?”

武今同半晌才將氣喘勻了,看傻子似的看著江屏:“前些日子樓儀奸汙案的那個周小娘子,”武今同瞧著江屏滿麵的不可置信,這才恍然大悟“江哥,你還不知道嗎?”

江屏反問:“不知道什麼?”

武今同一拍手,扯著江屏往外走去,“前些日子的奸汙案雖說是給樓儀定了罪,可樓家勢大,樓員外花了重金打點竟將樓儀自清江獄中撈出來了,那樓儀在周小娘子這吃了虧,為了羞辱她,竟抬著聘禮繞著主街兜了一圈,最後將那十幾擔聘禮抬進了周家的胭脂鋪,當日周小娘子去了郡南談生意,這樁婚事本是沒結果的,可周父周母也拎不清,竟擅自做主替周小娘子收下了那些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