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

第三章（1 / 3）

三人同舍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詮言訓》。

有三個人同住在一間房屋裏，其中有兩個人發生爭執，互不相讓。另外一個人雖然愚笨，必然會從旁判斷誰是誰非。他並不是有智慧，而是因為他不參與爭執的緣故。

越人學遠射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說山訓》。

南方越國有人學習射箭技術，他每次向天空射箭，箭隻能落在五步之內的地方，卻不知道改變射箭的方法。世間已經發生了變化，卻仍然墨守成規，豈不是像越人射箭那樣嗎！

·9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哭母不哀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說山訓》。

東家的母親去世了，她的兒子哭泣，卻顯不出哀痛的樣子。西家的兒子見了，回家去對他的母親說：“老媽，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兒死呀？到時候我一定傷心地哭一場。”但凡盼著自己母親早一點兒死的人，他母親死了以後也不會痛哭的。

郢人鬻母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說山訓》。

楚國的國都郢城有個人要出賣自己的母親。他哀求買主說：“這個老媽媽年紀大了，希望你好好養活她，不要讓她受苦啊！”此種行徑原本大逆不道，而這個家夥卻虛情假意地要做一點兒善事，真是令人作嘔。

陽虎亂魯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魯國大夫季氏的家臣陽虎在魯國作亂。魯國的君王立即下令關閉城門捉拿他，並且宣布：“抓到陽虎的人有重賜，放走陽虎的人判重罪。”陽虎被密密匝匝地包圍住，他舉劍正挨近自己麵頰的時候，守城門的人製止他說：“天下廣闊無垠，何處不可藏身？我會放你出去的。”於是，陽虎便拿著武器，跟著包圍的人群奔跑。守城門的人把陽虎放出去後，陽虎又返回來抓住守城門的人，用武器捅進他的袖口，刺得他的腋下鮮血淋淋。守城門的人抱怨說：“我與你非親非故，冒死罪放了你，你卻反而要害我。你活該遭此劫難！”魯國的君王聽說陽虎逃跑了，非常生氣，追查是從哪個城門逃出的，將守城門的人逮來審問。魯國的君王看見他受了傷就給予獎賞，又重罰了沒有受傷的人。這就是所謂害之反而利之啊！

·9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秦西巴釋麑古代寓言。見《淮南子·人間訓》。

魯國的大夫孟孫打獵得到一隻幼鹿，讓秦西巴拿回去烹煮來吃。這時候，母鹿跟隨在幼鹿後麵不斷啼叫。秦西巴見了非常不忍心，便把幼鹿放了，讓它回到母鹿身邊。孟孫回來後不見幼鹿，問它到哪裏去了？秦西巴回答說：“母鹿跟隨在幼鹿後麵不斷啼叫，我實在不忍心，便私自把它放了。”孟孫一聽怒不可遏，立刻把秦西巴驅逐出門。過了一年，孟孫又將秦西巴請回來做兒子的老師。孟孫身邊的人感到不解，就問孟孫道：“秦西巴對不起您，如今您為什麼要讓他當您兒子的老師呢？”孟孫回答道：“他連一隻幼鹿都不忍心傷害，更不用說對人啊！正因為他那樣做對不起我，我才越發信賴他。”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說林上》《說苑·貴德》。

塞翁失馬古代塞翁失馬型故事。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住在靠近北方邊塞的居民當中，有一個善於騎術的人，他的馬匹無緣無故地跑到胡人那裏去了。相識的人都來安慰他們，他家的老父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過了幾個月，他家的馬匹帶著一些胡人的駿馬回來啦。相識的人都來祝賀他們，他家的老父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壞事啊！”他家富起來後，養了不少好馬。他的兒子喜歡騎馬，不慎從馬上摔下來折斷了腿骨。相識的人都來安慰他們，他家的老父又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過了一年，胡人大舉進犯邊塞，青壯者都拿起武器迎敵，靠近邊塞的人十有八九死在戰場上。唯獨此人由於跛腳的緣故，父子倆都得以保全性命。所以說福能夠轉化為禍，禍能夠轉化為福，變化無窮無盡，真是深不可測啊。這則故事又見《說苑》佚文。

萬世之利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從前晉文公將與楚國在城濮交戰。他向舅父咎犯請教說：“您看怎麼對付·9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好呢？”咎犯回答道：“講究仁義的事情，君子對於忠信從不感到滿足；戰爭的事情，對於詭詐從不感到過分。君王隻要對楚國實施詭詐之術就可以啦。”同咎犯分手後，晉文公又問大臣雍季。雍季回答道：“用焚燒樹林的辦法來打獵，捕獲的獵物非常多，可是以後就沒有野獸啦；以詭詐之術待人，雖然可以得到一些好處，以後就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啦。君王應當從長遠考慮，正確處置。”晉文公沒有聽取雍季的意見，而采用了咎犯的計謀。與楚國交戰，大敗了楚軍。獲勝歸來，晉文公獎賞有功者，先獎賞雍季，然後才獎賞咎犯。左右的侍從提醒晉文公道：“城濮之戰，是咎犯給您出謀劃策的呀，君王行賞怎麼把雍季放在前麵呢？”晉文公說：“咎犯的話，是一時的權宜之計。雍季的話，可是對萬世有利啊。我怎麼可以先獎賞一時之計，而後獎賞萬世之利呢？”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行孝覽·義賞》《韓非子·難一》《說苑·權謀》。

贖老馬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魏國的賢人田子方在路上看見一匹老馬，頗為感慨，默默記在心頭，還問駕車人：“這是什麼馬？”駕車人回答道：“這是先尊家裏麵養的一匹馬。它衰老得不能再派上用場了，所以把它牽出來打算賣掉。”田子方說：“少壯時貪圖它的力氣，衰老時就要拋棄它，講仁愛的人是不會如此的。”於是，他就用五匹帛買下了這匹老馬。魏國的老臣罷武聽說這件事後，就知道自己今後有所歸附啦。

螳螂搏輪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齊莊公外出打獵的時候，有一隻蟲子舉起腳來要擋住他的車輪。齊莊公問他的駕車人：“這是什麼蟲子呢？”駕車人回答說：“這就是所說的螳螂。它這種蟲子隻知道前進，而不知道後退，自不量力而輕視敵人。”齊莊公感歎道：“如果像它這樣為人的話，必定是天下最為果敢善戰的勇士啊！”於是，他便要駕車人把馬車退回去，以避開螳螂。

·9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狐捕雉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人間訓》。

狐狸想抓捕野雞時，必定先彎下身子耷拉著耳朵，以等待它的到來。野雞看見狐狸這個樣子，就相信它不會危害自己，於是放鬆了警惕性。因此，狐狸能夠抓到野雞。假如狐狸睜大眼睛豎起尾巴，擺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架勢，野雞就會受到驚嚇而遠走高飛，以避開它的鋒芒。

楚人烹猴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修務訓》。

楚國有個人烹煮了一隻猴子，請左鄰右舍一起來分享。才開始時，那些人以為吃的是狗肉湯，覺得味道鮮美，後來聽說吃的是猴肉，於是各站一地嘔吐起來，把吃下去的全都吐了出來。老實說，這些人也未必能夠品嚐出滋味來啊！

鄙人棄玉古代寓言。見漢·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等撰《淮南子·修務訓》。

從前，有一個居住在郊野的人撿到了一塊璞玉，非常喜歡它的形狀，認為是一個寶貝就把它收藏起來。後來，這個人把撿到的璞玉拿給別人看，別人認為是一塊石頭，他就把這塊璞玉扔掉啦。其實，這些人也未必知道什麼是玉石啊！

《史記》書名。原名《太史公書》。漢·司馬遷撰。司馬遷（約前145或前135—？），字子長，夏陽（今陝西韓城南）人。此書是二十四史的第一部。記事起自黃帝，止於漢武，首尾共約三千年。采用本紀、表、書、世家、列傳體裁，共一百三十篇，是中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後其書有缺，漢元帝、成帝間，褚少孫補撰《漢武紀》《三王世家》《龜策列傳》《傅靳列傳》等篇。後人注釋主要有南朝宋·裴駰的《史記集解》、唐·司馬貞的《史記索隱》、唐·張守節的《史·9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記正義》。至宋代始將三家注分別排入正文下，便於閱讀。今有中華書局校點本（1959）。書中收有《指鹿為馬》《卞莊子刺虎》等寓言、故事。

指鹿為馬古代寓言。見漢·司馬遷撰《史記·秦始皇本紀》。

丞相趙高圖謀篡奪皇位，擔心群臣不會聽命於他，便設法事先進行試探。

他牽來一隻鹿獻給秦二世，說道：“這是一匹馬。”秦二世見了，笑道：“丞相，你搞錯了吧？你把鹿說成是馬啦！”於是，他就去問旁邊的那些大臣。可是那些大臣有的默不作聲，有的說是馬以逢迎趙高。有說是鹿的，趙高就暗地裏使壞，讓他們受到製裁。從此以後，朝中的大臣再沒有不畏懼趙高的。此則寓言見漢·陸賈撰《新語·辨惑》。

卞莊子刺虎古代寓言。見漢·司馬遷撰《史記·張儀列傳》。

春秋時期魯國的勇士卞莊子想去刺殺老虎。客棧裏麵有個小子勸阻他說：“有兩隻老虎正要去撲食一頭牛。它們吃得津津有味時必定會爭奪，一旦爭奪起來就會相互撕咬，撕咬的結果就是，強壯的受傷，弱小的死亡。這時候你再去刺死受傷的老虎，一下子就能得到除掉兩隻老虎的美名。”卞莊子認為這小子講得有道理，立刻停下來等著。過了一會兒，兩隻老虎果然相互撕咬起來，使得強壯的受傷，弱小的死亡。卞莊子隨即刺死受傷的老虎，一舉獲得除掉雙虎的功勞。

這則寓言又見《戰國策·秦策二》。

葬馬於人腹腸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楚莊王有一匹特別喜愛的馬，穿的是繡文飾的衣服，住在華麗的房舍裏麵，身下安放的是沒有帷蓋的床鋪，吃的是棗脯一類的美食。這匹馬因為過於肥胖病死了。楚莊王傳旨讓群臣為它舉辦喪事，準備按大夫的禮儀用棺槨安葬它。楚莊王左右的臣屬爭辯起來，都認為這樣做使不得。楚莊王下令說：“如有敢為馬的葬禮進諫者，一律處死！”優孟聽說這件事後，趕快來到宮殿門口，仰望天空放·9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聲大哭。楚莊王聽到哭聲大吃一驚，忙問優孟為什麼哭。優孟回答道：“這匹馬乃是君王您的心愛之物，像楚國這樣的堂堂大國，實在不容易找到。用大夫的禮儀來安葬它，太菲薄啦，我請求用君王的禮儀來安葬它。”楚莊王問道：“那麼，你講講該如何辦？”優孟說道：“微臣請求用雕玉做棺，用刻有花紋的梓木為槨，用黃楩木、楓香木、樟木做題湊，派遣甲卒來鑿通墓穴，叫老弱病殘者去背土，讓齊國、趙國派人在前麵兩側陪位，讓韓國、魏國派人在後麵兩翼護衛。

日後，還要讓這一匹馬的亡靈在廟中享受牛、羊、豬三牲齊全的祭祀，給這座廟以萬戶城邑的收入。各諸侯國聽到這個消息，就沒有人不知道大王您是如此輕視人而重視馬啊。”楚莊王聽了優孟的這番話後，忙說：“寡人的過錯竟到了這步田地啦！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優孟回答道：“請讓我來替大王安排一個‘六畜的葬禮’吧：用壟灶來做槨，用圓口、三空心足的炊器——銅曆做棺，放上薑、大棗，墊上木蘭，以糧稻來做祭品，用火光來做馬的衣裳，然後把它埋葬於眾人的腹腸裏麵。”於是，楚莊王便把這一匹馬托付給掌管皇上飲食、宴會的官員——太官處置，不讓天下人總是聽到有關這件事的傳聞。

優孟衣冠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楚相孫叔敖知道優孟不是一個一般的藝人，而是個賢人，平時就對他很好。

孫叔敖病重將要撒手人寰的時候，叮囑他的兒子道：“我死了，你必然貧困起來。你可以去見優孟，說自己是孫叔敖的兒子。”孫叔敖去世幾年以後，他的兒子生活貧困，在背柴去賣時，碰到了優孟，因而對優孟說道：“我是孫叔敖的兒子。家父去世時，囑咐我貧困之時前來見您。”優孟說道：“你不要出遠門到別的地方去啊。”他隨即穿上孫叔敖的衣服，戴上孫叔敖的帽子，模仿孫叔敖的聲音笑貌、動作。過了一年多光景，就很像孫叔敖了，連楚莊王和他身邊的人都分辨不出來。有一天，楚莊王擺設酒宴，優孟扮成孫叔敖前去祝壽。楚莊王大吃一驚，以為孫叔敖死而複生了，打算讓他當宰相。優孟說道：“請讓我回去同妻子商量商量，三天後您再任命宰相。”楚莊王當下便同意了。三天以後，優孟又來了。楚莊王問他商量的結果如何？優孟回答道：“妻子認為要慎重，楚相不能做。譬如孫叔敖做了宰相，竭盡忠誠，廉潔奉公，努力治理楚國，讓楚王得以稱霸。可是如今他死了，他的兒子卻貧困得無立錐之地，不得不靠賣柴火來糊口。

假若像孫叔敖這樣，不如自殺算了。”楚莊王聽了這番話，深有感觸。他謝過優·9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孟之後，便召見孫叔敖的兒子，給了他寢丘的四百戶封地，以此來供奉對孫叔敖的祭祀。

奮兵而出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淳於髡是齊國的女婿，身高不滿七尺，滑稽而善於辯論，多次代表齊國出使各諸侯國，未曾受過屈辱。齊威王很喜歡玩猜隱語的遊戲，喜歡整夜整夜地飲酒和尋歡作樂，竟置政事不顧，把治理國家的大事交給公卿大夫去辦理。因此，百官荒廢，雜亂無章，各諸侯國聯合起來侵犯齊國，使得齊國危在旦夕。而左右大臣都不敢向齊威王進言規勸。這時候，淳於髡前來說隱語讓齊威王猜：“國中有一隻大鳥，止於大王的庭前，三年不飛不鳴，請問大王知道這隻鳥將怎樣嗎？”齊威王說：“這隻鳥不飛罷了，一飛衝天；不鳴罷了，一鳴驚人。”於是，齊威王立即召集各縣令長七十二人，獎勵一人，誅殺一人，激勵將士，奮起而出擊。各諸侯國無不感到震驚，紛紛向齊國歸還先前侵占的土地，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持狹望奢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齊威王八年，楚國出動大量的兵力進犯齊國，齊威王派遣淳於髡為使臣，前往趙國請求救兵，準備了一百斤黃金和十輛駕四匹馬的車。淳於髡仰天大笑，使得帽子上麵的纓索都斷了。齊威王問道：“難道說先生認為送的禮物少了嗎？”淳於髡回答說：“哪敢，哪敢！”齊威王說：“你如此大笑，是何道理？”淳於髡說：“今日微臣從東方來的時候，看見道旁有一個人在田間祈禱豐收。他拿了一塊豬蹄、一盂酒，口中念念有詞地說：‘祝願這塊狹小的高地收成好，讓穀物裝滿竹籠；祈願這塊易於積水的劣田長出好莊稼，收獲把車子裝得滿滿的；祈願五穀豐登，家中的糧食囤滿倉滿。’微臣見到此人拿的供品非常少，所希望得到的東西卻非常多，故而發笑。”齊威王聽了，頗有感悟。於是將送給趙國的禮物增加為黃金千溢（二十兩為一溢），白璧十雙，百輛駕四匹馬的車。淳於髡向齊威王辭行後，到了趙國。趙王見到淳於髡，十分高興，當即派出十萬精兵、千乘戰車前去支援齊國。楚國得到這個消息，便連夜領兵回去了。這則故事又見《說·9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苑·複恩》《說苑·尊賢》。

陛楯者得半相代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秦代歌舞藝人優旃，身材矮小，是個侏儒。他善於言笑逗樂，但往往符合常理大道。有一天，秦始皇正在宮廷裏麵飲酒，天上忽然下起雨來。這時，那些拿著藤牌立於殿階下兩側的衛士們一個個身上都淋濕了，無不受到寒冷的侵襲。優旃見到這個情境，哀憐之情油然而生。優旃問衛士們：“你們想休息嗎？”衛士們都說：“要是有幸休息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優旃說：“我馬上呼喊你們，你們一定要很快答應我啊。”停留片刻，宮殿裏麵敬酒，高呼“萬歲！”優旃靠近護欄，大聲呼喊：“衛士，衛士！”衛士們回答道：“唉！”優旃說：“你們雖然長得高高的，可這又有什麼好處呢？你們僥幸生存下來，卻仍避免不了站立在雨中，渾身淋濕。我雖然身材矮小，卻有幸得到美好的處所，過得很安逸。”秦始皇聽見優旃和衛士們的對話，多有感觸。從此以後就將拿著藤牌立於殿階下麵的衛士們分為兩半，輪流值班。

寇來不能上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秦始皇曾經商議擴建皇家園林之事，打算東至函穀關，西至雍州、陳倉，把皇家園林修得規模宏大、氣派異常。優旃得知秦始皇的這個設想以後，便說：“好得很呀！這麼大的皇家園林，可以在裏麵放養許許多多飛禽走獸。倘若敵寇殺來了，讓麋鹿前去抵擋就夠啦。”秦始皇聽了此言，立刻打消了擴建皇家園林的念頭。秦二世登基以後，又考慮油漆秦國的都城。優旃聽說這件事後，就說：“非常好！即使主上不講，微臣原本也打算請求主上這樣做。漆城雖說讓老百姓犯愁，然而卻是一件上好的事情。把城漆得光光滑滑的，敵寇來了爬不上去。如果想辦理這件事，容易得很，隻是很難找到一個陰幹所漆城池的地方啊！”優旃的這番話把秦二世逗笑了。因為他的這番話，秦二世便放棄了漆城的打算。

·10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河神娶婦古代河伯娶婦型故事。見漢·司馬遷撰《史記·滑稽列傳》。

魏文侯時，西門豹做了鄴縣的縣令。他到了那裏，便會見當地的一些長者，了解民生疾苦。老者們說：“老百姓為了應付河神娶婦的苦差事，弄得很貧困。

鄴地的鄉官小吏拚命搜刮百姓，榨取的錢財有數百萬之多。他們拿出二三十萬來搞河神娶婦的活動，其餘的錢財就跟張羅祭祀的廟祝、巫師一起瓜分啦。那個時候，巫師們發現小戶人家有女兒長得好看的，就說應當成為河神的妻子，立即聘娶。隨後給她沐浴，置辦絲綢嫁妝，獨自居住，進行齋戒。又在河岸上搭建齋宮，掛起大紅色厚絹的帳幔，讓她住到裏麵。還備辦牛肉、美酒等豐盛的祭品，進行十多天的祭祀活動。到了迎娶的大喜日子，又將新娘打扮一番，讓她坐在嫁女的床席上，放到河中任其漂流。剛開始時床席還能在水麵上浮動，漂流數十裏後就被河水吞沒了。老百姓當中凡是有姑娘長得俊俏的人家，都怕被巫師們弄去嫁給河神，所以大多帶著女兒逃往遠方。由於這個原因，城裏的住戶越來越稀少，越來越貧困。民間有這樣的俗語：“隻要不為河神娶婦，就會發大水，淹死老百姓。”西門豹說：“今年給河神娶親的時候，希望鄉官小吏、巫師、父老都到河邊給新娘子送行。到時候請你們告訴我一下，我也來給她送行。”老者們齊聲回答：“好的！”這年到了給河神娶親的時候，西門豹果然來到漳河邊上。

當地的大小官員、豪紳、父老都聚集在一起，遠近的民眾趕來觀看的不下兩三千人。那個主持河神娶親儀式的女巫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婆，她的十幾個女徒弟站在她身後。這時，西門豹大聲喊道：“快叫河神的新娘子來，我要看看她長得好不好！”女巫們立即把那個姑娘從帳幔裏牽到西門豹麵前。西門豹端詳了一陣，對著大小官員、巫師、父老們說道：“我看這個長得不好，麻煩大巫婆去告訴河神一下，我們要找一個長得漂亮的姑娘，改天一定送去！”隨即命官吏、兵丁抬起大巫婆投進河中。過了一會兒，西門豹又說：“大巫婆為啥這麼久還不回來？讓她的徒弟去催一下吧！”又把一個女徒弟投到河中。先後一共投了三個女徒弟。西門豹說：“巫婆的徒弟是女的，可能講不清楚，麻煩鄉官小吏去跑一趟。”接著就把一個鄉官小吏投進河中。西門豹把筆插在官帽上，恭恭敬敬地佇立在河邊等了許久。地方官吏、鄉親父老在一旁都很驚恐。西門豹對大家說：“巫婆和鄉官小吏都不回來，怎麼辦好呢？”就又準備投一個官吏或者豪紳到河裏。這些人嚇得麵如死灰，一個個叩頭如搗蒜，叩得頭破血流。西門豹說：“好·10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吧，暫且等一等吧！”等了一會兒，西門豹說：“你們快起來。估計河神要久留他們，你們都回家吧。”當地那些欺壓百姓的家夥無不感到恐慌。從此，他們再也不敢提給河神娶婦的事情啦。

《說苑》書名。又名《新苑》。漢·劉向撰。原本二十卷，後僅存五卷，經宋·曾鞏搜輯，複為二十卷。該書係劉向分類纂輯先秦至漢初史事、傳說，雜以議論，以闡明儒家政治思想和倫理觀點為主旨。內分君道、臣術、建本、立節、貴德、複恩、政理、尊賢、正諫、敬慎、善說、奉使、權謀、至公等二十門。今有趙善詒《說苑疏證》（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85）等。書中收有《天子無戲言》《魏文侯受撞》等寓言、故事。

天子無戲言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君道》。

有一次，周成王與他的弟弟唐叔虞閑居的時候，剪了一片梧桐葉子當作帝王諸侯舉行儀式時用的珪，交給唐叔虞說：“我拿這個來封你。”唐叔虞非常高興，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周公。周公將這件事情拿去請問成王說：“天子您封了虞嗎？”成王說：“我完全是同虞開玩笑的呀！”周公回答說：“臣下聽說，天子無戲言，天子一講話，史官就要記錄下來，樂工就要去吟誦，士人就要頌揚。”於是，成王便把唐叔虞封在晉這個地方。周公可以說是很善於講話的人。

他這樣一說，成王以後講話就更加嚴謹，同時還明白愛護兄弟的道理，這都有益於王室的鞏固。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審應覽·重言》《史記·晉世家》。

魏文侯受撞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君道》。

師經彈琴，魏文侯聽見琴聲起舞，並且下令說：“假如我講了話，就不能夠違背。”師經隨即拿起琴就去撞擊魏文侯，可是沒有擊中魏文侯的身子，而是把魏文侯冕冠上懸垂的玉串撞碎了。魏文侯問左右的侍臣：“作為臣子而撞擊他·10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的君王，該當何罪？”左右的侍臣回答道：“應該處以烹刑。”於是魏文侯下令將師經押下宮廷的台階，師經說：“罪臣可否講一句話然後再去赴死？”魏文侯說：“可以。”師經說：“從前堯、舜做君王的時候，唯恐自己講的話沒有人反對；桀、紂做君王的時候，唯恐自己講的話被人反對。罪臣衝撞了桀、紂，而不是衝撞了我們的君王啊。”魏文侯說：“把他放了吧，是寡人的過錯啊。快將這把琴懸掛在城門上，以此作為寡人過錯的標記，也不要修補冕冠上懸垂的玉串，以此作為寡人的警戒。”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難一》《淮南子·齊俗訓》。

麵訾不麵譽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臣術》。

春秋時期，趙簡子有兩個大臣，一個叫尹鐸，一個叫赦厥。趙簡子常說：“赦厥愛我，勸諫我的時候必定不當著眾人的麵；尹鐸不愛我，勸諫我的時候必定當著眾人的麵。”尹鐸說：“赦厥顧惜君王的麵子，而不擔心君王的過錯會帶來損失；臣下擔心君王的過錯會帶來損失，而不顧惜君王的麵子。”孔子感歎道：“尹鐸真是個君子啊！他能夠當麵揭露君王的過失，而不當麵奉承君王。”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恃君覽·達鬱》。

炳燭而學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建本》。

有一次，晉平公問樂師師曠道：“我已年過七旬，打算學習，恐怕為時已晚啦。”師曠說：“您為啥不點起蠟燭來照明呢？”晉平公說：“哪有做人臣的戲弄君王的呢？”師曠說：“臣豈敢跟君王開玩笑呀？臣下聽說，少年時期好學，猶如早晨初升的太陽；壯年時期好學，猶如中午的陽光；老年時期好學，猶如點燃蠟燭帶來光明。點燃蠟燭照明，怎麼會在昏暗中摸索呢？”晉平公說：“講得非常好！”寧越為學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建本》。

寧越是中牟縣的一個鄉野草民，苦於耕種的辛勞。他問友人：“怎麼才能·10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免除如此的辛勞？”友人說：“不如學習。學習三十年就可以顯貴起來。”寧越說：“請讓我用十五年來達到目的吧。別人休息，我不敢休息；別人睡覺，我不敢睡覺。”寧越從此發憤學習，學了十五年後，周威公竟拜他為老師。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不苟論·博誌》。

田基取義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立節》。

佛肸憑借中牟縣發動叛亂，他擺下俸祿與大鼎對士大夫們說道：“跟著我的就受到封賞，不跟著我的就把他煮了！”中牟的士大夫都紛紛站在他這邊。唯獨中牟城北的田基準備脫下衣服投入大鼎：“田基我聽說，有道義的人即使把高官厚祿放在麵前，也絕不幹不義的事情；即使把嚴酷的刑具放在後麵，為正義獻身他也絕不躲避！”說完他便脫下衣服打算投入大鼎，佛肸立即上前阻止了他。

趙簡子進攻中牟，取得了平息叛亂的勝利。他論功行賞，準備從田基開始。田基說：“我聽說清廉的士人從不羞辱他人，倘若我這樣受到獎賞，那麼中牟的士人必將終身感到慚愧啊。”於是他背著老母，遷徙到了南邊的楚國。楚王對他的義勇之舉評價很高，按司馬的官職對待他。這則寓言又見《新序·義勇》。

樂羊食子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貴德》。

樂羊作為魏國的將領率兵攻打中山國。此時他的兒子正在中山國內，中山國便把他的兒子捆綁起來懸掛在城上，讓樂羊看見而不敢行動。可是樂羊的鬥誌絲毫沒有減弱，進攻的勢頭更加凶猛。中山國因而烹煮了他的兒子，並派人送到他麵前來。樂羊端起兒子的肉羹一下吃完了一杯。中山國見他十分堅定，便不敢跟他交戰。樂羊果然一舉攻下中山國，替魏文侯開拓了疆土。魏文侯獎賞了樂羊，卻懷疑起他的忠心來啦。這則寓言又見《淮南子·人間訓》。

義士北郭騷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複恩》。

有一天，北郭騷來到家門前求見晏子，說道：“我仰慕先生的高義，希望求·10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得幫助來養活自己的老母。”晏子便讓人從倉庫裏取一些糧食，從府庫裏取一些錢幣來送給他。北郭騷退還了錢幣，隻接受了糧食。過了一段時間，晏子因受到齊景公的懷疑而出走。北郭騷知道後，請他的朋友來，並且說道：“我仰慕晏子的高義，而且曾經求得他的幫助以養活老母。我聽說，對於贍養過雙親的人，要為他承擔災難。如今晏子被君王懷疑，我要用自己的身體替他表白。”於是，北郭騷就去宮廷請求通報，說道：“晏子乃是天下的賢人。他如今離開了齊國，齊國定會受到侵略。與其看見齊國被人侵略，不如先死去，我要以自殺來替晏子表白。”他說完立刻離去，隨後便刎頸自殺了。齊景公聽說後，非常震驚，趕忙乘驛站專用的馬車親自去追趕晏子，到了邊境才追上晏子，請他回去。晏子不得已返回，聽說北郭騷以死來為自己表白，無比感動，歎息道：“晏嬰不賢，必定有罪過。而這位義士用犧牲性命來替我表白，讓我感到非常悲哀啊！”這則寓言又見《晏子春秋·內篇雜上》《呂氏春秋·季冬紀·士節》。

吳起吮膿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複恩》。

吳起作為魏國的大將去攻打中山國。軍人當中有一個得毒瘡的，吳起親自替他吮吸膿血。那人的母親因此哭泣起來。旁人問道：“將軍待你的兒子這樣好，你為啥還要哭泣呢？”老母回答道：“吳將軍曾經吮吸過孩子他爸的膿血，他爸參加了注水之戰，在衝鋒陷陣中犧牲了。如今吳將軍又給我的孩子吮吸膿血，不知道這個孩子將要在什麼地方犧牲啊！所以我哭起來啦。”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外儲說左上》《史記·孫子吳起列傳》。

愚公之穀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政理》。

齊桓公外出打獵，因追趕一隻鹿子跑到一個山穀中，看見一個老翁，就問他：“這叫什麼山穀？”老翁回答說：“這叫愚公穀。”齊桓公問道：“為什麼這樣叫？”老翁回答說：“是用我來命名的。”齊桓公說：“我看老人家你的容貌、姿態並不像愚人，為什麼要以此命名呢？”老翁回答：“我過去喂養的一頭母牛，生下一頭小牛，長大後賣了這頭小牛去買了一匹馬駒。一個年輕人對我說：‘牛不能夠生馬呀！’說完便把馬駒牽走了。鄰居們聽說這件事後，都認為·10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我愚蠢，因此就把這個山穀命名為‘愚公穀’。”齊桓公聽後也說：“老人家你的確愚蠢啊！你為什麼要把那匹馬駒送給他呢？”齊桓公說罷便回去了。第二天早朝，齊桓公就將此事告訴了管仲。管仲聽完，整理了一下衣襟再拜說：“這便是吾夷的愚蠢了。假使堯帝在位，舜帝的大臣皋陶掌管刑獄，怎麼會有人任意牽走人家的馬駒呢？如果有人像這位老年人一樣被侵害了，肯定不會把馬駒交出來。可是這位老翁知道目前的獄訟風氣不正，因此才不得不讓那個年輕人牽走馬駒。請準許我退下去整治政務吧！”孔子說：“弟子們記住，齊桓公乃是一個能夠成就霸業的君王，管仲乃是一個輔佐君王的賢臣，尚且有以智慧為愚蠢的時候，更何況那些不及齊桓公、管仲的人啊！”背毛腹毳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尊賢》。

趙簡子乘船在西河上遊樂時，感歎道：“怎麼才能夠與賢士一起相處啊！”船夫古乘跪下對趙簡子說：“那些珠寶玉石並沒有長腳，之所以能夠從幾千裏遠來到此地，是由於人們喜愛它們。如今賢士長著腳卻不來，是因為我們的君王不喜愛賢士的緣故吧？”趙簡子說：“在我的門下有上千名食客。如果早上的食品不夠了，就在晚間征收賦稅來補充；如果晚間的食品不夠了，就在早上征收賦稅來補充。難道說我還不夠喜愛賢士嗎？”船夫古乘說：“鴻雁能夠高飛遠翔，全靠翅膀上豐滿的羽毛。背上的短毛，腹下的絨毛，並沒有一定之數，拔去一把不見得飛得更低些，增加一把不見得飛得更高些。不知道您門下的那上千名食客中，有像鴻雁翅膀上的健羽那樣有用的人才嗎？或許淨是一些背上的短毛、腹下的絨毛吧。”這則寓言又見《韓詩外傳》卷六第二十七章、《新序·雜事一》。

顏燭趨進諫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劉向撰《說苑·正諫》。

齊景公在海上遊玩得非常高興，一連六個月都不回去，並且下命令給左右的人說：“如有敢提出回去的，殺無赦！”顏燭趨上前進諫說：“君王高興得六個月不回去，倘若有人出來掌管國政，君王還能夠心安理得地在海上遊樂嗎？”齊景公立刻抓起戟準備砍殺他。顏燭趨往前走去，撫摸衣服等待著，說道：“君王為何不砍呢？從前，夏桀殺死大臣關龍逢，商紂殺死比幹。君王您很賢明，並·10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不是那兩位暴君；臣下我的才幹，並不能和那兩位賢臣相提並論。君王為何不砍呢？讓臣下也好加入關龍逢、比幹的行列，不也是很好的嗎？”齊景公被說服了，就動身返回國都。走到中途，聽說國都裏有人正在謀劃不讓齊景公進去。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十過》。

馬圉免死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漢·劉向撰《說苑·正諫》。

齊景公有一匹馬，被養馬人給殺死了。齊景公無比憤怒，當即舉起長矛要親自擊殺此人。這時，晏子過來對齊景公說道：“陛下，可不能讓這個人不知道自己的罪過就不明不白地死去啊！請讓微臣來列舉他的罪狀吧，好讓他知道自己的罪過，死得明明白白的。”齊景公點點頭說：“好吧。”於是，晏子舉起長矛走到養馬人身旁，說道：“你替陛下養馬，卻把馬殺了，罪當被處死；你使陛下因為養馬的緣故而殺養馬人，罪也當死；你使陛下因為馬殺人而聞於四鄰的諸侯，你罪又當死！”齊景公聽了，忙說：“夫子，快放了他吧！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有損於我推行的仁政啊！”這則故事又見《晏子春秋·內篇諫上》。

舌存亡齒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敬慎》。

常摐有病，將口張開給老子看，問道：“我的舌頭還在嗎？”老子說：“還在。”常摐又問道：“我的牙齒還在嗎？”老子說：“不在了。”常摐再問道：“您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老子說：“舌頭之所以存在，豈不是由於它非常柔軟嗎？牙齒之所以缺損，豈不是由於它過於剛硬嗎？”常摐說：“嘻！您講對了。天下的事情全是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必要對您講啊！”丘吾子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敬慎》。

孔子在外出遊曆的途中，忽然聽到一陣很悲傷的哭聲。孔子說：“趕馬快跑！趕馬快跑！前麵有非同尋常的聲音。”孔子稍微往前一點兒就看見，原來是丘吾子，他正拿著鐮刀帶著繩索哭泣。孔子從車上下來，問道：“先生不是遇到·10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喪事了吧，為啥哭得如此悲傷？”丘吾子回答：“我有三個過失。”孔子說：“我願意聽您說說有哪三個過失。”丘吾子說：“我年輕時喜好求學，周遊天下，回來後才曉得雙親已經亡故，這是第一個過失；我侍奉驕奢的君王，進諫沒有成功，這是第二個過失；我與朋友交情深厚，但是後來都斷絕了關係，這是第三個過失。樹欲靜乎風不定，子欲養乎親不待。流失了而追不回來的，是年歲；去世後不可能再見的，是雙親。我請求從此與世長辭！”他說完便自刎而死了。孔子說：“弟子們記住，這值得引為鑒戒！”於是弟子中有十三人辭別孔子回家去侍奉雙親。這則寓言又見《韓詩外傳》卷九第三章、《孔子家語·致思》。

“五盡”必亡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權謀》。

白圭來到中山國，中山王想把他留下，可他堅決辭謝而去。他又來到齊國，齊湣王也想留他，他也辭謝而去。有人問他是什麼原因，白圭說道：“這兩個國家都將滅亡啦。我聽說國家有‘五盡’。這‘五盡’就是：沒有人信任它，那麼它的信義就喪失殆盡啦；沒有人讚譽它，那麼它的名譽就喪失殆盡啦；沒有人喜愛它，那麼它的親和力就喪失殆盡啦；行路者沒有幹糧，居家者沒有吃食，那麼它的財力就喪失殆盡啦；不能任用他人，也不能發揮自身的作用，那麼它的功績和事業就喪失殆盡啦。一個國家有‘五盡’，就不可幸免，必然滅亡——中山國、齊國都當如此。”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先識覽·先識》。

楚莊王伐陳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權謀》。

楚莊王打算進攻陳國，便派人前去查看情況。派出去的人回來說：“不能攻打陳國啊。”楚莊王問道：“什麼原因？”那人說：“陳國的城牆很高，護城河很深，積蓄的糧食財物很多。他們的國家非常穩固啊。”楚莊王說：“可以攻打陳國啊！他們陳國是個小國家，可是他們的積蓄很多。積蓄很多的話賦稅就非常重；賦稅很重的話百姓怨恨君王的情緒就非常厲害啊。他們的城牆很高，護城河很深，就表明老百姓的人力物力非常差啦。”於是楚國便起兵進攻陳國，一舉攻下了陳國。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似順論·似順》。

·10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智伯索地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權謀》。

晉國的智伯向魏宣子索要土地，魏宣子不同意給他。任增問：“為啥不給呢？”魏宣子說：“他要地卻沒有正當的理由，所以我不給他。”任增說：“他沒有正當的理由要地，你隨便給了他的話，會讓貪得無厭者不受約束。他一高興，勢必又要向諸侯索要土地；諸侯不答應的話，他必然感到憤怒，就會去進犯諸侯國，因而四麵樹敵。”魏宣子說：“你講得很有道理。”於是便給了智伯土地。智伯感到很欣喜，又去向趙國索要土地。趙國不給他，他便怒不可遏，去圍攻晉陽。韓國、魏國立即聯合趙國攻擊智伯，一舉消滅了智伯。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說林上》《戰國策·魏策一》。

夫差先自敗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權謀》。

吳王夫差攻破了越國，又將攻打陳國。楚國的大夫們都感到恐懼，就說：“過去吳王闔廬善於任用他的軍民，所以在柏舉打敗了我們。現在聽說夫差更加厲害了。”楚國的司馬子西說：“你們應當為彼此不和睦感到憂慮，而不必去擔心吳國。從前闔廬吃飯時不擺兩樣菜，睡覺時不講究席子，衣食住行都不鋪張浪費。如遇天災，親戚貧乏困難就幫助他們；在軍中過半數的人吃上煮熟的飯菜後，他才開始吃；他能夠吃到的，士兵們一定也吃得到。所以老百姓服勞役不感到痛苦，曉得死後會得到安葬。如今，夫差住的地方有樓台、池塘，睡覺時有嬪妃女官侍奉。一日之內，但凡想要的都能夠滿足，想要玩樂的都能夠辦到，各種奇珍異寶都聚集在他的身邊。夫差自己已經腐敗啦，他怎麼能夠打敗我們呢？”這則寓言又見《左傳·哀公元年》。

延陵季子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至公》。

吳王壽夢有四個兒子，老大叫謁，老二叫餘祭，老三叫夷昧，老四叫季劄，號延陵季子，最為賢明，三位兄長都認識到他的與眾不同之處。因此，吳王壽夢·10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去世後，長兄謁要把王位讓給季子，季子始終不肯接受。謁便同兄弟們約在一起說道：“季子賢明，假如將治理國家的擔子交給季子，我們吳國就可以興旺發達啦！”此後，他們兄弟一個個在吃飯的時候都必定要禱告說：“讓我早一點兒死吧，好讓季子盡快接管國家！”謁去世後，餘祭立為君王；餘祭去世後，夷昧立為君王；夷昧去世後，該輪到季子即位啦。此時，季子出使在外，庶兄僚說：“我也是兄長啊。”便自立為吳王。季子出使回來，行事猶如過去一般。謁的兒子光（即吳王闔廬）說：“按照我父親的意思，王位應當歸叔父季子；按照繼嗣之法，我應當成為君王。僚怎麼能夠做君王呢？”於是，派專諸去刺死僚，而將王位讓給季子。季子說：“你殺了我們的君王，如果我接受了王位，那麼就是我與你一起篡位。你殺了我的兄長，我又殺了你，那麼兄弟、父子間互相殘殺沒有完結的時候。”說完，他便去了延陵，終身不回吳國的都城。這則寓言又見《公羊傳·襄公二十九年》《史記·吳太伯世家》《新序·節士》《吳越春秋·吳王壽夢傳》。

楚文王致歉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至公》。

楚文王攻打鄧國的時候，讓王子革和王子靈一起去摘菜。兩人出去摘菜途中看見一個老人帶有畚箕，就去討要。老人不給，他們就硬奪過來。楚文王聽說此事後，立即下令將兩個兒子抓起來，並準備殺死他們。大夫們都來勸說：“強奪畚箕確實有罪，但是罪不當死，君王為什麼要殺他們啊？”話音剛落，老人已經趕到軍營來說：“鄧國因為無道，所以受到討伐。如今君王的兒子打我，並且強奪去我的畚箕，這比鄧國還無道啊。”老人講完便呼天號地，大叫起來。楚文王聽到後，群臣無不感到恐懼。楚文王召見老人說：“我們討伐有罪的，又蠻橫地進行強奪，這不是製止暴行者所為；依仗武力虐待老人，這不是教育幼小者所為；疼愛兒子竟拋棄法規，這不是保護國家者所為；偏袒自己的兩個兒子，這不是當政者所為。老人家，您可以離開啦。”說著，楚文王親自到軍門外向老人賠禮道歉。

梟逢鳩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談叢》。

·11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有一次貓頭鷹遇到斑鳩，斑鳩問道：“你要去哪裏？”貓頭鷹說：“我打算搬到東邊去。”斑鳩問道：“你為什麼要搬家呢？”貓頭鷹說：“鄉村裏麵的人都厭惡我的叫聲，因此想搬到東邊去。”斑鳩說：“你改變自己的叫聲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改變自己的叫聲，你搬到東邊去後，人家照樣會厭惡你的叫聲啊。”前賢後罪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說苑·雜言》。

春秋時期，彌子瑕被衛靈公寵幸。按衛國的法典，偷駕君王的馬車將被處以斷足的酷刑。有一次彌子瑕的母親生病，有人夜間跑來告訴他，他竟擅自偷駕君王的馬車出宮。衛靈公聽說此事後，誇獎彌子瑕道：“太有孝心啦！為了老母他不怕受到斷足的酷刑！”又有一次，衛靈公去遊果園，彌子瑕覺得桃子非常甜，剛咬了一半就獻給衛靈公。衛靈公笑眯眯地說：“他太愛我了，竟忘記是自己咬過的啦。”等到彌子瑕顏色衰敗不再被寵幸時，得罪了衛靈公，衛靈公說：“他太可憎啦！曾經偷駕我的馬車，又曾經把咬過的桃子給我吃。”彌子瑕的行為跟當初並沒有變化，以前受到誇獎，後來受到譴責，完全是由於衛靈公對他的態度發生變化的緣故。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說難》《史記·韓非子列傳》。

匹婦之義古代家庭故事。見漢·劉向撰《說苑》佚文。

有一次齊國派兵攻打魯國，在魯國地界看見一個婦人正帶著兩個小孩在趕路。她發現大軍來了，便抱起大的牽著小的往前走。領軍的人覺得奇怪，就問她是何原因。那個婦人回答道：“大的那個是我丈夫哥哥的兒子，小的那個是我自己的兒子。嗬護丈夫哥哥的兒子乃是家族的大愛，嗬護我自己的兒子隻是私人的小愛，我寧願增益大愛棄置小愛啊。”領軍的人聽了，認為她的話思想境界高尚，便立即收兵返回了。他回去對齊國國君講了這件事情，說：“我們不能夠攻打魯國。魯國平民百姓當中婦人都如此深明大義，更不要說朝廷裏麵的大臣啊。”這則故事又見《列女傳·節義》。

·11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新序》書名。漢·劉向撰。劉向（約前77—前6），本名更生，字子政，沛（今江蘇沛縣）人。此書原本三十卷，至北宋初僅存十卷。後經宋·曾鞏搜輯整理，仍厘為十卷。內《雜事》五卷、《刺奢》一卷、《節士》二卷、《善謀》二卷。采集先秦至漢初史事、傳說，分類編纂，文辭簡潔，所記史事有《左傳》《戰國策》《史記》諸書相出入。中華書局2009年出版有石光瑛校釋、陳新整理的《新序校釋》。書中包含《打殺兩頭蛇》《中行氏先亡》等寓言、故事。

打殺兩頭蛇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一》。

孫叔敖年幼時在外麵玩耍，見到了一條兩頭蛇。他打死這條兩頭蛇，並且埋在土裏。他回家後就哭了起來。媽媽問他為啥哭，他說：“聽說見過兩頭蛇的人都活不了。剛才我見到了兩頭蛇，恐怕死去再也不能跟媽媽在一起啦！”媽媽問他：“兩頭蛇這會兒在哪裏？”孫叔敖說：“我害怕他人再看見兩頭蛇，就把它打死，埋起來了。”媽媽說：“我聽說積陰德的人，老天爺會賜福給他的。兒子你不會死的！”等到長大以後，孫叔敖當上了輔佐楚莊王掌管全國軍政事務的令尹。他還沒有就職，楚國的百姓便相信他會施行仁政。這則寓言又見《新書·春秋》《論衡·福虛》。

中行氏先亡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一》。

春秋時期晉悼公的宰相趙孟問大夫叔向說：“晉國的韓、趙、魏、範、中行、智伯六位將軍，哪一家先滅亡？”叔向回答：“可能是中行氏吧。”趙孟問道：“為什麼說他先亡？”叔向說：“中行氏處理政務，把嚴苛當作明察，把欺詐當作賢能，把殘酷當作忠誠，把詭計多當作善應對，把搜刮當作才幹。這好比用力拉扯獸皮，大倒是扯大了，可是麵臨破裂的危險，所以會首先滅亡。”這則寓言又見《淮南子·道應訓》《文子·上禮》。

·11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獵得善言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二》。

梁國君王外出打獵時，看見一群白雁，便下車張弓去射。梁國君王讓路上的一個行人止步，可是那人卻不停下來，這群白雁因此受到驚嚇。梁國君王非常惱怒，想射死那人。他的車夫公孫襲下車按住箭說道：“君王別射！”梁國君王憤然罵道：“公孫襲你不向著君王，反而向著旁人，是何道理？”公孫襲回答：“過去齊景公的時候，老天大旱三年，占卜說‘一定得殺人來作祭品才會下雨’。齊景公走下殿堂叩頭說：‘但凡我求雨都是為了我的百姓，如今一定要殺人作祭品才下雨的話，寡人將自己來作祭品吧！’他的話還沒有落音，一千裏見方的土地上立刻下起傾盆大雨。這是什麼緣故呢？就是因為他能夠順應天意，造福百姓啊。如今君王因為白雁就要射死人，小的我認為君王的話無異於虎狼。”梁國君王聽了，便拉著公孫襲的手一起上車往回趕，進入宗廟的大門就高呼道：“今天太幸運啦！他人打獵都得到禽獸，我卻得到金玉良言而歸。”這則寓言又見《莊子》佚文、《列女傳·辯通》《說苑》佚文。

農夫老古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二》。

晉文公追趕一頭麋鹿，卻沒有追上。他看見農夫老古，便問道：“你看到我追趕的麋鹿跑到哪裏去了嗎？”老古用腳一指說：“朝那邊去啦！”晉文公說：“寡人問你，你怎麼能用腳指呢，你為啥要這樣？”老古整理一下衣服，起來說道：“沒有想到君王會這樣啊！虎豹有它們住的地方，如果住膩了往人堆裏麵跑，就會被人抓住；魚鱉有它們待的地方，如果在深處待膩了往淺處遊，就會被人抓住；諸侯有他們住的地方，如果他們厭惡臣屬和民眾而遠去，就會失掉自己的國家。君王待在外麵不回去的話，別人就會取代您成為君王啦。”晉文公一聽感到有些害怕，立刻往回趕，在路上遇到將軍欒武子。欒武子問道：“您打到了野獸嗎？看來挺高興的。”晉文公說：“寡人沒有捕到一頭麋鹿，卻得到了有益的忠告，因而樂滋滋的。”欒武子問道：“說話的那個人在哪裏？”晉文公說：“寡人沒有跟他一起回來。”欒武子說：“君王高高在上而不體恤下民，是驕縱呀；頒布法令緩慢而誅殺違令者迅速，是殘暴呀；聽取他人的勸告而不理睬·11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人家，是掠奪呀。”晉文公說：“你講得很好！”於是，就用馬車去載著農夫老古，一起回到宮廷裏麵。

海大魚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二》。

靖郭君（齊威王的小兒子田嬰）打算在薛這個地方修築城牆。靖郭君的門客有許多人都來勸諫，他讓守門人不要替這些人通報。這時有一個齊國人過來說：“小人希望前去進一言。倘若超過一句話，小人情願下油鍋。”於是守門人便領他進去。那人說了一聲“海大魚”便轉身離去了。靖郭君說：“請你稍微講明白一點兒。”那人說：“不，小人不敢拿性命當兒戲。”靖郭君說：“嘻！寡人忍不住了，你不妨多講一講。”那人說：“您難道沒有聽說過海裏麵的大魚嗎？網不能將它捕獲，係著生絲繩的箭也不能抓住它，被潮水推到陸地上，那麼螻蛄、螞蟻便會痛痛快快地飽餐一頓。而齊國呢，便是您的水啊。您有了齊國，還要薛這個地方有什麼意義呢？您倘若失掉齊國，給薛這個地方修築城牆又有什麼意義呢？”靖郭君聽了十分高興，便不再征調民夫為薛地修城啦。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說林下》《戰國策·齊策一》《淮南子·人間訓》。

無鹽女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二》。

齊國有一個女子長得奇醜無比，人稱“無鹽女”。她長了個臼形腦袋，雙目深陷，大個子，粗骨節，鼻孔朝天，喉結突出，脖頸肥胖，頭發稀疏，彎腰突胸，皮膚黝黑，三十歲還沒有人迎娶，自己去找婆家也找不到，好像扔在路旁也無人要似的。於是，她抖一抖粗布短衣，自己去晉見齊宣王，對守門人說道：“我就是齊國有名的嫁不出去的女子，聽說大王有高尚的品德，願意到後宮充當雜役。我在司馬門外磕頭下拜，希望有幸得到大王恩準。”守門人立即稟報齊宣王。齊宣王正在漸台上宴飲，他的左右近臣聽說後莫不掩口大笑說：“這是個天底下臉皮最厚的女子啊！”於是齊宣王便召見了她，對她說：“從前先王為寡人娶後妃，後宮的各種職位都已安排完了。如今你這個人連鄉裏的平民百姓都不會接受，卻要在一個大國君王這裏來謀生，難道說你有什麼奇特的本領嗎？”無鹽女回答道：“沒有。我隻是仰慕大王的美德啊！”齊宣王說：“雖然這麼·11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說，可你有什麼愛好呢？”過了一會兒，無鹽女才說：“我曾經喜好謎語。”齊宣王說：“謎語原本是我的愛好，你說一個來猜猜看。”話音未落無鹽女忽然不見了。齊宣王大吃一驚，立刻打開有關謎語的書來讀，退朝後又細細思考，仍然弄不明白。第二天，又召無鹽女來詢問。無鹽女不回答謎語的事情，隻是抬起眼睛，包住牙齒，舉起手拍打胳膊肘說：“危險呀！危險呀！”這樣接連說了三四遍。齊宣王說：“我願意聽聽你的高見。”無鹽女回答說：“如今大王治理的國家，西有謀求連橫的秦國相威脅，南有強大的楚國與我們為敵，從外麵來看有兩國入侵的危險，而國內則奸臣當道，民心離散，大王已經四十歲了，還沒有給長大成人的兒子確定名位，不替兒子們操心，卻替姬妾們操心，重視自己喜歡的人而輕視要依靠的人，一旦聖上駕崩，國家動亂，此乃是第一個危險；漸台高樓五層，黃金白玉、琅玕龍疏、翡翠珠璣等比比皆是，耗竭百姓的精力、錢財，此乃是第二個危險；賢能才俊隱匿於山林之中，阿諛逢迎者簇擁在大王左右，奸邪小人在朝廷得勢，進諫的忠良無法靠近大王，此乃是第三個危險；大王沉湎於飲酒作樂，歌女藝人在宮中放肆歡笑，對外不與諸侯交往修好，對內不認真執掌國家政務，此乃是第四個危險。所以說危險呀！危險呀！”齊宣王聞言默不作聲，陷入沉思，忽然抬頭長歎道：“無鹽君的話語真是擊中要害啦，寡人這才明白自己麵臨的危險，寡人差一點兒就國破家亡，死於非命啦！”於是立刻拆除漸台，停止歌舞表演，驅逐阿諛之輩，去掉豪華陳設，挑選精兵良馬，充實國庫，打開四麵宮門歡迎直言，招賢納士而不論貴賤，選擇吉日良辰立太子，封慈母，獎勵進諫女子，拜無鹽女為王後。齊國能夠國泰民安，是這位醜女的功勞。這則寓言又見《列女傳·辯通》等。

獎賞郗虎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四》。

晉文公將要進攻鄴地，大夫趙衰前來講了奪取勝利的方法。晉文公采用他的建議攻下了鄴地，準備賞賜趙衰。趙衰說：“君王要獎賞發揮次要作用的人呢？還是要獎賞發揮主要作用的人呢？要獎賞發揮次要作用的人，那麼參戰的將士都在；要獎賞發揮主要作用的人，那麼臣下的主意是從郗虎那裏聽來的。”晉文公便召見了郗虎，說道：“趙衰講戰勝鄴人的方法，因而取得了勝利。我打算賞賜他，他說是從先生這裏聽來的，先生才應當受到獎賞。”郗虎回答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臣下隻不過是講一講罷了。”晉文公說：“先生不要推·11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辭啦！”郗虎不敢再推辭，於是接受了獎賞。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不苟論·不苟》。

宋就灌瓜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四》。

梁國有一個大夫叫宋就，在邊境的一個縣做縣令。這個縣與楚國鄰界。梁國的邊防軍營與楚國的邊防軍營都在種瓜，各有一定的數量。梁國的邊防軍盡心盡力地澆灌瓜田，瓜長得非常好；楚國的邊防軍很懶惰，並不經常澆灌瓜田，瓜長得非常差。楚國的縣令常拿梁國的瓜長得好來責罵楚國的士兵沒有把瓜種好。

楚國的士兵因此記恨梁國的士兵比自己勤勞，夜裏悄悄摸到梁國的瓜田去胡亂踐踏，弄得許多瓜都枯萎啦。梁國的軍營發覺後就去向長官請示，打算偷襲楚國的瓜田進行報複。他們的長官拿此事去請示宋就，宋就說：“啊，怎麼可以呢！這是個惹禍積怨的辦法，跟別人一樣使壞，心胸未免太狹窄啦！假如讓我教你們的話，必定每個晚上都派人去偷偷澆灌楚國的瓜田，而且不讓他們知道。”於是，梁國的士兵便每天晚上都去偷偷澆灌楚國的瓜田。楚國的士兵早上巡視瓜田，發現全都澆灌過了，瓜一天比一天長得好。楚國軍營覺得很奇怪，他們注意觀察才發現是梁國的士兵所為。楚國的縣令聽說此事後很高興，便如實上報楚王。楚王聽到這件事後，感到憂傷而且慚愧，仿佛是一塊心病似的。他告訴有關的官員說：“悄悄查一查那些糟蹋梁國瓜田的人，莫非還有旁的罪過吧？這是人家梁國在暗地裏責怪我們啊！”隨即送去豐厚的禮物表示歉意，並且希望與梁王交好。

楚王時時稱讚梁王講信義。所以梁楚兩國的友好關係是從宋就開始的。這則寓言又見《賈誼新書·退讓》。

施政宜厚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四》。

梁國曾經有過一樁疑難案件，有一半大臣認為應該判罪，有一半大臣認為無罪，即使是梁王也猶豫不決。梁王說：“陶那個地方的朱公是個平民百姓，卻很富有，可與諸侯相比。他必定智慧超群。”隨即他召見朱公，問道：“梁國有一樁疑難案件，司法官吏一半認為應該判罪，一半認為無罪，就連寡人也拿不定主意。讓你來判案的話，如何判呢？”朱公說：“我本是一介草民，不懂得判案·11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的事情。雖然如此，草民家中有兩枚白璧，它們的顏色相同，直徑相同，光澤相同，然而價格不同，一枚價值千金，一枚價值五百金。”梁王問道：“它們的直徑、色澤相同，一枚價值千金，一枚價值五百金，為什麼呢？”朱公說：“從側麵來看，一枚比另一枚厚一倍，因此價值千金。”梁王說：“講得好啊！”所以說可以判罪與可以不判罪的人就不予判罪，可以獎賞與可以不獎賞的人就給予獎賞，梁國的臣民都感到歡欣鼓舞。這則寓言又見《新論·連語》。

常思困隘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四》。

有一次，齊桓公與管仲、鮑叔、寧戚一起飲酒，齊桓公對鮑叔說：“姑且為寡人祝禱祝禱吧！”鮑叔捧著酒杯站起來說：“祝願我們的君王勿忘出逃莒國的日子，希望管仲勿忘其被束縛在魯國的日子，希望寧先生勿忘住在車下喂牛的日子。”齊桓公離開座席再拜說：“寡人與兩位大夫都不忘夫子的忠言，這樣齊國的江山必定不會衰落。”這即是說，常常想到身處逆境的時候，就一定不會得意忘形啦。這則寓言又見《管子·小稱》《呂氏春秋·貴直論·直諫》。

夜聞磬聲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四》。

鍾子期夜裏聽見敲磬的聲音，十分悲涼。第二天早上，他把敲磬人找來，問道：“你敲磬的聲音很悲涼，到底是什麼原因？”敲磬人回答道：“小人的父親因殺人被處死，小人的母親因此淪為官府的奴隸，小人就替官府敲磬。小人已經三年沒有見到母親啦，昨天在街上看見她老人家，一心想為她贖身，可是沒有錢，連我自己也歸官府所有，因此感到無比悲傷。”鍾子期感歎道：“悲傷產生在心裏，並不在手上，也不在木頭的磬槌上和石頭的磬上。悲傷出自內心，木石受到感應而發出悲涼的聲音，這種源自內心的感情太真誠啦！”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季秋紀·精通》。

人固難全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五》。

·11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寧戚想去為齊桓公效力，但是他窮困潦倒，無法使自己得到舉薦。於是便做了商人，他賃車運貨到了齊國，傍晚在城外住了下來。齊桓公到郊外迎賓，夜裏打開城門時，讓裝載貨物的車子挪到一邊。齊桓公的隨從非常多，火把十分明亮。這時候寧戚正在車下喂牛，望見齊桓公他心裏麵很悲傷，便敲著牛角放聲唱起哀婉的商調歌曲來。齊桓公聽到歌聲，撫著車夫的手說道：“真是與眾不同啊！唱歌的這個人一定不是尋常人呀！”就下令讓他上了侍從的車子。齊桓公回去後，隨從前來請示如何安置寧戚。齊桓公說：“賜給他衣服、帽子，我要召見他。”寧戚覲見時，用如何治理國家的話開導齊桓公。次日覲見時，他又用如何治理天下的話開導齊桓公。齊桓公無比喜悅，要對寧戚委以重任。大臣們紛紛勸說：“這位客人乃是衛國人。衛國離齊國不遠，君王不如派人前去了解一下。假如他的確是一位賢德之士，再任用也不晚呀。”齊桓公說道：“不是這麼回事。

去了解，恐怕他會存在一些小毛病。因為人家有小毛病，就忽略了人家的大優點，這是君王之所以失掉天下賢士的原因。而且人本來就難以十全十美，衡量之後長處多於缺點的就可以使用。”終於重用了寧戚，授以卿這樣的高位。這個舉措讓齊桓公大有收獲，是他成就霸業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則寓言又見《呂氏春秋·離俗覽·舉難》《淮南子·道應》。

齊桓公見小臣稷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五》。

有一次，齊桓公去見小臣稷，一天之內去了三次都沒有見到。隨從說：“一位大國的君王去見一個平民百姓，一天去三次都見不到，您不用再去了。”齊桓公說：“不然，士人中的那些傲視高官厚祿者固然輕視他們的君王，他們的君王傲視霸王的事業，也就會輕視士人。即使這位先生傲視高官厚祿，而我怎麼敢傲視霸王的事業呢？”齊桓公前後五次去小臣稷的家中，終於見到了小臣稷。天下的人聽說這件事後，都稱讚說：“齊桓公對布衣之士都能尊重有加，更何況對他國君王呢！”於是，各方諸侯紛紛前來朝見，沒有不到的。齊桓公之所以多次主持諸侯會盟，匡正天下，就得益於他能夠用此種態度對待士人。這則寓言又見《韓非子·難一》《呂氏春秋·慎大覽·下賢》《韓詩外傳》卷六第二章。

·11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秦二世自殺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五》。

秦二世胡亥當公子的時候，兄弟有數人。秦始皇下令盛宴款待群臣，同時也召見諸子。諸子先吃完離去時，胡亥走下台階，看見群臣擺放的鞋子當中式樣出色的，就將它們踩壞才離開。其他的兄弟見了，沒有不歎息的。等到秦二世即位，他們都知道他必然被天下人所拋棄。後來秦二世受到趙高的蠱惑，藐視大臣，不關心老百姓。陳勝在關東振臂高呼，閻樂在望夷宮作亂。閻樂是趙高的女婿，做了鹹陽縣縣令，假意追趕盜賊，帶領將士闖入望夷宮，攻擊秦二世，列數秦二世的罪狀，要砍死秦二世。秦二世驚惶萬狀，就躲進室內準備自殺。有一個太監跟隨著秦二世，秦二世問他：“怎麼到了這個地步啊？”太監回答說：“像這樣已經很久啦。”秦二世說：“你為啥不早講？”太監回答說：“小的因為不敢講才跟著到了這裏，假如我講了，恐怕早就被殺死啦！”秦二世感到悔恨萬分，長歎一聲便自殺了。這則寓言又見《史記·秦始皇本紀》《賈誼新書·春秋》。

葉公好龍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雜事五》。

葉公子高非常喜歡龍，衣服的帶鉤上刻有龍，酒具上刻有龍，房屋上刻有龍。真龍聽說他這樣喜歡龍，便從天而降，把龍頭伸進他家的窗戶，把龍尾伸進他家的廳堂。葉公看見了真龍，嚇得轉身便跑，失魂落魄，麵無人色。由此看來，這位葉公並不是真正喜歡龍啊！他喜歡的隻是那些像龍而不是真龍的東西。

這則寓言又見《申子》。

紂為鹿台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刺奢》。

商紂王修築鹿台，花了七年時間才建成。它的麵積達三裏見方，高一千尺，站在上麵可以遠望雲雨。他還製造出名為“炮烙”的刑具，殺戮無辜，勞民傷財，對老百姓無比殘暴，對大臣無比慘毒，普天之下都反叛他，願意成為周文王·11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的臣民。等到周文王的大軍一到，便眾叛親離，連左右的親隨也不聽他的號令了。太可悲啦！這時候，他即便想做一個平民百姓也辦不到了，紂王真是自取滅亡啊！

中天台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刺奢》。

魏襄王將要修建中天台，就下達命令：“敢前來勸阻者立即處死！”許綰背著籮筐，拿著鐵鍬去見魏襄王，說道：“聽說君王要建造中天台，臣下願助一臂之力。”魏襄王問道：“你能夠出什麼樣的力氣呀？”許綰說：“臣下雖然沒有什麼力氣，但是能夠估算築台的條件。”魏襄王問道：“你看如何？”許綰說：“臣下聽說天地之間相距一萬五千裏，如今君王取其一半，就應當修建一座七千五百裏高的台。台高既然如此，它的地基就需要方圓八千裏，把君王的疆土全部用上，還不夠做台基呢。古時候堯舜分封諸侯，地方才五千裏；君王一定要築台的話，就得先發兵征服諸侯，占領他們的全部疆土還不夠，還要去討伐東西南北四方的夷邦，達到方圓八千裏才能夠作為台基。至於建築材料的積累，人力資源的眾多，倉庫糧食的儲備，其數量都要以億萬計。估計在八千裏以外的地方，需要竭盡農耕收獲，才能夠供養建台夫役。一旦各種準備全部到位了，才可以開工建台。”魏襄王聽完默不作聲，隨即打消了建台的念頭。

食鳧雁必以秕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刺奢》。

鄒穆公在鄒國頒布一道命令：喂養家禽必須用秕穀，而不能用糧食。於是，官倉裏麵沒有秕穀後，就隻好到民間去，用兩石糧食調換一石秕穀。官吏們認為這樣花費太大，便請求鄒穆公允許拿糧食喂家禽。鄒穆公說：“不要講了！你們是弄不明白的。老百姓讓牛吃飽了才去耕地，他們光著脊梁在太陽下耕耘，勤勤懇懇而不懶惰，難道是為了養活鳥獸？糧食乃是人們的上等食品，怎麼能夠拿去喂養家禽呢？你等光曉得打小算盤，而不知道顧全大局。假如禽鳥隻吃鄒國的秕穀，就不會糟蹋鄒國的糧食。糧食存放在官倉裏麵或者老百姓家中，依我看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鄒國的老百姓聽到鄒穆公的這番話，都懂得民間儲糧與公家儲糧是密切相關的。這就叫作懂得使國家富裕的道理。這則寓言又見《新·12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書·春秋》。

齊太史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節士》。

齊國的國相崔杼謀殺齊莊公後，阻止太史，不讓記載國君被臣下殺害以及殺死國君的人。太史不聽從，竟寫下“崔杼殺死了他的國君”。崔杼便殺了這位太史。這位太史的弟弟繼續寫下同樣的話，崔杼又殺了他。前後一共殺死了兩位太史。這位太史的另外一個弟弟接著寫下同樣的話，崔杼隻好放過了他。南史氏是這位太史的族人，聽說太史將要被殺光，便拿上竹簡趕去，準備繼續書寫同樣的話。聽說這一件事已經記載下來了，才回家去了。這則寓言又見《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史記·齊世家》。

越石甫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節士》。

有一次，晏子去晉國，看見有個人反穿皮衣背著喂牲口的草，正在路旁歇氣，認為他是個君子，便派人去詢問道：“您為啥到了這樣的境地？”那人回答道：“齊國人買下我作為奴仆，我叫越石甫。”晏子歎息一聲：“嘻！”便把自己馬車左邊的那匹馬解下來替他贖身，並且載著他一塊兒回去了。到家後，晏子沒有打招呼便進去了，越石甫很生氣，因而請求與晏子絕交。晏子派人回應說：“晏嬰未曾與先生交朋友呀。如今把您從困苦中解救出來，我對您還不可以嗎？”越石甫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在不了解自己的人那裏感到委屈，在了解自己的人那裏感到舒心，所以我要求絕交。”晏子於是出來見越石甫，說道：“先前我僅僅看到您的外表，而今也見到了您的氣質。晏嬰我聽說，審視實情的人不在意他人的話語，觀察行為的人不琢磨他的言辭，晏嬰我可以受到責備而不被您拋棄嗎？”越石甫說：“先生以禮相待，我敢不敬聽吩咐嗎？”晏子便把他奉為上賓。這則寓言又見《晏子春秋·內篇雜上》《呂氏春秋·先識覽·觀世》。

·12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守節不移古代寓言。見漢·劉向撰《新序·節士》。

蘇武是已故右將軍平陵侯蘇建的兒子。漢武帝時，任命蘇武為管理皇室馬廄的官吏——栘中監，出使匈奴。當時匈奴的使節有好些都投降了漢朝，所以匈奴也打算降服蘇武，以便與漢朝取得對等的地位。單於的顯貴大臣——已歸順匈奴的漢人衛律前來勸說蘇武投降，蘇武不答應；他又用高貴的爵位、豐厚的俸祿、重要的官職來誘惑，蘇武始終不予理睬。於是，衛律接連數日不供應蘇武飲食，蘇武仍然不降。此時正當盛夏酷暑，他們將幾件厚氈衣捆綁在他身上，放到烈日下暴曬三天，蘇武的意誌越發堅定，絕不屈服，誓言：“臣子侍奉君王，猶如兒子孝敬父親。子為父死絕無遺憾。堅守節義不動搖，即使被砍頭下油鍋也毫不畏懼，高官顯位也不為所動！”匈奴因此而敬重蘇武。蘇武留在匈奴十多年，始終不投降，可以稱得上守節忠臣。後來匈奴謊稱蘇武已死。但當漢朝得知蘇武還在世時，便派使臣去要人。匈奴也有歸順之心，就放蘇武回去了。漢朝尊崇蘇武，任命他為掌管鄰國歸順與少數民族事務的大臣——典屬國，其顯貴超過其他大臣。

《漢書》書名。又稱《前漢書》。漢·班固撰。班固（32—92），字孟堅，扶風安陵（今陝西鹹陽東北）人。此書是中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全書分十二紀、八表、十誌、七十列傳，共一百篇，後人分為一百二十卷。記載自漢高祖元年（前206）至王莽地皇四年（23）二百三十年間的事跡，是研究西漢曆史的重要資料。

有唐·顏師古《注》一百二十卷，清·王先謙《漢書補注》一百卷，以及近人楊樹達《漢書管窺》。書中收有《束蘊請火》《曲堗徙薪》等故事、寓言。

束蘊請火古代家庭故事。見漢·班固撰《漢書·蒯通傳》。

鄉下有一個婦人跟鄰裏的一個老媽媽關係很好。這個婦人被她的婆婆懷疑偷·12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吃了肉，便要將她趕回娘家去。她心懷怨恨，把事情告訴鄰裏的老媽媽。這個老媽媽對她說：“你慢慢走吧，我現在就設法讓你的婆婆把你叫回來。”於是，這個老媽媽立刻卷了一束亂麻去她家討火，對她的婆婆說：“我家的兩條狗為爭肉相互咬起來，請讓我點火去治一治它們。”這家的婆婆一聽就知道有誤會，連忙打發人去追趕兒媳婦，讓她趕快回來。這則故事又見《韓詩外傳》卷七第三章。

曲堗徙薪古代寓言。見漢·班固撰《漢書·霍光傳》。

有一個客人來到某人家裏麵，看見他家灶房的煙囪很直，旁邊還堆了許多柴火。這個客人就對主人說：“快把你家的煙囪改成彎的，把柴火搬遠一點兒吧，不然很可能發生火災啊！”主人聽了心裏不大高興，竟默不作聲。沒過多久，他家果然失火啦。鄉親們見了非常難過，都趕來救火，很快便把火撲滅了。於是，主人殺了一頭牛來辦酒席，答謝眾鄉親，請燒傷的人坐在上席，其餘的鄉親按照功勞大小排座次，卻不請那個提醒他小心火災的客人。先前假使主人聽了客人的忠告，就不會發生火災，也不必辦酒席來款待救火的鄉親啦。這則寓言又見《說苑·權謀》。

偷長汙赭捕盜古代憑汙捉盜型故事。見漢·班固撰《漢書·張敞傳》。

漢朝張敞做京兆尹太守時，街市上盜賊很多，商賈們苦不堪言。皇上問張敞如何處理這一件事。張敞說能夠想辦法把他們一網打盡。於是張敞通過長安的父老鄉親，找到了盜賊的大小頭目，叫他們來官府當小吏，讓他們去給京城裏麵的盜賊打招呼。盜賊頭目回去以後就置辦酒席，京城裏麵的盜賊紛紛前來祝賀。

等到盜賊們一個個喝醉酒後。盜賊的頭目就用紅土液染他們的衣袖。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官吏們便在裏巷的大門口捉拿他們，一天時間逮捕了好幾百人。從此以後，京城裏麵擊鼓告狀的事情漸漸稀少，街市上就沒有盜賊啦。

·12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新論》書名。一稱《桓子新論》。漢·桓譚撰。桓譚（約前20—56），字君山，沛國相（今安徽濉溪縣西北）人。《後漢書》本傳謂其二十九篇，言當世行事。此書久佚。清代孫馮冀、嚴可均並有輯本。中華書局2009年出版有朱謙之校輯《新輯本桓譚新論》。書中收有《楚靈王信巫》《兩狗怪》等寓言。

楚靈王信巫古代寓言。見漢·桓譚撰《新論·言體》。

楚靈王驕奢淫逸，怠慢賢良之士，專注於鬼神，信奉巫祝之道，對天帝、諸神頂禮膜拜。有一次，他穿著祭服手執法器，在祭壇前麵起舞。這時，吳國大舉進攻，楚國國人前來告急，楚靈王仍然在祭壇前舞動，神態自若，回過頭來答道：“寡人正在祭祀天帝，讓神明感到愉悅，以便取得保佑，不敢前去援救。”不久，吳國的大軍便攻破楚國都城，俘獲了楚國的太子以及後妃以下的諸多宮中佳麗，舉國上下無不感到悲傷。

兩狗怪古代寓言。見漢·桓譚撰《新論》佚文。

呂仲子的婢女死後，幾次來替他四歲的女兒洗頭搓澡。有個道士說，那是呂家的青狗幹的，隻要把它殺了，就不會再出這種怪事情啦。陳仲文也說，他家一個剛死去的老媽子忽然起來吃喝，喝醉後便坐到祭床上。如此反反複複三四次，家裏人都感到非常厭惡。後來，她喝醉後走到外麵去了，人們在壞牆根兒下發現原形畢露的一條老狗，趕忙把它打死了。經追查，才知道那是村頭開酒鋪的人家喂的狗。

牛與虁古代寓言。見漢·桓譚撰《新論》佚文。

·12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聲氏家裏的牛夜晚走丟後，遇到了夔，就停下來問道：“我有四隻腳，走起來卻不靈便；你僅有一隻腳，而奔跑起來神速，怎麼會這樣呢？”虁說：“我雖然僅有一隻腳，卻精神專注，所以速度遠遠超過你。”《法言》書名。一稱《揚子法言》。漢·揚雄撰。揚雄（前53—18），亦作楊雄，字子雲，蜀郡成都（今屬四川）人。此書係仿《論語》體裁寫成。尊聖賢，談王道，宣揚儒家傳統思想，兼采道家思想。今通行本一為晉·李軌注，十三卷；一為宋·司馬光注，十卷。書中收有《羊蒙虎皮》等寓言。

羊蒙虎皮古代寓言。見漢·揚雄撰《法言·吾子篇》。

有一頭羊雖然蒙上了虎皮，卻沒有改變它的本質。它看見青草就很高興，看見豺狼就嚇得發抖。它竟忘記自己還披著虎皮呢。

《論衡》書名。漢·王充撰。王充（27—約97），字仲任。會稽上虞（今屬浙江）人。《論衡》共三十卷，八十五篇，其中《招致篇》僅存篇目，實存八十四篇。

撰寫曆時三十多年。此書疾虛妄而求實證，抨擊當時的迷信思想，主張今優於古，多有卓見。有明嘉靖通津草堂本等。中華書局1979年出版有《論衡注釋》。

其中收有《仕數不遇》《披裘而薪》等寓言。

仕數不遇古代寓言。見漢·王充撰《論衡·逢遇篇》。

從前，周朝有一個人想當官，好幾次都沒有碰到機會。後來，他年老發白，在路上痛哭流涕。有人問他：“你為什麼哭呀？”他回答道：“我想做官，幾次·12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碰不到機會，如今為自己年紀大再沒有機會而哭泣啊！”那個人問他：“你為啥一次也沒有遇到機會呢？”他回答道：“我年輕時學習禮樂製度。等到在禮樂教化方麵有了成就，我想為官時，君王喜歡用老人。喜歡用老人的君王一去世，繼位的君王又喜歡用武人，我隻好改習武藝。等到我學好武藝時，好武的君王又去世了。年輕的君王即位後，又喜歡任用年輕人，可是我又老啦。因此，我一生未曾遇到過一次機會啊！”雞犬皆仙古代寓言。見漢·王充撰《論衡·道虛篇》。

淮南王劉安為了學習修道，招會了天下的有道之人。他放下一國之主的尊嚴，去結交精通道術的人。於是，有道之人都彙聚在淮南，各種奇方異術莫不爭相呈現出來。淮南王得道成仙後，他的家人都跟著升天了，就連家畜也成仙飛升，犬吠於天上，雞鳴於雲中。

禦馬剄馬古代寓言。見漢·王充撰《論衡·非韓篇》。

宋國有一個駕馬車的人，當馬不前進時，他便拔劍砍下馬頭扔到溝裏麵。他再駕一輛馬車，馬又不前進，他仍然砍下馬頭扔到溝裏。接連三次都這樣。采取這種威懾馬匹的辦法，可以說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啦。但是，這絕不是著名禦馬師馴馬的辦法。

《申鑒》書名。東漢末荀悅撰。荀悅，字仲豫，潁川人。《申鑒》五卷，包括《政體》《時事》《俗嫌》《雜言》上下等五篇。其意在申明曆史教訓以為借鑒。有明嘉靖黃氏文始堂刊本，涵芬樓《四部叢刊》影印明文始堂本等。書中收有《孺子驅雞》《一目之羅》等寓言。

·12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孺子驅雞古代寓言。見漢·荀悅撰《申鑒·政體》。

有一個小孩去驅趕雞，走得快時，雞驚慌失措，一氣亂跑；走得慢時，雞行動遲緩，甚至停步不前。正往北走時，猛然攔截它就會轉身南去；正往南走時，猛然攔截它就會轉身北去；追趕得凶時它就飛起來啦，聽之任之時它就隨便亂走啦。

一目之羅古代寓言。見漢·荀悅撰《申鑒·時事》。

有鳥將要飛來的時候，人們便張開捕鳥的網等著。捕捉到鳥的，隻是捕鳥網的一個網眼。可是，如果做一張隻有一個網眼的網子，卻是無法捕捉到鳥的。這則寓言又見《淮南子·說山訓》。

《牟子》書名。又稱《牟子理惑》或《牟子理惑論》。舊題漢·牟融撰。牟融（？—79），字子優，北海安丘（今屬山東）人。《隋書·經籍誌》載：“《牟子》二卷。後漢太尉牟融撰。”全書共三十七篇。據史家考證，不是牟融所作。此書的殘本，載於南朝梁·僧佑編《弘明集》。書中收有《問麟》《對牛彈琴》等寓言。

問麟古代寓言。見漢·牟融撰《牟子》。

從前，有一個人沒有見過麒麟，就去問一個曾經見過麒麟的人，說道：“麒麟像什麼動物呢？”那個人回答道：“麒麟像麒麟啊！”問的人說：“假如我見過麒麟，就不會來問你了。你說麒麟像麒麟，讓人怎麼理解呢？”那個人說：“麒麟的身體像獐子，尾巴像牛尾，蹄子像鹿蹄，背像馬背。”問的人一聽便明白啦。

·12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對牛彈琴古代寓言。見漢·牟融撰《牟子》。

春秋時的魯國人公明儀給牛彈奏高雅的古曲，可那牛仍然埋頭吃它的草。並不是牛充耳不聞，而是因為這種曲調與它無關。隨後，公明儀又彈出蚊子、牛虻的聲音，彈出孤獨的牛犢的叫聲，那牛立即搖晃尾巴，豎起耳朵，邁著碎步傾聽琴聲。

《孔叢子》書名。舊題戰國末孔鮒撰。全書共二十三篇。實為偽書，係東漢人集先世遺文而成，有宋刊本、明抄本、清抄本。商務印書館1936年出版有《叢書集成初編》影印刻本。書中收有《貪以死餌》《魏王願不死》等寓言。

貪以死餌古代寓言。見《孔叢子·抗誌》。

孔子的孫子子思居住在衛國。衛國有一個人在河邊釣魚，釣到了一條大鰥魚，其碩大無比，足可以裝滿一輛車子。子思問那人道：“鰥魚乃是很難得到的一種魚啊，你是怎樣釣到的呀？”那人回答：“我剛開始下釣時，僅僅放下一條小魴魚作為魚餌，鰥魚遊過時壓根兒不看一眼；我更換為半扇小豬，它就吞了下去。”子思聽罷，歎了一口氣說：“鰥魚很難讓人釣到，因為貪吃便活不成啦。

士人雖然胸懷大誌，但倘若貪圖利祿便會走上不歸路啊。”魏王願不死古代寓言。見《孔叢子·陳士義》。

有一次，魏王說：“聽說有個道士登上華山之後就長生不老了，我也願意跟他一樣啊！”有個大臣說：“自古以來不曾有過這種養生之道，並不是能夠追求得來的啊！”魏王說：“我聽說是真實可信的。”這個大臣說：“不曉得君王是·12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從哪裏聽來的？您是親自從長生不老的人那裏聽來的呢？還是聽他人傳說的呢？

假如是聽他人傳說的，這種傳聞必定不可信；假如是長生不老的人親口所說，那麼他如今在何處？他要是還活著的話，君王就去跟他學，而不要遲疑；他要是已經不在世的話，君王就不要學啦。”學長生者古代寓言。見《孔叢子·陳士義》。

從前有一個人宣稱自己能夠長生不老，一個道士聽說後，就想去跟他學。可是等他趕到那裏的時候，那人已經死啦。這個道士捶胸頓腳，隻恨自己來遲了。

這個道士打算去學長生術，而那個揚言會長生不老的人分明已經死了，他卻還要抱怨自己去遲了，足見其人不知道自己要學什麼啊！

《潛夫論》書名。東漢末王符撰。王符（約85—162），字節信，安定臨涇（今甘肅鎮原）人。此書十卷，三十五篇，另敘錄一篇。此書評論時政得失，反對讖緯迷信，揭露官吏、豪強的劣跡與暴行。注本有清·汪繼培《潛夫論箋》。書中收有《隨聲逐響》等寓言。

隨聲逐響古代寓言。見漢·王符撰《潛夫論·賢難》。

從前，有一個叫司原氏的人，晚間到野外去打獵。有一頭鹿朝東邊奔跑，他便跟在後麵呼喊起來。西邊有一夥人正在追趕一頭豬，聽見司原氏的喊聲，也都跟著他喊叫起來。司原氏聽到那麼多人的喊聲，反而停下腳步，往眾人那邊去埋伏起來。結果碰到一頭渾身糊滿白泥漿的豬，他喜出望外，以為自己獲得了一頭吉祥的白獸，就拿出各種糧食、草料來喂養它。那頭豬做出親昵的姿態，發出諂媚的聲音，讓司原氏越發珍愛它。過了不久，狂風大作，暴雨衝刷掉那家夥身上的白泥漿，由於驚恐而發出真實的叫聲，才知道它是一頭老公豬。這便是隨聲逐響造成的誤會啊！

·12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風俗通義》書名。一稱《風俗通》。東漢·應劭撰。應劭，字仲遠（一作仲瑗），汝南南頓（今河南項城西）人。原本三十卷，每卷為一篇，分子目一百三十四。今本已多散佚，存十卷。該書因事立論，辨物類，釋風俗，考論典禮類《白虎通義》，糾正流俗類《論衡》，雖不主一家而自有見地。中華書局2010年出版有王利器《風俗通義校注》。書中收有《杯弓蛇影》《山神娶親》等故事、寓言。

杯弓蛇影古代寓言。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應彬做了汲縣的縣令，夏至那天會見主簿杜宣，賜酒的時候，北邊牆壁上懸掛的紅色弓倒映在杯子裏麵，活像一條蛇。杜宣心裏又害怕又厭惡，但是又不好意思不喝下去。從那天起，他便感到胸腹疼痛，精神萎靡，飲食很差，經過百般調治，也不見好。後來，應彬因為有事情來到杜宣家裏，杜宣就問他生病的原因。杜宣說：“我生來就害怕蛇。那天喝酒的時候，把蛇喝進肚子裏啦！”應彬聽完後回家思考很久。他回頭看見牆上懸掛的弓，突然悟出杜宣所說的蛇，必定是這張弓。於是他便派人去接杜宣，又到原先那個屋子裏去喝酒，酒杯裏麵照樣映出蛇影。他連忙對杜宣說：“酒杯裏映出的不過是牆上的弓罷了，而不是什麼精怪啊！”杜宣一聽就解開了心中的疑團，感到非常喜悅，他的病也隨之一掃而光。此則寓言又見《晉書·樂廣傳》。

山神娶親古代山神娶親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九江逡遒縣有一座唐居山，上麵有神靈居住。每年巫師們都要替山神娶親，被選中的，男子不能再娶妻，女子不能再嫁人。這件事把老百姓給害苦啦。新任九江太守宋均到任後，主辦的人大肆搜刮錢財來操辦山神的親事。宋均說：“巫師們與山神關係親密，了解山神的想法。我以為替山神娶小戶人家的姑娘非常不匹配。”於是，他下令讓巫師們把自己家的兒女許配給山神。巫師們一個個驚慌·13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失措，連忙磕頭謝罪。宋均法辦了他們。從此以後，這一帶就禁絕了山神娶親的習俗。此則故事又見《後漢書·宋均列傳》。

鮑君神古代鮑君神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汝南鮦陽有一個人在田間抓到一頭獐子，因為有旁的事情，沒有來得及把獐子取走。有十多輛商車從此地經過，望見這頭獐子被繩子拴著，就把它牽走了，又放了一個鮑魚在那裏。過了一會兒，獐子的主人回來，見到獐子變成了鮑魚，感到非常奇怪，以為是神靈現身。於是輾轉相告，越傳越神。前來治病求福的往往很靈驗，因此為它蓋起廟宇，加以供奉。幾十名巫師搭起帷帳，敲響鍾鼓，方圓數百裏的民眾均來祭祀禱告，把它稱為“鮑君神”。數年後，放鮑魚的人又經過此地，看見廟宇裏麵的情況十分驚訝，就問道：“這是我放的鮑魚，哪兒是什麼神靈啊！”他從堂上取走鮑魚，從此再也沒人來廟裏拜神了。此則故事又見《抱樸子內篇》卷九、《太平廣記》卷一三五、《稗史彙編》卷一三三。

李君神古代桑中生李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汝南南頓地方的張助，在田裏麵種莊稼時撿到一顆李子核，想帶回家去。他發現桑樹林裏有一塊空地，因而把它種下，還把喝剩下的水澆在上麵。後來，人們看見桑樹林裏長出一棵李子樹時，感覺十分奇怪，便輾轉相告。有一個得了眼疾的人在這棵李子樹樹蔭下許願說：“李君如若讓我的眼睛自然好轉的話，我就給你奉獻一頭豬。”他眼睛痛的小毛病果然慢慢好起來了。眾人議論紛紛，說讓瞎子也能重見光明，於是這棵李子樹漸漸遠近聞名了。很快便有成千上萬的人來此求神治病，祭神的酒肉堆積如山。過了一年多光景，張助遠出回來，看見這種情形非常驚訝，忙說：“這棵李子樹有什麼神奇的啊，它是我親手種下的呀！”隨即把它砍掉了。此則故事又見《抱樸子內篇》卷九、《搜神記》卷五。

石賢士神古代石賢士神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13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汝南汝陽彭氏墓園頂頭的地方，在石獸的後麵立有一個石人。有一次，田家的老媽媽從集市上買了幾塊糕餅回來。天氣炎熱，她走疲倦了，就坐在這個石人下麵休息一會兒。起身時她落下一塊糕餅，卻沒有發現。有個過路人撿起這塊糕餅，拿去送人，竟治好了人家的病痛。後來，這個人就對人講：石人能夠治病，我的病好了要去表示感謝。於是一下傳開來，說頭痛的就去摸石人的頭，肚子痛的就去摸石人的肚子，十分靈驗。凡是把病痛治好的人，都說全靠石人的福力。

因此，大家便把石人稱為“賢士神”。隨後前去求神治病的人越來越多，車來車往，絡繹不絕，還搭起帷帳演奏絲竹，樂曲之聲數十裏外都能聽到。當地的官吏也常去護衛石人。數年後，人們發現石人並不靈驗，便漸漸把它遺忘啦。此則故事又見《抱樸子內篇》卷九、《稗史彙編》卷一三三。

張漢直古代鬼怪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陳國的張漢直到南陽去跟京兆尹延叔堅學《左氏傳》。到那裏幾個月後，有一個鬼怪把持著張漢直的妹妹，以張漢直的口吻說道：“我病死在田間小路上，常為饑寒交迫所苦。我有一些糧食不外借，掛在柴屋後麵的楮樹上，傅子方送給我五百錢，擱在北窗下，都忘了取走。又買李幼的一頭牛，本券擱在放書的箱子裏。”他家人去尋找，全都跟說的一樣。可是張漢直的妻子還不知道這些，張漢直的妹妹剛從婆家回來探親，應該不了解家中事。張漢直的家人十分哀傷，越發信以為真。張漢直的父母兄弟，都穿著喪服去迎喪。他們在離學舍幾裏遠處遇到張漢直和許多儒生在一起。張漢直看見家人那樣的裝束，感到很奇怪。家人看見張漢直，都以為是鬼，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張漢直便前去拜父母，說明事情的原委，大家且悲且喜才曉得是鬼怪在作祟。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卷十七。

來季德古代精怪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司空南陽來季德，入殮後停喪在屋裏，忽然坐在祭床上麵，服裝、模樣、聲音都跟生時相同。他依次對兒孫、婦女進行教訓，有條有理；打罵奴婢，都恰如其分。他吃飽喝足後，便告辭而去。家裏人非常悲哀，哭得死去活來。像這樣的情況接連發生三四次，他家裏的人便感到十分厭倦、痛苦。後來，他喝醉現了原·13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形，原來是一隻老狗，便被人們砍死了。經過查問，才知道那是村頭酒店裏麵的狗。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卷十八。

李堅叔古代精怪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桂陽太守李堅叔，在做從事的時候，家裏麵有一隻狗，站起來像人一樣行走。家裏人說：“應當殺了它！”李堅叔說：“常言道‘犬馬好比君子’，狗看見人行走，就仿效，有什麼妨礙呢？”過了不久，李堅叔把帽子擱在榻上，這狗戴著帽子就走，家裏人大吃一驚。李堅叔說：“它不小心碰到帽子，帽帶子掛在它的耳朵上啦。”這狗又到灶前撥弄火膛，家裏人越發驚恐不安。李堅叔又說：“孩兒、婢女都到田間去了，狗幫助保存火種，以免去麻煩鄰居，這有什麼不好呢？”過了十來天，這狗突然自己死去，後來再沒有災異出現。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卷十八。

汝陽西門亭古代精怪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汝南汝陽西門亭有鬼魅，賓客在這裏麵住宿，動輒死亡，其中受害嚴重的人往往都失掉頭發和精液。追問其緣由，人們就說：“早先這裏已經有了怪物。隨後，鄭奇前來，在離此亭六七裏的地方，有一個美貌的婦人請求搭載。鄭奇起初感到有些為難，後來還是讓她上車了。鄭奇進入亭內，來到樓下時，有個吏卒告訴他不可以上樓去。鄭奇說：‘我不怕。’當時已經傍晚，他便上樓去了，同那個婦人睡在一塊。天不亮鄭奇出發後，亭內的士卒上樓去掃除，看見一個死婦，大驚失色，趕忙去報告亭長。亭長立即擊鼓會同各位廬吏，一道去勘驗，確定那個婦人乃是亭子西北八裏的吳氏婦，剛死不久。準備出葬的前一天晚上，燈火突然熄滅，等到重新點燃時那個婦人的屍體就不見啦。於是，她家立即把她的屍體搬回去。鄭奇上路走了幾裏肚子就開始感到疼痛，到了南頓利陽亭，疼痛更加劇烈，以致身亡。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攀登到汝陽西門亭的樓上了。”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卷十六。

·13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郅伯夷古代精怪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怪神》。

北部督郵西平郅伯夷，三十多歲，很有才能，是長沙太守郅若章的孫子。傍晚時分他來到一個亭子，命前麵的人領進去，錄事官說：“今日尚早，可以趕到前麵的亭子去。”郅伯夷說：“我打算寫文書，就留下吧。”亭子裏麵的吏卒一聽感到惶恐，都說應當往前趕。可是郅伯夷手下的人卻傳話道：“督郵準備上樓觀望，快一點兒打掃吧！”不一會兒就上樓了。天沒有黑，樓台下麵就點起了燈火。郅伯夷傳話下去，說道：“我正在思考，不能夠見燈火，趕快滅掉！”小吏知道必定會發生變故，用得著燈火，便偷偷地藏了起來。到了夜晚，郅伯夷穿好衣服坐下來誦讀《六甲》《孝經》《易》，然後躺下。過了一會兒，他又換到東邊去，用大巾束發紮在頭上，悄悄拔劍等候在那裏。半夜，有一個四五尺的黑家夥走到柱屋，撲向郅伯夷。郅伯夷拿起被子蓋住它，光腳幾乎跌倒。經過再三搏鬥，他才用劍帶捆上那家夥的腳，叫下麵拿燈火來照，乃是一個赤色老狸，身上差不多沒有毛。郅伯夷立即將它抓下去燒死。次日早上打開樓上的房間，得到剃下的人的發髻一百多個，這裏從此再沒有精怪出現。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卷十八。

二婦爭子古代二婦爭子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佚文。

潁川地方有一個有錢人家，兄弟倆居住在一起。他們二人的妻子都有了身孕。大嫂胎傷流產，於是就躲避在房間裏麵不出來。到了產期的時候，妯娌倆同時進了乳母的房間去生孩子。弟媳生下一個男孩兒，夜裏就被大嫂派去的人偷走了。兄弟兩家人因此打官司，一直打了三年，州郡衙門不能決斷。丞相黃霸出來審理這個案子，命令一個衙役把男孩兒搶奪過去，讓妯娌倆每人離孩子十步遠，然後對她們喊道：“你們自己去抱孩子！”大嫂急忙把孩子抱過去，那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弟媳唯恐傷害孩子，立刻放手，心裏卻非常難過，而大嫂竟喜笑顏開。黃霸說：“這個肯定是弟弟的孩子！”他趁勢審問大嫂，大嫂不得不低頭認罪。

·13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東食西宿古代東食西宿型故事。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佚文。

相傳齊國某人有一個女兒，有兩家人同時上門來求親——東家的兒子不好看卻很有錢，西家的兒子很漂亮卻很貧困。父母親不知如何是好，便去問女兒，叫她自個兒拿主意，並說：“假如你不好開口的話，就露出一隻胳膊，讓我們明白你的意思。”這姑娘一下露出兩隻胳膊。父母見了好生奇怪，忙問她有什麼講究？這姑娘說：“我想在東家吃飯，在西家住宿。”此則故事又見《古今譚概》貪穢部第十五。

城門失火古代寓言。見漢·應劭撰《風俗通義》佚文。

常言道：“城門失火，禍及池魚。”舊有的一種說法——池仲魚，是一個人的姓名。他居住在宋國的一座城門旁邊，某天城門失火，大火蔓延到了他家，把他給燒死了。又一種說法——宋國有一座城門失火了，大夥趕忙去取池子裏的水來滅火。最後，池水被舀光了，池子裏麵的魚全都幹死啦。用以比喻惡勢力滋長蔓延，必然會傷害到善良的人們。

《漢武故事》書名。又名《漢武帝故事》。佚名撰。此書的作者，前人有漢·班固、晉·葛洪等說。今人劉文忠認為係漢末建安前後人。書中記有漢武帝的傳聞軼事。《古今說海》《古今逸史》《說郛》等均收有此書。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漢魏六朝筆記小說大觀》收有王根林校點的《漢武故事》。書中收有《東方朔識酒》等故事。

東方朔識酒古代不死酒型故事。見漢·佚名撰《漢武故事》。

·13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漢武帝齋戒七天，派欒賓帶男女數十人到君山，得到“不死酒”。漢武帝正準備飲用時，東方朔在一旁說道：“臣下認識這種酒，請讓我看看。”他趁機把酒喝了。漢武帝打算殺了他。東方朔說：“如果把朔殺死了，這種酒就不靈驗啦；如果它靈驗的話，就殺不死我。”於是漢武帝便赦免了東方朔。

《闕子》書名。闕子撰。作者生平事跡不詳。《漢書·藝文誌》將其列入“縱橫家”。書已佚亡。僅存佚文，見清·馬國翰輯《玉函山房輯佚書》。書中收《桂鉺金鉤》等寓言。

桂鉺金鉤古代寓言。見闕子撰《闕子》。

魯國有一個喜歡釣魚的人，他釣魚時，常用肉桂製作魚餌，用黃金打造的魚鉤，上麵鑲有銀子和碧玉等飾品，用翡翠鳥的羽毛編織成釣絲垂釣。他拿釣魚竿的姿勢和所選擇的釣魚地點都很對，可是釣上來的魚卻寥寥無幾。

《異聞記》書名。漢末陳寔撰。陳寔，字仲弓，潁川許人。此書不見史誌，書亦亡佚。

魯迅輯入《古小說鉤沉》，錄有其《張廣定女》一則故事。

張廣定女古代古塚奇跡型故事。見漢·陳寔撰《異聞記》。

郡人張廣定，遇到動亂不得不到外地去躲避。張廣定有一個女兒年僅四歲，不能步行，也無法挑著上路，就打算把她扔掉。張廣定想，這樣一來，孩子必然會餓死，但是又不願意讓她的屍骨暴露在荒郊野外。他們村口有一座很大的古墓，頂上有一個洞穴，張廣定就把女兒裝在筐裏，用繩子墜下去，還給她準備了·13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幾個月的幹糧和飲水，然後才離去。等到時局平定下來，已經過了三年，張廣定才得以回到家鄉。他打算到古墓裏麵去收拾女兒的屍骨，以便埋葬到別的地方。

可是張廣定下去一看，女兒依然坐在古墓中，還認得自己的父母，感到十分高興。而做父母的起初還怕她是鬼呢，走到麵前才知道她沒有死。問她是從哪裏得到吃食的？女兒說糧食剛吃完的時候很饑餓，看見古墓角落有一個活物正在伸頸吞氣，便試著模仿它的動作，就漸漸不覺得饑餓啦。長年累月這樣做，便維持到現在。父母離開時留下的衣被仍然在墓中，由於不往來行走，衣服不壞，因而未曾挨凍。張廣定去尋找女兒所說的活物，乃是一隻大烏龜。女兒出來以後，剛開始吃糧食時有一點兒肚子痛和嘔吐，時間久了便習以為常了。此則故事又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對俗》、唐·李亢撰《獨異誌》卷下等。

·13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魏晉南北朝故事《笑林》書名。三國魏·邯鄲淳撰。邯鄲淳（約132—？），一名竺，字子叔，或作子禮，潁川（今河南禹州）人。博學多才，曾受到曹操敬重。魏文帝時，任博士給事中。此書成於三國魏初年，是現存最早的一部笑話集。原書三卷，宋代尚存世，其卷帙由三卷附益擴充為十卷。宋以後亡佚，今有清人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本一卷，此共二十四則。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近三十則。書中收有《執竿入城》《不識鏡》等笑話、故事。

執竿入城古代長竿入城型故事。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魯國有一個人，拿著長竿入城，豎著進不去，橫著也進不去，覺得無計可施。過了一會兒，有個老者來了，他說：“我不是聖人，看見的事情多著哩。你為什麼不把它鋸斷拿進去呢？”於是，那個人便把長竿鋸斷拿進城去啦。此則故事又見《嘻談錄》《笑林廣記》等。

不識鏡古代不識鏡型故事。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有一個民婦不識鏡。一天，她的丈夫買了一麵鏡子回家，她拿過來照了照，便驚慌地跑去對婆母說：“他又弄了一個婦人回來啦！”婆母過去照了照鏡子，·13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忙說：“又領了一個親家母回來！”此則故事又見《啟顏錄》《笑府》《廣笑府》《新鐫笑林廣記》《一笑》等。

以葉自障古代隱身草型故事。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楚地有個人聽說得到一種葉子便可以隱身，便去掃了一大筐葉子回家，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樣的葉子。他用一片片葉子遮掩自己，一次次問妻子是不是看得見他？妻子被問煩了。就說：“看不見啦！”他趕忙帶著那片葉子到市場上拿人家的東西，竟被抓進了縣衙。審問時，縣官聽他講了事情的經過，大笑不止，於是便將他釋放啦。此則故事又見《笑讚》《笑林博記》等。

自齧鼻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甲與乙爭鬥，甲咬下了乙的鼻子。某個官吏來斷案時，甲謊稱是乙自己把鼻子咬下的。那個官吏說：“人的鼻子高而嘴巴低，怎麼咬得下來呢？”甲說：“他踩在床上咬呀！”治傴者古代治駝背型故事。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一個平原人吹噓自己善於醫治駝背，有個病人出重金求治。當他準備去踩踏病人的後背時，病人呼喊：“你要踩死我呀！”此人說道：“我隻管把你弄直，並不管死活。”此則故事又見《殷芸小說》《雪濤小說》《客座贅語》《笑得好》《笑林博記》等。

奏藥方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有一次集會吹奏樂曲，某甲誤將藥方當成曲目，便讓藝人“且作附子當歸送客”，讓大夥笑得前仰後合。

·13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馬屎與敗履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一個南方人到京師時，有人叮嚀他：“你得到食物隻管吃，千萬不要問名稱。”那人去拜訪一家主人，進門看見馬屎，便撿起來吃了，覺得很臭。繼續前行，看見破鞋子，又拿起來嚼，難以下咽。他於是罵道：“人言不可皆信！”後來去拜訪一個貴官，給他擺出蒸餅，他見了就說：“這是先前的物品，應當不要吃！”鹽不足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人烹調魚羹，舀一勺來嚐，覺得味道淡，他再三加鹽後，卻仍然嚐先前舀的那勺魚羹，總是覺得淡，因此大驚小怪。

儉嗇老人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一富家老者無兒無女，卻拚命斂財，而且十分吝嗇。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死後所有的田宅、財產全被充公啦。

傖人吊喪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有一群粗野之人去吊喪，都不知道吊喪的禮儀，有一人對同伴說：“你們跟隨我的舉止。”伏席時，他們一個個腦袋挨著前麵人的背，前麵的人罵道：“癡物！”後麵的人竟以為這是吊喪的禮儀，也跟著足踢後麵的人罵道：“癡物！”最後的人挨著孝子，也足踢孝子，罵道：“癡物！”·14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齊人學瑟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齊國有一個愚人去趙國學習彈瑟，竟用膠粘牢調音支柱，三年也彈不成一曲。趙人問明原因後，才知道此人何等愚蠢。

煮床簀古代煮竹席型故事。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漢地有一個人去吳地吃了竹筍，回家後便煮床席上的竹片來吃，誰知竟咬不動，於是在妻子麵前大罵：“吳人狡詐，這樣欺負我！”此則故事又見晉·陸雲撰《笑林》、明·馮夢龍輯《古今譚概》。

強食酪酥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吳人到了京師，不知道酪酥是什麼東西，就硬著頭皮吃下，回去以後大吐，以至於困頓，便對孩子說：“跟粗野的人一起死，也無所恨，然而行事應當慎重。”誰殺陳他者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甲準備去拜見縣令，便向左右打聽縣令有何喜好。聽說縣令喜好《公羊傳》，他見到縣令就說自己專讀《公羊傳》。縣令為某甲：“誰殺了陳他？”某甲回答：“平生實不殺陳他。”縣令發現他的謬誤故意問他：“君沒殺陳他，是誰殺的？”某甲大驚失色，誤以為縣令在追查凶手，竟嚇得落荒而逃。

癡婿吊喪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14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有一個癡婿前去給嶽父吊喪，涉水過河時將一隻襪子丟了。他聽到斑鳩在叫“鵓鴣、鵓鴣”，悄悄念誦，竟忘掉妻子交代的吊喪禮儀。到了嶽父家，他用有襪子的腳獨立，而縮住那隻光腳，嘴裏還不斷叫著“鵓鴣、鵓鴣”。他看見孝子們在竊笑，忙說：“莫笑莫笑，你們撿到襪子的話快還我！”恐新婦年老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一個女婿看見嶽母年邁體衰，回到家裏後竟將他新娶的漂亮妻子遣返回婆家。新婦問他是什麼原因？他說其實沒有別的原因，隻是擔心新婦老了以後也會變成那個模樣。

孫兒戲肚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公夏天喝醉躺下的時候，小孫孫將一個李子塞到他的肚臍眼內。幾天後他的肚子疼痛，並且流湯，他竟驚呼道：“我的腸子爛了，要死啦！”第二天李核掉了出來，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誤出熨鬥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夜失火時，一個太原人去取銅槍滅火，慌忙之中他誤拿成熨鬥，便驚呼道：“奇怪！火還沒有來，槍已被燒掉腳了！”把火覓鑽火具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甲夜間突然生病，連忙叫門人去鑽火。門人說：“如今黑漆漆的，你為什麼不拿火來照一下，我才好去尋找鑽火的器具呀！”·14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隨典儀口倡古代笑話。見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

某人前去拜謁的時候不懂禮儀，就跟著司儀高呼，人家呼喊“可拜”，他也呼喊“可拜”；人家呼喊“就位”，他也呼喊“就位”，一再丟醜。

《列異傳》書名。舊題三國魏·曹丕撰。曹丕（187—226），字子桓，沛國譙（今安徽亳縣）人。220年代漢自立，為魏文帝，在位七年。此書三卷。宋代亡佚。古無輯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遺文五十條。內收有《何文》《宗定伯》等故事。

何文古代凶宅得金型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鄴人何文買下一座凶宅後，日暮持刀到北堂中梁上坐著。至二更，忽見一個高冠黃衣人升堂呼問：“細腰，舍中何以有生人氣？”答道：“無有。”接著，又有高冠青衣人和高冠白衣人相繼出來，問答如前。快天明時，何文就下到堂中，照樣呼喊並且問黃衣人、青衣人、白衣人是誰？隻聽到回答說黃衣人是金，在堂西壁下；青衣人是錢，在堂井邊五步；白衣人是銀，在堂東北角柱下。何文又問：“你是誰？”答道：“我杵也，在灶下。”天明後，何文依次挖掘，得到金銀各五百斤，錢千餘萬。他又將杵取出來燒掉，這座宅子便清吉平安了。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群書類編故事》等。

宗定伯古代巧賣鬼型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南陽宗定伯年少時夜行遇鬼，謊稱自己也是鬼便一起朝宛市走去。一路上鬼提出相互背著走，鬼先背宗定伯數裏，鬼說他很重，不是鬼。宗定伯說自己新死，所以重。而他背著鬼走時，就覺得沒有什麼分量。接著，宗定伯又問：“我·14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新死，不知鬼害怕什麼？”鬼說：“不喜歡人的唾沫。”過河時，鬼問他為何發出聲音。他說：“我新死還不習慣涉水，不要見怪呀！”到了宛市，宗定伯緊緊背著鬼不撒手，鬼剛墜地便化為一隻羊。他唾了一下，讓它變不回來，拿去賣了一千五百錢。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睽車誌》等。

見亡妻古代鬼魂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北海營陵有道人，能夠使人與死人相見。有一個同郡人知道後就去見他，說道：“希望讓我見一見死了幾年的亡妻，這樣就不遺憾了。”於是這道人便讓那人與亡妻相見，言語悲喜，像在世時一樣恩愛。

談生古代鬼魂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談生年四十而未娶妻。半夜讀《詩經》時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來與他同寢，並且說：“我與人不同，別用火照我。三年之後方可照。”他們成為夫妻後，生下一個兒子，已經兩歲了；談生不能忍耐，趁妻子睡覺時偷偷去照，發現她腰以上已經長出肉來如人體一般，腰以下隻有枯骨。妻子發覺後歎道：“夫君負我！

我都快要複生了，為何不忍耐一年再照我啊！”談生連忙道歉，妻子哭泣著說：“我與夫君雖然不得不分離，但兒可以暫時跟隨我去，我將贈送物件給你。”談生跟著進入華堂，妻子送了一件珠袍給他，又扯下談生的前襟作為留念而去。後來談生到市場上將珠袍賣了一千萬錢。睢陽王發現是自己亡女的遺物，便審問談生。談生如實以告。睢陽王派人打開墳墓一看，果然在棺蓋下得到談生的前襟，喊出小兒來看，長得很像亡女，睢陽王就相信了。他隨即召見談生，又把珠袍賞賜給談生，認了這個女婿。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法苑珠林》。

紫玉與赤玉古代寶物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江某於富春縣清泉山遙見一美女，紫衣而歌，江某走過去時，女子立刻隱身，隻留下所坐的石頭。如此反複幾次，乃得到一塊紫玉，寬一尺。又有邴某於·14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九田山見到一隻赤鳥，鳴叫如吹笙。射中後即飛入洞穴。邴某鑿開石頭便得到一塊鳥形的赤玉。

彭城男子古代精怪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彭城有一個男子娶妻後，不喜歡妻子，就在外麵住宿。過了一個多月，妻子問他：“夫君為什麼不回家？”男子說：“你夜晚便外出，所以我不回家。”妻子說：“我並沒有出去呀。”丈夫感到吃驚，妻子又說：“夫君已經被精怪迷惑啦！今後有精怪來的話，你便抱住它，再拿火來照，看看它是何物。”後來，求歡的精怪又來了，變為他的妻子上床同他一起睡。丈夫夜半把精怪捉住，大呼要火。精怪逐漸縮小，變為一條鯉魚，長二尺。

中山王周南古代精怪故事。見舊題三國魏·曹丕撰《列異傳》。

正始中，中山王周南當了襄邑長。有個鼠精穿戴衣冠從洞穴裏麵出來，在廳上說道：“周南，你某月某日當死！”周南不應，鼠精便回洞穴去了。後來某天，鼠精又更換一身穿戴出來，說道：“周南，你中午當死！”周南又不應，鼠精便緩緩進入洞穴。過了一會兒，它又出來說：“看看日頭快中午啦！”鼠精進進出出多次，都說那樣的話，到了中午，竟倒地而死，穿戴的衣冠立刻不見了。

周南派人取來看，跟一般的老鼠沒有區別。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法苑珠林》《幽明錄》《夷堅誌》。

《博物誌》書名。晉·張華撰。宋·周日用、盧氏注。張華（232—300），字茂先，範陽方城（今河北固安縣南方）人。晉武帝時拜中書令、度支尚書，官至司空，終為趙王倫所害。該書十卷。今傳本亦十卷。有《古今逸史》本、《稗海》本、《士禮居叢書》影抄宋葉氏刻本等。彼此次第不同，條文分合亦異，均非張華原本。今人範寧尚輯有佚文二百一十二條。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出版有王根林校·14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點本。書中收有《猴玃盜婦人》《蟒氣》等故事。

猴玃盜婦人古代人獸婚配型故事。見晉·張華撰《博物誌》卷三。

在蜀山南高山上，有一隻七尺長短的獼猴名叫猴玃，一名馬化。常常在道路上搶走長得好看的婦女，弄回去做家室，年輕的婦女終身不得離去。她們過了十年，樣子也變得像獼猴，頭腦也迷惑了，再也不想離開。如果懷孕都要送回她自己的家裏去，生下的孩子都跟人一樣，長大以後都以“楊”為姓。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廣異記》《夷堅誌》《子不語》《埋憂記》等。

墮深澗古代奇遇故事。見晉·張華撰《博物誌》。

有一個人在山上行走時墜入深澗，沒有找到出路，饑餓欲死。他看見左右有許多龜蛇，一早一晚都引頸向著東方，他便伏地學習龜蛇的樣子引頸向東方，於是就不再饑餓，身體漸漸輕便起來。幾年後他竟能夠攀登崖岸，回到自己的家裏。

蟒氣古代“升仙”奧秘型故事。見晉·張華撰《博物誌》卷十。

天門郡有幽山峻穀，常有人從此經過時忽然飄出林外，好像飛仙一樣，竟不知去向。後來人們便將這裏稱為“仙穀”。有一人懷疑此地出了妖怪，就用一塊大石頭把自己墜下去，牽一條狗入穀中，狗照樣飛去。此人回到鄉裏招募數十人到那裏割草伐木，走上山頂觀看，遠遠望見一條幾十丈長的巨蟒，立刻將其射殺掉，還發現旁邊堆積有許多被它吞食者的骨頭。這時才知道那些人是被蟒氣吸過去的。於是，此地便安穩無患。此則故事又見《玉堂閑話》《夷堅誌》《宦遊紀聞》《咫聞錄》等。

·14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玄中記》書名。又作《郭氏玄中記》《元中記》。晉·郭璞撰。郭璞（276—324），字景純，河東聞喜（今屬山西）人。東晉初為著作佐郎，後為王敦所殺。王敦平，追贈弘農太守。此書《通誌·藝文略》作一卷，不題撰人。今人多以為其為晉·郭璞撰。該書何時亡佚，尚無定論。目前所見皆係輯佚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遺文七十一條，較為完備。書中收有《毛衣女》《天狐》等故事。

毛衣女古代羽衣仙女型故事。見晉·郭璞撰《玄中記》。

從前昔豫章有一個男子，看見田中有六七個女人，不知道是鳥，便匍匐前往，拿到羽衣並把它藏起來，再走到它們那裏去。眾鳥各穿上羽衣飛走了，隻有一隻鳥走不了。那個男子便將其帶回家做了自己的媳婦，並且生下三個女兒。後來，媽媽讓女兒去問爸爸，知道羽衣藏在稻穀堆下麵，就把它取出來穿上，立刻飛走了。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媽媽又拿著羽衣來迎接三個女兒，三個女兒穿上羽衣也飛走了。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水經注》等。

天狐古代神奇故事。見晉·郭璞撰《玄中記》。

狐五十歲能夠變為婦人，一百歲能夠變為美女，或者變為神巫，或者變為丈夫，與女人交接，還能夠知道千裏以外的事情，還善於惑人，使人迷亂喪失理智。狐一千歲即與天通，成為天狐。

《抱樸子》書名。晉·葛洪撰。葛洪（約283—約363），字稚川，自號抱樸子。丹陽句容（今屬江蘇）人。東晉時曆任州主簿、谘議參軍等職。《抱樸子》包含《內·14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抱樸子內篇》談“神仙方藥，鬼怪變化，養生延年，禳邪卻禍之事”。近人王明有《抱樸子內篇校釋》。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出版有《抱樸子內篇》。書中收有《洛西古墓》《興古太守》等故事。

洛西古墓古代破除迷信故事。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卷九。

路人跳進洛西大古墓中的石灰水去洗浴，竟治愈了身上的瘡病。於是，古墓附近的居民就在墓旁修建廟舍來賣這種水。而前來買水的人又常常到廟宇中去祭祀，酒肉不斷。前來買水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水便用光啦。因此賣水人經常夜間偷偷地把別的水添加進去，於是大富。後來，有人指出這種水其實並不神奇，加上官方明令禁止，人們便填塞了古墓，廟宇中的香火這才斷絕。

興古太守古代騙子故事。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卷九。

興古太守馬某在任時，有親朋好友上門來乞求救濟。馬某就讓此人外出居住，謊稱此人乃是神人道士，治病無不立愈。馬某又讓善於辭令的士人到處去遊說，為此人虛張聲勢，宣稱此人能夠使瞎子複明，瘸子立刻行走。於是四麵八方的人們紛紛湧來，好像趕集似的，騙取的錢財絲帛堆積如山。

趙瞿古代奇遇故事。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卷十一。

趙某得了癩病好幾年，許多醫生都治不好，眼看就要死了，被家人送去山洞裏。趙某在山洞中自歎不幸，晝夜悲哭，哭了一個多月。仙人經過山洞，看見他很可憐，就拿了一袋藥給他服用，趙某服用仙藥一百多天後他的瘡疤便長好了，臉色愉悅，肌膚潤澤。

黑毛人古代奇遇故事。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卷十一。

·14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漢成帝時，有個獵人在終南山中看見一個不穿衣服的人，身上長滿黑毛。

獵人去抓此人，但是此人跨過坑道，越過山穀，猶如騰飛，竟追趕不上。獵人隨即秘密地找到此人的住處，包圍並且將其捕獲，竟是個女人。一問才知道她是秦時的宮人，秦亡後逃入深山，一個老翁教其食鬆葉、鬆實，後來便不饑不渴，冬天不感到寒冷，夏天不感到炎熱。算起來這個女人已有兩百多歲。獵人把她帶回家，給她吃食物，幾天以後才逐漸適應。這樣過了兩年光景，她身上的黑毛全部脫盡，然後轉老而死。假如她不被人所得，便成為仙人啦。

南陽文氏古代奇遇故事。見晉·葛洪撰《抱樸子內篇》卷十一。

漢末大亂，文氏逃入山中饑困欲死。有個仙人教他食用一種叫“山精”的仙草，於是便不饑餓。數十年後他回到鄉裏，容顏氣色更為年輕，精力健旺，勝過往日。他說自己在山裏時，身體輕快，登高踏險，幾天也不知疲倦，行走在冰雪中一點兒也不冷。

《搜神記》書名。晉·幹寶撰。幹寶（？—336），字令升，新蔡（今屬河南）人。晉元帝時以佐著作郎領修國史，著《晉紀》。《搜神記》成書的時間最遲不晚於4世紀40年代，即東晉永和初年。原書三十卷，宋代已散佚。今傳本二十卷，為明人胡應麟輯錄，共收四百六十四則（內中某些作品係誤收），最初刊入明萬曆間胡震亨編刻《秘冊彙函》，明末清初毛晉將其收入《津逮秘書》，清嘉慶間張海鵬又將其輯入《學津討原》，逐漸廣為流布。今人汪紹楹校注本（中華書局1979年版）又輯有佚文三十四則。書中收有《宮亭湖·還書刀》《周式》等故事。

宮亭湖·還書刀古代魚腹失物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四。

有一位估客商販去都城時，經過宮亭湖的孤石廟，有兩個女子請他代買絲鞋。商販回來時，將放所購絲鞋的箱子置於孤石廟內，而自己的書刀也忘在箱子·14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裏麵了。商販行至河上的時候，忽然有一條鯉魚跳入船中，他破開魚腹，竟得到了自己的書刀。

周式古代鬼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五。

下邳周式曾經去東海，在途中遇到一個官吏拿著一卷書請求搭他的船。行十餘裏，這個官吏對周式說：“我暫時有事，把書留存在你的船中，請不要打開來看。”他離去後，周式翻開書來看，上麵都是死人名錄，其中有周式的名字。

一會兒那個官吏回來了，周式還在看書。他怒斥周式，周式不斷叩頭，竟流出血來。過了許久，那個官吏說：“感謝你大老遠載我到這裏，但是此書不可除掉你的名字。你回家後三年都不要出門，就可以度過劫難。”周式回家後便不再出門，就這樣過了兩年多，家人都感到奇怪。鄰人去世後，周父命他前往吊唁。周式剛出門，便見到那個官吏。官吏說：“我讓你三年不出門，如今你出門了，後果可想而知！我讓你不出門，已經受到連累，吃了鞭杖。如今我見到你，真是無能為力。三天後的中午，必定來捉拿你。”周式回家，哭泣著講了這件事。周父並不信，周母晝夜守著他。到了第三天午時，果然看見有人來捉拿，周式便死了。

張氏鉤古代寶物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九。

京兆長安張氏獨居一室，有一天，一隻鳩飛入他的懷中，忽然變為一個金鉤，張氏就把他當作寶物珍藏起來。從此張家子孫漸富，資財萬倍。有個蜀地的商賈買通張家的婢女，盜走這個金鉤，張家便漸漸衰敗了。蜀地的商賈因多次遇到厄運，他隻好把金鉤還回去，於是張家又昌盛起來。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等。

東海孝婦古代案獄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一。

漢時東海有個婦女對婆婆非常孝順，婆婆怕拖累兒媳，竟自縊而死。她的女·15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兒以為是孝婦害死了老母，就告到官府，孝婦不能夠忍受拷打，便承認了，因此被枉殺。自此郡中大旱三年。新太守來後，便去祭奠孝婦墓。立刻天降大雨，當年便獲得了大豐收。此則故事又見《華陽國誌》《水經注》等。

樂羊子妻古代烈女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一。

河南樂羊子的妻子，勤勤懇懇奉養婆母。曾經有別人家的雞誤入園中，婆母偷偷殺來吃了。樂妻不吃雞肉而且哭泣，勸說婆母將雞肉拋棄了。後來有強盜來侵犯，先劫走她的婆母，她操刀而出。強盜說：“你放下刀，聽從我的話可以成全你；不聽從我的話，就殺了你的婆母。”她仰天而歎，刎頸而死。強盜竟沒有殺她的婆母。太守聽說後，捕殺了那個強盜，還給樂羊子妻舉行了葬禮。此則故事又見《列女傳》《後漢書》等。

長水縣古代城陷為湖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三。

秦時長水縣有一個老嫗，聽到“城門有血，城當陷沒為湖”的童謠，便天天去城門窺探。守城門的將士要捉她，她就講了緣由。後來，守城門的將士拿狗血來塗城門，老嫗看見血便跑了。於是，忽然間發大水將要淹沒縣城。主簿派管文書的小吏去報告縣令，縣令問他：“你為何變成魚啦？”管文書的小吏說：“大人也變成魚啦！”長水縣於是淪陷為湖。此則故事又見《淮南子》《述異記》《獨異誌》等。

怪老翁古代怪異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四。

漢建安年間，東郡一個百姓家裏出現怪異現象——數年間甕器無緣無故“訇訇”作響，盤案忽然失去，母雞下的蛋動輒不見。後來，主人偷偷躲起來，一旦有響動就掄起棍子往房間裏麵打。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呻吟之聲，打開門看見房間裏麵有個百歲老翁，相貌古怪。經過追問，在數裏外找到了他的家，據說他已經丟失十多年啦。一年多後，這個老翁又不見了蹤影，而陳留一帶又出現同樣的怪·15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事情。

河間郡男女古代愛情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五。

晉武帝時，河間郡有男女倆相互喜歡，願意結為夫妻。男子從軍多年不歸，女方父母逼迫她另外嫁人。她不得已外嫁後，隨即病死。男子戍邊回來，知道實情後，到女子墳上去痛哭。接著，男子又發塚開棺要見一麵，女子竟複蘇，男子立即把她背回家去。將養數日，女子便平複如初。後夫知道情況後，就去要求還人。男子不答應，於是告到官府，郡縣不能夠決斷，請求中央最高司法審判長官廷尉卿來審判定案。結果將她斷給發塚開棺的男子。此則故事又見《晉書》《宋書》等。

賈文合古代愛情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五。

南陽賈某被誤召至冥界，後來放還陽間。他隨即去弋陽縣拜訪縣令，問這位縣令是否有一個女兒死而複蘇？並且講出女子的相貌特征。原來，這個女子在冥界時與賈某彼此相悅，她也是一個被誤召而還陽的人。縣令大驚，一問女兒，回答竟完全相同。於是，縣令便讓這兩個人配為夫妻。

秦巨伯古代鬼欺老翁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六。

琅琊秦巨伯夜行飲酒歸來，忽然看見兩個孫兒來迎他，竟遭到打罵，他們隨即便離去了。秦巨伯回家以後，兩個孫兒不承認有此事，他就懷疑是鬼魅幹的。

數日後秦巨伯假醉回來，又看見兩個孫兒來扶他。他緊抓不放，回家後兩人竟變為兩個木人，夜裏全都逃跑了。過了一個多月，秦巨伯又懷揣刀子假醉夜行，但是家裏人並不知道。兩個孫兒擔心他被鬼魅欺侮，都去迎接。秦巨伯誤以為兩個孫兒是鬼魅，竟用力將他們刺死。此則故事又見《呂氏春秋》《法苑珠林》《睽車誌》等。

·15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鬼酣醉古代鬼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六。

漢代東萊人池某家經常釀酒。一天看見三個奇怪的客人，一起拿著麵、飯進來，討要他家的酒來喝，喝完便離開了。一會兒，有人來講，他看見三個鬼醉倒在樹林裏麵。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

頓丘鬼魅古代鬼魅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七。

魏黃初年間，頓丘地界有人騎馬夜行，看見道路上有一物大如兔子，在馬前跳躍，使人不能夠前進。那個人感到恐懼，竟從馬上掉了下來，暈死過去。過了好久他才蘇醒起來，但是已不知道鬼魅到哪裏去了。他上馬前行，又遇到一人來同他相伴。他非常欣喜，一路上向那人講述了先前的遭遇。那人讓他看看自己的麵貌，竟跟前麵的那個鬼魅一模一樣。他受到驚嚇，立刻墜地暈死。家裏人看見馬匹獨自回來，感到奇怪，立即原路找回去，在路邊發現他。家人把他搬回家後，第二天他才蘇醒過來，講了一切遭遇。

竹中長人古代奇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七。

一個白天，有一個丈把長的人，麵如方相（舊時用以驅鬼、出喪開道的凶神），突然從竹中出來，對坐在家中的富人陳某說：“我在你家多年，你並不知道。如今我要走了，特來告訴你一下。”一個多月後，陳家著了大火，奴婢被燒死。一年之內，他就一下貧窮了。

釜中白頭公古代精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七。

東萊陳某家裏有百多口人。一天早上，他家的大鍋燒水總是不開。家人舉起甑子來看，有個白頭公突然從鍋中出來。卜卦師認為這個精怪出來，預示有滅門·15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之禍。依照卜卦師的叮囑，他家便閉門不出，有騎馬的人來叩門，也不搭理。他們照辦了，因此得免於難。十天以後，八十裏外的一大家人全部死光了，據說這家人也姓陳。

樹神黃祖古代神靈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廬江龍舒縣某地的水邊有一棵大樹，高數十丈，常有幾千隻黃鳥在上麵築巢。大旱之年，鄉民敬神祈雨。樹神黃祖請求天帝後，立即施雨惠民。鄉民感激黃祖，便為黃祖立祠。後來，樹神黃祖還贈送了一副玉環給那個品性好的寡婦李憲，使她和鄉親們免受戰亂之苦。

吳興老狸古代狐精為祟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晉時吳興有個莊稼人有兩個兒子。一天，他們在田裏幹活時，老狐精化為莊稼人去打罵兩個兒子。莊稼人知道後，忙叫兒子拿刀砍妖怪，老狐精就不敢再來了。可是莊稼人擔心兒子受到妖怪的騷擾，便到田間去查看。兒子以為他是妖怪，就把他殺死，並埋在地裏。老狐精又變成莊稼人回到他家，家裏人竟長時間沒有察覺。後來，一個法師識破了老狐精，這才將它除掉。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等。

狸婢古代除妖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句容縣村民黃某耕田時，看見一個婦人天天在旁邊的田塍上來來回回走動。

他感到非常奇怪，便問她從何而來？那個婦人稍微停一停，笑而不答，就離開了。黃某越發懷疑起來，便準備了一把鐮刀，等她再回來時，不敢去砍她，而是去砍跟隨她的婢女。那個婦人一下變成狐狸逃跑了。黃某回頭一看，她的婢女竟是一條狐狸尾巴。

·15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謝鯤古代除妖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鹿精常在豫章某地的一座亭子裏麵殺人。陳郡的謝鯤外出時，晚上住宿在這座亭子裏麵。鹿精深夜跑來呼喊謝鯤開門，謝鯤就讓它從窗戶中把臂膀伸進來。

鹿精剛一伸腕，謝鯤連忙用力去牽，鹿精竟脫臂而去。第二天，謝鯤尋血將鹿精捕獲。從此以後，這座亭子再也沒有妖怪出現了。

豬臂金鈴古代精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吳郡有個士人回曲阿去，傍晚乘船經過一地時，看見土堤上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便呼喊她，並且住在一起。天亮後，士人解下金鈴係在她的臂上。士人派人跟她回到家中後，突然不見她的蹤影，走近豬欄，隻見母豬的臂上有金鈴。此則故事又見《祖台之誌怪》。

湯應古代除妖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八。

丹陽湯某很有膽量和武功，有一次他住宿在廬陵一個鬧鬼的亭子裏麵。三更過後，有兩個精怪前來尋釁。他舉著大刀追趕它們，一直追到亭子後麵的牆下，砍殺數次，然後才回去睡覺。天亮後，他帶人沿著血跡去尋找，將它們擒獲——一個是豬精，一個是野貓精。除掉這兩個精怪以後，這裏就平安無事了。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李寄古代斬除蛇精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九。

東越閩中的庸嶺西北濕地裏有一條大蛇，長七八丈，大十餘圍，當地百姓經常有被它害死的。它與人托夢，或下諭巫祝，要吃十二三歲的女童。地方官都很害怕，一起尋求人家奴婢生的女兒，並且把有罪人家的女兒養起來。至八月朝祭·15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的時候，送到蛇穴外麵，讓蛇出來吞食。連年都這樣，已經吃了九個女童。將樂縣李誕家有六個女兒，沒有男孩。這一年，李誕的小女兒李寄要去應募，她對父母說：“父母生下六女，沒有一男。我白白耗費衣食，還不如賣了我，可以得到少許錢來供養父母。”父母疼愛女兒，不讓她去。李寄隻好偷偷跑去。到八月朝祭時便去廟中坐下，帶上好劍和咬蛇犬。她將蜜灌的數石米糍放置在穴口。蛇聞到香氣，就出來吃。她立即放犬去咬蛇，她再從後麵連砍數劍。蛇疼痛而躍出，到洞外便死去了。李寄走進洞穴，看見九女的髑髏，感到非常痛惜，隨後緩步回家。從此以後，東越閩中再沒有妖邪之物啦。此則故事又見《太平寰宇記》《法苑珠林》。

鼉婦古代精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九。

鄱陽人張某乘船外出時，夜間鼉精化為美婦，乘一小舟到張某的船裏麵避雨，與張某調笑，隨後便一起同眠。半夜三更雨停月出，枕在張某胳膊上睡覺的美婦現了原形，竟是一隻大鼉（揚子鱷）。張某驚起去抓它，它轉身便跳入水中。它所乘的小舟，乃是一個枯筏段，一丈多長。

鼠婦古代除妖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十九。

豫章有一家人的一個婢女，不慎踩死了一個從灶房壁中出來的數寸長的小人。不一會兒就有數百個穿著孝服的小人，抬著棺材來迎喪。隨後，從東門進入園中的覆船下麵，仔細一看那些都是母老鼠。這個婢女立即燒熱水來澆灌，把它們都燙死，精怪便絕跡了。

蘇易古代獸穴接生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二十。

廬陵婦人蘇某擅長接生。一天夜裏，她被老虎帶到七八裏外的一個墓地，看見有一隻臨產的母虎生不下來，趴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蘇某替它取出了三隻小老虎。母虎生完以後，公虎就把蘇某背回家，再三送野味來，擺放在她家門裏。

·15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此則故事又見《廣異記》《神仙拾遺》《靈應錄》《劉賓客嘉話錄》《唐語林》《夷堅誌》《虎薈》《影談》等。

鶴銜珠古代報恩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二十。

某人收養了一隻被人射傷的黑鶴，把它治好以後，就放飛了。過了一段時間，黑鶴夜裏飛到他家門外，他舉著蠟燭出來，看見一公一母兩隻黑鶴各銜一顆明珠前來報恩。此則故事又見《述異記》。

董昭之古代動物感恩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二十。

富陽董昭之過錢塘江時，不顧他人反對，毅然搭救了一隻螞蟻。他上岸後，夜間夢見一烏衣人前來答謝，說自己是蟻王，有幸被救，恩人日後如果遇到急難，請務必相告。過了十餘年，董昭之被人誣陷，關押在餘杭監獄裏麵。他忽然想起蟻王的夢來。於是，他就通過放在手掌中的兩三隻螞蟻向蟻王求救。蟻王隨後咬斷他的枷鎖，設法將他救出，讓他過江到餘杭山。不久遇到大赦，他因而得以免難。此則故事又見《齊諧記》。

華隆家犬古代臨危救主型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二十。

太興年間，吳地百姓華隆養了一隻犬叫“的尾”，常常跟隨在他左右。有一次，他到江邊砍荻，被大蛇盤繞，“的尾”奮起咬蛇，把蛇給咬死了。華隆僵仆無知，“的尾”來來回回走動，使得同伴隨它前往，將華隆救回家。“的尾”一直不吃東西，等華隆複蘇後才開始進食。華隆越發愛惜它，像親人一樣。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原化記》《劄記小說》等。

邛都大蛇古代精怪故事。見晉·幹寶撰《搜神記》卷二十。

·15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邛都縣下有一個貧窮、孤獨的老婆婆，把一條小蛇喂養成大蛇。有一次，這條大蛇吸食了縣令的駿馬。縣令遷怒，竟殺害了老婆婆。大蛇怒斥縣令說：“為何要殺害我母親？我要替母親報仇！”後來就讓方圓四十裏與城俱淪陷為湖，唯獨老婆婆的房屋被保留下來。此則故事又見《益州記》《窮神秘苑》等。

《裴子語林》書名。又作《裴啟語林》。晉·裴啟撰。裴啟，一名榮，字榮期，河東聞喜（今屬山西省）人。處士生卒年不詳。晉哀帝隆和年間在世。此書十卷，書中輯錄漢魏至晉代知名士人的傳聞軼事以及人物間的精彩對話。該書由於得罪了當時的權貴謝安，被禁廢不傳，隻保存在《世說新語》及唐宋的一些類書之中。清代馬國瀚《玉函山房輯佚書》、王仁俊《玉函山房輯佚書補編》均對此書作了輯錄。20世紀初，魯迅又作了大量輯錄，命名為《裴子語林》。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漢魏六朝筆記小說大觀》收有王根林校點的《裴子語林》。書中收有《靈座驢鳴》《擲果與投石》等故事。

靈座驢鳴古代趣聞故事。見晉·裴啟撰《裴子語林》。

孫某前去給朋友王某吊喪，哭得十分傷心，賓客莫不垂涕。他哭完對靈座說道：“您常常喜好聽驢鳴，如今我就為您作驢鳴。”他學驢叫，聲音逼真，賓客聽了都忍不住發笑。孫某忙說：“諸君不死，而讓王某一個人死嗎？”賓客聽了都很憤怒。頃刻之間，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發怒，一會兒哭泣。

擲果與投石古代趣聞故事。見晉·裴啟撰《裴子語林》。

西晉潘安仁長得非常秀美，每次外出，老嫗都把水果扔給他，能裝滿車。張孟陽長得醜，每次外出，小兒都把瓦石扔給他，亦裝滿車。

·15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神異記》書名。晉·王浮撰。王浮，西晉惠帝時道士，生卒年不詳。該書史誌不見著錄。清·文廷式《補晉書藝文誌》收有此書，但未言卷數，亦不知亡於何時。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8則。書中收有《還願得報》《仙賜大茗》等故事。

還願得報古代報應故事。見晉·王浮撰《神異記》。

陳某為江夏太守，赴任時去宮亭廟許願，如若在任安穩，便奉上銀杖一枚。

他的年限滿後，去宮亭廟還願，竟以塗銀的鐵杖冒充銀杖。神明發現後，乃命巫師將此杖扔進湖中。陳某乘船去就新職時，此杖突然浮出水麵，向他的船疾馳而去，讓他覆船身亡。此則故事又見《述異記》。

仙賜大茗古代奇遇故事。見晉·王浮撰《神異記》。

餘姚人虞某善於飲茶。有一次他進山采茶的時候，遇到一個手牽三頭青牛的仙家，引導他到了瀑布山，多有點撥。隨後，虞某便獻上祭品進行祭祀。不久他讓家裏人入山，竟獲得大茗。

《甄異傳》書名。晉·戴祚撰。戴祚，字延之，江東（今安徽蕪湖以下長江下遊南岸地區）人。此書《隋書·經籍誌》著錄為三卷。亡於宋代。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遺文十七則，是較為完備的輯佚本。書中收有《張闓遇鬼》《雞頭長鳴》等故事。

·15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張闓遇鬼古代鬼魂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有一次，張闓從野外回來時，看見有一人因為足痛不能夠前行，躺在道路上，便將車子上的物品扔掉而載此人回到家中，並且請他喝酒。此人說自己是個勾魂鬼卒，是奉命前來取張闓性命的。他看見張闓這麼有同情心，不忍相取，後來竟以他人替代。

雞頭長鳴古代奇事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徐州百姓吳某被差遣出征時殺雞求福，盛煮好的雞頭在盤中時，雞頭忽然長鳴。後來，賊帥臨陣戰死，吳某取其首級上報立功，官拜清河太守。

章沉古代還陽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樂安章生病死後，還沒有入殮就複蘇了。他說自己到了陰曹，看見主事的是他的表兄，審理後認為他應當免死，於是放他回到陽間。在那裏他遇到一個女子，脫下一雙金釧手鐲，請他交給主事的表兄，因此也被放還陽間。這個女子說她家住在吳地，姓徐，名秋英。章沉還陽後，找到了徐秋英，兩個人就結為了夫妻。

捉鵂鶹古代奇事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吳興張某得了瘧疾，臥病在床。他正發冷發熱的時候，覺得有一個活物在他的被子上麵，病情越發厲害。他用力舉起被子捉住這個活物，它立刻化為一隻鳥，像鵂鶹，張某的瘧疾登時痊愈。

·16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劉沙門古代鬼魂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劉沙門居住在彭城，因病亡故。他的妻子貧窮，兒子年幼。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他家的牆宇遭到破壞。他的妻子抱著幼子哭泣道：“假如你爸還在，就不會這樣啦！”當天夜間，妻子夢見劉沙門帶著數十人來修繕宅舍。次日他們家的房舍果然完好了。

夏侯文規古代鬼魂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譙郡的夏侯文規居住在京城裏麵，他亡故後一年，現形回家，跟著他的有數十人，他說自己當上了北海太守。家裏麵為他擺設飲食，當時都已食盡，等他離去後器物裏麵仍然裝得滿滿的。家裏人都哭泣起來，他說：“別哭，不久便會回來。”他或者一個月，或者四五十天回來一次，停留半日。他想念幾歲的小孫子，左右鬼神就替他抱過來，這個小兒受不了鬼氣，便氣絕了；他連忙要水來噴一下，小兒才蘇醒。他看見庭中桃樹，就說：“這株桃樹是我從前所種，桃子結得很好。”他的婦人說：“人人都講亡靈畏懼桃樹，你為何不畏懼？”他回答：“桃樹上東南方向長二尺八寸朝向太陽的樹枝令我感到憎惡，有的也不畏懼。”他看見地上有蒜殼，便讓人撿去，看樣子他好像憎惡蒜而畏懼桃樹。

楊醜奴古代精怪故事。見晉·戴祚撰《甄異傳》。

河南楊醜奴常常去湖中拔蒲草。有一天黃昏時，有一個漂亮的女子乘船載著蓴菜前來接近楊醜奴。她說自己家住在湖旁邊，因為天色已晚不能夠回去，隻得停船來寄住。她還借碗盞來吃飯，盤中有幹魚、生菜。吃完後彼此調笑，然後滅燈共寢。楊醜奴發覺女子有臊氣，手指非常短，懷疑她是妖魅。此物知道他的心意，趕忙逃出，化為水獺跳入水中。

·16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搜神後記》書名。又作《續搜神記》《搜神續記》。舊題東晉·陶淵明撰。陶淵明（365或372或376—427），字元亮，入宋更名潛，字淵明，世號靖節先生。潯陽柴桑（治今江西九江）人。曾任江州祭酒、鎮軍參軍、建威參軍、彭澤令等，後去職歸隱。此書作為《搜神記》的續作，基本上沿襲了《搜神記》多寫鬼神奇聞的特點。今存十卷本，疑是明人纂輯，最早的是萬曆年間胡震亨輯刊《秘冊彙函》本，後來又有《學逮秘書》本、《學津討源》本、《子書百家》本等。中華書局1981年出版有汪紹楹校注本。書中收有《仙館玉漿》《剡縣赤城》等故事。

仙館玉漿古代觀仙對弈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一。

嵩高山北有大穴，深不可測。晉初有一個人誤墜入一處洞穴中。他由於得到同伴投下的食物，在洞穴走了十多天，後忽然見到光明，發現在草屋裏麵有二人對坐下圍棋。此人說自己饑渴，棋者便給了他一杯白水，他喝過後氣力頓時增加了十倍。他在棋者的指引下西行，半年多就走出來了，已經是蜀中。後來他回到洛下，經過打聽，方才知道所遇見的是仙館大夫，所飲的是玉漿。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等。

剡縣赤城古代仙窟豔遇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一。

會稽剡縣有袁相、根碩兩個獵人。一次，他們追趕六七頭羊，到了一處名為赤城的絕崖下，穿過瀑布，進入仙鄉與二仙女交好，結為伉儷。過了一段時間，這兩個獵人想家了，便偷偷離去。二仙女發現後，立即追上他們，送給他們一個腕囊，讓他們不要輕易打開。他回家後不久，家裏人趁他外出時，便打開腕囊來看，囊如蓮花，中間有一隻小青鳥，立刻飛去。根碩知道後非常失望。一天根碩去耕田，家裏人中午去送飯時，看見他在田裏麵一動不動，隻有一個空殼，像蟬蛻似的。

·16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曇遊古代道僧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二。

曇遊是一個清苦的出家修道者。剡縣有一家人專門培養蠱蟲來害人，別人吃了他家的飲食，無不吐血而死。曇遊曾經到他家，主人給他端來飲食時，他照常念經為施主求願，於是就有兩條一尺多長的蜈蚣從盤中跳走。他飽食而歸，竟安然無事。此則故事又見《靈鬼誌》。

蜜蜂螫賊古代奇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三。

元嘉初建安郡有山賊百餘人破城，搶劫百姓資產、子女，並入佛寺搜掠財寶。山賊進入佛寺放置諸供養具的一個房間，忽有蜜蜂數萬隻從衣箱裏麵飛出來，同時噬螫。群賊身首腫痛，眼皆盲合，趕忙拋棄所掠財物逃竄。此則故事又見《宣驗記》。

隕盜古代盜賊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三。

蔡某很有勇氣，說話聲就像雷震似的。一天，有兩個小偷進入蔡某家裏行竊。蔡某撫床一呼，嚇得兩個小偷當場殞命。此則故事又見《晉書》。

蕨草化蛇古代奇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三。

一次，有一個甲士折食一莖蕨而心腹疼痛，欲吐。過了半年，他忽然大吐，竟吐出一條一尺多長的赤蛇。他將蛇掛在屋簷前，汁稍稍滴出，蛇漸漸縮小。經過一晚上再去看時，這條赤蛇已經化為一根莖蕨。隨後，這個甲士的病便好了。

·16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形魂離異古代奇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三。

宋時有夫婦同寢，婦人晨起外出，她的丈夫隨後也外出了。可是，婦人回家，卻看見她的丈夫還在被子裏麵睡覺。一會兒，一個奴子從外麵來替她的丈夫取鏡子，婦人以為奴子欺詐，就指著床上的丈夫給奴子看。奴子轉身去迎她的丈夫回來，然後與婦人一起去看被中人，正是他自己的模樣，沒有一點點差異。他們不敢驚動，便一起用手徐徐撫摸床上的人，這個人於是冉冉而滅。過不久，她的丈夫忽然得病，精神錯亂，終身不愈。此則故事又見《甄異傳》。

魂車木馬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三。

有一個儒生到遠處求學。一天晚上，他的父母看見該生忽然出現在麵前，說道：“我現在回家的是魂魄，而非生人。我月初生病，今天在別人家中亡故，明天就要入殮，特地來迎接父母。”父母問道：“相隔千裏，如何來得及？”兒子說：“門外有車。”父母隨他出門上車，仿佛入睡，雞鳴時已到達。他們所乘的乃是魂車木馬。於是進去與主人相見，來到亡兒身邊，無比悲哀。父母詢問兒子的情況，跟他的魂魄所講的完全一樣。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陳良古代複生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四。

北地人陳良與同郡的李焉一起做商賈，得到厚利以後，被李焉害死，其財物被李焉奪走。陳良在冥府遇到老友劉舒，劉舒設法讓其返回陽世。因此他十多天後忽然複蘇，得以回到家中。他到官府控告李焉，讓李焉服罪。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

白水素女古代田螺女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五。

·16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侯官人謝端，少時父母亡故，為鄰人所養。他到十七八歲才獨立生活，尚未娶妻，夜臥早起，勤懇耕作。後來得到一大螺，藏在甕中，喂養十多天。他每早從田裏回家，看見家中有飯飲湯火，便去感謝鄰人。鄰人笑道：“你已經娶妻了吧，怎麼說我們替你做飯呢？”謝端不知是什麼緣故。第二天他雞鳴出去，早早回來，在籬外偷窺，看見有一個少女從甕中出來，到灶下燃火。他進門看見甕中隻有空殼，就到灶下問新婦從何所來？女子回答：“我是天漢中的白水素女。天帝憐憫你年少父母雙亡，謹慎誠懇，便派我來替你料理家務。十年之中，讓你發家娶婦，就會回去。如今我已經現形，不宜再待下去了。留下此殼，用它來貯藏米穀，可以用不完。”謝端請她留下，她始終不肯。天上忽然風雨大作，女子驟然離去。謝端為白水素女立了神座，逢年過節祭祀。後來，謝端漸漸生活富足，鄉裏人把女兒嫁給他為妻。此則故事又見《發蒙記》《述異記》《原化記》《湖海新聞夷堅續誌》《此中人語》等。

臨賀太守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五。

永和中，義興人周某騎馬趕路，要到臨賀去，太陽落山時，見路邊有一座新的小草屋。他前去寄宿，受到鄉村少女阿香的熱情接待。阿香還特地替他燒火做飯。半夜，阿香被一小兒喚走了。天亮後，周某騎上馬回頭看昨天晚上住宿的地方，隻見有一座新墳，墳前還有馬尿和餘下的草料，心裏感到非常驚奇和惋惜。

五年後，他做了臨賀太守。

陳阿登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六。

某人暮夜去路邊的小屋投宿時，看見一個女子不想與丈夫共宿，夜晚便招呼鄰家女一起彈箜篌。隨後知道鄰家女叫陳阿登。第二天此人到東門外，在賣吃食的老婆婆店裏借坐時，說起昨天晚上看見的事情。老母聽他提到陳阿登，吃驚地說：“她是我的女兒，新近剛去世，埋葬在城外麵。”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

·16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張姑子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六。

一次，諸暨縣吏吳詳進深山，走到一條溪水邊時，將近傍晚，看見有一個女子過來對他說道：“我一個人獨居，跟一個老媽媽相伴，離這裏不遠。”吳詳便隨她而去。女家相當貧窮，進門後她就為客人做飯。一更時分，忽聽老媽媽呼叫：“張姑子。”女子答聲後，二人便一起寢息。天曉雞鳴時分吳詳離去，二情相戀，女子以紫手巾贈吳詳，吳詳以布手巾回報。吳詳來到昨天見麵的地方，看見溪水暴漲，深不可過。他回頭看女家，卻不見昨天的去處，隻有一座墳墓。此則故事又見《神怪錄》。

承儉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六。

東莞人承儉病故後，埋在本縣地界。十年後，他的亡靈托夢向縣令狀告盜墓賊，請求救助。天明後縣令立即派人前往，在墓中捉到三賊，另有二賊逃脫。當天夜裏，承儉的亡靈再一次托夢給縣令，提供二賊的體貌特征。於是，縣衙很快便將他們捕獲。

鬼設網古代鬼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六。

有一個小兒在野地裏放牛的時候，看見一個鬼在草叢中到處設網來捕人。他隨後竊取了這個鬼藏在草叢中的網，用來將此鬼縛獲。

白布褲鬼古代鬼怪故事。見舊題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六。

有一天，夏口樂安劉某家裏忽然來了一個穿白布褲的鬼。此鬼喜歡偷食，劉某不敢嗬罵。有個人叫吉翼子，他不信鬼，對劉某說：“你家的鬼在哪裏？快叫來，我替你罵！”隨即聞聽屋梁作聲。當時劉家有許多客人，都看見梁上擲下一·16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件婦女的褻衣，正打著吉翼子的臉麵。眾人大笑為樂，吉翼子羞慚而去。有人對劉某說：“此鬼偷食，可以用毒藥對付它。”劉某即到別人家煮野葛，取二升汁還家。當夜全家食粥，餘下一盆放上葛汁，置於幾上。人定後，聞聽鬼從外來，舉盆食粥。過了一會兒，此鬼在屋頭大吐，非常憤怒，便棒打窗戶。劉某先前已有防備，立即與鬼鬥。到四更天，鬼便無聲無息了，從此絕跡。此則故事又見《述異記》。

虹化丈夫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七。

彩虹化為一個儀容端正的男子，與州吏的妻子幽會多年，共同寢處，但不覺得有過相接。有一次，州吏的妻子到了水邊，虹化男子用金瓶引水與她一同喝，她於是有了身孕。後來她生下一個孩子，虹化男子用金瓶與州吏換得小兒去。數年後，孩子回來探望母親。她正在田間，看見兩山間的水上出現了兩道彩虹，心裏麵感到害怕。一會兒，虹化男子過來說：“是我，不要怕。”從此以後，虹化男子再也不來了。

壁中一物古代鬼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七。

襄城李某不信妖邪。有一座凶宅向來不可居住，住進去的人往往會死。李某便買下來居住。他住了多年都很安吉，子孫昌盛。後來李某升官，臨赴任時，宴請內外親戚。在酒席上，李某說：“天下有吉凶嗎？這個宅子一向都說是凶宅，我住了多年都很安吉，而且還得升官，鬼在哪裏？從今以後，它便是吉宅。”他說完去上廁所，看見壁中有一物，如卷席大，高五尺許。李某回來取刀去砍，一下化為兩個，再砍又成四個。鬼奪刀反砍殺李某，接著到了席上，砍殺他的子弟，凡是姓李的必死，隻有異姓的人幸免。

狗變形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七。

王某夜行見白狗變為人形，長得很像方相，目赤吐舌，甚為憎惡。王某感到·16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恐怖，就與奴仆一起去擊打它，它受不了立刻逃走了。王某告訴家裏人，又與十多人拿著刀，點著火去尋找，竟不知到哪裏去了。一個多月後，王某又看見了那個精怪，他與奴仆一起逃走，還沒有到家便都倒在地上死了。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

素衣女子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九。

錢塘人杜某一天乘船出行。當時日暮下著大雪，他看見有一個素衣女子站在岸上，便問：“你為何不到船上來？”杜某停下來讓她上了船，相互調戲。後來，女子變為白鷺飛去。杜某感到不快，竟得病而死。

虎卜吉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九。

丹陽人沈某以卜為業。一天，忽然有一個穿皮褲的人騎馬偕從者來求卜，問道：“西去覓食好，還是東去覓食好？”沈某作卦後說：“東去吉利，西去不吉利。”此人向沈某討水喝，狀如牛飲。他隨即東行，一百多步後，從者及馬皆化為虎。於是，當地虎患非常厲害。

熊穴古代義獸救人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九。

晉升平中，有個獵人進山射鹿，突然墜入深穴，看見裏麵有幾頭熊仔。一會兒，來了一頭母熊，拿出許多果子分發給熊仔，也給了他一份。他與熊仔相處融洽，並且賴母熊覓果以活命。熊仔長大以後，母熊一一將它們背出。最後，此人抱著母熊之足躍出深穴，得以還家。此則故事又見《廣異記》《輟耕錄》《湧幢小品》《虞初新誌》《右台仙館筆記》等。

楊生狗古代烈火救主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九。

·16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晉太和中，廣陵人楊生，養了一條狗，非常喜愛它，常常一起出入。有一年冬天，楊生酒醉後，睡在湖邊的草叢中。突然間大火燎原，風力很猛。狗在楊生旁邊不停地叫喚，他竟沒有知覺。前麵不遠處有一個水坑，狗便多次走到水中，反複以身上的水灑在楊生左右的草上，把他周圍的草沾濕，讓火不會燒到主人。又有一次，楊生夜行，不慎墜於空井中，狗在井邊呻吟直到天曉。後來有人經過，提出隻有將這條狗給他，才能相救。楊生不願意。但這條狗伸頭向主人示意，楊生便答應了。路人立即把楊生救出井，然後牽著狗離去。誰知過了五天，這條狗晚間又回到了主人身邊。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稗史彙編》等。

蛟子古代龍子祭母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十。

長沙有個人，家住在江邊。他家中有一個女子，到江邊洗衣，突然覺得身上有一些異樣，並不在意，便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三條魚，女子甚為憐惜，就放在澡盆裏麵喂養。過了三個月，魚逐漸長大，成為蛟子，大的叫“當洪”，次的叫“破阻”，小的叫“撲岸”。有一次天降暴雨，三個蛟子一起出去，自此便消失了。後來隻要天將下雨，它們就要回來。女子也知道它們要來，便出去守望。

蛟子們舉頭望母，許久才離去。過了許多年，女子亡故，三個蛟子一起來到墓前哭母，過了一天才離開。聽到它們的哭聲，好像狗叫似的。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幽明錄》《嶺表錄異》《稽神錄》《太平寰宇記》《續夷堅誌》《觚賸》《子不語》等。

烏衣人古代兩蛇相鬥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十。

吳末，有一個臨海人入山射獵，在那裏住下。夜晚有一個黃衣白帶人來對射人說：“我有個仇敵，估計明日要來與我決一死戰。請你幫助我，一定有厚報。”射人說：“自然可以相助，何用酬謝！”那人又說：“明日食時，你可以來到溪邊。仇敵從北邊來，我從南邊去接應。白帶的是我，黃帶的是他。”第二天果聞聽岸北有聲，狀如風雨，草木四處被吹倒。南邊也一樣。隻見兩條十餘丈長的大蛇，在溪中相遇。白蛇勢弱，射人便張弓將黃蛇射死。傍晚，白帶人來道謝：“你住在這裏打獵一年，明年就離去，千萬不要再來，再來的話必然有·16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禍。”射人便留下來打獵一年，收獲甚多，成為巨富。數年後，他忽然想起過去收獲豐厚，忘了先前的叮囑，再去那裏打獵。他看見白帶人來說：“我讓你不要再來，你沒有記住我的話。仇敵的孩子已經長大，如今必來找你報仇。”射人聽了十分恐慌，便打算離開。這時就看見三個烏衣人，都身長八尺，一個個張口向著他，他立即死去了。此則故事又見《廣異記》等。

女嫁蛇古代蛇郎娶妻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十。

晉太元年間，有一個士人把女兒嫁至附近的村莊，到時候夫家派人來迎接。

女家送了許多陪嫁，還讓乳母把女兒送過去。到了那裏，看見夫家重門累閣，好似王侯之家。廊柱下有燈火，一個裝束嚴整的婢女把守著。後房的帷帳非常精美。到了夜間，女子抱著乳母哭泣，而嘴上無法言語。乳母悄悄把手伸進帳中摸她，發現一條大蛇從足到頭纏住這個女子。乳母嚇得跑出門外，柱下守燈婢女全是小蛇，燈火乃是蛇的眼睛。此則故事又見《太平廣記》《屍語故事》等。

蛇銜卵古代奇事故事。見東晉·陶淵明撰《搜神後記》卷十。

一次，廣州有三個人一起進山伐木，忽然看見石窠中有兩枚蛇卵，跟升子一般大。他們取來準備煮食，湯才燒熱，就聽見樹林裏有風雨聲。一會兒，見一條四五丈長的巨蛇爬過來，從湯中銜卵而去。三人不久就都死掉了。

《祖台之誌怪》書名。東晉·祖台之撰。祖台之，字元展，範陽（今河北涿州）人。生卒年不詳。東晉孝武帝時為尚書左丞，安帝時官至侍中、光祿大夫。此書宋代以後史誌皆不收載，可能亡於宋。《說郛》等有輯本，共八則。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十五則，比較完備。書中收有《丁祚渡江》《廬山夫人》等故事。

·17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丁祚渡江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祖台之撰《祖台之誌怪》。

晉永嘉年間，譙國丁祚渡江，到了陰陵。當時天色昏暗，忽然看見一個怪物如人倒立，兩眼垂血，於是他與堂弟齊聲嗬斥，怪物立刻消失不見了，怪物倒立地方的一攤血隨即化為幾千隻螢火蟲飛散開來。

廬山夫人古代奇遇故事。見東晉·祖台之撰《祖台之誌怪》。

建康小吏曹某有一次遇到了廬山夫人。夫人設酒宴盛情款待他，所用器皿非世人能夠叫得出名稱，盤中肴饌不是世間能夠得到的。夫人還命小女出來相見，小女看到曹某頗為欣悅，就讓婢女取琴出來，隨即撫琴而歌。歌畢，小女方辭去。

母豬金鎖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祖台之撰《祖台之誌怪》。

吳中有一個士大夫在京都告假回鄉，行至曲阿塘上，看見一個容貌端莊的女子，便把她呼喊過來一同住宿。這個士大夫解下臂上的金鎖係到女子的臂上，讓她第二天傍晚再來。可是，到時候女子沒有來。他隔天去尋找，並沒有找到這個女子。他經過一個豬圈時，忽然發現母豬臂上麵係著金鎖。

桐郎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祖台之撰《祖台之誌怪》。

騫某在壇丘塢上北樓上住宿時，晚上二鼓後，有一個穿黃絹單衣戴白帽的人舉著蠟燭上樓來。他感到害怕，便藏到壁中。一會兒，有三個婢女上來，讓一個女子與白帽人進入帳中同宿。天不亮白帽人先離去。有四五天晚上都如此。後來，到了早晨，白帽人才離去。騫某便入帳問侍女：“剛才離開的是誰？”侍女回答：“桐郎，是道路東邊廟裏的桐樹。”到了當天晚上二鼓時，桐郎又來了。

·17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騫某將其砍傷，捆綁在柱上。第二天一看，其形狀如人，三尺多長。用籠子裝著往丞相那裏送時，渡江還不到一半，風浪驟起，桐郎一下投入水中，隨之風波便平息了。

《靈鬼誌》書名。東晉·荀氏撰。三卷。大約於北宋亡佚，古無輯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二十四則，有所誤收。書中有《高天大將軍》《遇赤鬼》等故事。

高天大將軍古代精怪故事。見晉·荀氏撰《靈鬼誌》。

一個身長丈餘而有四個麵孔的精怪，自號“高天大將軍”，常至山野一姚姓農家，鬼怪把一個留在家中守屋的小女孩吞入腹中，然後又從下部拉出，反反複複好多次，讓小女孩漸漸消瘦。它還嚇唬小女孩說：“你不要講我，如果講了，我就把你長時間留在肚子裏麵。”小女孩家裏人知道以後，十分驚駭，連忙移居他處來躲避這個怪物。

遇赤鬼古代鬼怪故事。見東晉·荀氏撰《靈鬼誌》。

晉義熙年間，平原人陳皋乘船從廣陵出來，忽然有一個一丈長的赤鬼來要求搭船，並且強行上去。陳皋懂得驅邪之法，便唱起俗家南地之曲，赤鬼吐舌頭瞪大眼睛，把杖竿拋了過來，立即四散成火，照耀在原野。陳皋不久便死去了。

外國道人古代鵝籠書生型故事。見東晉·荀氏撰《靈鬼誌》。

晉太元年間，有一個道人從外國來，能夠吞刀吐火，吐珠玉金銀。他外出看見一人擔著擔子，上麵有個小籠子，就對那人說：“我步行很疲倦，想寄住在你的擔子裏麵歇一歇。”那人很奇怪，擔心他是個狂人，忙說：“你能夠進入籠·17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子，便是神人。”於是他放下擔子，外國道人立即進入籠中，籠子不更大，其人也不更小，擔子也不覺得比先前重。走了幾十裏，停在樹下，挑擔人叫道人出來一起飲食，道人不肯出來。道人在籠中羅列飲食器物，反呼挑擔人來吃。還沒吃到一半，道人就對挑擔人說：“我打算與婦人共食。”立即從口中吐出一個女子，二十來歲，衣裳容貌很美，兩人便一起飲食。快吃完時，道人便臥下。婦人對挑擔人說：“我有個外夫，想來共食；他醒來後，請不要告訴他。”婦人便從口中吐出一個年輕丈夫，一起飲食。一會兒，道人動了一動，好像要醒了，婦人便把外夫收進口中。道人起來，又把婦人及飲食器物收進口中。道人來到國中，這裏有一個大富人家，生性慳吝，不行仁義。道人對挑擔人說：“我試為你教訓一下這個守財奴。”並立即來到這一家。這家有一匹好馬，拴在柱下，忽然失去，怎麼也找不到。第二天發現馬在口小大腹酒甕中，不知如何取出。道人便去對這家人說：“你做一百人的飯菜來周濟一方窮人，馬自然會出來。”主人立即狼狽做飯菜，做完後，馬已經在柱下了。第二天早上，這家人的父母在堂上突然不見了，全家驚慌失措。忽然見父母在酒壺中，不知如何出得來。又去請道人，道人說：“你應當再做一千人的飲食來請窮苦百姓吃，他們就會出來了。”做完以後，他的父母已經在床上了。此則故事又見《續齊諧記》《酉陽雜俎》《法苑珠林》《玄怪錄》等。

新婦殺蛇古代奇事故事。見東晉·荀氏撰《靈鬼誌》。

滎陽郡廖某家世代為蠱致富，兒孫滿堂。他家後來娶了一個新婦，但是沒把養蠱毒害人這件事告訴新婦。有一次，他們家裏人都外出了，唯獨把新婦留下來守家。她看見屋裏的大缸中有一條大蛇，便燒湯將蛇燙死了。家裏人回來後，新婦說了這件事，全家人無比驚恐。沒多久，他們家裏的人都得了疾病，差不多死光了。

《孔氏誌怪》書名。東晉·孔約撰。孔約，事跡失考。此書四卷。《隋書·經籍誌》史部雜傳類著錄，注雲孔氏撰。《新唐書》入小說家類，題作《孔氏誌怪》。大約亡·17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於宋代。此書古無輯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十條。書中收有《盧充》《謝宗》等故事。

盧充古代鬼魂故事。見東晉·孔約撰《孔氏誌怪》。

範陽人盧充，家西三十裏有崔少府墓。盧充冬至離家往西打獵，追趕一隻獐子，不覺遠行。忽見一府舍，門衛說是崔少府府第。盧充說：“我的衣著很差，哪裏能夠見貴人？”立即有人提一包新衣來迎接。盧充便穿上新衣來見少府。席間，崔少府說：“近來得到尊府君書信，為你求小女婚，因此請你來。”即舉其亡父書信給盧充看。崔少府即令小女出來與盧充共拜天地。三日後，崔少府對盧充說：“你可以回去了！小女已經有身孕，生男當以相還，生女當自留養。”崔氏女送至門，執手涕零。又送衣一套，被褥一套。盧充上車，去如閃電，片刻到家，家人相見悲喜交加。一問才知崔是亡人，而入其墓，盧充感到很懊喪。過了四年，三月三日盧充臨水遊戲時，水中忽然出現二架犢車。上岸後，盧充打開車後窗戶，看見載著崔氏女與三歲男兒。盧充欣然握女手，女舉手指後車說：“府君見人！”即見崔少府，盧充前往問訊。崔氏女把小兒還給盧充，又給了他金碗並留詩，二車便忽然不見。此則故事又見《搜神記》《法苑珠林》。

謝宗古代精怪故事。見東晉·孔約撰《孔氏誌怪》。

謝宗乘船要去吳中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嬌媚柔美的女子來到船裏，問謝宗：“有佳絲嗎？”謝宗與她嬉戲，她隨後便在船上留宿。天亮時，她要求寄載，謝宗同意了，從此船上的人傍晚便聽到言笑聲，並且聞到馥鬱的氣息。一年間，她往來同宿，卻見不到人，才知道是個妖魅。後來捕到一個跟枕頭一樣大的烏龜，又得到兩個拳頭大的烏龜。謝宗悲思幾日方才有所領悟，便自言自語道：“此女子一年生二男，大者名道湣，小者名道興。”既然是烏龜，謝宗便把它們送入江中。

·17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錄異傳》書名。撰人不詳。成書大約在東晉末年至南朝初年。《隋書·經籍誌》兩《唐誌》《宋誌》皆不收載。《北堂書鈔》《藝文類聚》《初學記》《太平廣記》《太平禦覽》等多有征引。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二十七條。書中收有《夜行遇鬼》《宏老》等故事。

夜行遇鬼古代鬼怪故事。見佚名撰《錄異傳》。

有一年，句章人楊某去餘姚，夜行的時候，有一個持琵琶的少年來請求寄載。楊某同意了，他上車彈琵琶數十曲。彈完後立刻吐出舌頭、張大眼睛來恐嚇楊某，然後轉身離去。前行二十多裏，又有一個老頭來請求寄載，楊某也載上了。他對老人說：“鬼會彈琵琶，可悲！”老頭說：“我也會彈。”這個老頭就是先前那個鬼變的，又張目吐舌，楊某嚇得幾乎死去。

宏老古代奇事故事。見佚名撰《錄異傳》。

吳興烏程人宏老，得瘧疾拖了一年都沒有好。有一次，他獨自去田舍，發了瘧疾，有幾個小孩跑來，有的騎在他肚子上，有的扶著他的手腳。他假裝睡著，突然抓住一個小兒，小兒立即化為黃鷁，其餘的都逃跑了。他把這一隻黃鷁帶回家，懸掛在窗前，說是第二天殺來吃。第二天早上，黃鷁不見了，他的瘧疾也痊愈了。後來，人們得了瘧疾，隻要呼叫“宏老”，瘧疾竟不治而愈。

鄒覽寄宿古代鬼魂故事。見佚名撰《錄異傳》。

部隊行軍時，吳興郡的給使鄒覽從船上下來，到老百姓家中投宿。他看見塘下有人家亮著燈火，這座茅屋裏麵有個五十來歲的男子，夜晚在編織簾子。鄒·17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覽去求寄宿，主人欣然同意。他看見另一張床上有個十歲小兒不住啼哭，便訊問主人，主人說：“小兒的母親要嫁人，他很悲傷，所以啼哭。”天將曉，鄒覽離去。他回過頭來看不見方才的房屋，隻有兩座墳墓。路上遇到一個女人來乘船，對鄒覽說：“這裏不是人住的地方，你怎麼從這裏出來？”鄒覽講了自己的見聞。女人說：“這是我的兒子。我打算改嫁，所以來墳墓給他們告別。”於是哽咽著來到墳墓旁邊，號啕大哭，決定不再改嫁。

紫玉古代奇遇故事。見佚名撰《錄異傳》。

江某常常外出采藥，到了富春縣清泉山南，遠遠看見一個紫衣美女坐在石頭上麵唱歌。江某靠近她還不到幾十步遠，美女便離去了，隻剩下那塊石頭。接連幾天都是如此。後來，江某便用岩石擊破那塊石頭，從石頭裏麵得到一塊紫玉。

赤玉古代奇遇故事。見佚名撰《錄異赤傳》。

安樂鄉民邴某來到鬆滋縣九田山，看見一隻赤色的鳥，形狀像雉，站在山岩上麵，鳴叫聲跟吹笙一樣。邴某射中了它，它便進入石穴中。邴某立即開岩鑿石穴，得到一塊鳥形赤玉。

《異苑》書名。南朝宋·劉敬叔撰。劉敬叔（約390—約470），曾經在東晉、南朝宋任職，史書無傳。此書十卷，共三百八十三則。明萬曆中，胡震亨於臨安獲宋本，刻入《秘冊彙函》遂流傳於世。後《津逮秘書》《學津討原》《古今說部叢書》《四庫全書》均收入，皆為十卷。今有中華書局1996年範寧校點本。此書搜羅古今怪異之事，上起晉文公、秦始皇，下迄劉裕、劉毅等，凡天文地理、社會人文、自然民俗，幾乎無所不包。書中收有《玉豚》《洗石孕金》等故事。

·17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玉豚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二。

弘農楊某甲聽見土中有聲，便去挖掘，挖到一枚玉製小豬，有一尺來長。

於是，他的屋棟間就自漏秫米，連續漏了三年，晝夜不息。不漏秫米後，忽然有一條長數尺的青蛇住在梁上，青蛇每次落糞立即變成碎銀。楊某獲得銀米，便成為富人。他把銀子打成銀器拿去出售，收入翻倍，但留在家裏麵的銀器，隨即破滅。

洗石孕金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二。

永康人王某的井上有一塊洗石，時常出現赤氣。後來有兩個胡人忽然來買這塊洗石。王某覺得奇怪，沒有賣。有一天，他的兒媳婦孫氏看見有兩隻黃鳥在洗石上打鬥，趕忙去抓捕，鳥一下變成了黃金。胡人並不知道此事，一直來索買。

買到以後，撞破洗石一看，裏麵是二鳥的空窩。

美女變虎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徐某出門，見到一個女子，就用言語去挑逗，女子便要與他入草中。徐某喜歡她貌美，立即跟隨前往。女子忽然變成老虎，背著徐某進入深山。徐家人左右尋覓都找不到徐某，隻看見虎跡。十天後，老虎竟把徐某送到家門外麵。

劉幡射獐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元嘉初年，青州劉某射到一隻獐子，剖腹用草塞進去，獐子竟突然站起來跑了。接連試了三次，都是如此。後來他用這種草來治傷，大多收到奇效。

·17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大客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始興郡陽山縣有個鄉民種田時，被一頭大象用鼻子卷走，進入深山，看見一頭大象的腳上麵有一個巨刺。他立即幫這頭大象拔出巨剌。隨後，大象贈給這個鄉民幾條象牙，並且使他們那兒的莊稼不再受侵擾。此則故事又見《朝野僉載》《廣異記》《聊齋誌異》等。

囊珠報德古代報恩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有一年，東陽大水。一天晚上，有一隻大鼠浮水來到蔡某家，伏在一個奴子的床角。奴子每餐都拿剩下的飯來喂大鼠。大水退後，大鼠用前腳捧來一個青囊，囊內裝有一枚三寸許的寶珠，放在奴子的床前啾啾像講話似的，用以表示報恩。

土龍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晉義熙中，江陵的趙姥以賣酒為業。一天，她的居室裏麵的土忽然隆起。趙姥覺得很奇特，便早晚用酒來祭奠。曾經出來一頭像驢的動物，可是出來後地麵並沒有留下孔穴。趙姥去世的時候，鄰人常常聞聽地下有哭聲。後人掘地，看見有一物蠢蠢而動，一會兒便消失了，人們稱呼它為“土龍”。

射蛟暴死古代報應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永陽人李增外出經過一條大溪，看見有兩條蛟龍浮於水上，便發矢射中一條蛟龍。李增回去後，有事又出來，在街市上遇到一個素服女子，含著眼淚，拿著他所射的箭矢。李增感到奇怪，就去詢問，女子回答：“還問什麼？你做了這樣殘暴的事情。”她把箭矢還給李增後，隨即消失。李增心裏麵很不痛快，立刻離·17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開，還沒到家就暴死在路上。

叩龜得路古代奇遇到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三。

元嘉初年，益州刺史派遣三個人入山砍柴，迷路了。他們看見一隻如車輪大的烏龜，四足各踏著一個小烏龜前行，還有一百多個黃龜跟在後麵。三個人向大龜磕頭，請求指示出路。大龜伸頭示意後，他們就找到出路了。其中一人殺了一隻小烏龜來做肉羹，吃後很快喪命，另外兩個沒有吃龜的人卻平安無恙。

徐公遇仙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五。

東陽的徐公住在長山下。他常常登嶺，看見兩個人坐在山崖上對飲。他去討要，兩人便給他一小杯，他飲下後就醉了。從此以後，徐公經常不吃飲食也不覺得饑渴。

摴蒱仙古代觀仙對弈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五。

從前有一個人乘馬到山上去，遠遠望見山洞裏有兩個老翁麵對麵玩擲投子的博戲，就下馬去觀看，將馬鞭插在地上。一會兒，他發現馬鞭已經爛掉，而他的馬及馬鞍也都枯朽了。此人回到家中，親屬一個個都已不在人世，竟大哭而亡。

惡戲報古代報應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五。

有一年，丹陽多寶寺畫佛堂、做金剛。寺主的奴婢人品惡劣，竟用刀子刮金剛眼目來尋開心。這個奴婢突然看見一個穿五色彩衣的人，非常魁梧，拿著小刀來挑她的眼睛。數夜後她的眼睛就爛了，從此永遠失明。

·17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亡婦免夫古代鬼魂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六。

晉時會稽嚴猛的妻子出去打柴，被老虎害死。過了一年，他來到野草叢中，忽然看見妻子對他說：“夫君今日出行，必定遇到不幸。我特來讓你免難。”隨後一起前行，忽然碰到一隻老虎，向嚴猛撲過來。他的妻子立刻舉手遮護。過了一會兒，有一個胡人扛著戟過來。婦人用手一指，老虎立即去攻擊胡人。嚴猛因此得以脫身。

山靈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六。

廬陵人郭某，家裏有一個婢女名采薇，年少有美色。一天，忽然有一個自稱“山靈”的家夥，身長一丈有餘，胸臂為黃色，人稱“黃父鬼”，來與此婢私通。它有時候隱身，有時候露形，變化無常，忽大忽小。它有時候似煙氣，或者為石頭，或者為小鬼，或者為婦人……它開戶閉窗，出入如神。它與婢女嬉笑，完全跟人一樣。

一足鬼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六。

元嘉年間，魏郡張某看見一個足上長鳥爪、背上有鱗甲的鬼來招，於是他便恍惚發狂，胡亂遊走。父母打他，忽然聽到空中說：“是我所教，請勿懲罰他。”張家所藏的書卷，有的被鬼裂毀。張某精心製作的彈弓，被鬼借走，第二天還回來時已被折壞。

黃父鬼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六。

黃州治下有個黃父鬼，外出四處為祟。鬼所穿衣袷都是黃色的，它到人家去張口而笑，那家必定會得瘟疫。此鬼長短不定，隨人家籬笆高低而變化。十多年·18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來，當地的民眾莫不感到畏怖，惶恐不絕。

茗飲獲報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七。

剡縣陳某的妻子，年輕時就同兩個孩子寡居，她喜好飲茶。她家的宅子裏麵有一座古墓，她每日作茗飲，都要先祭祀古墓。兩個兒子有些擔心，就說：“古墓並沒有知覺，祭祀豈不是徒勞？”他們打算把它挖掉，母親苦苦勸說才停下來。夜間，他們的母親夢見一人來說：“我待在這座墳墓裏已經兩百來年，承蒙你經常關照。你的兩個孩子一直想毀掉，依賴你才得到保護。你又祭獻佳茗。

我雖是泉壤下麵的朽骨，豈能夠忘記報答？”次日早上起來，她就在庭院內獲得錢十萬，好似久埋的，但錢串子卻是新的。她提去告訴兒子，兩個兒子都有些慚愧。從此這家的祭禱愈加至誠。

金鏡助贈古代鬼魂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七。

晉隆安年間，顏某人起新屋時，在床下掘出一個棺木，便進行祭奠，準備將其遷葬。次日，有一個人登門拜訪，說道：“我在此居住了四十年。昨天蒙你厚賜，不知如何報答？今天是吉日，便可出棺。我棺中頭巾箱內有金鏡，願以此相贈。”於是送上三枚金鏡。忽然不見。

牝猴入簣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晉太元末年，徐某在野外行走時見到一個女子，彼此相愛，便請回家住在一起。從此，經常往來。幾年以後，徐某的身體漸漸瘦瘠，就引起他弟弟的注意。後來他弟弟發現這個女子是母猴所變，便把它殺了。徐某的病隨後便痊愈了。

掃帚怪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18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晉義熙年間，東海徐氏一婢女蘭兒，忽然得病，身體黃廋而且行為異常。家裏人共同伺察，看見掃帚從壁角出來走到婢女的床上。於是他們便把掃帚取來焚燒掉，婢女蘭兒隨即平複。

赤莧魅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有個士人買的一個鮮卑女名叫懷順，她說她姑姑的女兒為赤莧精所祟。當初，姑姑的女兒看見一個紅衣男子，長得帥氣，自己說家住在附近。姑姑的女兒很開心，就不停地唱歌，傍晚便同紅衣男子去了房屋後麵。她家裏人去守候，隻看見一株赤莧，女兒的指環掛在赤莧上麵。家裏人將赤莧鏟除後，女兒號泣不止，經過一宿便死去了。

蜘蛛魅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陳郡殷家的養子陳琅與一個婢女相好。一年以後這個婢女死去，但是仍然不斷往來，陳琅便精神恍惚。他的母親深有覺察。一天傍晚，有一隻大蜘蛛爬到床邊來與陳琅調笑。他母親把大蜘蛛殺死後，陳琅就康複了。

王纂針魅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晉元嘉年間，廣陵下市縣人張氏女送丈夫北去。當晚，有一個怪物冒充她的丈夫來說：“我舍不得你，不想出去了。”張氏女隨即昏惑失常。海陵人王纂，能夠治療中邪的病症。他懷疑張氏女被精怪迷惑，就給張氏女紮了一針，立刻有一個獺精從張氏女的被子裏麵跑出來，跳入港灣。張氏女的病便痊愈了。

獵見異人古代野人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天門張某冬月與村人一同去打獵，看見大樹下麵有一座蓬庵，好像寢息的地·18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方，卻沒有煙火。不一會兒，見一個野人，身長七尺，身上長毛而沒有衣服，背著幾隻死猿。張某跟他說話，他不回應，就把他領回家去了。在空屋中關閉十餘日後，又把他送回原處。

獵人化鹿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敬叔撰《異苑》卷八。

晉鹹寧年間，鄱陽樂安有一個彭姓獵人，每次進山打獵都跟他的兒子同行。

有一回進山，他忽然倒地，變成一頭白鹿。兒子悲號不止，白鹿竟跳躍遠去，不知道去哪裏了。他的兒子終生不再打獵。到了他的孫子的時候，才又開始打獵。

孫子後來射到一頭白鹿，在兩角間發現祖父姓名及鄉居年月。孫子看到後懊悔不已，就燒了弓箭，永遠不射獵。

《幽明錄》書名。南朝宋·劉義慶撰。劉義慶（403—444），彭城（今江蘇徐州）人。

劉宋宗室，襲封臨川王。曾任兗州刺史、荊州刺史、都督加開府儀同三司等職。

此書大約成於441年以後。《隋書·經籍誌》稱其為二十卷。兩《唐誌》稱其為三十卷。宋代亡佚。魯迅《古小說鉤沉》共輯其佚文二百六十六條，是現存較為完備的本子。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有王根林校點本。書中收有《入天台》《妙音》等故事。

入天台古代仙窟豔遇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漢明帝永平五年，剡縣的劉晨、阮肇一同去天台山取穀皮，迷路不得返，把所帶的糧食耗盡，饑餓得要死。後來吃了樹上的大桃子，到了一條大溪，被溪邊的兩個女子邀請去了她們家。女子隨即命侍婢送上胡麻飯、山羊脯、牛肉，甚為甘美。食畢行酒，有一群女子送了三五個桃子，前來賀喜。晚上，劉晨、阮肇各在一帳住宿，兩個女子各與同眠，令人忘憂。半年後，二人苦苦要求回去。二女便呼來三四十個女子，集會奏樂，共送劉、阮，指示歸路。他們回到家鄉，親人·18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故舊已不在世，房屋變異，無複相識。一問方知為七世孫。當地傳聞他們早年間入山，迷路不得歸家。不久，二人忽然離鄉，不知去向。

妙音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漢時太山人黃原，早上開門，看見一條青犬伏在門外。他帶著這條犬，跟隨鄰裏去打獵。夕陽西下時，他放犬去追趕一頭鹿，行數裏來到一穴，進去一百餘步，忽然出現一條平整的道路。他跟著犬進入一道門，看見在數十間房屋中，都有美貌的女子，有的在彈琴瑟，有的在玩博棋。北閣有三間屋，二人守候著，看見黃原就笑道：“這是青犬帶來的妙音的夫婿喲！”一人留下，一人入閣。一會兒，有四個婢女出來，說是太真夫人告訴黃郎：“有一個女兒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命中注定應當成為你的妻子。”傍晚時分，便引黃原入內。妙音容色絕佳，侍婢亦美。婚禮完畢，宴寢如舊。數日後，黃原想暫時回家，妙音說：“人神異道，原本不是長久之計。”次日分離的時候，二人淚流滿麵，後會無期，更加愛敬。妙音對黃郎說：“若相思，到了每年三月的早晨，可以整潔身心以等待。”四婢將他送出門，半日便到家了。黃原思念益甚，每次到了約定的日期，常常看見空中仿佛有華麗的車子飛過。

陳仙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吳時陳仙趕著驢外出做生意，經過一座高樓朱門的空宅子，看不見人，就牽驢進去住宿。半夜時分，有一個人來到他麵前罵道：“你敢隨便闖入官舍！”當時月色朦朧，看見那人麵上青黑，目無瞳子，齜牙咧嘴，手執黃絲。陳仙立即奔到後村，並向鄉鄰講述自己的經曆。一個老父說：“那裏一向有惡鬼。”第二天，他去看所見的屋宅處，竟是一座高大的墳墓。

八尺鬼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吳末，有一位中書郎深夜讀書。他家有幾重門，忽然聽見外麵的門都開了。

·18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接著，他的房門也打開了，有一個八尺高的人，烏衣烏帽，拿著木杖坐在床下，與中書郎久久對視，吐舌至膝。中書郎感到恐怖，便撕書點火，到了天亮雞叫，那個鬼就離開了。他家的門戶仍然關閉著，中書郎本人亦平安無事。

白衣人化天鵝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晉太寧元年，餘杭人王某去寺廟裏麵祈福。出門走五六裏後，他發現忘記帶鞋，卻懶得回家去取。一個白衣人拿著鞋從後麵趕來，說道：“官讓我給你送來的。”說完，就化為一隻天鵝飛入田中。

溺鬼還家古代鬼魂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庾某在江州溺水身亡，當天就回到家中。他現形後一如平日，多在妻子樂氏房中。三歲兒子向母親討食品，而無錢去買。庾某感到愧疚，忽然將二百錢放在妻子麵前，讓她為兒子買食品。如此過了一年，樂氏更加貧苦，不能夠維持生活。庾某的鬼魂說：“你既然守節這樣貧苦，應當來迎接你啊。”沒有多久，樂氏便得病亡故，庾某的鬼魂於是銷聲匿跡。

捉鬼救老翁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晉升平末年，故章縣有一個老翁與女兒居住在深山裏麵。餘杭有個男子上門求婚，沒有得到同意。後來老翁病死，女兒上縣裏買棺材，半路遇到那個男子。女子說隻要男子能夠去守老父的屍體，回來就嫁給他。男子到了女家，發現眾鬼正在堂上耍弄老翁的屍體。立即揮舞木杖趕走眾鬼。晚上，他看見老翁屍體旁邊有一個老鬼，伸手來討肉吃，他立刻捉住老鬼的手臂，並且說：“殺老翁的必定是你，快快還他精神；你如果不還，我就不放你！”老鬼說：“是我的兒孫殺的。”隨後喊鬼兒孫們：“快還他！”於是老翁漸漸活過來，男子這才放走老鬼。女子運棺木回到家中，父女相見悲喜交加，女子與男子便為夫妻。

·18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射師救鳥古代報恩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有一天，一個射師經過嵩山時，望見鬆柏上有一雙白鳥，樹下有一條五丈長的蛇正要上樹去捉鳥。射師突然射去三箭，蛇立即落地，白鳥得以飛到山邊整理羽毛。一會兒天色突變，電聲四起，射師驚慌失措，二鳥立刻徘徊在他的頭上，紛紛落下羽毛為他壓驚。等到雷息電滅，射師平安無恙，二鳥才遠走高飛。

老狸尋婦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晉時有一個人的老母去世，家貧無力安葬。於是他把靈柩抬到深山，就住在旁邊為老母守孝。一天傍晚，有一個婦人抱著兒子來寄宿。入夜，婦人到火邊睡覺，孝子發現竟是一隻狸貓抱著一隻烏雞。孝子便把它打殺了，擲入後坑中。

次日，有個男子來問：“我的家小昨夜來寄宿，如今在哪裏？”孝子說：“隻有一隻狸貓，已經打殺了。”男子說：“你亂殺我妻子，怎麼說是狸貓？如今在哪裏？”便一起到坑裏去看，狸貓已成為婦人，死在坑中。男子於是揪著孝子去見官，要求償命。孝子對縣令說：“這個家夥是妖魅，隻要叫出獵犬，就可以知道。”縣令立即放出獵犬，男子便化為老狸，隨即被射死。再回去看時，婦人已經還原成狸貓了。

夢中易頭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晉義熙年間，琅琊府參軍賈某夜裏夢到一個人麵長瘡多須，大鼻子斜眼，十分醜陋，再三要求與賈某換頭，賈某不得已而應允。他次日早晨起來，已經麵目全非，看見的人都驚慌逃走。他回到家中，婦女慌忙躲藏。他坐下來慢慢訴說後，家人才相信。

·18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得玉枕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餘杭人沈縱，家裏貧窮，與父一同入山。回家時，看見一個人過來，左右隨從有四百多人，馬鞭夾道。沈縱便問來者是什麼貴人。對方回答：“是鬥山王，在餘杭南。”沈縱知道是神，連忙叩頭說：“希望得到保佑！”後來，他們進山得到一個玉枕。從此，他們事事如意，種田養蠶都豐收，家裏便富裕起來了。

藥杵臼古代寶物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有一天，劉某在家中忽然看見一個鬼，便拔劍砍去。鬼逃走，他立即窮追不放。當他發現鬼臥在高山的岩石上時，就衝了過去。鬼逃散，留下了藥杵臼和藥品。他拿回去給人治病，無不應驗。

救縊女古代驅走縊鬼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阿曲有一個人從京城回來，傍晚遇雨，住宿在一座大房屋裏麵。半夜雨停月出，他看見一個女子來到屋簷下悲歎，然後解下腰間的繩子，懸掛在屋角自盡，又發現好像有人在屋簷上拉繩索。此人悄悄拿刀砍斷繩子，然後又去砍屋簷上的人，隻見一個鬼往西逃去。天亮時，女子蘇醒過來，此人便把她送回家。女子的父母就把女兒嫁給他為妻。

謝祖婦生蛇古代龍子祭母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會稽謝祖的妻子先生了一個男孩，隨後又生下一條蛇。那蛇有二尺長，剛生下來就爬出門去了。數十年後，老婦亡故。西北方突然傳來風雨聲，有一條十幾丈長的大蛇進屋來拜靈祭母，環繞幾圈，以頭打靈柩，血淚俱出，過了許久才離去。

·18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鬼澆瓜古代報恩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安定人周某做郡吏的時候，曾拿出一百斛米來解救他人。許多年以後，遇到大旱，其人的鬼魂前來幫助周某的兒子車水澆瓜，讓周家的瓜大繁茂，結得非常好。

賣胡粉女子古代婚戀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有個人家非常富裕，隻有一個男兒，對他十分寵愛。有一天，他家男子在市場上看見一個賣胡粉的女子長得很美麗，他心裏喜愛，卻不好意思表達，就天天去買胡粉。天長日久，女子感到疑惑。次日男子再來，女子便問他為什麼買許多粉？男子便講出真心話。女子深為感動，就私下約定明夕相會。這天夜晚，女子果然來到，男不勝喜悅，竟歡躍而死。女子無比惶懼，不知所措，於是逃回粉店。父母發現男兒已死，當天就殯斂。母親在箱子裏麵找到一百多包胡粉，便說：“殺我兒的，必是此粉。”他們進入市場，找到了賣胡粉的女子，問她：“你為何殺死我兒？”女子聽了便嗚咽起來，一一陳述實情。父母不信，立即告到官府。女子說：“我還吝惜生命嗎？請讓我到他的屍體前去盡哀！”經縣令允許，女子便去撫屍慟哭，誰知男子竟豁然更生。於是二人就結為夫婦，後子孫繁茂。

徐郎與天女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京口的徐某家極貧窶，常常在江邊拾流柴。有一次他看見江中有一艘大船駛來，船停泊後派遣使者對他說：“天女今天要做徐郎的妻子。”徐郎躲回家裏，不敢出來。母親兄妹鼓勵他，他才勉強上船去見天女。但是他仍然非常恐懼，緊張地坐在床頭，夜間並無酬接之禮，天女隻得退去。

·18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王誌都娶妻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馬仲叔與王誌都均是遼東人，交情深厚。馬仲叔先亡故，過了一年，忽然現形說：“我惦念你沒有妻子，十一月二十日會送到你家，請掃除鋪設床席等待吧。”到那天刮起大風，白日昏暗。傍晚風止，王誌都忽然發現有一個漂亮的婦人臥在床上，過了一會兒，婦人蘇醒坐起，王誌都問她是誰？婦人說：“我是河南清和太守的女兒，臨出嫁時，不知為何突然在此。”王誌都講了事情的經過，婦人說：“這是天意。”兩人便結為夫婦，生下一個男孩，王誌都後來成為南郡太守。

龐阿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巨鹿的龐阿，容儀出眾。同郡的石氏女，曾經偷偷地看到過龐阿，心裏麵非常喜歡他。沒有多久，龐阿見到這個女子來會他。他的妻子極為妒忌，便讓婢女把這個女子綁住送還石家，可是中途竟化為煙氣消失了。婢女就到石家去說這一件事。石父大驚，說道：“我的女兒沒有出門，豈可如此誹謗！”龐阿的妻子從此常常留意察看。過了一夜，正當女子在齋中時，她自己抓住女子送去石家。

石父見了很驚愕，忙說：“我剛才從房內出來，看見女兒與母親在一起，為何在此？”立即命婢女喚出女兒，剛才抓來的那個女子忽然消失了。父親懷疑有變異，就讓母親去詢問。女兒說：“昔年龐阿來廳中，曾經偷看過他。從此以後仿佛做夢去了龐阿那裏，進到屋裏，就被他妻子捆綁來了。”石父說：“天下竟有如此奇事！”既而石氏女誓不出嫁。經過一年，龐阿的妻子忽然得了邪病，醫藥無效，龐阿便娶石氏女為妻。

武昌三魅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某女出嫁時，還沒有上車便突然精神失常。她竟外出毆人，並說：“我不樂意嫁俗人。”巫師來看，說是邪魅作祟，便將某女帶到江邊，擊鼓念咒。巫師先·18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後除掉青蛇、大龜和大白鼉（揚子鱷）三個精怪，某女的病立即痊愈。此則故事又見《異苑》。

母魂覆被古代鬼魂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某吏幾次請求回家，均未獲準。有一天他，在南窗下麵睡覺，被子掉下去了，長官看見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來到床邊替他蓋被子。某吏轉身衣服落地，那個老婦人又來替他撿衣服。這個長官感到納悶。第二天，他問某吏為什麼請求回家？某吏說母親病了。他問某吏母親的年齡和模樣，跟他看見的老婦人一樣，於是準了某吏的假。某吏剛出門，就得到家書，說他的母親已經亡故了。

野人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東昌縣有個人上山伐木，就住宿在山中。晚上伐木人睡下後，有一個身高四五尺長、披發裸身的野人，來到他們的火邊燒炙從山澗裏捕捉的蝦蟹給小兒吃。有一些人那時還沒有睡著，發現後一起去攻擊野人，野人立刻跑走了。

除雞怪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幽明錄》。

臨淮縣人朱某在母親去世後，就一直在外麵守孝。有一次，他的妻子生病了，他就回去探望。妻子說：“你在守孝，不要常回來。”他說：“自從母親過世以來，我多久回來過？”妻子說：“你回來的次數多啦。”朱某心知是精怪，立即告訴婢女，等它再來時就關門捉拿。那個家夥果真又來了，進門後立即被捉，變為一隻老白公雞，竟是他家養的。把這隻公雞宰殺後，精怪便絕跡了。

《世說新語》書名。南朝宋·劉義慶撰。此書原分為八卷，南朝梁劉孝標加注後分為·19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十卷。今有餘嘉錫的《世說新語箋疏》、徐震堮的《世說新語校箋》、張?之的《世說新語譯注》等。今本三卷，凡《德行》《言語》《政事》《文學》《方正》《雅量》《識鑒》《賞譽》《品藻》《規箴》《捷悟》等三十六門，一千一百多則。書中收有《焦飯》《誤食幹棗》等笑話、故事。

焦飯古代孝子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世說新語·德行》。

吳郡的陳某很孝順，他的母親喜歡吃鍋底的焦飯。他當了主簿後，經常帶著一個袋子，裏麵裝著每頓留下的焦飯，準備回家時獻給母親。後來賊子攻打吳郡時，他來不及回家，就帶著焦飯去征戰。不幸被困在山澤中，他以焦飯度日，竟得以活命。

誤食幹棗古代笑話。見南朝宋·劉義慶撰《世說新語·紕漏》。

王敦初次在王府上廁所，看見漆盒裏麵盛著幹棗，不知是用來塞鼻的，竟將幹棗吃盡。出來後婢女端來金澡盤盛水，琉璃碗盛澡豆，他竟倒入水中喝了下去，以為是幹飯。群婢莫不掩口竊笑。

《宣驗記》書名。南朝宋·劉義慶撰。大約成於劉氏晚年（元嘉十七年以後）。此書是南朝出現較早的一部宣揚佛家因果應驗觀念的誌怪小說。魯迅《古小說鉤沉》有其佚文三十幾條。書中收有《蜂螫群賊》《鸚鵡滅火》等寓言、故事。

吳興郡失火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宣驗記》。

宋元嘉年間，吳興郡內曾經失火。大火蔓延，燒了數百家房舍，蕩然無存。

唯有佛寺的經堂草舍儼然獨存，未被火焚。當時都以為神奇。

·19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鸚鵡滅火古代寓言。見南朝宋·劉義慶撰《宣驗記》。

有一隻鸚鵡飛到他山，見他山中的禽獸互相愛護。鸚鵡雖然覺得快樂，但是不便久留，於是飛去。過了幾個月，山中發生大火。鸚鵡遙遙望見，便入水沾羽，飛到那裏去灑水。天神說：“你雖然有好意，也無濟於事！”鸚鵡回答：“我雖然知道不能撲滅大火，然而我曾經僑居在山裏，那裏的禽獸行善，彼此都是兄弟，我不忍心看見它們受苦受難。”天神很感動，立即把火滅了。此則寓言，又見《異苑》等。

《齊諧記》書名。南朝宋·東陽無疑撰。東陽無疑為散騎侍郎，生平事跡不詳。今人多以為他係晉末宋初人。《齊諧記》成書於宋初，七卷，亡於趙宋。常見的輯本有清·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本和魯迅《古小說鉤沉》本，均十五則。書中收有《薛道詢》《病後大食》等故事。

薛道詢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東陽無疑撰《齊諧記》。

江夏郡安陸縣薛道詢二十二歲，少年聰明，忽然得了流行病，隨後發狂，怎麼醫治都不見好。他突然變成一隻老虎，吃人不計其數。一天，有個女子在樹下采桑，老虎把她吃了，然後在山石間藏下她的釵釧。經過一年，這隻老虎回到家中，突然又變為人。他隨後出去做官，當了殿中令史。有一天晚上，他跟人談話，忽然講起天地變怪之事。他說：“我從前曾經得病發狂，化為老虎，吃了一年人。”還說出那些人的住所、姓名。與他同坐的人，有父子兄弟被吃掉的，聽了便號哭起來，立即把他捉去交給官府。後來，他竟餓死於獄中。

·19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病後大食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東陽無疑撰《齊諧記》。

江夏郡安陸縣人郭坦的大兒忽然得了流行病，病後食量大增，一天吃十多鬥米。他家供給五年，竟貧窮了，就讓他的大兒自己去尋找吃食。後來他的大兒到了一戶人家，在門前已經得到飯食，又去後門乞討，腹大饑不可忍。那家人的後門有三畦韭菜，一畦大蒜，他吃下兩畦，便感到大悶，臥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他大吐，吐出一物如龍，在地上漸漸大起來。過了一會兒，主人端飯出來，他不能吃，便撮飯放在所吐出的物上，那物立即化成水。自此，此人的病便好了。

周女啖膾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東陽無疑撰《齊諧記》。

周某有一個女兒，吃魚肉不知足，家裏竟被她吃窮了。於是，她自己去長橋南，拿一千錢向網魚的人買魚，以求一飽。她吃下魚肉五十鬥，便大吐起來。這時，有一隻蟾蜍從她的嘴巴裏麵吐出來。有個婢女把魚放在蟾蜍口中，蟾蜍立即化成水。此後，周女便不再吃魚肉了。

範光祿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宋·東陽無疑撰《齊諧記》。

有一次，範光祿得病，腹腫不能飲食。有一天早上，忽然有一個人進入光祿齋中，在範光祿身邊坐下來。範光祿說：“我不認識你，你怎麼不通報就自己進來了？”此人回答：“佛讓我來治你的病。”範光祿便解開衣服給他看。他就用小刀紮在腫的地方上，忽然間又紮兩腳及膀胱百餘下，然而範光祿並不覺得痛。

後來從針孔中流出黃膿汁兩三升許。到天明，病都好了，針亦無孔，範光祿感到很高興。

張然古代義犬除奸型故事。見南朝宋·東陽無疑撰《齊諧記》。

·19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張然服役多年，他的妻子在家中就與家奴私通。張然回家後，家奴與主婦打算謀害他。此時，張然的愛犬烏龍一直注目舔唇，緊盯著那個家奴。張然高呼：“烏龍出手！”烏龍聞聲奮起攻擊家奴，家奴刀落，張然便取刀殺死了家奴。

《妒記》書名。又稱《妒婦記》。南朝宋·虞通之撰。虞通之，餘姚（今屬浙江）人。官至步兵校尉。此書二卷。久已亡佚。魯迅《古小說鉤沉》輯佚文7則，係如今所見唯一的輯本。書中收有《妒婦改過》等故事。

妒婦改過古代妒婦改過型故事。見南朝宋·虞通之撰《妒記》。

京城有個士人的妻子，非常妒忌。她對丈夫小則責罵，大必捶打，經常用長繩拴著丈夫的腳，呼喚丈夫便牽繩子。士人偷偷地同巫婆合計：等到婦人睡著，用繩子拴隻羊，士人便出外躲避。婦人醒來，牽繩子時羊過來了，她很吃驚，便去問巫婆。巫婆說：“娘子積惡，受到先人責怪，所以讓你的郎君變成羊。如果能夠改悔，就可以替你求情。”婦人悲號，抱著羊慟哭，自我責怪並且發誓悔過。巫婆讓她齋戒七日，祭鬼神。巫婆祝禱羊還複本形後，士人才偷偷回到家中。婦人見到丈夫，啼哭著問道：“你多日變羊，就不辛苦嗎？”丈夫說：“還記得吃的草不好，肚子疼痛。”婦人越發感到悲哀。以後她再妒忌時，丈夫便伏地作羊叫，婦人驚起向先人發誓，再不敢妒忌啦。此則故事又見《開顏錄》《古今譚概》《智囊補》等。

阮宣子妻古代家庭故事。見南朝宋·虞通之撰《妒記》。

武氏嫁給阮宣子後，無道妒忌。她命婢女讓家中帶蓋子的盆盂、承盤等容器“不得相合”。阮家有一株桃花，花葉鮮明閃耀，阮宣子讚美不已。武氏便大怒，立刻叫婢女來砍桃樹，摧折桃花。

·19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集異記》書名。南朝宋·郭季產撰。此書史不存目，不知其卷數和亡佚時間。古無輯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十一則。書中收有《斫枕怪》《滅屐怪》等故事。

斫枕怪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郭季產撰《集異記》。

中山劉某居住在越城。一天日暮時，他忽然看見一個人穿著黑色夾衣褲走了過來。取火一照，此人麵無七孔。巫師告訴劉某，這是你家老舊物件，久而成為精怪。於是，劉某將它抓住，用刀砍幾下，立即化為一個枕頭——乃是他家先祖時候的枕頭。

滅屐怪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宋·郭季產撰《集異記》。

廣平的遊某看見一人穿著紅色夾衣褲。他知道那是個精怪，立即用刀砍去，把它砍死了。過了好一會兒，它就變為人們常穿的木鞋。

鬼乞紫菜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宋·郭季產撰《集異記》。

會稽有一個人下海去采紫菜，然後拿到山上去晾曬。夜晚，有一群鬼怪睜大眼睛，非常憤怒地前來襲擊這個人。此人舉刀砍殺，所向披靡。群鬼乃向此人乞討少許紫菜，此人一概不與。

·19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述異記》書名。南朝齊·祖衝之撰。祖衝之（429—500），字文遠，範陽薊（今北京西南）人，一說範陽遒（今河北淶水縣北）人。在南朝宋、齊兩朝曾任南徐州從事、公府參軍、婁縣令、長水校尉等職。此書《隋書·經籍誌》《舊唐書·經籍誌》《新唐書·藝文誌》著錄，均作十卷。原書大約亡於宋代，古無輯本。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九十則。書中收有《服異華》《懷柑者》等故事。

服異華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從前有個人登廬山采鬆時，聽到有人說：“這個不可取！”此人跟隨聲音爬上去，看見一叢奇異的花朵，形狀十分可愛，香氣很特殊。他知道此花神異，就摘下來服用，竟活了三百歲。

懷柑者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南康南麵有東望山，一天，有三個鄉民爬到山頂，看見湖邊有一片果林，柑子已經成熟了。三個人一起吃起來，吃飽以後，就懷揣兩枚柑子回去，打算拿給外麵的人看。他們尋覓上山時的路徑，來來回回半天也找不到。忽然聞聽空中有話語警告：“趕快放下那兩枚柑子，就讓你們回去。”懷揣柑子的鄉民感到恐懼，立刻把柑子放在地上，轉身便找到回去的路徑。

竊食鬼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晉義熙中，有一鬼忽然來到江陵劉某宅內。劉某家貧無灶，以小鐺煮飯。飯快熟時，便丟失了。後來他在籬笆下麵的草叢中找到小鐺，裏麵已經空無粒米。

劉某悄悄買回野葛煮成糜。鬼來偷食後嘔吐不止，鬼再也不敢來行竊了。

·19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周訪擒妖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周訪年輕時，與商人乘船出行，傍晚來到宮亭廟。同伴問：“誰敢進廟住宿？”周訪膽大，便到廟裏麵住宿，整個晚上都平安無事。早上起來，他在廟中看見有個白頭老翁，便一把抓住他，老翁突然變為一隻雄鴨。周訪把這隻雄鴨帶到船上，打算煮來吃，雄鴨竟飛走了。後來倒也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精怪吊喪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南康縣平民區某，有一年與兒子、兒媳共同乘船出去，到了一處蠻荒險絕的地方。傍晚登岸休息的時候，他中邪猝死。他的兒子燃火守屍，忽聞遠處有哭聲呼“阿舅”。孝子感到驚疑，一轉眼哭者已經過來了。來者跟人一樣大，披發至足，不見七竅。孝子恐懼，就把柴點燃了。此物說：“特來慰問，不必害怕，你燃火做什麼？”此物坐在亡人頭邊哭泣。孝子在火光中偷看，看見它掩住亡人麵部，亡人的麵部隨即裂剝露骨。孝子準備打擊它，卻沒有兵杖。轉瞬間，他父親的屍體就現出白骨，竟不知道此物是何精怪。

蟹斷中怪物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宋元嘉初年，富陽縣一個姓王的人，在偏僻的小溝渠中作蟹斷，早上去看時，發現有一塊二尺多長的木材在斷中，而斷已經裂開，蟹都跑光了。王某便把斷修好，將木材拿到岸上。可是第二天又見木材在斷中，蟹照樣跑光了。王某又修斷，拿出木材。明晨去看，所見如初。王某便懷疑這段木材是妖異，就取來放在蟹籠中，拴在擔頭上麵挑回去，說是到家劈來當柴燒。還有三裏才到家，就聽到有響動，轉身一看，木材變成一個人麵猴身、一手一足的怪物，它對王某說：“我生性愛吃蟹，那天入水破你的蟹斷，到斷裏吃蟹，很對不起你，請原諒，快開籠放我出去。我是山神，我會保佑你，讓你的蟹斷大豐收。”王某說：“你侵犯他人，前後不一，罪該處死。”此物一再請求釋放，王某不理睬。王某到家點·19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火將它焚燒，後來便寂然無事。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鬼擲鳥錢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宋大明三年，王瑤在都城生病死去。他死後，有一個細長的黑鬼，常來他家，一會兒歌嘯，一會兒學人語，常把糞便投入食物中。鬼又到東鄰庾家觸犯人。庾某對鬼說：“你把土石投給我，我們並不畏懼。如果拿錢來擲，這才讓我們害怕。”鬼便拿數十枚新錢，擲到庾某的額頭上。庾某說：“新錢打不痛我，我最害怕烏錢喲！”鬼就向他扔烏錢，前後六七次，合起來有一百多枚錢。

周氏婢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陳留周氏的婢女有一天進山砍柴，因為疲乏就打了一個盹。她夢見一個女人來說：“我就在你附近，眼睛裏麵有刺，麻煩你給拔出來，一定有厚報。”她醒來後看見一副朽棺，髑髏墜落在地上，眼眶中長了野草。她立即拔去眼眶中的野草，並且把髑髏放入棺內。她隨即在落髑髏的地方，撿到了一雙金指環。

吳龕古代田螺女型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武昌小吏吳龕得到一塊浮石，就把它放在床頭。浮石變成一個女子，長得很端正，與吳龕結為夫妻。此則故事又見《幽明錄》、《異苑》、任昉《述異記》等。

狸變鄰女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陳留董逸年青時，與鄰女梁瑩彼此愛慕。有一次董逸的朋友鄭充來他家。

二更時分，門前有叩掌聲，鄭充望了望，對董逸說：“梁瑩來了。”董逸驚躍出迎，一把將梁瑩拉入房內，就與梁瑩同寢。梁瑩要走，董逸攬住不放，一直到天·19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亮。董逸想挽留梁瑩，就說：“我為你蒸豬肉吃，吃完再回去。”梁瑩吃完仍要離去，董逸起來關門拉開帳子，梁瑩就變成狸貓從梁上走去。

兩鬼入耳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尚書令史馬某有一天坐在廳上，看見一個鬼來到麵前，而別人卻看不見。一會兒，有兩個鬼進入他的耳中，推出他的魂魄，落在鞋子上。鬼問眾人是否看見了？旁人看不見，問魂魄的形狀是什麼樣子？馬某說：“魂魄像蛤蟆。”他又說鬼還在耳中，自己必定活不了。一看他的耳朵都腫了，第二天便死去了。

法力鞭鬼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齊·祖衝之撰《述異記》。

廣州顯明寺的和尚法力，早上去廁所，遇到一個鬼，雙目發黃，裸體無衣。

法力向來有膂力，便把鬼拴在柱子上，用木棍擊打，鬼始終無聲。他又用鐵鏈子捆住鬼，觀察是否有變化。黃昏時分，鬼竟消失了。

《述異記》書名。南朝梁·任昉撰。任昉（460—508），字彥昇，樂安博昌（今山東壽光）人。在南朝宋、齊、梁為官，曆任義興太守、中書侍郎等職。長於散文，與沈約齊名。此書始錄於《崇文總目》小說類，二卷。現存版本有兩種：一為《漢魏叢書》《廣漢魏叢書》《說庫》《四庫筆記小說叢書》本等所收錄之通行本，分為上下兩卷，上卷一百五十三條，下卷一百五十二條。一為《稗海》本，亦兩卷，但與通行本的條目、文章略有出入。書中收有《黃衣人唾金》《玄鶴報恩》等故事。

黃衣人唾金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梁·任昉撰《述異記》卷上。

·19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有一個船家過南康樗都縣西沿江的夢口穴時，來了一個挑兩籠黃瓜的黃衣人，要求寄載。渡江以後，這個人唾了一些東西在盤中，然後一直走到夢口穴裏去了。船家起初很生氣，看見此人進入石穴才感到詫異，並且發現盤中盡是金子。此則故事又見祖衝之撰《述異記》《河東記》《稽神錄》《夷堅誌》等。

園客成仙古代奇遇故事。見南朝梁·任昉《述異記》上卷。

濟陰有一個園客，貌美，縣裏麵的許多女子都想做他的妻子，他卻不願意娶。十餘年來，他常常栽種五色香草，並且吃結的果實。有五色蛾子飛集在香草上麵，他便精心飼養。蛾子成蠶時，有一個女子前來幫助他，用香草喂蠶。後來得到一百二十枚繭，繭大如甕。每個繭要繅六七天，蠶絲才能夠繅盡。繅蠶絲完後，這個女子與園客都成為神仙離去了。

王質古代觀仙對弈型故事。見南朝梁·任昉《述異記》上卷。

王質伐木到信安郡石室山時，看見有幾個童子一邊下棋一邊唱歌，王質就在旁邊聽著。童子拿一個像棗核一樣的東西給他，他含上就不覺得饑餓。一會兒，童子問他：“你為何不走？”王質轉身一看，斧柄已經爛光了。他回去以後，再也找不到認識的人啦。此則故事又見《郡國誌》《夜航船》《茶香室叢鈔》《水經注異聞錄》等。

三老翁古代奇事故事。見南朝梁·任昉《述異記》下卷。

桂陽郡有一眼銀井，越鑿越深。村民焦某在半路上看見三個老人，全身皆白，邊走邊說：“驅趕我們太苦，如今隻有到別的地方去了。”焦某知道是精怪，就用刀去砍，三個老翁各個都拿手杖擋刀，隨後忽然不見了。焦某一看斷下的手杖都是白銀。後來，這口井便不出銀了。

·20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續齊諧記》書名。南朝梁·吳均撰。吳均（469—520），字叔庠，吳興故鄣（今浙江安吉縣西北）人。南朝梁任建安王記室，遷國侍郎，官至奉朝請。此書一卷。著錄於《隋書·經籍誌》《舊唐書·經籍誌》《新唐書·藝文誌》《通誌·藝文略》《宋史·藝文誌》等。現存版本頗多，載於《顧氏文房小說》《古今逸史》《廣漢魏叢書》等十七則。書中收有《紫荊樹》《陽羨書生》等故事。

紫荊樹古代紫荊樹型故事。見南朝梁·吳均撰《續齊諧記》。

京兆田真兄弟三人，在一起商量分家產，都決定平均分配，堂前的那棵紫荊樹也打算破成三分。第二天去鋸樹的時候，紫荊樹已經枯萎了，根部好像被火燒過似的。田真去看，大吃一驚，就對兩個弟弟說：“樹本同株，聽說將要鋸開，便枯萎了。真是人不如樹木啊！”他們因為很悲哀，就不再鋸樹了。紫荊樹隨即複活，欣欣向榮。三兄弟十分感慨，就再也不分家了。此則故事又見《夜航船》。

陽羨書生古代鵝籠書生型故事。見南朝梁·吳均撰《續齊諧記》。

陽羨許彥外出，遇到一個書生，臥在路旁，說是腳痛，請求寄住在許彥的鵝籠中。許彥以為是戲言。書生便進入籠中，籠子也不更大，書生也不更小。書生與雙鵝並坐，鵝也不感到驚嚇。許彥來到樹下休息，書生出籠說：“我打算給你擺設飲食。”就從口中吐出一個銅奩子，奩子中放上許多肴饌，香氣撲鼻，世所罕見。喝了一會兒酒，他又說：“有一個女子在與我同行，如今想請她出來。”又從口中吐出一個漂亮女子，一起吃喝。不久書生醉臥，此女說：“我雖與書生做夫妻，也偷偷地跟一個男子同行。書生入睡，暫時叫他出來，請你不要講。”女子從口中吐出一個男子，還與許彥打招呼。書生轉身與女子共臥。那個男子又從口中吐出一個年輕婦人來共酌，戲談許久。他聽到書生有響動，立刻將所吐女·20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子吸進口中。一會兒書生吐出的女子出來說：“書生要起來了。”連忙吞下男子，獨自與許彥對坐。書生起來對許彥說：“天色已晚，要與你道別了。”便吞下女子以及許多器皿，隻餘下一個大銅盤，送給許彥作為留念。

徐秋夫古代病鬼延醫型故事。見南朝梁·吳均撰《續齊諧記》。

錢塘徐秋夫善於治病。有一天晚上，他聽見空中有呻吟的聲音，非常痛苦。

他忙問：“你是鬼嗎？為什麼這樣？”鬼說：“我患腰病而死，雖然是鬼，也照樣痛苦，所以來求治。”他問：“你已無形，我怎麼治療？”鬼說：“你做個茅草人來醫治，隨後送入湖中便可以了。”徐秋夫立即做了一個茅草人，往腰眼上紮針，並且進行祭奠，派人送入湖中。當天晚上，他就夢見鬼來表示感謝。此則故事又見《湖海新聞夷堅續誌》等。

《殷芸小說》書名。南朝梁·殷芸撰。殷芸（471-529），字灌蔬，陳郡長平（今河南西華縣東北）人。在南朝齊、梁為官，曆任散騎侍郎、中書舍人、通直散騎侍郎、秘書監、司徒左長史等職。此書原三十卷，至隋存十卷，後佚。198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刊印的周楞伽輯注《殷芸小說》，為十卷，共一百六十三條。書中收有《似豬》《甕算》《欲兼三者》等笑話、故事。

似豬古代笑話。見南朝梁·殷芸撰《殷芸小說》卷一。

晉孝武帝未曾見過毛驢，謝太傅問道：“陛下想其形，當何所似？”孝武帝掩口笑道：“正當似豬。”甕算古代貧人甕算型故事。見南朝梁·殷芸撰《殷芸小說》卷五。

·20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有一個貧人隻得到一隻甕的資產，夜晚宿於甕中，心中算計道：“此甕賣若幹錢，其利息已達一倍啦。我得一倍利息，便可販賣二甕。自二甕而為四甕，所得一倍利息，其利無窮無盡。”於是便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不知不覺把甕打破了。此則故事又見《東坡詩注》。

欲兼三者古代諷刺故事。見南朝梁·殷芸撰《殷芸小說》卷六。

有一次，眾客在一起各言其誌，有的願意當揚州刺史，有的願意多有資財，有的願意騎鶴升天。其中有一個人非常貪心，希望兼有三者，就說自己願意“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

《魏書》書名。北魏·魏收撰。魏收（506—572），字伯起，下曲陽（今河北晉州）人。北魏時曾任散騎常侍，北齊時任中書令兼著作郎，奉詔編《魏書》，後累官至尚書右仆射，監修國史。《魏書》一百三十卷（不計子卷為一百一十四卷），中華書局1997年出版有點校本。書中收有《折箭訓子》等故事。

折箭訓子古代折箭訓子型故事。見北魏·魏收撰《魏書·吐穀渾傳》。

阿豺有兒子二十人。一天，阿豺對兒子們說：“你們每個人給我一支箭。”他把拿來的箭一一折斷扔在地上。一會兒，他對同胞兄弟慕利延說：“你取一支箭來折斷。”慕利延把一支箭折斷了。他又說：“你取十九支箭來折斷。”慕利延不能夠折斷。阿豺對他們說：“你們明白嗎？單獨一支容易折斷，聚在一起就難以折斷。團結一心，我們的江山社稷便堅不可摧！”此則故事又見《南北史續世說》《蒙古秘史》《不下帶編》等。

·20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苻子》書名。十六國前秦·苻朗撰。苻朗，字元達，略陽臨渭（今甘肅秦安縣東南）人。此書六卷，已佚。有清代馬國翰《王函山房輯佚書》本。其中收有《鄭人逃暑》《與狐謀皮》等寓言。

鄭人逃暑古代寓言。見十六國前秦·苻朗撰《苻子》。

有一個鄭人很怕熱，就逃到樹蔭下麵去乘涼。可是，到了夜晚，他還是像白天乘涼似的在樹下鋪席而臥，因此渾身沾滿露水。

與狐謀皮古代寓言。見十六國前秦·苻朗撰《苻子》。

有個周人喜歡穿裘皮，而且愛吃珍饈美味。他想得到一件價值千金的狐裘，就去跟狐狸商量剝它的皮；又想殺一隻羊來作祭品，就去跟羊商量割它的肉。話沒有講完，狐狸竟一個個逃到丘陵去了，羊也一個呼喊著一個躲進了深山老林。

《劉子》書名。一名《劉子新論》。北齊·劉晝撰。劉晝（514—565），字孔昭，渤海阜城（今河北交河）人。此書五十五篇，博采儒、道、法、農、縱橫、兵、雜等各家思想，“泛論治國修身之要”。通行本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刊印的《劉子集校》。書中收有《糞金石牛》《弈秋弈敗》等寓言。

糞金石牛古代寓言。見北齊·劉晝撰《劉子》。

·20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蜀侯生性貪婪，秦惠王聽說後就打算去攻打他。但是山路險峻，難以行軍。

他們趕忙雕刻一頭石牛，後麵放上許多黃金號稱“牛糞”，拿去送給蜀侯。蜀侯貪圖禮物，便開山填穀，派人前去迎接石牛。秦軍乘機挺進，滅了蜀國，殺了蜀侯。

弈秋弈敗古代寓言。見北齊·劉晝撰《劉子》。

弈秋是一位舉國聞名的下棋高手。在他下棋的時候，有人吹笙經過他身旁，他聽到吹笙聲，因為分心便敗下陣來。

《續異記》書名。南朝梁、陳間佚名撰。曆代史誌皆無記載。既不知其卷數，亦不知其佚亡時間。《太平廣記》《太平禦覽》等書中保存有它的部分佚文。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十一則，所記為漢代至南朝梁間的精怪故事與奇聞異事。書中收有《劉興道》《白燕》等故事。

劉興道古代鬼怪故事。見南朝·佚名撰《續異記》。

有一回，零陵太守劉興道回房休憩。他的床安在西壁下，忽然看見東壁邊有一隻眼睛，轉瞬之間便有四隻，眼睛逐漸增多，竟布滿全室。時間一長便消散了，不知所在。接著床前又有頭發出現，從土中冒出，越來越多，隨後有一個頭出現，乃是方相頭，迅速自滅。劉興道甚為憂怖，於是重病不起。

白燕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佚名撰《續異記》。

一天，孫某妻黃氏忽然看見有個童子出現在眼前，以釵擲之，竟躍入雲去。

到了夜晚，聞聽戶外傳來歌聲：“昔填夏家塚，輦泥頭欲禿。今居黃氏居，非意傷我目。”尋覓巢中，得到一隻白燕，其左目有傷。

·20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朱法公古代精怪故事。見南朝·佚名撰《續異記》。

山陰朱法公出行，憩於台城東橘樹下。忽有一女子年約十六七歲，長得很端麗。數至朱家，與法公共眠寢，至拂曉而去。複有一個男孩，約六七歲，女雲是其弟。一日曉去，女子衣裙張開，竟露出龜尾及龜腳。法公這才發現是妖魅，欲執之，隨即隱沒不見。

《冤魂誌》書名。又稱《還魂誌》《北齊還冤誌》《還魂記》《還冤記》等。北齊·顏之推撰。顏之推（約531—約591），字介，琅琊臨沂（今山東臨沂）人。生於南朝梁，後在北齊為官，任黃門侍郎、平原太守等職。此書三卷。今所常見的版本有《寶顏堂秘笈》本、《續百川學海》本、《唐宋叢書》本、《古今說部叢書》本、《說郛》本、《四庫筆記小說叢書》本等，均為一卷。在流傳中多有散佚，今本已非原貌。該書宣揚善惡報應，有比較濃厚的宗教色彩。書中收有《張稗》《女鬼訴冤》等故事。

張稗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

下邳張稗有個孫女頗有姿色，鄰人要娶她為妾，張稗因為自己是舊門之後，沒有答應。鄰人很憤怒，便焚燒張家的房屋，把張稗燒死了。張稗的兒子張邦回家後，知道家裏麵的情況，因為害怕鄰人有權勢，又貪圖他家的財產，就不吭聲，還將女兒嫁給他。經過一年，張邦夢見張稗來說：“你作為兒子，逆天不孝，作為父親，如同凶黨！”便捉住張邦的頭，用手中的桃杖刺去。張邦因此生病，接連兩宿嘔血。張邦死的那天，鄰人看見張稗推門直入，怒氣衝衝地說：“你仗勢欺人，殘酷無比，殺害無辜。我已經上訴，獲得申雪！”鄰人於是得病，很快就死了。

·20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女鬼訴冤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

眉縣縣令王某上任時，住在一個常常有鬼殺人的亭子樓上，夜裏有個女子前來訴冤。她說自己原本是涪縣縣令的小妾，隨夫赴任途中住宿在這個亭子時，大小十多口人被亭長所殺，埋在樓下，奪去全部衣裳財物。這個亭長如今在縣裏做追捕盜賊的門下遊徼。王某當場表示：“一定要為你報仇，不讓他再妄殺良善。”鬼乃離去。王某隨即查辦了這個門下遊徼，並且安葬了被殺害的一家人。

於是鬧鬼的亭子永遠清靜了。

徐鐵臼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

東海徐某的前妻許氏生下一個男孩鐵臼後去世。徐某續娶的陳氏凶殘，不給鐵臼吃飽、穿暖，想盡各種辦法虐待鐵臼。徐某性格懦弱，又常常不在家，陳氏竟將鐵臼折磨死了。死時鐵臼才十六歲。過了十幾天，鐵臼的冤魂突然回到家中，數落陳氏的罪過，讓其得到懲罰。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枉死者討命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

王某命身邊的某甲到婢女那裏取衣物時，婢女要某甲與她通奸。某甲不答應，婢女便誣告某甲要強奸她。王某不聽某甲的申辯，竟令人將其殺死。某甲臨死時說：“冤枉不可受，我會到天上告你！”後來王某得病，忽然看見某甲來說：“前次申辯你不聽，如今你該走了。”幾天後，王某便死去了。

冤魂複仇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

都督孫某發現縣衙的丁某、史某均與富陽縣縣令王某的小妾桃英私通。丁、史二人害怕孫某告發他們，竟一起誹謗孫某與桃英有私情。王某不辨真假，就殺·20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了孫某。有一次，王某出行，在雷雨中遇見孫某的鬼魂，麵目青黑，眼無瞳子，說他已“訴怨皇天，早見申理”，隨後就殺死王某以及一幹惡人。

弘氏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還冤誌》佚文。

梁武帝要在文皇帝陵上起寺廟，特派人去尋找上好的木材。曲阿人弘氏，家甚富厚，往湘州去做生意。他家有一個大筏，材木壯麗，世所稀有。還至南津，南津校尉孟某為了迎合朝廷旨意，誣陷弘氏，要將其處死，以便沒收他的財物，拿去充當修建寺廟的費用。弘氏臨刑時讓妻子把黃紙筆墨放入棺中，如果死而有知，必當陳訴。又書寫孟某的姓名吞下去。過了一個月，孟某正端坐，便見弘氏走來，開始還躲避，接著服罪，請求饒恕，最後嘔血而死。不到一年，其他有關的人也相繼死亡。那個寺廟還沒有建成，就發天火燒得一點兒不剩。所埋放柱木，也入地成灰。

《顏氏家訓》書名。北齊·顏之推撰。包括序致、教子、兄弟、後娶、治家、風操、慕賢、勉學、文章、名實等二十篇。有宋台州公案本、明萬曆刻本，清《抱·堂叢書》本、文津閣《四庫全書》本等。中華書局1993年出版有王利器《顏氏家訓集解》。書中收有《南陽人》《博士買驢》等寓言、故事。

南陽人古代諷刺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顏氏家訓·治家》。

南陽有一個人，家道富裕，卻生性吝嗇。有一年冬至，女婿上門來看望他。

他便擺上一銅瓶酒，拿出幾塊獐子肉來款待。女婿恨他刻薄，亦感到驚詫，將飲食一掃而光。主人隻好一次又一次地添加。他後來責怪女兒說：“某人好會喝酒呀，所以你經常貧困。”等到他死後，幾個兒子為爭財產，哥哥把弟弟都殺了。

·20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博士買驢古代笑話。見北齊·顏之推撰《顏氏家訓·勉學》。

有一個博士去買驢，他接連寫了三張書券，竟未出現一個“驢”字。

誤解“蹲鴟”古代笑話。見北齊·顏之推撰《顏氏家訓·勉學》。

有一個權貴，讀誤本《蜀都賦》注，解“蹲鴟，芋也”。他以為“芋”是“羊”字。後來有人饋送羊肉給他，他致書答謝道：“損惠（敬詞，意謂對方損其所有而加惠於己）蹲鴟。”人們感到驚駭，不理解是什麼意思。過許久追根究底，才知道是他把“芋”當成“羊”的緣故。

奉朝請古代報應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顏氏家訓》。

齊國有一個奉朝請，家裏非常豪侈，不是親手殺的牛，吃起來就覺得味道不美。他剛三十多歲，就病得很厲害。他看見一頭大牛走過來，渾身就好像被刀刺一樣疼痛，竟大喊大叫而死。

望蔡縣令古代報應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顏氏家訓·歸心》。

經過一場戰亂，望蔡縣縣衙被焚燒了，縣令便借住在寺廟裏。老百姓將牛、酒作為禮物送去。縣令便令人搬走神像，鋪設床座，在堂上接待賓客。解開牛還沒有殺時，牛竟跑到階下來拜。縣令大笑，就叫左右將牛宰殺了。他酒醉飯飽，便臥在簷下。等他醒來，感到渾身發癢，長出許多疹子，後發展成為惡疾。十多年後就死去了。

·20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集靈記》書名。北齊·顏之推撰。《隋誌》作二十卷，兩《唐誌》作十卷。宋代亡佚。魯迅《古小說鉤沉》輯其佚文一則，即“王諿”。

王諿古代鬼魂故事。見北齊·顏之推撰《集靈記》。

琅琊人王諿，梁時為南康王記室。他去世後數年，妻子貧困，常常為衣食發愁。歲暮，王諿現形問他妻子：“你缺乏衣食嗎？”妻子便給他喝酒，然後他就離去了。離去時王諿說：“我假若得到財物，一定寄來。”過了一個月，王諿的小女兒便得到一對金指環。

·21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隋唐五代故事《啟顏錄》書名。傳隋·侯白撰。侯白，字君素，魏郡臨漳（今河南省臨漳縣）人。生卒年不詳，隻知他581年前後在世，曾做過儒林郎。此書《舊唐書》《新唐書》均有記載，十卷，已佚。在敦煌石窟遺書中有一卷寫本《啟顏錄》，共四十條，分為“論難”“辯捷”“昏忘”“嘲消”四個門類，是現存最早的版本。《太平廣記》引有其佚文七八十條。它是繼三國魏·邯鄲淳撰《笑林》之後，在中國笑話發展史上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一部笑話故事集。書中收有《命群臣為大言》《承大家熱鐺》等笑話、故事。

命群臣為大言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天，漢武帝置酒，命群臣說大話。如果哪位說小了，便要罰酒。丞相公孫弘說：“微臣驕而猛又剛毅，交牙出口聲又大，號呼萬裏嗷一代。”餘下的四位大臣都對答不出來。這時，東方朔請求替他們來對答。東方朔首先替第一位說：“微臣坐不得起，仰臥逼近於天地之間，愁不得長。”接著，他替第二位說：“微臣跨越九州，空地幾乎連腳都踩不下。微臣並吞天下，四海都快讓我喝幹了。”再接下來，他替第三、第四位說：“天下不足以讓微臣坐下，四海不足以裝下微臣的唾沫。微臣堵住喉嚨不是因為食物引起的，我隻好到天外去居住。”漢武帝驚歎道：“大得很呀！公孫弘最小，應當罰他喝酒。”·21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承大家熱鐺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回，北齊高祖宴請近臣，讓大家一樂。高祖說：“我與大家作謎語，可以一同猜謎。我出的謎語是‘卒律葛答’。”在場的人都猜不出來。有人說：“陛下，是髐子響箭。”高祖說：“不是。”石動筩說：“陛下，微臣猜出來了。”高祖問：“你說說是什麼物件？”石動筩說：“是煎餅。”高祖笑道：“石動筩猜對了。”高祖隨後又說：“你們各位為我作一個謎語，讓我來猜。”在大家還沒有作謎語時，石動筩便出了個謎語，也是說：“卒律葛答。”高祖猜不出來，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石動筩答道：“是煎餅。”高祖說：“這個是我先作的，你為何又作？”石動筩說：“趁大家的餅鐺還是熱的，我再做一個。”高祖大笑。

勝伊一倍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北齊高祖曾命人讀《文選》。念到郭璞的《遊仙詩》時，高祖頗為感歎，稱讚它很完美。石動筩起身說道：“此詩有什麼了不起。假如令微臣來作，能夠勝他一倍。”高祖聽了不高興，問道：“你是何人？敢自稱詩作能夠勝郭璞一倍，豈不該死！”石動筩當即說道：“請立刻讓微臣來作，假如不能勝他一倍，微臣心甘情願去死。”高祖當場讓石動筩作詩，石動筩說：“郭璞的《遊仙詩》雲：‘青溪千餘仞，中有一道士。’微臣作詩雲：‘青溪二千仞，中有兩道士。’豈不勝他一倍嗎？”高祖這時才笑逐顏開，大笑起來。

冠者與童子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石動筩曾經到國學館中去看博士們辯論詰難。有博士說：“孔子的弟子有名望的有七十二人。”石動筩便問：“在有名望的七十二人中，有幾個是戴帽子的？有幾個是沒戴帽子的？”博士說：“經傳上並沒有記載啊。”石動筩說：“先生讀書，竟不知孔子的弟子戴帽子的有三十人，沒戴帽子的有四十二人。”·21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博士問道：“你是從什麼文獻裏麵知道這些的？”石動筩說：“《論語》雲‘冠者五六人’，五六不是三十嗎？又雲‘童子六七人’，六七不是四十二嗎？他們加起來豈不是七十二人嗎？”在座的人聽了都十分開心，博士們卻無言以對。

佛生日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北齊高祖曾在四月初八那天舉辦齋會，開展講說活動。石動筩當時在齋會會場中，有一個大德僧在高座上講，道俗論難，有人與他辯論經義，不能分出高下。石動筩後來向大德僧提問道：“請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德僧回答：“是佛生日。”石動筩立即說道：“日是佛兒。”大德僧改口說道：“今日佛生。”石動筩又說：“佛是日兒。”眾人聽了，無不開懷大笑。

一錢不值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次，陳朝派使臣訪問隋國，隋國不知道來人的應對能力到底怎麼樣，便悄悄派侯白改頭換麵，故意穿著舊衣服，喬裝成一個賤人聽其使喚。陳朝的使臣以為來人果真貧賤，甚為輕視，根本不把侯白放在眼裏，還躺在床上一邊放屁，一邊跟他說話。侯白心裏非常不平，隻是不便發作。陳朝的使臣躺著問道：“哎，你們國家的馬，價錢貴不貴？”侯白立即回應道：“我們這裏的馬有好些等級，貴賤各不相同。若是筋骨好，有本領，模樣又漂亮，就值三十貫以上；若是模樣還過得去，騎起來也不錯，就值二十貫以上；若是長得粗壯，雖然沒有啥本事，卻能夠馱東西，就值四五貫以上；若是長得不好，又沒有本事，隻知道躺著放屁，就一錢不值。”陳朝的使臣聽了，大吃一驚。他趕忙問他的姓名，知道對方是侯白，感到慚愧，連連道歉。此則故事又見《朝野僉載》。

問一知二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侯白和楊素相好。楊素是陝西關中人，侯白是山東人。楊素喜歡與侯白逗趣，會突然出個難題，想讓侯白對答不上來。關中一般老百姓的土話，把“水”·21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字念為“灞”，而山東方言把“擎將去”說成“揭刀去”。楊素曾經對侯白說：“山東自古以來多仁義之士，借一而得兩。”侯白問道：“怎麼說‘得兩’呢？”楊素說：“有人向某人借弓，某人便回答：‘揭刀去’，豈不是借一得兩嗎？”侯白應聲說道：“關中人也非常聰明，問一知二。”楊素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侯白回答：“一天有人打聽：‘近來多雨，不知道渭河漲水沒有？’人家回答：‘灞漲。’豈不是問一知二嗎？”楊素真是佩服侯白，答辯竟是如此快捷。

子在回何敢死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侯白與楊素並馬出行，見路旁有一棵蔫巴的槐樹，好像要死的樣子。楊素問道：“侯秀才理道過人，能夠讓這棵樹活過來嗎？”侯白回答：“取槐子來懸掛在樹枝上，就可以活過來。”楊素問他是何原因。侯白答道：“《論語》雲，‘子在，回（槐）何敢死？”誆騙富貴公子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天，侯白出京城去，路上見到一位富貴公子到野外去遊玩，正在放鷂子。騎馬的隨從衣著華美潔淨，身後馱了很多的東西，還攜帶了各種酒食。侯白碰見這位公子，立即對同伴們說：“我們都饑腸轆轆的，非常需要吃此人的飲食。”諸同伴問道：“他是個達官貴人家的兒郎，我們跟他素不相識，有什麼理由可以享用他帶的飲食呢？”侯白說：“憑我的智慧呀！”於是，他加快步伐，追趕上這位公子，並且問道：“郎君臂上的那個叫什麼鳥啊？”這位公子回答：“叫鷂子。”侯白說：“派什麼用場呢？”公子回答：“放出去能夠捉鳥雀和鵪鶉。”侯白裝出吃驚的樣子，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它竟然有如此的伎倆啊！我們莊子上的樹林裏麵有三四個鳥窩，生的雛鳥漸漸長大了，卻總是不唧呱。這鳥既然有如此的伎倆，我回到莊子去就要養這樣的鳥。”公子聽了，興高采烈，便問侯白：“你們的莊子離這裏有多遠？”侯白說：“二十多裏。”這位公子立刻要侯白帶他們奔莊子上去，侯白卻說：“今早出門的時候，我沒來得及吃飽肚子，這會兒沒有勁兒，還不能馬上出發。”這位公子立即放下他們馱的吃食，讓·21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侯白和他的幾個同伴飽餐了一頓。他們剛吃完，這位公子的鷂子就叫了起來。侯白便說：“我們莊子上的鳥，身子大小跟公子肩上的鳥相似，唯有發出的叫聲不同。”這位公子忙問：“你們莊上的鳥發出什麼叫聲？”侯白回答：“我們莊子上的鳥發出的是‘求敕鳩’的叫聲。”這位公子聽了無比氣憤，轉身就離去了。

音聲博士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次，侯白與幾個同伴經過一個村莊，村裏有一家人正在辦禮席，聚集了許多客人。侯白立即到門前說：“我們幾位都是演奏樂曲的高手，聽說有座席，所以前來看看。”這家一聽大喜，立刻引他們入席，請他們飲食。吃飽後，主人就把箏、琵琶、豎笛交給侯白，讓他們演奏。侯白說：“我們並不演奏這種樂器。”主人說：“客人會什麼樂器？”侯白說：“我們都會吹‘勃邏回’。”主人感到既生氣又可笑，便把他們打發走啦。

九尾胡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隋代開皇初年，高祖新接受舊帝讓出的帝位，希望做到上合天意，下順民心，每當各州稟奏有祥瑞的事物，都無比喜悅。來敬獻“瑞物”的人，都立即得到封官的獎賞。後來，有一個很有錢的人，隻要打聽到哪裏有“瑞物”，就不惜重金把它買過來，拿去獻給皇上。侯白東邊的鄰居有個胡人得了疳積，有嗜睡的毛病。家裏人每天都給他用艾卷灸尾骨部位的肌肉。侯白得知那個有錢人在尋找“瑞物”，便找上門去對那人說：“我知道有一件‘瑞物’，你給我多少錢？”那人大喜過望，馬上答應給侯白二十貫錢。侯白當下與那人訂了契約，講明不得翻悔。侯白拿到錢後，便把有錢人領到胡人家裏，看見胡人睡在床上，家裏人正在給他灸尾翠。有錢人問道：“瑞物在哪裏？”侯白指著胡人說：“這是九尾胡。”有錢人很不高興地說：“怎麼說是瑞物？”侯白說：“若不相信是瑞（古音念‘睡’）物，任隨你去看胡人的眼睛，今天還沒睡醒呢！”有錢人想要回他付的錢，侯白馬上拿出契約同他爭辯，因此他一個錢也要不回來。

·21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應是六斤半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隋代開皇中，有個姓“出”名“六斤”的人，想去拜見行台尚書左仆射楊素，他拿著名紙走到行台省的官署門口，遇到了侯白，便請侯白幫忙替他題寫姓名。侯白就寫了一個“六斤半”。名紙被送進去以後，楊素立即召見這個人，問道：“先生叫‘六斤半’？”那人回答道：“是‘出六斤’。”楊素問他：“怎麼寫成‘六斤半’？”那人說：“剛才請侯秀才寫的，可能是他弄錯了。”楊素便把侯白請進來，說道：“您為何將他的姓名寫錯了？”侯白說：“沒有錯。”楊素說道：“您說沒錯，人家姓‘出’名‘六斤’，您卻寫成‘六斤半’！”侯白說：“人家站在行台省的官署門外，無法找到秤來稱一下。他說是‘出六斤’，我估摸了一下，應該有六斤半，所以就這樣寫了。”楊素聽了，就大笑起來。

遭見賢尊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侯白與楊素趣談戲弄，有一次從早上聊到晚上才回家。剛出官署大門，就見到楊素的兒子玄感。楊素提出：“侯秀才，你可不可以跟玄感講個笑話？”侯白被楊素留下來，無法推脫，便說：“一天，有一隻老虎打算到野外去找吃食，看見一個刺蝟仰臥在地上，以為是一塊肉，便想把它銜起來。忽然間，被刺蝟卷著了鼻子，驚嚇得不停息地拚命奔跑，一直跑到深山裏麵，疲乏得倒地昏睡。這時，刺蝟才放開老虎的鼻子。老虎醒後，見到前麵橡樹下落滿的橡鬥，忽然感到很高興。它走到橡樹下麵，側身對橡鬥說道：‘早上和你的父親大人有一場遭遇，奉勸郎君趕快躲一躲吧。’”此是阿曆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天，楊素對侯白說：“我出一個謎語給您猜一猜，要快，遲了就要罰酒。您聽好，‘頭長一分，眉長一寸，未得日中，已打兩頓’。”侯白應聲·21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音說：“這是道人。”楊素說：“該您出謎語了，也不能遲。”侯白立刻說：“‘頭長一分，眉長一寸，未得日中，已打兩頓。’”楊素說：“您為何要學我出道人的謎語啊？”侯白說：“這是阿曆。”他這樣一說，楊素就大笑起來。

此是犢子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侯白在唐代做官時，曾經與人玩猜謎的遊戲。侯白提出：“我們猜的謎必須是實物，不得隨意作解釋，借此陡然迷惑眾人。假如解釋完後發現沒有這種東西，就要受罰。”侯白跟著就出了一個謎語：“背與屋一般大，肚子有枕頭般大，嘴巴有碗盞般大。”眾人猜不出來，都說：“天下哪裏有嘴巴跟碗盞大、背跟屋大的物件？定無此物，必須跟他爭個輸贏。”侯白與眾人打賭完畢，便解釋說：“這是胡燕窩。”眾人聽了大笑不止。有一次出席宴會，眾人又提議猜謎，並有言在先，一定不得出隱晦難識、稀奇古怪，或是隨意編造人們從未見過的物件。侯白應聲說道：“有一物大如狗，麵貌很像牛，這是什麼東西？”有人說是獐子，有人說是鹿子，侯白都說不是。大家讓侯白作解答，侯白說：“此是牛犢子。”當作號號古代機智人物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當初侯白尚未知名的時候，本縣縣令剛到，侯白就去拜謁。他事前對朋友說：“我能夠讓縣太爺作狗叫。”朋友說：“怎麼能夠讓他作狗叫？如果能夠，我們輸一桌酒席；若是辦不到，你當輸。”於是，侯白到縣衙裏麵去拜會新來的縣令。而那一些朋友則等候在縣衙外麵。縣令見到侯白，很客氣地說：“先生何須這般鄭重其事地來縣衙相見？”侯白回答道：“明公初來乍到，或許對本地民風民情有點兒不熟悉，在下特來關照明公。明公到縣之前，本地盜賊猖獗，縣府便下令讓各家各戶養狗，狗叫證明盜賊受到驚嚇，盜賊自然不敢胡作非為了。”縣令說：“如果是這樣，我家裏也需要喂養會叫的狗，不知如何得到會叫的狗啊？”侯白說：“我們家裏剛弄來一群狗，它們的叫聲與其他的狗不一樣。”縣令說：“它們的叫聲是什麼樣的？”侯白說：“它們的叫聲是‘嗷嗷’‘嗷嗷’的。”縣令說：“先生全然不知，好狗的叫聲是‘號號’‘號號’的，‘嗷嗷’·21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叫的狗，絕對不是會叫的好狗。”在一旁窺伺的人聽到縣令在學狗叫，沒有不捂嘴而笑的。侯白知道自己得勝了，便說：“倘若有這等會叫的狗，一定要去尋找。”於是便告辭而去。

多忘者古代健忘者型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戶縣有一人多忘，他拿著斧頭去田間砍柴，他的婦人也相隨而行。到了田中他急著大便，就把斧頭放在地上。他大便完後，起來忽然看見斧頭，很高興地說：“得到一把斧頭啦！”隨即跳躍起來，竟踏著自己的大便，就說：“應該是有人大便時忘記拿走斧頭了。”他的妻子見他昏忘，便告訴他：“剛才夫君你帶著斧頭砍柴，因為大便，把斧頭放在地上，怎麼一下就忘卻了？”此人又仔細看妻子的麵孔，竟問：“娘子姓什麼？我不知在哪裏見過這位娘子？”此則故事又見《雪濤諧史》《笑府》《新鐫笑林廣記》《笑林博記》。

洛陽令古代昏官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隋代洛陽令柳某恍惚多忘。他看見有個人犯罪該杖打，立即在庭中脫去犯人的衣裳。他剛坐好還沒有動手，就有一個客人來找，他忙引客人到房中說話。

當時是冬天，那個犯人忍受不了寒冷，便走進廳屋去取襖子披著蹲在地上。柳某一會兒送客出廳門，回來看見此人，大聲斥責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廳邊覓虱子？”此人便直截出門走啦，他也不再追問。

買奴購鏡古代不識鏡型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某人到市場上去買奴仆，看見鏡中的人影少壯，便將鏡子購買回去。他父親照鏡子以為買的是老奴，就要打兒子；他母親抱著孫女來照鏡子，以為購買了子母兩婢回來，感到欣喜，他們以為奴婢藏著不肯出來，便請巫婆來作法。鏡子落在地上碎成兩片，巫婆取了一照各見其影，便歡呼：“神明賜福，讓一奴而成兩婢！”於是唱道：“全家齊拍掌，神明大歆饗。買奴合婢來，一個分成兩。”·21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書生賣羊古代呆子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梁代有一個書生不認識羊，有人贈送給他一隻公羊，他便把繩子係在羊脖子上，牽到市場上去賣。因為還價不多，一直沒有賣出去。市場上的人知道他有點兒癡呆，有人便用獼猴來換了他的羊。書生看見獼猴，還以為是原來的羊，唯獨沒有角，麵目改變了，又看見獼猴手腳不停，隻說是市場上的人摘去了它的角，然而獼猴頭上又沒有疤痕，難以判斷，所以不敢言語。於是，他牽著獼猴回到家中，哼道：“吾有一奇獸，能肥也能瘦。先前如此膻，而今那麼臭。數回牽入市，三朝難出售。頭上失掉皂莢子，麵孔即作橘皮皺。”傾麥飯古代呆子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隋初同州（今陝西大荔）有個人背著麵粉進京城去賣。當時渭水上已經結冰，要吃麵需得水和，於是鑿冰孔取水。他認為冰孔中可以和麵，便把麵粉傾倒進冰孔。傾倒下去以後，麵粉隨即散去，他隻知道歎惜，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過了一會兒，水清了，照見他的身影，他連忙叫喊：“偷我麵粉的是這個人！”於是向水打去，水濁不見身影，他就很生氣地離去，還說：“此賊開始時還在這裏，現在到哪裏去了？”他上岸看見有沙子，便把沙子背回去了。

糶烏豆古代呆子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隋時有個癡人用車載烏豆進京城去賣。到了灞水邊，車翻了，烏豆掉進了水中，他便跑回去叫家人來下水取豆。他離開後，灞店的人就把烏豆全都撈走了。

等他回來時，隻有無數蝌蚪在水中遊。此人以為是自己的烏豆，打算下水去取，蝌蚪一下驚散啦。他感到奇怪，歎息道：“烏豆，從來你不認識我，離我而去；可怕我不認識你，一時間都長了尾巴。”·21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驢鞍橋古代呆子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戶縣有一個人拿著錢和絹到市場上去。市場上的人覺得他很愚鈍，而且臉盤較長，就對他說：“你為啥偷了我的驢鞍橋，拿去做下巴？”就要把他送到官府去。他立刻將錢和絹全部交出來抵驢鞍橋的錢，然後空手回家。妻子問他，他便如實相告。妻子說：“哪裏有鞍橋做下巴的事？就是送到官府也講得清楚，何須白白給他錢和絹！”此人罵妻子說：“蠢貨，假如遇到不明事理的官府，要拆下巴來檢驗，我一個下巴難道隻值這些錢和絹？”瀉蜜吃餅古代服“毒”尋死型故事。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有一僧忽然想吃蒸餅，便去寺外買了數十個蒸餅，又買了一瓶蜜，放在房中自己吃。吃後，他把餘下的蒸餅留在缽盂中，把蜜瓶送到床腳下，然後對弟子說：“看好我的蒸餅，不要讓它丟失，床底下的瓶子裏麵，是很厲害的毒藥，吃了立刻死人。”弟子等此僧去後，立即取瓶倒蜜，塗在蒸餅上吃了，隻留下兩個蒸餅。僧人一回來，立即去尋找所留的蒸餅和蜜，看見隻有兩個蒸餅，蜜又被吃光了，就大發脾氣說：“你為啥吃我的蒸餅與蜜？”弟子說：“師父去後，我聞到這蒸餅的香味，實在饞得忍不住，就取來吃了。因為害怕師父回來責怪，立即服下瓶中毒藥，巴不得立刻死去，不想至今仍然平平安安的。”僧人大怒道：“畜生，你吃光了這許多蒸餅！”弟子立刻用手到缽盂中取出剩下的兩個蒸餅，送到嘴裏吃掉，並且報告：“這麼做就吃光啦。”僧人大叫，弟子立即跑走了。

姓房人古代笑話。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唐代有個姓房的人，喜歡誇耀門第，隻要有姓房的人為官，他必定認為是自己的親屬。認識他的人都討厭他這個毛病，便對他說：“豐邑方相（豐邑坊是上都賣喪葬用品的地方，方相是舊時出殯用的紙竹糊紮的開路神），是你的哪一門親戚？”他回答：“是在下的再從伯父。”人們大笑道：“你既是方相侄兒，隻·22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配去嚇鬼。”魏市人古代笑話。見傳隋·侯白撰《啟顏錄》。

後魏孝文帝時，諸王、貴臣大多服用石藥，稱為“石發”。於是就有發熱而不是富貴的人，亦說自己“服石發熱”，詐作“富貴體”。有個人故意躺在市門前，不斷說“發熱”。眾人圍過來觀看，同伴責怪他，他說：“我石發。”同伴問道：“你幾時服石，如今石發？”他說：“我昨天買米，米中有石，吃下去後，今天發了。”眾人大笑。從此以後，就少有人稱患“石發”啦。

《冥報記》書名。唐·唐臨撰。唐臨為京兆長安（今陝西西安）人，先後在唐代高祖、太宗、高宗三朝為官。此書《舊唐書》《新唐書》皆作二卷，宋元後亡佚。從現存殘本可以看到，所收近六十則故事，大都記有講述人，甚至記有流布情況。這在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采錄史上，無疑是一個創舉，影響深遠。中華書局1961年出版有汪紹楹點校本。書中收有《北齊冀州人》《冀州小兒》等故事。

北齊冀州人古代奇事故事。見唐·唐臨撰《冥報記》卷上。

北齊時有一個冀州人參軍去打梁國，戰敗被俘虜成為奴仆。他的父母在老家，渺無音訊，以為他已經死了。為了給他追福，就建造了一座磚塔。磚塔建成後，正在舉辦齋會的時候，來了一個僧人。僧人沒有留住，主人便按他的請求，把新布包的粥和一雙鞋送給他。當天，這家人的兒子在江南的窪地上替主人放牛時，忽然看見一個僧人拿著一包粥和一雙鞋來，問他：“你想不想回家去看父母？”他哭著回答：“哪裏敢想啊！”僧人讓他坐下來吃粥，吃完後又讓他穿上新鞋，再把袈裟鋪在地上，叫他坐上去。僧人把袈裟的四角舉起往空中一扔，便飛了兩丈多高。落地後他睜眼一看，不見僧人與袈裟，卻已經置身在自己家門外。他進去見到父母和正在會餐的鄉親，大家都無比驚奇和高興。

·22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冀州小兒古代奇事故事。見唐·唐臨撰《冥報記》卷下。

隋代開皇初年，冀州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兒，常常偷鄰家的雞蛋燒來吃。後來有一天早上，一個人來敲他家的門，把這個小兒帶到桑田，將他領進一個小城。小兒進去後城門突然關閉，裏麵空無一人，地上布滿熱灰碎火，燙得他不斷呼叫。村裏人外出采桑時，看見小兒在田裏發狂似的奔跑、喊叫。直到中午，父親來尋找他時，城灰忽然不見，他才倒在地上清醒過來。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河南婦人古代逆婦惡報型故事。見唐·唐臨撰《冥報記》卷下。

隋代大業年間，河南有一個婦人對婆婆不孝。婆婆眼瞎，她就切蚯蚓做羹給婆婆吃。婆婆覺得味道怪異，偷偷藏起一小塊，留給兒子看。兒子回家見了，就打算把妻子送到縣衙去。半路上遭到雷擊，婦人突然不見了。一會兒她從空中落下來，身上的衣服如故，頭卻變為白豬頭。

卞士瑜古代惡報故事。見唐·唐臨撰《冥報記》卷下。

揚州卞士瑜的父親生性慳吝。他曾經雇人修建住宅，卻克扣工資。建房的工匠問他要錢，他便用鞭子抽人家。建房的工匠抱怨說：“他欺負我們，死後與我做牛。”不久，卞士瑜的父親就死了。隨後工匠家裏的母牛產下一頭黃犢。牛主人呼喊道：“卞公，你為什麼欠我們的錢呀？”牛犢就跑過來，屈下前膝，以頭叩地。卞士瑜拿出十萬錢來贖買牛犢，牛主人不答應，死後便把它埋葬了。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冥報拾遺》書名。唐·郎餘令撰。郎餘令，字元休，定州新樂（今屬於河北）人。唐·22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高宗時擢進士第，官幽州錄事參軍、著作佐郎。此書二卷，已佚。《法苑珠林》《太平廣記》均有此書佚文。書中收有《路伯達》《邢文宗》等故事。

路伯達古代惡報故事。見唐·郎餘令撰《冥報拾遺》。

汾州孝義縣路伯達欠同縣人一千錢。後來竟賴賬不還，並且發誓說：“我如果沒有還錢，我死後給你家做牛。”過了一年，路某死去，錢主人家的母牛生下一頭牛犢，額頭上的白毛現出“路伯達”三個字。路家的子侄感到羞恥，就拿五千文錢去贖，可是主人不肯給他們。他們便將錢布施給一座寺廟，資助建造十五級佛塔。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邢文宗古代惡報故事。見唐·郎餘令撰《冥報拾遺》。

唐代河間邢某秉性凶險。有一次，他在去幽州的路上，遇到一個帶著十多匹絹的人，他就劫殺了這個人。緊接著，邢某又碰到一個老僧。他害怕泄露劫殺之事，盡管老僧發誓終身不講出去，他仍然殺了老僧，將屍體拋棄到草叢中。過了二十多天，邢某回來的時候，又經過此地。當時正是暑天，他擔心老僧的屍體腐爛，便去查看。老僧儼然如生，邢某拿馬鞭子杵了一下老僧的嘴巴，立即從嘴裏飛出一隻蒼蠅，直入他的鼻孔，久悶不出。邢某因此得了大病，一年多便死去了。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館陶主簿古代案獄故事。見唐·郎餘令撰《冥報拾遺》。

館陶縣主簿周某奉命去臨榆關牙市，佐史等二人與他同行。周某所帶的錢財比較多，二人竟殺害了周某，搶走了他的財產。年末，周某給妻子托夢，一一講述了被佐史二人殺害的慘狀，同時告訴了被奪財物藏匿的地方。他妻子立即告官。官府審出實狀，並且起獲財物，將二犯都處死了。此則故事又見《法苑珠林》。

·22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徹禪師古代奇事故事。見唐·郎餘令撰《冥報拾遺》。

絳州南孤山隱泉寺沙門徹禪師外出時在一個洞穴看到一個麻風病人。他長時間為麻風病人送飲食，念誦《法華經》，使病人漸漸瘡愈眉生，容色如故。

《法苑珠林》書名。唐·釋道世撰。道世，俗姓韓，字玄惲，祖籍伊闕（今河南洛陽南）。唐高宗時大德高僧，也是一位對於佛教文獻卓有貢獻的學者。此書一百卷。中華書局2003年出版有周叔迦、蘇晉仁點校本。書中收有《愚兒驅蚊》《酒甕人影》等民間故事。

愚兒驅蚊古代愚人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五十三。

過去有一個禿頭的染衣人，與他的兒子一起到河邊去洗衣服，洗好曬幹後便拿著回去。那時候天氣炎熱，半路上發困，他們就在一棵大樹下用衣囊枕頭下睡。這時一隻蚊子來叮咬染衣人，兒子立即拿大棒打蚊子，竟將他的父親打死了。

酒甕人影古代愚人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五十三。

夫婦二人一同到葡萄酒甕去取酒，倆人見甕中人影，都以為甕內藏了人，就互相妒忌，進而廝打起來，不肯罷休。這時候有個道人把他家的酒甕打破，葡萄酒灑了一地，什麼也沒有見到。夫婦二人方知是一場誤會。

分鯉古代動物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五十三。

·22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在一個河曲中有兩個獺，它們在河中得到一條大鯉魚，覺得不好分配，就守在那裏。有一隻野幹（獸名）來飲水，見到獺就說：“外甥，你們在這裏幹啥？”獺回答道：“阿舅，我倆在河曲中得到這條鯉魚，不好分，你能幫忙分一下嗎？”野幹說：“能，可以分成三份。你們誰喜歡入淺？誰喜歡入深？”得到他倆的回答後，野幹說道：“請聽我說偈（佛經中的唱詞）：入淺應與尾，入深應與頭；中間身肉分，應與知法者。”野幹便銜著魚身離開，雌野幹見到後就說偈道：“你何處銜來，滿口河中得。如此無頭尾，鯉魚好肉食。”雄野幹說偈道：“人有相言擊，不知分別法。無頭尾鯉魚，因此我得食。”程華作牛古代報應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五十七。

唐永徽年間，京城外東南靈泉鄉的裏長叫程華。秋季運炭時，程華已經收了一個炭丁的錢，但此人不識字，沒有拿收據。後來，程華又向炭丁要炭，炭丁不答應。程華說：“我如果得了你的錢，你拿收據來。”炭丁雲：“我不識字，你對我講：‘我既得了你的錢，就不用收據了。’我相信你的話沒有拿收據，今日為啥又向我要錢？”程華不相信因果報應，就對炭丁發誓：“我若得了你的錢，我死後給你作牛。”炭丁無可奈何，隻好向別人借錢來給他。程華不到三五個月就死了，立即托炭丁家母牛的胎。母牛生下一個犢子，遍體皆黑，唯獨額上有白毛現出“程華”二字，人們見了都認識。

陸某得報古代報應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七十三。

唐雍州陸某貞觀年間為右衛隰川府左果毅。他生性急躁，常常殘害生靈。

府內先前有一窩蜜蜂，分飛到宅子南麵的樹上麵。陸某派人把蜜蜂趕走，沒有奏效，他十分惱怒，就燒了一盆熱湯澆到樹上，把蜜蜂全部燙死了。到了第二年五月，陸某白天在廳上睡覺，忽然飛來一隻蜜蜂螫他的舌頭。他的舌頭很快就紅腫起來，讓他張不開口，幾天便死了。

·22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王誌女古代鬼魂故事。見唐·釋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七十五。

唐顯慶三年，岐州岐山縣王誌任益州縣令，任滿還鄉。他的女兒麵貌端正，未有婚聘，在途中身亡，便停在綿州殯殮，把棺材放在寺中數月。寺裏麵原先就住著一個學生。一天夜晚，他看見這個女子進入房內。她表示有愛慕之情，所以前來相就。學生容納了她，彼此往來一個多月，女子送給學生銅鏡一麵，頭巾、梳子各一件。王誌打算啟程上路，家人尋不到那些物件，最後竟在學生房中覓得。左右縛住此人，以為是私盜。學生講了他們往來的經過，並說：“我不但得到姑娘的這些物件，她還留下二衣，與我辭別，作為信物。”王誌遣人開棺檢求，果無此衣，於是釋放了此人，問他住在何處，學生回答：“本是岐州人，因跟著父親就任到了南方。如今父母俱亡，暫時在各地遊學，不久便要回去。”王誌給了他衣馬裝束，一同回家，作為女婿，非常憐愛。

《朝野僉載》書名。唐·張撰。張（約658—730），字文成，自號浮休子，深州陸澤（今河北深州市）人。生活在唐武後、中宗、睿三朝和玄宗前期，曆任平昌縣令、龔州刺史、司門員外郎、國子司業等。此書版本甚多，或作一卷，有《說郛》本、《古今說海》本等；或作六卷，有《寶顏堂秘笈》本等。中華書局1979年出版有趙守儼點校本。書中收有《鑰匙尚在》《白鐵餘》等故事笑話。

鑰匙尚在古代鑰匙尚在型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二。

過去有一個愚人進京時，皮袋被賊盜去，此人說：“賊子偷了我的皮袋，終歸拿不到我的物品。”有人問他是什麼緣故，他說：“鑰匙如今還在我的衣帶上，他拿什麼來打開呢？”·22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白鐵餘古代騙子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三。

白鐵餘是停留在延州的胡人，常常用邪道來迷惑民眾。他先在深山中的柏樹下埋下一尊銅佛像，經過數年，草生長在上麵。他便欺騙鄉人說：“我昨夜從山下過，看見有佛光。”於是卜日設齋，以出聖佛。到了那天，聚集了幾百人，他故意到別的地方去挖，自然尋不到。他隨即謊稱：“大家還沒有非常誠懇地布施，聖佛不可能出現。”當天，善男信女們爭相施舍，達到一百多萬。他立刻到埋佛的地方去挖掘，很快便得到銅佛像。鄉人以為他是聖人，遠近相傳，莫不想來見他。他當眾宣告：“見聖佛的人，百病即愈。”白鐵餘便設下圈套讓數百裏的老小士女都上當受騙。他用紺紫紅緋黃綾，做成數十重的袋子盛佛像。人們來觀看，去其一重，收一回布施。得到千萬，才能夠見到佛像。如此一兩年，鄉人都歸順於他。他就起來作亂，自稱“光王”，為患數年。後來官軍前去討伐，將他斬殺了。

多忘縣令古代官吏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三。

五原縣令閻某為人多忘，曾經到州裏去，坐在主人的房中。州裏麵有一個佐史（州縣低級官員）過來，他以為是縣裏的小吏，就喊過去要杖打。那人說：“我是州裏的佐史。”閻某感到慚愧，連忙道歉。過了一會兒縣裏的小吏來了，他懷疑此人是州裏的佐史，就牽手讓坐。此人說：“我是縣裏的小吏。”閻某又很不好意思。曾經有人送閻某兄長的書信來，站在階下。一會兒官員前來通報逮捕的人到了，閻某拿鞭子抽了那個送書信的人幾下。此人不知為什麼挨打，就問閻某。閻某說：“我弄錯啦。”連忙叫小吏到房裏去取一杯酒來給送書信的人暖瘡。過了好一會兒，小吏端酒來了。閻某既忘記取酒之事，又忘記被打之人，於是把酒賞賜給小吏喝。

佐史總姓王古代笑話。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三。

·22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滄州南皮縣縣丞郭某剛到任時，下屬官吏王慶前來稟告。郭某問他：“你姓什麼？”王慶回答：“姓王。”過了一會兒，王慶又來，郭某又問他姓什麼？王慶又說姓王。郭某感到驚愕，好一會兒看著王慶說：“南皮縣的佐史總姓王。”三十萬錢古代諷刺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三。

有一次，益州新昌縣縣令夏侯某外出，剛下車就問裏正：“雞蛋一錢幾個？”裏正說：“三個。”夏侯縣令立刻拿出十千錢來買了三萬顆雞蛋，對裏正說：“不要拿走，就寄放在這裏，讓母雞孵養成三萬隻雞。過幾個月長大，叫縣吏給我賣了，一隻雞三十錢，半年光景成為三十萬錢。”縣令妒妻古代官吏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四。

唐貞觀年間，桂陽縣令阮某的妻子閻氏極為妒忌。阮某在廳中會客飲茶，召女奴來唱歌，閻氏披發光足露臂，提著刀來到客廳，諸客嚇得四散，阮某伏在床下，女奴狼狽奔走。刺史大人為阮某寫的考核評語說：“婦強夫弱，內剛外柔。

一妻不能禁止，百姓如何整肅？妻既禮教不修，夫又精神何在？考下。應當解其現任。”寡婦告子古代寡婦訟子型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五。

有一個寡婦到官府狀告兒子不孝，河南李府尹察看她的兒子，並非不孝子，就問寡婦：“你隻有一個兒子，判他死刑你不後悔嗎？”寡婦說：“他不孝順，不足惜。”府尹說：“既然如此，可買棺木來收兒屍。”立即派人跟在後麵，看見寡婦對一個道士講，事情辦妥了。一會兒棺木抬到了，府尹希望她有悔意再三開導，寡婦不為所動。於是府尹秘密抓捕了門外的道士，一經審訊便招供，說他與寡婦通奸，受到兒子的製約，所以要除掉兒子。府尹放了兒子，而將道士與寡婦法辦。此則故事又見《隋唐嘉話》《大唐新語》《疑獄集》《折獄龜鑒》《新唐書》等。

·22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巧判牛案古代智審匿產案型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五。

衛州新鄉縣令裴某好奇策，王敬參軍去戍邊，將六頭母牛留在舅舅李進那裏。李進養五年，產犢三十頭。王敬還家後去要牛。李進說：“兩頭已死，還有四頭老牛，其餘並不是你的牛所生的。”總不肯歸還。王敬憤怒，就去縣衙告狀。縣令裴某命令把王敬監禁起來，派人去追拿盜牛賊李進。李進感到惶怖，立刻去了縣衙。縣令裴某斥責他說：“盜賊引你一同盜牛三十頭，藏在你家，現在叫盜賊來對質。”於是用布衫籠住王敬的頭立在南牆之下。李進見了，急忙說道：“三十頭牛都是外甥的母牛所生，實在不是盜來的。”縣令立刻揭去布衫，李進看見是王敬，便說：“這是外甥呀。”縣令說：“是的話就該還牛給他。”李進不吭聲。縣令又說：“五年養牛很辛苦，應該留下一些，其餘的給王敬。”一縣的人都佩服縣令裴某精明而且體察百姓。

捉拿共語者古代覘嫗獲賊型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卷五。

長安昆明池旁邊發生一件搶劫殺人案，奉命必須在十日內抓到凶犯。張縣令到事發地尋找蹤跡，看見有一個老婆婆在樹下賣吃的，立即讓隨從用馬把她馱進縣裏，好好款待她。三天後，又用馬把她送回去。隨後命令一個心腹秘密查看，發現前來向老婆婆問話的人，便將他捉住。不久，有一個家夥來打聽老婆婆到縣裏去的事情，立即蒙住腦袋將他送到縣衙，經過審訊此人就招供了，並且起獲贓物。時人以為神明。

獅子王與豺古代獅子與豺型故事。見唐·張撰《朝野僉載》。

從前有一個獅子王在深山裏捕獲了一隻豺，準備吃了它。豺說：“請為大王送來兩頭鹿，用以為我贖身。”獅子王很高興。一年之後，豺再沒有野獸可送。

獅子王就說：“你殺眾生已經很多，如今輪到你了。”豺啞口無言，便被獅子王吃掉了。

·22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南史》書名。唐·李延壽撰。李延壽，字遐齡，相州（今河南安陽）人。貞觀字任崇賢館學士、禦史台主簿等。此書八十卷。記南朝宋、齊、梁、陳四代曆史，紀傳體，無表誌。見武英殿本即清代官刻本二十四史、商務印書館百衲本二十四史。中華書局1974年排印本。書中收有《破雞得情》《鞭絲破案》等故事。

破雞得情古代破雞辨食型故事。見唐·李延壽撰卷七十《循吏傳》。

有兩個人在野外爭雞，都說雞是自己的。山陰縣令問他們的雞喂的是什麼？

一個說喂的是粟米，一個說喂的是豆子。縣令叫人當場殺雞，剖開一看殺雞嗉裏麵是粟米，於是懲罰了那個說喂豆的人。

鞭絲破案古代鞭絲破案型故事。見唐·李延壽撰卷七十《循吏傳》。

有兩個買針、賣糖的老婆婆為爭一團絲，來到山陰縣令那裏告狀。縣令便把那團絲掛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看見有鐵屑落下來，於是懲罰了那個賣糖的人。

《北史》書名。唐·李延壽撰。此書一百卷。記北魏至隋的曆史，紀傳體，無表誌。

見武英殿本即清代官刻本二十四史、商務印書館百衲本二十四史。中華書局1974年出版有排印本。書中收有《盧郎巧答》《鹽屑見證》等故事。

·23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盧郎巧答古代機智故事。見宋·李昉等編《太平廣記》卷二四七引唐·李延壽撰《北史》。

齊主客郎李恕身短而袍長，盧詢祖腰粗而帶緊。有一次，李恕對盧詢祖說：“盧郎腰粗帶子難以環繞。”盧詢祖回答道：“大人身短袍子容易長。”李恕又對盧詢祖說：“盧郎聰明必定不長壽。”盧詢祖回答道：“看見大人兩鬢蒼蒼，尚可自安。”鹽屑見證古代拷打羊皮型故事。見唐·李延壽撰《北史》卷八十《外戚傳》。

有擔鹽、擔柴的兩個人，一起把擔子放在樹蔭下麵歇氣。二人將要離開的時候，為一張羊皮爭吵起來，告到官府。刺史李惠問州裏的官員：“拷打這張羊皮可以知道它的主人嗎？”官員們無言以對。李惠便命人把羊皮放在席子上，用木杖打擊，一會兒就看見少許鹽屑，連忙說：“得到實情啦！”讓爭羊皮的人來看，擔柴的人不得不承認自己有罪。

《廣古今五行記》書名。唐·竇維鋈撰。竇維鋈，唐高祖竇後之後人，官至水部郎中。此書三十卷，已散佚。《太平廣記》《太平禦覽》等引有佚文。書中收有《岐州寺主》《鄴城人》等故事。

岐州寺主古代報應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唐貞觀十三年，岐州城內有一個寺主，跟都維那有過節，便殺了都維那，把屍體分解為十二段，放到廁所裏麵。寺僧許久不見都維那，就告到別駕楊安那裏，一起來驗檢，都找不到蹤跡。別駕正準備離開時，諸僧前去送行，別駕看見·23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寺主左臂袈裟上有一些鮮血。別駕立刻進行勘問，寺主承認：“殺都維那的晚上，我沒有穿袈裟。今天有他的鮮血，是諸佛菩薩所為。”於是寺主被誅殺。

鄴城人古代盜賊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鄴城北兩三坊無人居住，房屋空空蕩蕩。那時候某家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婢女，扛一個大黃包袱獨行到此，袱內有一條錦緞被子。忽然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麵作白妝，以黑布包頭，形象可畏，手拿一把剃刀追趕婢女，說道：“我是狐魅，趕快扔下大黃包袱離開！”老婦人搶奪包袱後，就跑進東坊。婢女邊走邊哭，遇到一個從同州騎馬來的人，問她為什麼那樣傷心？她說：“狐魅搶奪我的包袱，逃入東坊啦。”那人馳入東坊抓住那個假狐魅，竟是一個老婦人，圍觀的幾百人見了，莫不發笑。

紇幹狐尾古代諷刺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並州有人姓紇幹，喜歡戲劇表演。聽說外麵有狐魅，他便綴一根狐尾在衣後，來到妻子身旁側坐，把狐尾露了出來。他妻子心裏麵懷疑他是狐魅，就偷偷拿斧頭來，打算砍他。他連忙叩頭說：“我不是狐魅。”妻子不相信，他便跑到鄰家，鄰人又用刀杖趕他。他心驚肉跳地說：“我表演戲劇，不料大家都要殺我。”杜嶷妾古代家庭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襄陽杜嶷新納一個妾，年輕貌美，對她特別寵愛。有一天，妾接到父親的書信，正靠簾閱讀。杜嶷從外麵回家，而妾認為自己新來，羞於將此事告訴杜嶷，因此將書信吞了下去。杜嶷以為是情人寄來的，立即命人剖腹取出書信。妾氣未斷而書已出，杜嶷看過歎息道：“我不注意，竟如此匆忙。”當天晚上，夢見妾來訴冤，他十來天便死去了。

·23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安陽黃氏古代奇事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北齊安陽黃氏住在古城南，幾代人都富甲一方。有一天，一個巫師占卜後說：“君家的財物要出去，應當好好防守。如果出去了，君家就會大貧。”他家每天晚上都派人防守。一天晚上，有一隊黃衣人騎馬從北門出去，有一隊白衣人騎馬從西門出去，有一隊青衣人騎馬從東園門出去，他們都打聽：“趙某家離此多遠？”黃某當時忘記了巫師的話，事後非常懊悔。所出去的黃、白、青衣人，都是金銀錢貨。過了好一會兒，又看見一個人，跛腳背著柴火而來，也問趙某家。黃家人氣憤極了，命奴仆擊打，上前一看，竟是黃家的一口斷腳鍋。自此以後，黃家漸漸貧困，死亡殆盡。

元佶古代精怪故事。見唐·竇維鋈撰《廣古今五行記》。

汝陽縣人元佶，家裏麵養了一頭母豬，都十來年了，一天突然丟失啦。它出去以後，變成一個二十二三歲的美婦，來到一個大戶人家，說道：“聽說這裏需要人養蠶，所以找上門來了。”主人喜歡她，便讓她進屋，與她同居。這個婦人愛打扮，得到錢就去沽酒和買脂粉。後來，她跟少年飲酒，隨即入林中醉臥，就現出母豬的原形，兩頰還留有胭脂。

《諧噱錄》書名。《說郛》（重編本）作唐·劉訥言撰。而《唐人說薈》則作唐·朱揆撰。《說郛》（重編本）收有四十三則。書中收有《狗枷犢鼻》《鴨姓奚》等笑話。

狗枷犢鼻古代笑話。見唐·劉訥言撰《諧噱錄》。

·23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江夏王某，生性愛好古物，常常跑到各處去向朝中官吏尋求古物。侍中何某已有所送，而王某仍然不斷去討要，何某心中很不高興。有一次他出門，在路上看見狗枷、犢鼻，就命隨從取回來，用箱子裝上送給王某，並且題寫道：“今奉上李斯狗枷，司馬相如犢鼻。”鴨姓奚古代笑話。見唐·劉訥言撰《諧噱錄》。

有一個客人說：“犬姓盧，雞姓朱。”沈尚書說：“雞既姓朱，則鴨姓奚也。”座上一人謂鴨姓奚，流傳至今。

戲白古代笑話。見唐·劉訥言撰《諧噱錄》。

有個人去借界尺、筆槽，不小心把筆槽給弄破了，他對主人說：“韓直水如常，孤竹君無恙。但半麵之交，忽然折節矣。”主人聽了大笑。

《紀聞》書名。唐·牛肅撰。牛肅，約生於武周聖曆（698—700）前後，卒於代宗朝（762—779）。官嶽州刺史。此書原十卷，已佚。《太平廣記》引有佚文一百餘條，書中收有《襄陽老姥》《午橋民》等故事、寓言。

襄陽老姥古代崇佛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唐神龍年間，襄陽將鑄佛像。有一個老媽媽特別貧窮，營求助施，竟不能辦到。老媽媽有一枚錢，是做女兒時母親所賜，六十餘年間一直非常珍視。到了鑄像的時候，老媽媽拿著這枚錢，發下重願，投到爐中。等到破爐出佛像時，老媽媽所施的這枚錢，竟嵌在佛的胸前，人們便把它磨掉了。過了一晚上，錢依然出現，僧徒大為驚異。這枚錢至今仍然保存著。

·23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午橋民古代奇事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洛陽城南午橋，有一戶人家失火，七人被燒死。洛陽尉杜某坐廳事，忽然有一個人被門衛逮著，很狼狽地來到跟前。門衛說：“此人剛才來到，非常驚恐的樣子。一會兒跑入縣衙，一會兒又跑出來，所以把他抓進來了。”那個人說：“我是殺害午橋人家的賊子，故來投案。曾與同伴五人一起打劫他家，得到財物數百千。因為害怕事情敗露，於是殺了那個人，焚燒了他的房屋，做成自焚而死的樣子，讓人不懷疑。我們將財物運至城內，住在道德裏。我與同伴想外出，可怎麼也出不去。今日出道德坊南行，忽見空中有六七團火遮擋在麵前，不得南出，於是北走。這時有小火直入心中，讓我痛熱發狂。由於諸火遮繞，驅趕我進入縣衙，進來以後火就不見了，心中的火也沒有了。一旦出門，火又盡在空中，遮擋著不讓我出去。自知不能逃脫，所以一五一十講出來。”於是杜某命人抓捕其同夥，取回全部財物，將他們正法。

張長史古代官吏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臨濟縣令李某妻張氏，其父為廬州長史，告老歸家時，因為李某待他的女兒不好，就去臨濟縣侮辱李某。可是他誤至全節縣，問門人：“你們的縣太爺在嗎？”門人說：“在。”張長史便進到廳前，大聲辱罵。全節縣令趙某不知其故，在門縫中偷看，隻見一個老父詬罵不已。因縣裏常有狐魅出現，他竟以為張長史是狐魅，於是密召吏人逮住張長史而進行鞭打。張長史亦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仍然罵個不停。打了一會兒，才問他是何人，為何在此詬罵。張長史便說：“我是臨濟縣令李某妻子的父親，李某虐待我女兒，特來教訓他。”全節縣令這才知道他走錯了，就把他安置在館舍裏麵。張長史的僮仆連夜趕到臨濟縣，告訴李某。李某大怒，派出數百人去襲擊全節縣令。全節縣令趙某畏懼，閉門不出。

李某便到郡控告趙某，太守召趙某來詢問，知道張長史有誤，便拿出二十萬錢來送給張長史，讓他們翁婿和解。李某便迎張長史到臨濟縣，張長史對李某的安排很滿意，再也不提李某對女兒不好的事情，就回家去了。

·23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僧韜光古代僧道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青龍寺僧人和眾、韜光相互友善。韜光是富平人，將要回家，他對和眾說：“我幾個月不離家，師父如果出行，一定來看我。”和眾答應了。兩個多月後，和眾去中都，途經富平，便去尋韜光。和眾日暮時離住地尚遠，而韜光前來迎他，一起走了一裏多路，將到他家時，韜光對和眾說：“北去即是我家，師父進去等著我，我有事要到村東，一會兒回來。”隨即東去。和眾心裏感到奇怪，到了他家叩門，韜光父哭著出來說：“韜光不幸亡故十來天了，殯在村東北。他常言師父要來，恨不能相見。”和眾吊唁過後，他父親引和眾住入韜光常居的房舍。和眾謂韜光父曰：“我剛才過來時，韜光親自迎我，一道談話走了一裏多路。快到時他說要去村東，一會兒回來。剛才知道他已去世。”韜光父母感到很吃驚，就對和眾說：“他再來時一定抓住他，我們想見他。”夜深時韜光回來，和眾請他同坐，立即抓住他並且大聲呼叫，老父與家人趕來，舉燭一照，果然是韜光。家人立刻將他放進甕中，以盆覆蓋。甕中忽然哀訴道：“我非韜光師，乃是守墓人。知道師父與韜光師友善，故假冒他來相見。請恕我造次，放我回去吧。”韜光家人不開蓋，甕中人頻頻祈求訴苦。日出後他們揭開蓋子，韜光竟隨風飛去。而和眾亦回去了，以後不複相見。

楊溥古代奇遇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豫章諸縣，盡出良材。求利者砍伐木材，運至廣陵就獲利數倍。天寶年間，楊溥與數人入林伐木。冬夕雪飛，山深無處寄宿。他們看見有一根大木橫臥，中空，可以容下數人，於是進入其中住宿。領頭的人未眠時，向山林再拜道：“士田公，今夜寄眠，願你護助。”如是三請而後睡下。夜深雪大，靠近南樹下麵，忽有人呼喊：“張禮。”樹頭有人應道：“諾。”又說：“今夜北村嫁女，酒食豐富，一起去那裏吧。”樹頭人說：“有客在此，必須守到天明。如果去了，黑狗子無知，恐怕傷害了客人。”樹下又說：“雪寒這麼厲害，而且要找飲食，理應同去。”樹頭人又說：“雪寒雖然厲害，可是已經受人托請，不可以離開，須防黑狗子。”呼者於是獨自出去了。等到天亮伐木人起來，收起他們的臥氈，發·23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現有一條黑色的毒蟲在下麵，其大如瓶，長三尺而蟄伏不動，大家都無比驚駭。

裴鏡微古代精怪故事。見唐·牛肅撰《紀聞》。

河東裴鏡微，曾與一個武人為友，其居相近。武人夜裏回到莊上，帶著弓矢，正在馳騁時，聽到後麵有物靠過來。一看它形體碩大，類似方相，不斷喊口渴。將要接近時，武人引弓射中了它，怪物便停下來。過了一會兒怪物又過來，武人又射它，它立刻離去，等一下又來了。武人跑回家，家門已關閉，便翻牆而入。進入房屋後，一看怪物還在。武人不敢去取馬。第二天早上起來開門，馬鞍棄在門外，馬已經不見了。他尋找到數裏外的墓林中，看見馬已經被吃盡，隻剩下骨頭啦。

牛古代寓言。見唐·牛肅撰《紀聞》。

唐代先天年間，有一個田父在嵩山放牛，一天，他的牛丟失了，怎麼也找不到。他忽然看見山穴開了，裏麵有無數的錢。他走進去，背了十千回家。後來他又去取，卻迷路了。他遇到一個人，問他：“你丟失的牛值多少錢？”他說：“十千。”那人說：“你的牛被山神收去，已經付給你牛錢啦。”說完就不見了。田父有所醒悟，便回家去了。

《廣異記》書名。唐·戴孚撰。戴孚，譙郡（今安徽亳州）人。唐肅宗至德進士，曾任校書郎、饒州錄事參軍，卒時五十七歲。此書約作於代宗大曆年間（766—779），二十卷。唐、宋各書目未見著錄，久已亡佚。有舊抄本六卷，似後人輯佚。《太平廣記》存佚文近三百條，共約十萬字。商務印書館1933年版吳曾祺編《舊小說》已集收有《廣異記》一百三十三則，計五萬餘字。中華書局1992年出版有方詩銘輯校本。《廣異記》所載民間故事篇什甚多，在唐代筆記小說集中頗為突出。其作品以幻想故事為主，情節大多曲折生動，有頭有尾，相當完整，比·23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較接近於口傳形態。書中收有《麻陽人》《破山劍》等故事。

麻陽人古代遇仙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辰州麻陽縣村有豬常常出來吃禾苗，有個村民感到很憤怒，就拿著弓箭去等候。過了一日豬又出來了，他射中了豬，豬跑了幾裏路後，進入一個大門。門中屋宇壯麗，有一個老人白髯持杖，青衣童子隨後。老人問村民為何到此。村民講了豬吃禾苗之事，老人命一個童子領此人去飲酒。村民前行數十步，到了大廳，看見群仙羽衣烏幘，或者玩樗蒲（古代的一種博戲），或者下棋，或者飲酒。童子至飲酒處，說道：“公令給此人一杯酒。”村民飲畢不饑，又來到一處，有數十床，床上各坐一人，拿著書，好像在聽講。過了許久又回到老人那裏，老人責怪守門童子說：“你為何開門，讓豬能夠隨便出入，你卻不知道？”又對村民說：“此非真豬，你最好趕快出去。”於是命剛才那個童子送他出去，此人問老翁是誰，童子說：“他是河上公，上帝讓其為諸仙講《易》。”此人出去後，童子踢一塊大石頭來遮門，一下就看不見了。

破山劍古代寶物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近世有個士人耕地得到一把劍，磨洗後拿到市場上去賣，有一個胡人來買，最初出一千，累加到一百貫，此人不答應。胡人跟隨他來到他家，對劍愛不釋手，便增加到一百萬，講好明日拿錢來取劍。當天夜裏正好月亮非常明朗，士人與他的妻子拿著劍一同觀看，笑道：“這有什麼稀罕的，以至值如此貴的價錢？”庭中有一個搗帛石，他便用劍指了一下石頭，石頭立即從中間斷開。到了第二天，胡人載錢來了。他取劍一看，歎息道：“劍光已盡。為何會這樣？”於是不再購買。士人問他是什麼原因，胡人說：“這是破山劍，隻能夠用一次。我打算拿去破寶山。如今光芒沒有了，我懷疑觸動過什麼。”士人夫妻十分悔恨，便向胡人說了事情的經過。胡人用十千錢把它買下就離開了。

·238·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潁陽裏正古代奇事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潁陽裏正說某不得名，曾乘醉還村，便拴馬臥在少婦祠門下。過了許久要醒而沒能起來時，他就聞聽有人擊廟門，聲音很大。一會兒聽到廟中問是何人，答道：“來尋一個人去行雨。”廟中說：“全家都去嶽廟做客了，如今已沒有人。”此人說：“門下睡的人也可以。”廟中人雲：“此人是過客，哪裏使得？”彼此苦苦爭執不下，那人連忙呼喊說某起來，說某跟隨他到了一處，蒙蒙盡是雲氣。有個動物像駱駝，那人便抱說某上駝背，拿給他一個瓶子，告誡他說：“需要正抱瓶子，不能夠讓它傾側。”那個動物就行走，瓶子裏麵的水紛紛化作雨點而下。當時已經久旱，他向下看到自己住的地方，恐怕雨量不足，於是傾倒瓶子。行雨完畢，便把他放回去了。他來到廟門，看見自己的屍體漂在水中，上前進入便複活了，立刻乘馬還家。結果發現，因為傾瓶之故，他的住宅為水所漂，家人盡死。說某自此發狂，數月也死去了。

張果女古代複生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開元中易州司馬張果的女兒，十五歲時病死。他不忍遠棄，暫時埋在東院閣下。後來他轉任鄭州長史，因為路遠而將女喪留下。不久劉乙代任易州司馬。劉乙的兒子常在閣中，日暮出外，看見一個容色豐麗的女子自外而來。劉乙的兒子懷疑是相奔的人，欣然款待，同留共宿。該女情態纏綿，舉止閑婉，劉甚愛惜。

此後此女每天傍晚即來，到天亮才去。經過數月，她忽對劉說：“我是前張司馬女，不幸夭亡，殯葬在此閣附近。命該重生，與君好合。三日以後，君可去發棺塚，慢慢等候我有氣息，一定不要驚慌啊。”於是指其所埋葬之處而去。劉非常欣喜，到時間獨自與身邊的一個仆奴夜晚發塚，深四五尺，得一漆棺。慢慢打開，看見此女顏色鮮亮，肢體溫軟，衣服妝梳，並無汙壞。將她抬來放在床上，細細有了鼻氣。過了一會兒，她口中有氣，灌以薄粥，少少能咽。到了天明便複活了，漸能言語坐起。數日間，劉恐怕父母知道，就借口習書，不便出閣，常常讓把飲食送到閣中。劉乙懷疑兒子有異，便去偷看兒子的房間，發現有一個女子在裏麵。他問兒子，才知道全部情況。劉乙與妻子十分高興，連忙派人去鄭州，·239·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告訴張果，並請求準許二人結婚。張果夫妻極為驚喜，於是約定日期赴婚，劉子張女遂成佳偶，後產數子。

嵇胡古代奇遇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慈州嵇胡以打獵為業。唐開元末年，逐鹿深山，鹿急走進入一室。室中有一個道士，朱衣靠案而坐。他見到嵇胡很驚愕，問其來由。嵇胡具言姓名，說：“我追逐一鹿，不覺深入到此，非常對不起。”道士對他說：“我是虎王，天帝令我主施諸虎的吃食。剛才聽說你的姓名，正好該給我吃。”案頭有朱筆、簿籍，道士便打開簿籍給他看。嵇胡戰懼許久，一再請求釋放。道士說：“天命如此，無可奈何。假如放了你，便失去我的吃食。既然相遇，必定要取你。”見其苦苦哀求，道士想了好久後說：“明日可做一個草人，穿你的衣服，拿來豬血三鬥，絹一匹，或許可以得免。”嵇胡還沒有離去時，看見群虎來朝拜。道士分給食物，它們便各自散去。嵇胡再拜而還。次日，嵇胡就拿著物品過來，道士笑道：“你有信用，是好樣的。”便叫嵇胡把草人立在庭中，在旁邊放豬血。然後讓嵇胡上樹，高達十餘丈。道士又說：“這樣行了，可用絹把身體縛在樹上。

不然，恐怕落下來。”然後回到房中變作一虎，出庭仰視天空，大吼幾次，又向樹跳躍。明知嵇胡不可得，便抓住草人擲高數丈，又去吃光豬血，入房再變為道士，叫嵇胡快下來。嵇胡再拜，道士便用一筆勾去胡嵇姓名，讓他免難。

勤自勵古代家庭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漳浦人勤自勵，於天寶末年充當健兒，隨軍去安南，打擊吐蕃，十年不還。

他的妻子林氏為父母所迫，將要改嫁給同縣的陳氏。結婚那天，勤自勵突然回家了。父母具言其婦重嫁始末，他聽後，十分憤怒。妻子林氏的家離勤家十餘裏。

當晚，他仗劍而行，去找林氏。行八九裏，遇到暴雨，進退兩難。他忽見道邊大樹有旁孔，便到孔中避雨。孔中有三個虎子，他一並殺了。不久大虎將一人放進孔中，就離開了。他聽到此人呻吟，摸了一下發現是個婦人。他問是誰，婦人說：“我是林氏女，先嫁勤自勵為妻。勤自勵為軍未還，父母逼我改嫁，今夕成親。我一心念舊，便到宅後桑林自縊。被老虎所取，幸而遇你。如能相救，當有·240·中國古代民間故事後報。”勤自勵說：“我即自勵。曉還至家，父母說你已改嫁，所以拔劍而來相訪，想不到在此相遇！”乃相抱而泣。一會兒老虎來了，勤自勵揮劍，將它斬殺，然後背著妻子回到家中。

笛師古代奇遇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唐天寶末年，安祿山作亂，潼關失守。京師之人於是鳥散。梨園弟子有個笛師，流落到終南山穀，寓居在一座寺廟裏麵。一個月白風清的晚上，他拿起笛子來吹。笛聲散漫山穀，一會兒有個虎頭人穿一件白夾單衣，自外而入。笛師驚懼，虎頭人說：“笛聲很美，請再吹一吹。”如是演奏五六曲，曲終後虎頭人忽然入睡。笛師乃抽身走出，爬上高樹，隱蔽在枝葉中。虎頭人醒後，不見笛師，就懊歎道：“不早吃掉，讓他逃啦！”於是立而長嘯，片刻便有十餘頭老虎跑來，狀如朝拜。虎頭人說：“剛才有個吹笛小兒，趁我睡著便奔竄了，可分路去抓捕。”五更後這些老虎回來，都說：“各行四五裏，尋找不到。”這時正好月落斜照，忽然見高樹上有人影。虎頭人見了笑道：“我以為你雲行電滅了，竟躲在這兒。”於是率諸虎去取攫。既不可及，虎頭人又自跳，身亦不至。因而各自散去。一會兒天亮，行人稍集，笛師就隨眾人回去了。

張魚舟古代虎報恩型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唐建中初年，青州北海縣北有秦始皇望海台，台側有別濜泊，漁民張魚舟在泊邊結草庵而居。有一虎夜晚突然進入庵中，張魚舟已入睡，天亮時張魚舟見到老虎，非常驚懼，伏著不敢動彈。老虎徐以足捫他，並舉前左足給他看。張魚舟發現老虎掌上有刺約五六寸，便慢慢替它拔出。老虎躍然出庵，作拜伏之狀，良久而去。至夜半，忽聞庵前墜一大物。張魚舟走出，見一野豬有三幾百斤，在庵前。老虎見到張魚舟，又以身靠近，許久才去。自後每夜送物來，或豬或鹿。

村人以為張魚舟是妖怪，就把他送到縣衙去，他講述了事情的始末，縣衙派人去觀察。到了二更，見老虎又送糜來，縣衙便釋放了他。張魚舟為老虎設一百一齋功德，當天夜裏，老虎又銜來絹一匹。有一日，張魚舟的草庵忽然被老虎拆掉，張魚舟知道老虎的用意，是不想讓他繼續居住在此，便搬到別處去居住。從此以·241·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後，老虎亦不再來。

虎恤人古代奇遇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鳳翔府李將軍被虎所取，虎蹲踞在他的身上，李將軍不斷呼喊大王乞命，老虎好像很高興。一會兒，老虎背負李將軍走十餘裏，將他投進一個窟中。兩三個虎子見人就歡喜跳躍。此後老虎進窟，每次都要分肉給李將軍。過了十餘日，虎子大如犬，都能跳走，老虎便把它們背出窟。李將軍擔心它們都離去了，自己會死在窟中，便抱著虎腿說：“大王能不能也帶我出去？”老虎就垂尾讓李將軍拉著，於是得以出窟。李將軍又說：“感謝大王護佑，能不能送我回家？”老虎又背負李將軍到當初他的地方才與他分別。老虎每隔三日，就到李家來看一看，前後路過五六次。由於村人害怕，後來李將軍就說：“大王來看我非常好，然而村人恐懼，希望大王不要再來。”過了一個多月，老虎又來一次，從此便不來啦。

餘幹縣令古代精怪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鄱陽餘幹縣令，到任數日即死。此後沒有人敢來就職，房舍便荒蕪了。先天年間，有一個士人家貧，來當餘幹縣令。到任後，吏人請居住到別的房屋去縣令。縣令就讓人去清理故宅，剪剃榛草，完葺牆宇。縣令於是獨處在堂上，夜晚點燭等候。二更後，有一物如三鬥大的白囊，跳轉來到床前，直躍升到幾上。縣令毫無懼色，慢慢用手觸摸，發現是一個盛著水的皮囊，便說：“替我把燈搬到西南隅。”剛說完，燈已在西南隅。又說：“你可替我按摩。”皮囊就在他身上轉側，覺得很舒服。又戲弄說：“能使我的床升到空中嗎？”一會兒，床已在空中。縣令所言無不如意。將要天亮，皮囊便躍去，縣令尋到池塘旁便沒有了。第二天，縣令在那裏找到一個洞穴，就像蟻孔，掘開長一丈左右蟻孔轉大，圍三尺餘，深不可測。縣令便下令準備大鍋、柴火，取池水燒湯灌進去。灌了百餘桶，穴中雷鳴，地為震動。又灌百桶，竟悄然無聲。用力挖掘數丈，得到一條大蛇，長百餘尺。旁邊有上萬條小蛇，皆死在穴中，後來便平吉無事。

·242·中國古代民間故事謝二古代精怪故事。見唐·戴孚撰《廣異記》。

開元年間，東京有一個士人因為得不到升遷，便南遊江淮。他向朋友求助而無收獲，長時間徘徊在揚州。同鄉謝二，很同情他，打算給予幫助，就對他說：“你不要難受，如果你要回去，我會奉送你三百千。”等到分別時，謝二給了他一封書信說：“我家住在魏王池東，到那裏去叩大柳樹。家人如果出來，交出這封書信，便可以取到錢。”士人如言，走去叩大樹，出來一個小婢，就告訴她：“謝二讓我送來書信。”小婢引他入內，看見一個老母當堂坐著，對士人說：“兒子的書信勞君送來，讓付給錢三百千。”士人出去，見三百千已在岸，悉是官家排鬥錢，而錢色有點不正。士人懷疑遇到精怪，不知錢從何處得來，因此告官，講了事情的始末。河南尹上奏此事，都說：“魏王池中有一黿窟，恐怕就是。”皇帝下詔擊射此窟。於是派遣數十人，悉持刀槍，沉入此窟，得到大小數十頭黿。最後得到一黿，大如連床，官皆殺之，得錢帛無數。五年以後，士人選得江南一尉。上任途中，在揚州市中東店前，忽然見到謝二。謝二怒斥道：“我待君不薄，為何如此？老母家人，皆遭非命，都是由於你的緣故。”說罷立刻離去。士人大懼，十餘日不敢去上任。隨從催促，他才上路。行百餘裏，遇到大風，一家盡淹沒。當時人們都說，那是遭到了謝二的報複。

《辨疑誌》書名。唐·陸長源撰。陸長源（？—799），字泳之，吳郡（今江蘇蘇州）人。曆任建州與信州刺史、江淮轉運副使、宣武軍行軍司馬等。此書三卷，已佚。《太平廣記》《說郛》等書均引有其佚文。書中收有《李恒》《蕭穎士》等故事。

李恒古代破除迷信故事。見唐·陸長源撰《辨疑誌》。

陳留李恒以巫祝為業，邑中人往往找他問吉凶。有一次，陳留縣尉陳增的·243·中國民間故事通覽妻子張氏，召李恒到家裏。李恒讓她在大盆中盛水，將一張白紙沉於水中，叫張氏來看。張氏看見紙上有一個婦人，頭髻被鬼拽住。又有一個鬼，舉棒在後麵驅趕。張氏惶懼哭泣，取出十千錢並且把身上的衣服都拿給李恒，請他作法消災。

陳增回家，妻子講了此事。陳增第二天召李恒，同樣用大盆盛水，沉一張紙，叫李恒來觀看，看見紙上有十鬼拽住一個人的頭，舉棒驅趕，題寫道：“此人是李恒。”李恒便還來所得十千錢及衣物，立即潛竄出境。眾人感到奇怪，就問陳增，陳增說：“他用白礬畫在紙上，沉在水中，紙與水同色而白礬是幹的。”大家檢驗，果然如此。

李長源古代巫覡故事。見唐·陸長源撰《辨疑誌》。

李長源常服氣導引，並學禹步方術之事。經過數十年，自以為學道已成，遠近來拜師的人很多。洪州白天起了大火，風猛焰烈，從北麵而來。家裏人感到狼狽，打算拆屋倒籬，以阻斷火勢。李長源不讓他們這樣做，便上屋禹步，並念起了咒語禁咒。突然火勢轉盛，李長源高聲誦咒，有火焰飛到他身上，他便墜於屋下。他家的房屋、器用、服飾、玩好之物，一下燒得蕩然無存。他的圖篆、持咒的器具全部化為灰燼。

雙聖燈古代破除迷信故事。見唐·陸長源撰《辨疑誌》。

長安城南四五十裏有惠炬寺。在寺西十幾裏的山峰上有靈應台，台上的塔中有觀世音菩薩的鐵像。據說觀世音菩薩曾經現身於此台，又說觀世音菩薩的鐵像常常發出身光。因此，長安的民眾爭往禮謁。每年的大齋夜，上千人同住在靈應台上，爭相禮念，求見菩薩身光。人們說常常看見聖燈出現，或者在半山，或者在平地，高下不定。有一年四月初八晚上，大眾合聲禮念，靈應台西南附近出現了雙聖燈。有人呼喚著觀世音菩薩，一步步走向聖燈，突然被老虎拽去。這時人們才知道，大家見到的“雙聖燈”乃是老虎的眼睛發出的光。

·244·中國古代民間故事潤州樓古代破除迷信故事。見唐·陸長源撰《辨疑誌》。

潤州城南有一座萬歲樓。相傳萬歲樓上每次出煙，潤州的刺史不是死亡就是貶職。有一年，萬歲樓白天又冒煙，直徑有一尺多，衝上幾丈高。有個官吏密切注視著，看見那些煙是從樓角的縫隙中冒出。再進一步觀察，乃是蚊子。樓下麵有一口枯井，黑而且深。每到晚晴，蚊子便從枯井飛出，作團而上，遙看就像煙。知道事實真相後，從此刺史不再有顧慮了。

《靈怪集》書名。唐·張薦撰。張薦（744—804），字孝舉，深州陸澤（今河北深州市）人。曆任左拾遺、太常博士、工部侍郎兼禦史大夫等。此書二卷，已佚。

《太平廣記》引有佚文十則。《類說》節錄五則。書中收有《王鑒》《河湄人》等故事。

王鑒古代鬼怪故事。見唐·張薦撰《靈怪集》。

兗州王鑒無所畏懼，常常淩侮鬼神。有一次，他乘醉騎馬外出，日暮在樹林裏看見一個婦人，問他要到什麼地方去，請求帶一個包袱，說完突然就消失了。

王鑒打開包袱一看，裏麵全是紙錢、枯骨之類的物品。王鑒笑道：“愚鬼想戲弄我呀。”他繼續前行，看見十多個人聚集在一起烤火，一半是無頭人，有頭的人都有禦寒的衣服。他嚇得奔馳而去。回到莊上頻頻敲門而無人出來。他怒罵多時，才有一個奴仆來開門，並且告訴王鑒，十天來莊上七人相繼病死。王鑒問他如何？那個奴仆說：“我也病死，剛才聽到主人呼叫，才起屍來開門。”說完立即倒地，氣絕身亡。王鑒走投別村住宿，過了一年也發病亡故。

·245·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河湄人古代鬼魂故事。見唐·張薦撰《靈怪集》。

開元年間，有人泊舟在河岸邊，看見岸邊有枯骨，於是投食給枯骨。一會兒就聽到空中傳來鬼魂的道謝聲，並且念詩道：“我本邯鄲士，祗役死河湄。不得家人哭，勞君行路悲。”鄭生古代奇緣故事。見唐·張薦撰《靈怪集》。

鄭生天寶末年赴京應舉，至鄭西郊，日暮去投宿，主人問他的姓氏，鄭生回答後，裏麵忽然有個使婢出來說：“娘子該是你的從姑。”一會兒，有個老母出來，鄭生拜見以後，便坐在一起談話，問起鄭生的婚姻，說道：“姑有個外孫女在此，她姓柳，父親現任淮陰縣令，門第相當，與你相配如何？”鄭生不敢推辭，當天晚上立即成婚。數月後，老母讓他領妻子回柳家，他便帶著妻子到了淮陰。通報後，柳縣令全家人驚愕。過了一會兒，他們全家人出去看，鄭生的妻子與柳縣令家中的女兒一模一樣。入門後，兩女竟合為一體。經過詢問，柳縣令才知道，外祖母的亡靈嫁給鄭生的乃是外孫女之魂。鄭生再回到舊地去尋找，卻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玄怪錄》書名。又稱《幽怪錄》。唐·牛僧孺撰。牛僧孺（779—848），字思黯，安定鶉觚（今甘肅靈台）人。貞元進士，曆官監察禦史、考工員外郎、戶部侍郎、集賢殿大學士、兵部尚書同平章事、弘文館大學士、太子少師等。此書原十卷，已散佚。今存明代書林鬆溪陳應翔刻本《幽怪錄》四卷，四十四則。中華書局1982年出版有《玄怪錄》《續玄怪錄》合編本。書中收有《侯遹》《巴邛人》等故事。

·246·中國古代民間故事侯遹古代奇遇故事。見唐·牛僧孺撰《玄怪錄》卷三。

隋開皇初年，廣都舉人侯遹入城，到劍門外，忽然看見四塊黃石，皆大如鬥。侯遹十分喜愛，便把它們收藏在籠子裏麵，馱在驢背上。隨後他歇下取出來看，黃石竟都化為金子。侯遹到城裏麵把它們賣了，得錢百萬。於是，他買了美妾十餘人，大開府第，擁有許多良田、房屋和貨物。後來他乘春景出遊，盡載姬妾隨從，下車陳設酒肴。忽然有一個老翁，背著一個大書箱來了，在旁邊下坐。

侯遹怒詬，命蒼頭扶他離開。老翁並不嗔恚，隻是飲酒而笑道：“我是來求你還債的。你拿走我的金子，就不記得了嗎？”老翁便將他的姬妾十餘人都投入書箱，背著離去，走起來如飛鳥。侯遹令家奴馳馬追逐，一會兒就找不到了。從此以後侯遹家日漸貧困，隻好恢複昔日的生計。十餘年後他要回蜀地，到劍門又看見先前的那位老翁，與帶去的姬妾出遊，隨從極多，見到侯遹都大笑。問老翁，並不言語，追問下他竟消失不見了。侯遹遍訪劍門前後，並無此人，竟猜測不出老翁的來曆。

巴邛人古代遇仙故事。見唐·牛僧孺撰《玄怪錄》卷三。

有一個巴邛人的橘園裏麵，霜後餘下兩個非常大的橘子。剖開一看，每橘各有二個老叟相與為賭。賭完以後，有一個老叟從袖子裏麵抽出一個草根，削下來大家一起吃，草根隨削隨滿。吃完以後，就用水噴草根，草根便化為一條龍。四個老叟一同乘坐到龍上麵，一會兒就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刁俊朝古代精怪故事。見唐·牛僧孺撰《玄怪錄》卷三。

大定年間，安康伶人刁俊朝，他的妻子巴嫗項上長了一個囊狀的瘤子，最初隻有雞蛋大，五年後成為幾十斤的大瘤子，重得無法行動。瘤子中常常有琴瑟笙磬之聲，細細聽來，頗合音律。又過了幾年，瘤子外麵出現無數小穴，每次天將下雨時，穴中便吹出白煙，高結為雲，立刻降雨，極為怪異。家中老小非常恐·247·中國民間故事通覽懼，都請求將巴嫗送入岩穴。巴嫗便讓刁俊朝揮刀剖開瘤子，看看裏麵有什麼，瘤子突然四裂，跳出一個獼猴精，很快就逃走了。為了報答巴嫗項上瘤子讓它藏匿性命之恩，獼猴精到鳳凰山神處求來靈膏，讓巴嫗立刻治好瘡傷。刁俊朝便烹雞設食來謝獼猴精。獼猴精離去後，不知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