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圖書在版編目(CIP)數據為文有時\/劉君著.—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2020.4ISBN978-7-5701-1012-4Ⅰ.?①為…?Ⅱ.?①劉…?Ⅲ.?①散文集-中國-當代Ⅳ.?①I267中國版本圖書館CIP數據核字(2020)第037652號?

WEIWENYOUSHI為文有時劉君?著主管單位:山東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出版發行:山東教育出版社?????地址:濟南市緯一路321號?郵編:250001?????電話:(0531)82092660?網址:www.sjs.com.cn印??刷:東港股份有限公司版??次:2020年4月第1版印??次:2020年4月第1次印刷開??本:710毫米×1000毫米?1\/16印??張:19印??數:1-3000字??數:235千定??價:48.00元(如印裝質量有問題,請與印刷廠聯係調換)印廠電話:0531-82098710且行且欣賞劉君/布麵油畫/70cm×50cm一生或許有很多漂泊,但回頭隻有一個,此心安處,不管它叫故鄉還是異鄉。

目錄為文有時為文有時,感而發之/1炫然綻放的華彩/5且行且欣賞詩和遠方,也可以近在眼前/10停下來/36此心安處即故鄉/13山水之間/38倘若有一刻讓你忘我/15不斷湧來的細節/40觸摸一次,比想象一百次更有效/17活著它們本來的樣子/43用第三隻眼睛看世界/20隻要是美的,秀什麼都好/45棲居在文字裏/22順著天地萬物走下去/47上路吧/24讓時間慢下來/49哪裏都有風景/26審美生存/51誰又不是異鄉人/29浮世的安慰/54一覽眾山小/31美得來不易/56欣於所遇/33且讀且反思則宇/布麵油畫/100cm×100cm對於我們,可能儀式比形式更重要,時不時放下手中的六便士,抬頭看一看月光,足矣。

且讀且反思希望長大後成為一本書/60惡龍公主/92把整個春天給你吧/63放下手中的六便士/94愛美的時代,需要讀書/65以慢對抗/96書也需要斷舍離/68我的五樣/98改變人生的容積率/70老天的人情/100當心意相通時/72你讀什麼書,你就是什麼人/103好散文的標準/74文學的觀察和表現/105把眼前的事情做好/76擁有更多的潔白/107找到自己的精神家族/78學會做一個“普通讀者”/109愛,就是慈悲/80文學基因圖/111每個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文藝的你被時間改變/113/82少年與老狐狸/115細節才是生活的本意/84閱讀成癮/117用心去看/86生活中從來不乏詩意/119不讀書的反義詞/89你還沒有“馴養”我/121且歎且感動劉君/布麵油畫/50cm×50cm把時間浪費在美好的事情上,忙,也要忙得其所。

且歎且感動是誰把溫暖築在向陽的坡上/126今天節/149傾訴與傾聽/128那些喚醒記憶的按鈕/151高度超常論/130生命需要儀式感/153慢下來/132你的“岡仁波齊”在哪裏/155忙,也要忙得其所/134因為懂得,所以慈悲/157自然而然地擁抱/136閱讀你,是最近的距離/159時間與精力的投資/138你選擇什麼就是什麼/162結果好,一切都好/140雲無心/164種種可能/143創造詩意/166日子裏充滿奇跡/145在每一天的善良和堅持裏/168大自然和靈魂/147且寫且珍惜則宇/布麵油畫/60cm×90cm大自然和靈魂,都是難以窮盡的詞語。

且寫且珍惜沒有什麼是可以省略的/172“所見”,便是好文章/203無技巧也是一種技巧/174心中有彼此/205停止觀察,你就完了/176治愈選擇困難症/208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178你有詩心,才有詩意/210文字裏的秘密/181恒溫世界裏的敏感/212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183寫作的一部分是在外麵完成/215一萬小時,足矣/185你對花的好,花知道/217一直寫下去/187關於女性寫作/219囿於一種形式/190做赤子難/221將簡單的招式練到極致/192您為什麼寫作/223“你想寫”和“別人愛看”/195一個好的比喻/225文學的眼睛/198詩工廠/228另一種鄉愁/201把文字安排得妥妥當當/230且品且玩味劉君/布麵油畫/50cm×50cm小王子提醒我們,看世界的眼光是“孩子”還是“大人”?

且品且玩味在“中間層”飛/234分享細節/261每一個大人都曾是孩子/236多一點“習靜”的功夫/264神秘總有一種非凡的魔力/239“時間”來幫我們翻譯/267來一場停電斷網會怎樣/241迫不及待/269最上乘的是自言自語/243那些消失的詞語/271一切都會款款而來/246她的美仿佛一切道理/273從鳥兒的角度看下來/248慢下來,靜待花開/276最浪漫的詞彙/250製造心流/278憶星球/252玩樂亦有時/281今晚的月色真美啊/254春天是每個人的/283機器人來了!/256隻要有人記得/286大地裏藏有太多秘密/259冥冥中,一切有時/289為文有時,感而發之這是一本編輯手記。

什麼叫手記,或手記是什麼?手記是一種文體,其格式類似於日記,是有感而發或隨心所欲寫出來的東西,但手記往往比日記更有內涵、更顯功底,同時是可以公開發表的、不帶私密性的東西。簡而言之,手記就是親手或隨手記下的東西。

以此可以類推編輯手記的定義:編輯於審稿、編稿時隨手記下的東西,諸如編者按、編者的話、編前語之類,都可稱之為編輯或主編手記。

我個人寫作與閱讀的經曆和經驗裏麵,特別喜歡20世紀80~90年代周介人先生為《上海文學》寫的編者的話。之所以特別喜歡,不單是它對我個人創作的褒獎與提攜——評論界饋之本人的“當代趙樹理”及“民間歌手”便出於此,主要還是它對當時文學思潮及流派高屋建瓴又提綱挈領的歸納與概括,對創作與作品的評點與指點,導讀又導寫,還有它極具個性化、感性化的文字;從而使讀者得收益,作者受啟發,刊物具品位。諸如它當年提出的“新鄉土小說”“新市民小說”“文化關懷”等等,後來都成為談論當代文學史繞不過去的現象和話題。另外,也不是我一個人說它好,我所認識的凡是在《上海文學》發過東西的省內外同行及諸多評論家都說它好,認為那個時期的《上海文學》編者的話,是一道無可替代的風景,換誰寫都不靈!

這就給我一個啟示:編輯手記或編者的話,是一本雜誌或一個版麵1

2為文有時的靈魂,是標誌性、風向性的文字,不好寫,非得有很高的境界、很寬的眼界、很深的功底而不可為。

我喜歡的第二個“編者的話”,便是劉君為《大眾日報》“豐收”副刊所寫的編者的話,劉君是誰?劉君是服務和主持這個版麵的編輯,是山東文壇上鄰家小妹式的青年散文家,當然也是本人忘年交的朋友。我曾開玩笑地說過也被別人經常引用的有關她的一句話是:“這個青年一點毛病也沒有,凡是攻擊她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說是玩笑話,其實也有一定的背景,那就是在文壇上混個好人不易,特別於山東的文壇上。無論你有多麼高的文學成就,也無論你在社會上多麼的德高望重,幾十年下來,差不多都傷痕累累,乃至遍體鱗傷。抗擊打能力強的,尚能一邊舔舐著傷口,一邊繼續前行,攀登著自己的文學高原或高峰;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一般也就心灰意冷或身心交瘁,無須多久即漸行漸遠、銷聲匿跡了。為何如此?原因較複雜,可以追溯到當年階級鬥爭乃至“文革”的大氣候,也可以追究到文壇上的政治生態,還可以追索到社會轉型之後個別人仍存留著“文革”思維,善於將羨慕嫉妒恨付之於行動……故而,我時常呼籲並從自己做起,對青年作家和文學青年,一定要好好地保護他們,至少不要無端地傷害人家。文學創作都是個體勞動,互相之間並無多少交集;著名作家也沒有名額或指標限製,他出名或著名,一點也妨礙不了或影響不著你出名或著名。而青年作家與文學青年如何盡量免受傷害?我的經驗是:零距離地擁抱文學,有距離地麵對文壇。劉君對此心領神會、身體力行,故而人緣、名聲都不錯。

我說“第二喜歡”“豐收”版上的編者的話,是因為它與我的“第一喜歡”有異曲同工之妙。“同工”的是,作者都有較高的眼界、境界與功底,都能導讀與導寫。“異曲”的則是後者更以感性而不是理性、隨意而不是故意或故作見長。

首先,她不是對作品一般的點評,而是由此生發出甚至作者也意想不到的意韻。點評與評介,可以起到導讀的作用,對讀者有用;生發與聯想,則可起到導寫的作用,對作者有用。她的生發,還不是理性的闡釋,而是給你一種感性上的意念:媽媽說爬山比散步好……旅行中,對媽媽的話有了別樣的體會;人在室內待久了,容易起怨言,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卻會感恩;有愛自己的人,有人可愛,反而容易知足。也許,自然太廣大和豐富了,每個人都能在那裏找到與自己的心靈相對應的啟示。

這樣的文字,你肯定會有所啟發,有所頓悟。你再寫類似的文字的時候,差不多就會想起來,從而使自己的寫作逐步走入藝術自覺,也使自己的文字多一些信息或含金量。劉君在一篇手記裏說:“喜歡什麼樣的散文,這是見仁見智的事情。而真正好的散文,不在乎整體的優美,不在乎它寫了什麼,告訴了讀者什麼,而在於讓讀者想到了什麼,有多少喚醒。”——她的手記也大都有“喚醒”的功能。

其次,劉君是將手記當散文寫的,完全是感性的語言,生活的細節,即時的感悟,既隨意,又空靈,放得開,又收得攏。編者的話不能離開作品自說自話,一個版上四、五篇文章,互相之間並無關聯,當然不一定每篇文章都點一下,可哪怕隻點一兩篇,隻說三兩句,也容易讓人有“東拉西扯”之感,如何將它們攏到一塊兒,捏在一起,並能抽象出一種感悟或意念,這是一種功夫。劉君善於用自己的生活細節穿插其間,用一些看似無關的隨想將其攏到一塊兒:“昨天是農曆七月七的乞巧節,表姐打來電話,烙花了嗎?這是膠東過七夕的一種風俗,用花模子做出小兔小狗、牡丹荷花之類,在平底鍋裏烙熟,有一點淡淡的甜的麵果非常好吃。表姐還說她今年‘乞巧’之後又在葡萄架下聽牛郎織女的悄悄話了,可她什麼也沒聽到……你看,‘夏季’還是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詞彙。”3

4為文有時“九月,是月亮最美的時節。借著中秋的光,它圓滿、明亮而又清涼。借了月餅的靈氣,它明豔、柔美,清輝裏流溢著蜜樣的甜。”“眼下,草長鳶飛,清明氣和,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可是有太多的懷念沉澱在空氣裏,呼吸之間就多了一絲沉重。”她說時令、說季節、說節氣,說下雨、下雪,說一陣秋風掠過,說此時正打著字,如此信手拈來的小插曲,就將那些看似東拉西扯的文字粘連、融合在了一起,既輕巧隨意,又格外顯靈氣。

不免就說到《為文有時》的書名,乍一聽不明白,仔細一琢磨,哎,還挺有意味兒。“為文有時”的句式,應該是出自《聖經·舊約·傳道書》的第三章: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這裏的“有時”可以理解為定數,一切都由上帝注定,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也可以理解為時令或節氣,萬事有定期,萬物有定時,如同“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宜時”一樣,過了那個節氣再種不靈了。就為文而言,你就是理解為“有時”的本身也無妨:天下文章不是天天都寫的,是有時寫,有時不寫。

作者囑我寫此小序的時候說:“盡管我努力寫好,可是回頭看看,還是失之瑣碎,囿於版麵上的文章,單拎出來顯得單薄和模糊,但實際上它也就是為版麵服務的,於我而言,更大的收獲在於一段時光的記錄。”作者自己有此清醒的認識,我也就不再說什麼。

是為序。

劉玉堂炫然綻放的華彩——劉君印象劉君的本職工作是報紙副刊編輯,而且一編就是十多年,是省內外有名的“版主”。一說“版主”,可能會給人一個老氣橫秋的印象。其實不然。她大概有四十來歲,看上去卻像三十不到的樣子,用時髦的話說,是一個“逆生長”的典型。

這是一個外表俏麗靈秀的女子,好像來自江南。但其實她是地道的北方人,給人的感覺也是落落大方的。俏麗靈秀一般會與機敏活潑聯係在一起,與落落大方很不搭界,兩者統一在劉君身上,成了一個小小的奇跡。原因在於,她待人接物、為人處事,眼神是溫婉的,話語是善解人意的,一舉一動十分得體。她總是那麼一副尊重和理解的表情,誰能不感到溫暖、踏實呢?難怪許多文化前輩都發自內心地讚許:“劉君是一個沒有缺點的人。”這是一種涵養。人的涵養或許有些許遺傳因素,但更多恐怕還是後天養成的。她在這樣一個“主”的位置上不帶一點傲氣,也沒有嗲聲和矯情,可能源自她的天性,更可能與她喜歡讀書,與她常年接觸文化前輩有關。人在書海裏,心會變得很寬很靜;與那些閱盡人間風霜終歸平淡的前輩在一起,總會受到嫻靜、達觀、優雅和文氣的浸染。當然,那些不怎麼樣的所謂“文人”,也會給她一種提醒,讓她從另一個角度審視和警惕自己。於是,涵養就日積月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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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文有時更重要的是,她寫散文,也寫詩。她的散文和詩都有一種唯美的情緒,追求一種沒有任何雜質的純淨,即使對其中一個不妥的詞句也心存戒備。如果出一本書,她對內容自不必說,對版式、字體,對設計、裝幀也一點都不含糊。她說:“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這些,從她的詩文中我們都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

時下有不少自我標榜的“完美主義者”,但那多是苛責別人的理由,對自己則隻是停留在離嘴角不到兩厘米的地方,自身言行常常讓人意想不到的作嘔。劉君是一個言行一致的人,很澄澈,很通透,對自己的要求遠高於對別人。這實在太難得了。

這樣的人大概總是跟在潮流後麵的,永遠不會站立潮頭,過那種縱橫開闔、大紅大紫的生活。但她在沉靜安然中也不是隨時光順流而下,她的涵養和修為不允許她讓生命的意義歸於空洞的茫然。她吸納日月之光輝、自然之秀色、人情之溫暖、藝術之美好,涵蘊於心,到了時候必然會流瀉於外,靈光閃動,讓熟悉的朋友睜大了眼睛。

果然,一邊寫散文一邊寫詩的劉君,一次突然向我展示了她的書法,讓我著實吃了一驚。我不懂書法,無法從功力或者別的什麼角度去評價,但我喜歡那滿紙的清秀,那清秀中透出的細細墨香。這樣的字,隻能出自一個有涵養和修為的女子之手。在我的視界之內,則隻能出自劉君之手。又過了不久,她竟又向我呈現了繪畫作品,是水彩畫和水粉畫,是映入眼簾的姹紫嫣紅和回旋耳際的山水清音,是人們常常在夢中見到的仙境。今天,她讓我看的則是油畫,是她臨摹的幾幅西方名畫。

畫麵上,西洋美女變成了中國名媛,而且穿上了唐人的霓裳。這種跨越時空的想象,讓我看到了一個藝術家超乎常人的創造力。

這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精靈,她長期蘊蓄的華彩自然而然地炫然綻放了。

看著劉君,我想起了人們常說的一句話:“藝術都是相通的。”我相信這是一個真理。但在一個人身上,能夠貫通不同的藝術門類,除了天賦,除了技巧,恐怕還在自身的涵養,就像火山的熔漿、習武之人的內力一樣。這個嬌小的女子,真是不可小覷。她還會給我們製造什麼驚奇,我一時真的難以想象。

張期鵬7

且行

且欣

賞10為文有時詩和遠方,也可以近在眼前“這個溶洞有多長?”“一座山那麼長。”雲南普者黑仙人洞前,一個老鄉很篤定地比畫給我。

在城市裏生活久了,哪裏知道一座山有多長,一條河有多深,習慣了五十米或者三公裏,習慣了一切以枯燥的數字呈現,時間是鍾表上的數字,溫度是空調上的數字,財富也隻是一串數字,而眼前,我們要撐著船去丈量那一座山一樣長的溶洞,細雨拂麵,陽光在雲層後躲躲閃閃,新鮮的感覺像水麵初綻的荷花,沁透肺腑。

用不一樣的話語把這個世界重新描述一遍,再把這種描述呈現給讀者。這是一個寫作家應該做的。

倒不一定非要像法國作家福樓拜所說:“你所要表達的,隻有一個詞是最恰當的,一個動詞或一個形容詞,因此你得尋找,務必找到它,決不要來個差不多,別用戲法來蒙混,逃避困難隻會更困難,你一定要找到它。”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詞呢?木心把它引伸為不但要準確,而且要美妙。

在我看來,能少一點數字,多一些可觸可感的山水在裏麵,就有幾分秀色可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