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應該的。”朱玥愣愣開口。
吳傑嘴唇動了動，喉嚨發緊。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看在剛剛的份上，我知無不言。”
朱玥想了想，問：“她的狀況怎麼樣？”
“很差，醫生說最多隻有三年的壽命。還是調養的好的情況下。”
朱玥站在醫院門口，踢了踢從旁邊花圃落過來的小石子。
按著手機的指頭緊了緊。
“她男朋友對她好嗎？”
“嗯，很好。凡事都親力親為。”
朱玥覺得喉嚨有點癢，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突如其來的怪風刮感冒了。
“那他們結婚的時候我能參加嗎？”
吳傑沉默一會，說：“等青木醒了，你問她吧。”
朱玥點點頭，發現這個動作對方並不能看見。
她想了想沒什麼話說了，電話那邊也沉默下來，但卻一點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
“你也很傷心吧？”不知怎麼的，朱玥像是沒話找話似的開口說。
那邊也沉默了很久，傳出一聲不太清晰的哽咽聲：“....是，我也很傷心。”
“朱玥，幸虧有你，幸虧是你。”
朱玥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一般，仍然話家常似的說:“等她病好了，我們一起去吃椰子雞。那個很清淡很好吃的。”
“好。”吳傑啞然說。
吳傑掛了電話，恰好碰見折了一半衣袖的沈明桀從病房外走進來。
“今晚我守夜，你回去休息吧。是誰打電話過來嗎？”
他注意到吳傑手裏的屏幕剛熄。
吳傑胡亂用掌心蹂躪眼睛。“沒什麼，是蘇愈的朋友。那我明天過來替你。”
沈明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不上班了？我叫了陪護，明天有什麼事我也會過來的。”
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他，吳傑猛然驚起，拽住了沈明桀的領口。
“她都快死了，還上什麼班？”他低吼出聲。
觸碰到沈明桀冰冷的眼神，怒氣像是被一盆涼水澆透，力卸了幾分。
“你要發瘋去別處發去，別在蘇愈麵前發。”
他推開吳傑的手，坐在床邊的桌子前。晚上還有個國際會議，將電腦打開，連上療養院的無線。
“別在她麵前露出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吳傑冷哼一聲，拿話賭他。
“也不知道是誰，接到我的電話差點就跪下求我了。”
沈明桀呼吸一窒，他那晚遠在千裏之外的美國接到吳傑電話時，幾乎用盡他所有理智才沒說出求這個字。當時就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回國內。
“所以？這麼多年不知道你在慫什麼？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你居然忍得住當這麼多年的悶葫蘆。”
吳傑輕歎一聲。
“你呢？明明知道我喜歡她，當年還追她？”
沈明桀嗤笑一聲，“小爺喜歡的人，怎麼會拱手讓人？”
吳傑也笑了。
“可你現在不得不讓出朱玥。”
沈明桀沉默下來，一對眼睛陰蟄地看著他。
“你以前喜歡蘇愈，現在不喜歡了？”
“本來我和她在她決定出國讀研時那次分手就結束了。小爺不喜歡當第二選擇。”
“可後來她救了你一命，因為那一命，你願意賠她一個婚禮？”
沈明桀轉過眼來看他，“不，是因為我好友的膽怯。蘇愈覺得她餘生隻剩我一個選擇。”
“但其實不是的，她一直不信自己是個好姑娘，其實有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包括你父母？”
“包括我父母。”
吳傑笑了一聲。“那我放心了。”
轉身要走，沈明桀在背後涼涼地開口：“你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再試試嗎？”
對沈明桀沈大少爺來說，一生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是人生憾事，但對吳傑來說，隻要喜歡的人開心就好了。
特別是在她心髒病發後，查出她僅僅隻有幾年的壽命，吳傑想即便為了她一個笑容，自己萬死又有何難。
沈明桀看了看床上的人，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