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獸服(1 / 2)

胡漢的背已完全濕透了,心裏悔怕交集。悔的是,自己真的太嫩了,實不該獨自冒然身處險地,若他媽就為了收伏一個楊誌,自己便掛在了這兒,還不冤出大天來呀!怕的是,剛才生死實是懸於一線,楊誌的氣勢已將自己完全鎖定,並非是恫嚇,他能感到楊誌確是起了殺心,若一旦決定了,必會在三、五招內,將自己撲殺於此。以自己現在實力,根本便沒有什麼抵抗能力,所以索性便將眼睛閉上,盡量使自己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因為任何一個小的撩撥,都有可能促使楊誌立刻發動。結果是僥幸賭贏了,楊誌在一番天人交戰之下,終選擇了放過自己。以他那一刻的複雜心理,即便做出極端之事,也無甚稀奇,自己實是撿了一條小命。

胡漢穩了穩心緒,開口道:“其實白勝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想問你一句,是否便將餘生做一草寇呢?”

楊誌雙目不禁精光四射,旋即又黯淡了下來,有些落寞地答道:“不如此,又能如何呢?各州府皆在通緝,能於此了卻殘生,已屬僥幸啦!這還不都是拜你等所賜。”

胡漢道:“哥哥可否想過,即便沒有我等劫了‘生辰綱’,你立了功,得了梁中書賞識,又能如何?現在朝廷之內昏聵無比,朝政盡把持在一些奸佞的手中。便是以林衝那般人才,不也是沒有容身之處嗎?難道哥哥便真的喜歡,將自己的命運盡交在這等人的掌中嗎?活的唯唯喏喏,慎小謹微,平日盡看些小人的臉色,又如何能真的快活起來,又怎能再現先祖的神武之風?值此風雲際會的變幻年代,我等男兒既然沒有機會去為國效力,何不自己去創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現在的天下,表麵看並無甚波瀾,其實早已是暗潮洶湧。各異族紛紛雄起,我大宋便如一塊肥肉,人人都欲吃上幾口。隨便出現一個契機,局麵必將紛亂不堪。那時便會徹底進入一個強者為尊的時代。我們何不趁著這暫時的安寧,積聚足夠的實力,待異族來時,我等既可接受朝廷招安,為國抗敵;亦可獨力殺賊,保百姓的安寧。還不是任自己選擇,豈用仰人鼻息,哥哥以為然否?”

楊誌麵露深思之色,然後定定地打量著胡漢,半晌方道:“白勝兄弟這番話,確讓楊誌刮目相看,想不到兄弟胸中竟藏著這般錦繡,直教我這顆心都活泛了起來,那久已沉寂的雄心壯誌,似又回到了胸膛之內,兄弟有教我之話,便請直說,楊誌必會深以為然。”

胡漢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沒什麼問題了,隻要再加把勁兒,定可成行。接口道:“非是兄弟小看這二龍山,若隻做打家劫舍之用,實綽綽有餘。但若想發展壯大起來,卻是難有所為。將來的出路無非便是或一直小打小鬧,或被官兵剿滅。可梁山卻不同,傍著八百裏水泊,易守難攻,即使有大批官軍來犯,也無所懼。兼且所處的位置,亦是極佳,不似二龍山這般偏遠。其實以哥哥的眼光,根本不必白勝累述,心中已應甚是明了,不過是一口氣難咽下而已。但今日,兄弟便冒犯妄言一句,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隻糾纏於一些小節,又如何能夠成就一番驚天偉業呢?晁天王豪情蓋世,哥哥若與之相處之後,必會有所心儀,那些過節,亦會隨之煙消雲散。到那時,眾兄弟共聚大義,豈不勝似終老於此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