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緩過神來,杜遷、宋萬及廳中的嘍羅們下意識地亮出兵器。
林衝在王倫的屍體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跡,一抖手,鋼刀電射而出,隻聽唰的一聲,飛入剛才被他借刀的嘍羅的鞘內,那小子被嚇得麵無人色,兩條腿有些不聽使喚地不停抖動。這個似是不經意的舉動,立時震驚了全場。便是如晁蓋這樣的高手,也不覺暗自佩服林衝對時間及速度拿捏的妙至毫巔。因為那個嘍?站在其側麵,也就是說他隻在林衝眼睛餘光的視野範圍之內。
林衝冷冷地目注杜遷與宋萬,負手向前寒聲道:“你二人可是想為王倫這狗賊出頭?他的諸般行徑,你們也都看到了,連晁天王這等蓋世的人物,都想推搪不留,怎配坐這山寨之主。你們若是覺得林某做錯了,便衝著我來好了,林衝絕無二話。”
杜遷、宋萬與林衝對視了片刻,頹然垂下頭去,收起了手中的兵器。眾嘍羅見勢,也連忙將手中的刀槍收了起來。
杜、宋二人心裏知道,以林衝的能耐,即使盡起寨中的兵馬,也根本無法奈何他。自己在其麵前,更是一個回合也走不上。二人思及此,目光一對,便一起向林衝拜道:“我等願奉林教頭為山寨之主。”眾嘍羅亦立刻拜倒在地,隨聲附之。
林衝伸手將二人扶起,一哂道:“你等將我林衝看成什麼人了,我若想做這山寨之主,何必等到現在。放著晁天王這樣的蓋世豪傑你們不拜,卻來拜我,成何道理。”
說罷,率先走到晁蓋麵前,拜倒在地,高聲道:“請天王坐這寨主之位,休要推辭,別枉費了林衝的一片心意。”
晁蓋剛要開口,杜遷、宋萬及眾嘍羅跪了一地,皆稱要尊晁蓋為寨主。吳用向公孫勝等人打了個眼色,這些人便也一起相勸晁蓋。直把個晁蓋弄個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才好,一跺腳道:“罷了,既然兄弟們皆有此意,若晁某再推諉,便無趣了。但強賓壓主,終屬不義,實非晁某所願。”
被眾人推到頭把交椅,勉強坐下後,晁蓋道:“林兄弟既讓了這頭把交椅,次席的位置實非你莫屬,就不要再推脫了。”
林衝淡然一笑道:“林衝今天既然做下了火並之事,便不會再去爭什麼位置,不然,豈不成了反骨之人。若眾兄弟瞧得起我,便仍讓林衝做這第四的位置,其它休要再提。”
眾人見林衝執意如此,也不好再勸。吳用開口道:“那這二、三的位置便依舊讓杜遷、宋萬兩位頭領來做吧!”
杜遷、宋萬雖算不上什麼精明之人,卻也不是傻子,懂得這是虛讓,怎敢答應。又是一番推讓,最後由吳用、公孫勝補上了二、三的位置。林衝之下依次為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遷、宋萬、朱貴,白勝排在末首。
胡漢心內不禁一陣苦笑,暗想:“怕是以後無論再來多少人入夥,自己也很難脫去這將尾之位。唉!誰讓白勝啥能耐沒有呢!也隻有認命啦!總比附到一個小嘍羅身上強一些,別管咋地,大小也算個頭領,靠!”
議定了位置後,晁蓋下了做為寨主的第一道命令――將所劫的“生辰綱”及其莊上帶來的金銀財帛,拿出一半,當廳賞給了山寨的眾嘍羅,餘下的入梁山大庫。嘍羅們皆歡欣不已,早將王倫之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在不到二個時辰的時間裏,梁山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告別了第一任領導人王倫的時代,進入了以晁蓋為首的第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