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夜下,滸州城外,梧桐山頂,有一少年盤坐在一塊平滑的巨岩上。
少年身著紫黑華服,長相清秀,在月光微射下似乎散著溫暖的光芒。隻見少年雙足跏趺,脊梁直豎,同時左右兩手圜結在丹田之下平放,他的雙目卻是微張,似閉還開,猶如酣睡中。
在這梧桐山中,不斷有如絲如線般的靈氣抽出,隨後彙聚在同一個地點。
白棋望過去,見他盤坐入定,在這荒郊野嶺中視四周為無物,不斷汲取著這天地間的靈氣,不禁感慨杜昊天天資之高,堪比妖修。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俊逸的青年一手扛著一隻受傷的野鹿,背著一捆枯柴,另一隻手撥開雜叢走了過來。
同一瞬間,杜昊天正巧從入定中醒了過來,他口吐一口濁氣,隨後眼睛十分神速地望向那隻命不久矣的野鹿,仿佛那已是一盤烤好的鹿肉,笑嗬嗬說道,“龔兄,我剛從入定中醒過來,正巧覺得腹中羞澀......”
龔軻當然明白杜昊天是什麼意思,立馬擼起袖子殺鹿放血,做起了烤羊的功夫。
白棋見龔軻此時一副愣愣的樣子,再聯想起之前輕易地喚起天屍魔火將整個蒼雲派外門燒掉的恐怖模樣,瞬間覺得他還是遠離這群怪物比較好,反正他現在已經是高貴的龍族了,也不想吃普通的野鹿,何況他還想當一名安靜的美男子啊。
杜昊天似乎沒察覺白棋的窘迫,此時自顧自地往他的方向走來,麵帶疑色直接開口道,“方才我入定修煉之時,丹田內那股紫色氣團,就是我如今的本命屍毒,一下子開始不安分起來,全身的靈氣亂竄,一會兒從手指傳到心腹,一會兒又從頭走上腳,十分蹊蹺。”
白棋難得發現杜昊天主動開口問,畢竟經曆過那次意外後...他心情一下子飄飄然,雙眼黑瞳瞬間化成豎瞳,觀察著杜昊天,隨後嘴巴一開,便合不上去了:“手之三陰,從胸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這是人修的十二條經脈,手三陰經從胸腔走向手指末端,交手三陽經,手三陽經從手指末端走向頭麵部,交足三陽經,足三陽經從頭麵部走向足趾末端,交足三陰經,足三陰經從足趾走向腹、胸腔,交手三陰經,這樣就構成一個陰陽相貫,如環無端的循環徑路...本君觀小天你手三陰足三陰經脈已被拓寬,靈力飽滿,但手三陽足三陽經脈雖也被打通,卻遠遜於前者,陰盛陽衰...”
隨後白棋低下了頭作沉思狀,杜昊天一見,連忙催促道,“陰盛陽衰,所以怎樣?”
白棋臉色稍稍難看:“若是身為女子,陰盛陽衰倒是無恙,可能還是天生聚陰修煉的絕頂資質,若是身為男子,陰盛陽衰...早夭之相。”
說完這一段話後,白棋瞬間感覺到有雙目光正死死地盯住他,似乎要將他撕成碎片般,不禁讓他毛骨悚然。
杜昊天聽完這段話後,倒是沒有大吵大鬧,他麵帶苦笑繼續問道:“也就是說,我無論怎麼修煉,哪怕能夠築基,終歸是...也罷,至少如今已經步入修行一途,可能會比凡人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白棋見杜昊天命相確實不好,但卻始終想不清楚,陰盛陽衰的男子應是經脈倒轉,修煉許是十分阻塞難行的,但是杜昊天卻是資質奇高,完全不見有靈力逆行,同時身俱毒靈根,取屍蔭,若由尋常修士來做,早就被屍蔭毀掉道身了,但這幾點他卻始終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