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找了個池子,喂了一會錦鯉,又到處逛了逛,才有人尋過來,楚乾那邊正更衣呢,讓她過去會合,一會就出宮去。
大約是為了配合傅舜華,楚乾也沒穿得太張揚,而是一身常服,衣裳上的暗繡龍紋都瞧不見,走出去隻會覺著是哪家的貴公子。
他們身後跟著幾個便服的禦林軍,暗處自然還有影衛跟著,準備了一輛馬車,傅舜華原本有些餓了,上了馬車,卻沒見著吃食,有些狐疑,那些宮人會如此不盡心?
楚乾好笑地看著她一臉的饞貓樣兒,“咱們去街上吃!”
傅舜華眼睛一亮,京都裏的那些食肆酒樓都是從小吃慣了的,一年沒吃過了,這一提起來,傅舜華當然還是高興的。
“陛下真好,臣妾原本還說叫海棠帶點東西的。”
“朕記得海棠是跟著你進宮的,你們自幼一起長大的?”
傅舜華點頭,“海棠一家都是臣妾家的家生子。”
接著傅舜華又說起了京都之中哪些地方東西好吃,哪家的份量多一些,哪家的掌櫃摳門之類的。
楚乾看著傅舜華眉飛色舞的模樣,他分得清傅舜華什麼時候是開心的,心裏有些黯然,她的那些少年光陰他都沒有參與過。
又忍不住想,她在宮中甚少這樣高興,心情不錯的時候都很少,更多的時候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哪怕裝得再逼真,楚乾還是能分辨出來。
但就這麼片刻的時間,楚乾那些安慰自己的話瞬間都破碎了,她這樣明媚的樣子才是真實的她,即使他也跟著假裝做戲,可假戲真做的始終隻有他一個人。
他錯了嗎?這樣的她就這樣被他養在了深宮中,像是失了土壤的花,泡在水中留住了淺薄的美,又被做成了風幹的樣子,再不會和當初那麼靈動了。
楚乾心中複雜,他不願意承認,但傅舜華臉上的笑容讓他分得清現實和虛幻。
他閉了閉眼,良久才掀開簾子往外看去,街上熱鬧繁華人聲鼎沸。
那又怎麼樣呢?他想得到的,終究都會得到,人也好心也好,總歸都會成為他的!
“東街小巷子裏每逢初九十九二十九還會有小集市,裏麵賣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見楚乾看向外頭,傅舜華繼續說道。
楚乾壓下了心底那些占有的欲望,問道,“你以前常去?”
“也沒有很經常,臣妾就是好奇偶爾去看看……”
“朕從來不知道這些……”楚乾覺得自己賣慘的時候,傅舜華對自己會多幾分真情。
“可這些都是因為陛下……有陛下在,他們才能如此安居樂業……”
楚乾笑了,“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快趕上各州的官吏了。”
各州官吏離京都近一些的還能一年兩年來京都朝見,離得遠些的,為民生計,入京來的都是一些小吏,帶著諸位長官的功績和各種文書厚禮。
不能得見天顏總要說些好聽的奉承之詞以期陛下不要忘記他們的辛勞。
“臣妾當是陛下誇獎臣妾了。”
“現在在宮外,按照民間的叫法,舜華該喚朕一句夫君或者相公。”
傅舜華猶豫了會,一個稱呼而已,總覺得怪怪的,“相公?”
“嗯!”楚乾應得很欣喜,剛好地方也到了,楚乾率先下車隨後又扶著傅舜華下去。
傅舜華不懂楚乾的心理,看他這副動作想的卻是,千萬別有哪個大人在附近,這要是瞧見了,那還得了。
京都第一樓,這裏麵的菜品自然是京都裏數一數二的,傅舜華也帶著海棠來吃過好多回,第一回來的時候還小,本趁著夫子打盹的功夫偷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