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話擲地有聲，傅舜華一瞬望進他幽深的眼眸中，洞悉了他壓抑許久的蟄伏與野心，像是隱藏在暗夜之中的狼，躲在暗處隨時想要給人致命一擊。
年齡還是太有欺騙性了，傅舜華在剛才還覺得他有幾分稚嫩，險些就要將人看走眼。
“四皇子的野心還是收一收的好，那個位置也不是輕易就能得到，本宮可不想為你的野心陪葬！”
傅舜華目光微冷，嘴角卻染上了淺淡的笑意，四皇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盛寵之下，她早晚是要懷孕的，她既然不想生下楚乾的孩子，那早晚是要使些手段的。
眼下這幾年還好，楚乾還年輕，再過些年要在宮中立足，若手中沒有皇子又如何去爭？亦或者說沒有了權勢，在這宮中怎麼順心自在地生存下去？
二皇子，雖然蠢笨了些，但他的生母是淑妃，背後是蕭家，哪怕這一遭蕭家，受了重創，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自己不想爭，他身後的人也會替他去爭。
餘下的便隻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三皇子先天不足，生來病弱，在這宮中比四皇子的存在感還要低，除了太醫院的人鮮少有人能想起宮裏還有這麼個皇子來。
兩相比較之下，這四皇子的優勢尤為明顯，也更懂得抓住機會利用周圍能利用的一切，倒是很有幾分楚乾當年的模樣。
瞧著他，傅舜華忍不住就想起出現當年楚乾在太後手裏的日子，想來也是一樣汲汲營營費盡心思吧。
“兒臣也不想為了自己的野心和私欲舍出性命去，故而才想多做些準備，還請宸母妃幫兒臣。”
“幫你？本宮想看看你的誠意。”
“兒臣的母妃即將不久於人世？宸母非覺得這算不算誠意？”
傅舜華心中一凜有些驚訝，“你做的？”
小小年紀倒是能狠得下心，去母留子，雖然沒有什麼祖訓在，但宮中抱養的先例大致都是如此。
“是兒臣親自動的手，兒臣已容忍她多時，也給過她機會，她既然不知道珍惜，也就不能怪兒臣心狠手辣。”
四皇子的語氣平淡，但傅舜華回眸看他時，正好對上他那滿眼的恨意，這倒是有些令人好奇了，他的身生母親在這些年裏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麼？竟然讓這麼個半大的孩子，狠下心思來弑母。
“本宮明白了，這個時間估摸著二皇子又要來找你，先回去吧。”
說罷，傅舜華抬腳便走，也不再留戀。
“多謝宸母妃，宸母妃慢走。”
四皇子知道傅舜華這意思是答應了，看著眼前的絕色女子漸漸走遠，四皇子心中鬆了一口氣，細想之下，又有些羞惱，傅舜華其實也沒比他大幾歲，自己竟然有些畏懼。
不由得想起來那個除夕夜來，那些下賤的奴才將他沉入了湖底，在死亡漸漸襲來的時候，那個傳言中文武雙全的忠勇侯救了他，還帶著他去內務府偷了炭火，熬過了那個寒冬。
當時他心中不勝感激，他知道皇子成年會封王賜有封地，對他再三表示長大了一定會報答他。
當時忠勇侯隻說無需在意，要是非要報答不可，那就等他將來出征，幫他護著一些他心愛的女子。
四皇子忍不住想是不是忠勇侯在四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