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活著,坎坷的一生,對於我來說多麼可笑。林餘書揉揉幹澀的眼睛,淚痕清晰可見,他抬起頭勉強能看到天窗散發出的一點光亮。
擰開地下室的門,他拖著已經僵硬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到客廳。豁然開朗,沙發上的林新正被傭人伺候,酒水茶果應有盡有,他就坐著享受,時不時朝林餘書傳來鄙夷的目光。
林餘書並沒有多做理會,識趣的走開。他手上那一青一紫的疤痕也時時刻刻告誡著他,他隻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罷了。
“新新,阿爹回來啦!”
來人身穿西服,肩披大衣,黑框眼鏡更顯成熟,這便是林新與林餘書的父親,林承方,當然更準確的來說是林新的繼父,林餘書的親生父親,你沒聽錯"繼父"
不過看樣子林承方應該是剛熬夜忙完工作,急匆匆回來給他小兒子過生日的,畢竟因為林餘書在這,會回來並不像他的作為。
見他一回來,傭人便在賣力地清掃林餘書雙腳留下的黑印。
“父親!”林新猛地撲了過去,與"他的父親"擁抱在了一塊,林餘書不禁嘀咕,多麼"感人"的一幕啊。不過很明顯,他們並不準備帶他去。
“新新,父親給你訂了一家酒店,你的朋友在那裏等你很久了。”
林新點頭應到,走之前還不忘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裏。
“嗯,他怎麼又出來了。我不是要他好好待著嗎?”林承方目光瞥向在他的身上,臉上是不耐的厭惡之情。
“哦?終於注意到了嗎?”多麼可笑呀。林承方卻不想跟他再多廢話,看著剛從老鼠窩中爬出來的林餘書,言語裏滿是嫌棄。林新看笑話一般看著他。
“嗬嗬,可能是他賤吧。”他知道這是林新發自內心的話,但他又能怎麼辦呢?隻能默默走開。
林承方看他還是如此,卻不像以往那麼嫌棄了,而是淡淡的道:“走什麼走,過來。”
這一下把他嚇得臉頓時青了,甚至已經在想剛剛的舉動是不是惹著他了?
林承方卻不管他的臉色多麼難看,直直的向他走來,唯一一次寵溺的跟他講:“等一下有個重要的人來,"兒子"你去換身好看點的衣服…”不等他說完,一旁玩遊戲的林新便開心的拿起手機在林承方麵前晃了晃。
看著自己的"兒子"比賽又得了獎,他不由得露出的寵愛目光,這灼灼的目光盡收林餘書的眼中,不知為什麼,這個目光中好像還帶了點惋惜,不過當瞥向他時,這個目光便逐漸消退,甚至帶了點不明的意味。
他不由諷刺道:“不愧是"你親兒子",真有出息。”
可這一次林承方卻沒再多的責怪“哈哈哈,可不是嗎?”林承方把手放在嘴邊得意地笑了。便指揮傭人帶著他去換衣。
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他還是照辦了。
他剛從換衣間出來,便被拽著上車,來到酒店,他頓時愣住,氣派的裝修,華麗的水晶燈,擺滿的餐桌,他不禁伸手想拿點食物吃。
林新連忙叫傭人去製止,原因隻是他拿了一塊披薩,一整塊披薩,林新覺得丟臉:“你這家夥是饞鬼轉世嗎?有你這麼吃的嗎?”傭人年紀比較大,幾乎是咬著牙把披薩從他的嘴裏扯出來,但是上麵已經沾滿了牙印和口水。
來聚會的眾人紛紛投出異樣的眼光,本來準備給林新的美食少了一個,傭人走過去上來就是一巴掌。他卻因為體力不支,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這把林新嚇得夠嗆,用腿踢了踢,確保他還活著,便不耐煩說道:“起開,少給我在我的生日會上丟臉。”,林餘書不著痕跡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艱難地支起身子,一步一步挪了回去,他心裏不斷吐槽自己太失臉麵。
“來人,順便把這個黑印也去了。”服務生揮揮手招呼下去,傭人三三兩兩過來熟練地把地毯蓋過痕跡。林承方看著哆嗦的林餘書,悄聲對林新講道:“好了,我看這個地方他也不必再待下去了,那位客人快來了,他也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