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間裏。
莫桑看過淩氏的所有資料，包括這棟樓的結構布圖。
她甚至看都沒看一眼樓層鍵，就隨手按了一個鍵位。
時騫嶼抿著唇站在她的身側，這才發現她此刻的情緒有明顯的異常。
平時的莫桑，不論喜怒哀樂都深藏在她從容不迫的笑意中，即使她眉宇間總帶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邪氣，但從未像此刻這般看上去……
緊張？恐慌？憤怒？焦灼？
……似乎隱隱還有一種傷痛之色，在她眼底若隱若現。
“小莫……”時騫嶼不由自主地輕喚了一聲。
莫桑微揚著下頜，盯著樓層顯示器上的數字，像是沒聽到似的。
可她還是回應了時騫嶼這一刻的疑惑。
“我記得他的聲音，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這個人的聲音！”
時騫嶼遲疑了一下。
“你是指……黑木雄？”
莫桑沒有回答，插在外套口袋中的兩隻手卻緊緊捏成了拳頭，將指甲深深地紮進了掌心。
“冽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來z國就是為了找殺我父母的仇人。”
“嗯。”
“嗬，隻是沒想到，這個人深藏在r國，可他現在就在z國！就在這裏！”
“小莫！”
時騫嶼一把按住了莫桑略顯激動的肩膀。
“你先冷靜點，冽讓付陽查過這個人，這個人確實不好對付，你的身份比較特殊，z國有z國的法律，你千萬不能亂來。”
“嗬，不好對付？隻要他在我麵前……”
“莫桑！”
時騫嶼厲聲道，他平時性子那麼淡漠一個人，少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莫桑顯然被他這一聲連名帶姓叫得拉回了即將暴走的思緒。
她目光恍然地看向身邊的人，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終於平定了些許情緒。
身為一個法外之徒，她完全沒什麼可顧慮的。
但淩冽和時騫嶼不一樣，她現在所在的國界也不一樣。
當人一旦有了什麼牽絆，做任何事都會有所顧忌。
就好比此時此刻的莫桑，她也從未想到過在自己的人生中會出現像淩冽這樣的一個人。
之前那十七個幫會的二把手，為他而殺紅了眼。
現在殺父母的仇人近在眼前，卻要為他而放生。
這個男人，成為了她人生當中從未預料到的一個變數。
莫桑隱忍般地動了動下頜骨，忽而又一如往常那樣嘴角勾勒起了一個陰邪的笑意，帶著些許自嘲的意味。
“嗬。”她認了這個命，或許她是真的愛上了吧。
“小莫……”時騫嶼擔心地看著她，那雙寒眸中鮮少的透著些許溫度。
莫桑看著他眼睛，欣慰一笑：“謝謝你，嶼。”
她也難得露出真心的笑意，卻讓時騫嶼不禁感到心疼。
“還要去見他嗎？”
“當然，我上都上來了，總得去會會這條難得出洞的蛇，你說一會兒他見到我的表情，會是如何？”
說話間，電梯到達了目的樓層。
莫桑勾了勾唇角，步伐輕盈地走了出去。
會議室門口，淩威的秘書實在是攔不住突如其來的兩個人，在兩股強大的氣場下，話都說不出來，隻覺莫名的心驚膽戰。
秘書還沒來及說什麼，就見時騫嶼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麵前，側著身子將莫桑護在門前，伸手就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