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臉上還有紅色的胭脂。
講台之上謝縉也放下書,看著此情景。
台下南黎同樣抬起頭,望向這邊。
誰知那金敏賢看見南黎,忽然扭動起來,嘴裏胡亂說著別人聽不懂的新羅語。
謝縉倒是聽懂了,他不著痕跡的看了南黎一眼,南黎察覺到他的目光,神色不變,坦然直視。
這金敏賢口中喊著的是:“南黎,你為什麼在這裏?”
正當所有人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之時。門口又進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
此人是學錄,專職記錄學生成績和日常行為規範。
他麵色凝重的和監丞耳語了幾句,目光不時看向地上狼狽的幾人。
這下,監丞的表情已然是風雨欲來。
金敏賢等人看見學錄,突然麵如死灰,停止了全部動作,嘴裏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與此同時,其他幾館似乎皆有狀況,幾名學正此時都聚了過來,看了眼地上幾人,終於一其出門商議。
謝縉索性直接讓同學們上自習,順便圍觀這一場好戲。
巳時。
此時終於驚動了近來常常缺席國子監的祭酒宋振。
他今日正給聖上講學而歸,原本是滿臉喜色,聽聞來人的報告麵色立刻沉下來,匆匆趕了回來。
這些人又被拎起來,同時還有幾人被帶走,帶去了其他地方,看那些押送他們的人,正是繩愆廳裏的皂隸。
與此同時,其他幾館也有人同樣被押走,而剛剛貼上的成績榜也被撕掉。
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如此之快,眾人雲裏霧裏,仿佛旬假還沒緩過神來。
午時,一切歸於平靜,謝縉臉上似笑非笑的拎著書離開。
再過一刻鍾,就到了放學午膳的時間。
因此,這一刻鍾,班級裏瞬間喧鬧起來,眾人興致勃勃的討論剛才的事情,不過有幾人竟然反常地沉默不語。
“南黎,你猜這是怎麼了?”葉乘同樣好奇的開口問。
這金敏賢自稱是新羅“聖骨”繼承人,每日裏趾高氣揚,惹人生厭。
如今竟然落得這種地步,簡直令人滿腦袋問號。
“大概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南黎淡淡開口。
葉乘眼尖的發現她的指尖處亮晶晶的閃著碎光,好像沾了某種奇怪的粉末。
因為這事,直到午膳時分,眾人都在議論紛紛。
下午就已經有消息傳了出來。
“留學生中數人違規飲酒,夜不歸宿,流連秦樓楚館。”
“另有數人在考試中舞弊,弄虛作假。”
上述兩項都是國子監中令行禁止,違者嚴懲的行為。這些人已屬嚴重犯規。
如今都被押入了繩愆廳,按例處罰。
酉時。
處罰結果已出,違規者名單及處罰後續都行文張貼在繩愆廳外。
違規飲酒,夜不歸宿者杖刑五十,記大過一次,扣除學分。
流連秦樓楚館者杖刑七十,開除學籍,逐出國子監,終生不得入內。
考試舞弊者,杖刑一百,開除學籍,逐出國子監,枷號三月。
那一日,繩愆廳中慘叫連連,哀嚎聲夜半不絕,也算是給無數人敲響了警鍾。
不過,次日,有人發現被處罰中的有幾人,神色行動皆沒有大礙。方知,原來可以罰銀抵杖刑。
讓人不由的想起數日前魂歸西天的銘雅館學生。
此次共有二十五名留學生因嚴重違規,杖刑之後,被開除於國子監,遣返回國,終生不得再入大興。
還另有十名國子監學生嚴重違規,處杖刑,開除學籍,逐出國子監,餘生不得再入內。
其中參與舞弊者再罰枷號三月。
這段時間過後,眾留學生終於安分下來。
啟明堂中十名留學生,最後竟然隻留下四人,其餘皆被遣返回國。
新羅的那兩位“聖骨”“真骨”皆在此列,另有百濟,流虯,大食各一人。
至於這金敏賢,連犯三罪,處罰最重,他就算能花錢抵了杖刑,還有之後的枷號三月,滋味可不好受,而他服完刑之後才能回國。
那他究竟是怎麼在短短一日之內落到這種境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