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濟的蠻夷想討好人,卻盡拿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啟華堂中一人和他的朋友吐槽。

有些看不上的瞧著手中的一塊玉石,將它隨意丟棄在桌子上。

這些留學生也學得欺軟怕硬,對於其他館裏身份低微的橫眉冷對,甚至直接當麵挑選伴讀。

然而對這啟華堂裏的貴族子弟,卻也知道懷柔交好,以禮相待。

看來,不是不知禮,而是看對誰禮。

“南黎,怎麼,那宋振提出的新策是不是影響到你了?”程硯問道。

其實這些天來,國子監裏的動蕩,他們也心中明鏡似的,甚至比一般人要更加清楚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

這宋振,論官職品階,就算現在是國子監祭酒,也不過是從四品。

然而他正蒙聖恩,尤其是經筵官一職,為聖上講學的這重身份就不得不讓人顧慮。

宋振心裏有計較,他大可在國子監裏翻了天,可是也知道有些約定俗成的事情。

例如啟華堂,例如他們。

這其中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些事,這裏的每個人心中明白,南黎自然也明白。

她不是傻傻等待救世主垂憐的可憐蟲,也不打算做搖尾乞憐的嬌弱寵物。

她的一切行動皆有原因,皆有所圖。

就像現在,她在評估將幾人拉下渾水的可能性,對方也在評估,若是風波波及到她身上,他們該做何種選擇。

南黎早已想清楚,即使自己蹴鞠大賽一戰成冠,大勝啟華堂。以黑曜珠成功在他們心中掀起波瀾,現在他們心中應該有了她一席之地。

但是,就如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一樣,計較得失利弊同樣也進化成他們的本能。

“現在沒有,不過未來皆有變數。”南黎回答。

“放心,南黎,若是你有什麼事,盡管開口。我正無聊呢,早就想去找你了。”易逍辰還是孩童心性,說話心直口快。

其他兩人倒也沒特別的反應,皆是看了她一眼,也算默認了易逍辰的話。

看來自己暫時還沒有讓他們失去興趣。

幾人又聊了許久,南黎正要離開,易逍辰意動不已,立馬想起身跟著走。

他感覺無聊,這絕非玩笑。國子監最近變動大,他好久沒去找南黎了。

不過另外兩人及時拉住了他,現在的確不適合。

望著易逍辰眼巴巴的委屈表情,南黎歎口氣,隻能承諾下次一定陪他盡興。

“喂,你,敢反對我,找死!”南黎走在路上,旁邊角落裏傳來一陣動靜。

自從留學生伴讀事件發生以後,這樣的摩擦很是頻繁。

一部分選擇當伴讀的學生是自願的,或是為了學分,或是為了俸銀,總而言之,基於此的人都是家境條件一般的人。

所以這更加助長了一些留學生的囂張氣焰。因為語言不通,所以經常能聽見,這些留學生肆意使用家鄉話辱罵伴讀,甚至師長。

這伴讀哪裏是伴讀,生生的成了仆人。

別人聽不懂,但是南黎得益於前世的博聞強記,以及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夥伴朋友的交流學習。她大部分不僅能聽懂,有些甚至發音口語都會讓人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