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數人順著懸梯而下,收拾殘局。
此次的目標任務,正龜縮在一輛越野車底。
往日修剪整齊的胡子此時亂糟糟的糊在臉上,隨著他肥碩的身體抖動。
惡貫滿盈,重罪累累的大毒梟,此刻也不過是個害怕死亡的普通人。
艾拉依然抱著南黎纖細的腰肢不鬆手,語氣輕快的開口。
“最後,誰贏了?誰猜對了老大的位置?”
幾人也被她勾起興趣。
殘陽餘暉,哪怕剛才幾人還徘徊在生死之間,現在它卻仿佛還沒有這個遊戲重要。
畢竟他們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生死反而是最不應該在乎的。
“沒有贏家。”南黎淡淡的開口。
“傑特非酋體質一如既往。”
“哈哈哈。傑特萬歲,蒙特卡羅萬歲!我還要看你跳桑巴。”
艾拉歡呼,終於鬆開南黎,擁抱傑特,擁抱威廉,擁抱維克多,擁抱這些夥伴。
他們都會看到明天的朝陽和日落。
然後她的擁抱被最後一個人,毫不留情的推開了。
“伊藤,你不能每次都拒絕我。”艾拉懊惱的低聲道。
伊藤麵無表情的離開,甚至沒和組長南黎打招呼。
剛才的吉普前不止有艾拉,還有離艾拉不遠的伊藤。
她幾乎不掩飾對南黎的敵意,她原本想取代南黎做組長,可是技不如人,以失敗告終。
又想轉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反而留了下來。
和眾人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
“喂,伊藤,老大剛才救了你啊。”艾拉忿忿不平。
伊藤沒有回頭。
“老大,那你究竟藏在哪裏啊?”艾拉不再管伊藤,還是南黎更讓她感興趣。
“你的三點鍾方向,50米處。”
南黎歎了口氣。
她離艾拉如此之近,艾拉卻渾然不覺。若是有人想要暗算她幾乎輕而易舉。
可是南黎忘了,藏匿本領能超越她的恐怕也沒幾個人。
維克多的猜測是最接近正確答案的,這也和傑特一樣,幾乎每次都是。
這次行動,幾人各有負傷,傑特的略重,他的雙腿腿脛骨,腓骨被擊穿,幾乎是粉碎性骨折,需要好好休息。
幾人臨上直升機時,消失了一會的艾拉熱切地望著南黎。
剛才她返回了隱藏的地點,她根據自己回頭看到的異動判斷南黎的位置。
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答案與她的猜測大相徑庭。
不死心的返回原地,她感覺到異動的地方,一枚無柄薄刃直入沙地。
上麵釘著一條沙漠毒蛇的七寸。
這種毒蛇速度快,身型小,不易發現。
最關鍵的是,毒性極強,幾秒之間就可致死。
再看那薄刃,分明是南黎的所有物。
南黎麵對艾拉的熱切,不明所以,囑咐了幾人幾句,進了控製室。
此刻她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似的,輕咬下唇,撕開衣袖。
被鮮血浸滿的袖子黏在傷口上,拉扯間又撕裂傷口,所幸衣服都是黑色,才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吉普車爆炸時的碎片刺入她的手臂,險些割斷她的動脈。
纖長的手指顫抖著將繃帶裹緊傷口,緊身背心裸漏出的其他皮膚上同樣布滿無數傷疤。
不難想象,衣服之下又是怎樣的場景。
維克多在玻璃後眼神幾乎有些癡迷地看著南黎。
那些傷痕,新的,舊的,盤亙在白皙如玉的皮膚上。
反而讓這個強大又美麗,不似凡人的女孩沾染了塵世的誘惑,讓人有能擁有她的幻想成真。
南黎眉頭微蹙,光潔的額頭上布滿細汗,眼睫低垂,遮住了那雙璀璨的眼眸。
維克多沒有進去,南黎不想讓人知道,他就裝作不知道。
隻是沉默的守在門外。
他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還沾著血痕,薄唇輕抿,淡藍色的眼眸猶如貝加爾湖般清澈剔透,深處卻藏著濃重的痛苦。
“天呐,傑特,你還記得瑪瑙斯的熱帶雨林麼,我差點被巨蟒吞了。”艾拉情緒高漲。
“老大徒手幹掉了一隻凱門鱷!真的好帥!”
“還有威廉,你記得喬戈裏峰的雪域極限救援麼,雖然是在半山腰,可是我們差點全部交代在那裏。老大當時好像雪山的神女。”
艾拉絮絮叨叨,聲音越來越低,腎上腺激素急速飆升,興奮過後,就是極致的疲累。
艾拉不自覺地靠在威廉身上,威廉也熟練的為她移動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兩人頭抵著頭,進入短暫的休憩。
傑特的傷口緊急處理,後續落地後再進行精密治療。
他打了麻醉,早就陷入昏迷,也不知艾拉的話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