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大小的雨粒不停地砸向地麵將地上的雨水濺起一朵朵水花,伴隨著陰沉的天空顯得壓抑極了就如同楊子此刻的心情,他望著窗台邊上的苔蘚發著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台。
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劈裏啪啦,那麼大的雨聲都掩蓋不住那女人的哭聲,伴隨著男人的謾罵聲和皮帶抽在皮膚上的聲音,像是在打著拍子。
楊子起身向樓下走去,男人看到他滿臉的笑意一轉先前的憤怒臉。
“別打了,再打我真的會弄死你”,說完順手將男人手上的皮帶甩了出去。和地上的女人對視了一眼,他慌忙的移開視線,不由的想起那張婚紗照上的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美麗女人。
“好好好,不打了不打了”,寵溺的樣子充滿諷刺的味道。
“小寶,過來吃飯了,餓了吧,奶奶給你做了煎魚”,奶奶顫顫巍巍的走出廚房。
楊子坐下夾起酥香的魚塊,大口大口的吃著飯,餘光瞥見男人狠狠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女人方才罷休的走進廚房吃飯。
地上的女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蠕動的身子向前爬去,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中,皮帶抽打後的傷口有著細小的血珠向外冒著,一顆一顆像是紅色的小珍珠,可那疼痛火辣辣的似烈火在烤著。
楊子突然覺著沒胃口,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男人隻是嘿嘿一笑,罵道:“她就是一死白眼狼”。
楊子起身走了出去,點了支煙。煩躁感慢慢加深,額前的碎發不由的為他增添了一種憂鬱的帥氣感,他長得確實是帥氣的,端正的五官、幹淨的臉龐、深邃的眉眼、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這些優越的條件得到了不少女同學的愛慕以及鄰居們的誇讚。
絲絲煙霧飄向空中然後消失,像是被吞噬了。
男人將桌上的剩菜剩飯全部倒入一個小鐵盆裏,然後扔給了女人。
就是這個夜晚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死在了那個角落。女人散發著一股子髒臭味,滿身的傷痕,髒亂的樣子甚至比不上街頭的乞丐幹淨。
第二日男人將女人拖到屋後的山腳下草草掩埋了,這事便了了。隨意得就像是死了一隻沒有感情的牲畜。之後日子照常,隻是那個女人再也不會被眼前的男人打罵侮辱了,也算是解脫了吧。
對於這個女人楊子是沒有感情的,連她的全名都不曾知曉,隻聽過男人叫她小琳,甚至是哪個琳都不清楚或許是小玲、小靈……從記事起隻知道那個女人常年被拴在雜物間,不會跟他說話,將他視為無比晦氣的東西,那種深深的厭惡感令他害怕,他害怕那種眼神,所以很少很少看她。
而他的父親那個滿臉橫肉,常常爛醉如泥的中年男人,透露著一股油膩的感覺,醉後常說的話就是:“是你母親害了我,讓我們一家過得那麼貧窮,害得我一事無成,她就是個災星、白眼狼,死不足惜,讓我活得像個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該死”……
奶奶從不跟他提起他們,給他的愛是純粹的,就是一個老人對孫子的疼愛,他難過了會唱歌哄他睡覺、會給他買糖吃、衣服破了會給他縫、攢的錢會給他買新衣服、有了好吃的會給他留即使留到過期……
到如今將大概也了解了個清楚,父母在同一個地方打工,經朋友介紹相熟。男人年輕時也是個帥哥,不久他們就在一起了。女人是孤兒對於男人對家的描述十分憧憬。
那時候的他們過得很恩愛很恩愛,但是不幸的是之後男人迷上了賭博,將兩人存的錢輸得精光。之後男人跪著求她原諒,說會重新開始。他安分了幾年後,倆人將存的錢帶回家修了房子結了婚,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