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亮劍》中,作為主角的李雲龍曾讓神炮手點對點炮擊,乃至於把日軍一個聯隊隊長都炸得飛上了天。其實,真實生活中這種好事實在不多,就像麵對麵拚殺,若是你想用一個獨立團幹掉人家一個大隊,那幾乎是完全不靠譜的事。
現實些的,還是點擊“分隊長”這種小角色。
張衝喊來的是一個迫擊炮連的連長,這位兄弟在全軍中以射術出名,緊急召來後朝著師長啪地一個立正敬禮。
張衝一擺手:火燒眉頭的時候,你就別來這套虛禮了,快收起來。
不來虛的,那就要來實的。
雖然炸的不是聯隊長,而是分隊長,可神炮手連長仍然覺得非常棘手。
陣地犬牙交錯,炮擊目標隻是一個點,四周圍全是自己的部隊,既要消滅鬼子,又不能誤傷弟兄,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
張衝說我相信你行,送你六個字:膽大、心細、氣定,必能成功。
那位連長聽後,一直琢磨著這六個字。回到炮兵陣地,他沒有貿然發射,而是用望遠鏡反複測量距離和方位角,並再三進行了修正。
發射之前,他讓張衝給包圍的各路步兵打旗語,示意大家做好自我保護,然後才下達發射口令。
一炮過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張衝還唯恐殺敵不盡,又要求擴大炮擊範圍,連續施放炮彈,到步兵衝上去清理戰場時,僅需要對付個把鬼子殘兵了。
嚐到迫擊炮的甜頭,張衝便索性把迫擊炮推到陣地前沿。
你不是要夜襲我嗎,那好,我白天算好你必經的區域,晚上隻要一聽到動靜,馬上群炮齊發,好好地請你們吃頓夜宵。
此後日軍再想晚上出來搞小動作,往往就會被炸得狼狽不堪,由於炮彈來得非常突然,他們即使倒了黴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倒的。
在這種情況下,日軍便想到了要掐斷滇軍的指揮係統,讓其前後脫節,連個發炮命令都傳達不下去。
起先擔負這一使命的不是鬼子,而是鬼子專門訓練出來的軍犬。電話線均鋪在守軍陣地之後,人輕易很難滲透進去,犬卻不然。
可是日軍低估了雲南“蠻子兵”的能量,後者對山地太熟悉了,幾乎就等同於自家院落。
“哮天犬”很快被發現,下場不是斃命就是活逮。
這招不靈,日軍又派特工對電話進行竊聽,以便掌握滇軍在山上的布防規律和作戰指令。
偷襲戰打到現在,電話竊聽算是最有技術含量的。
可是有一天,鬼子特工忽然發現對方在電話中換了一套語言係統,所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
他當然聽不懂,因為張衝已將前線的電話員全部換成了白族士兵。
雲南少數民族很多,除了彝族苗族,還有白族,而白族語又是一種很獨特的語言,有自己的體係構成,外人不浸淫其中絕難領會得到。
日本人也許可以找到朝鮮語翻譯,卻找不到白族語翻譯,甚至他們有可能都不知道電話裏傳來的究竟是哪族語言,自然就抓了瞎。
記得吳宇森拍過一部《風語者》,裏麵美軍為了防止日軍破譯密電碼,就征召印第安人入伍,稱為“風語者”,想不到滇軍早有此例,亦為戰場之一奇觀。
在這場偷襲與反偷襲的反複爭鬥中,張衝又贏一局。
張衝在禹王山據守20多天,幾乎每天每夜都有激戰,有兩次最為驚險。
這兩次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即氣候條件非常惡劣,一次是晚上沒有一點星月之光,伸手不見五指,另一次則是晚上下起了滂沱大雨,視線被嚴重幹擾。
日軍就趁這兩次天賜機會,發起了凶猛進攻。
當初張衝收複禹王山時,除山頂殘留著一撮扛膏藥旗的鬼子外,還有一支日軍敢死隊退到了距禹王山山頂約50米的地方。這支敢死隊由於所處位置偏於死角,張衝派了兩個連進行驅逐,都未能將其趕走,隻得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