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妙有意識的時候,冷意竄上頭皮,渾身頓起雞皮疙瘩,她下意識的環抱住自己,搓了搓手臂。

掀開眼皮,入目的是坑坑窪窪的土坑,鼻息間嗅聞到的是土腥味以及腥臭味……薛妙妙順著腥臭味看去,就看到了土坑裏的野豬。

野豬近在咫尺,大張的嘴巴,獠牙尖銳,似乎隨時準備撲咬過來。

它就處在她的上方,薛妙妙也才發現,自己是倒地的狀態。

薛妙妙咽了口唾沫,渾身緊繃,腦袋一瞬間空白。

她這是在做噩夢嗎?

不然怎麼會和野豬處在同一個坑裏,瞧著那野豬就要攻擊她。

但腦袋的痛感如此的真實,似乎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薛妙妙觸手,滿手鮮紅的血。

野豬張開的大嘴裏噴出的腥臭味也如此的清晰,薛妙妙渾身發軟,意識告訴她要趕緊逃,但身子仿佛僵硬的石頭,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眼見著野豬的獠牙越來越近,薛妙妙雙眼驚恐的閉上,嘴裏發出了一聲顫栗的尖叫。

“啊!”

好一會兒。

那撕裂般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耳邊傳來了一聲悶哼聲以及砰的劇烈倒地聲。薛妙妙緩緩睜開了雙眼,就見自己麵前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渾身發黑,要不是那雙望下來的含笑眼,薛妙妙都意識不到有人。

他幾乎和夜色相融,唯有那雙笑眼彎彎,仿若星辰。

來人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戲謔般的看著她:“嘖,你膽子還挺大的,入夜了還敢往深山跑。”

薛妙妙眨了眨眼,當機的腦子此時還沒回過神來。

那人垂著頭,見薛妙妙沒有回應,手裏的槍杆戳了戳她,嘴裏說著,“沒事的話就哼一聲,不哼就當死了,我就地埋了你,省的招麻煩。”

那一槍杆碰到了薛妙妙的手臂,手臂上的擦傷被這樣一碰,薛妙妙原本含著霧氣的雙眼一眨,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道:“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疼。”薛妙妙呢喃著,嗓音裏透著濃濃的委屈,“腦袋疼,手臂疼,腿疼……”

薛妙妙是被嬌慣著長大的,爸爸是抓住年代尾巴的富商,媽媽是醫院裏的婦科醫生,家裏的產業有哥哥繼承,而他爸他媽給了她一棟房一個大超市讓她做一個快快樂樂的收租婆,薛妙妙的富二代人生就是這麼幸福。

躺著就可以收租,薛妙妙每天就刷刷劇看看小說,偶爾跳跳舞保持下身材,興致來了寫寫小說,就是這麼隨心所欲。

而現在還真是薛妙妙這輩子最痛的時候。

身體哪哪都痛,擦傷的刺痛,腳扭到的痛意,還有腦袋撞擊到的疼痛強烈的侵占著她的痛感神經,讓她難受至極,忍不住嗚咽出聲。

她本就是極怕疼的一個人,要不是還有人在,她現在肯定嚎啕大哭了。

嗚咽著的薛妙妙到底顧忌著麵子,歪了歪頭,比著自己的腦袋:“被敲了,救人救到底,你帶我去醫院吧!我會給你報酬的。”

她說著,自然而然地伸出了雙手。

黑夜裏,少女白皙的臉頰像是會發光似的,她的五官精致,即使臉上沾著泥巴也絲毫不掩飾那姣好的容貌。

尤其是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水汪汪的,彎彎睫毛掛著淚珠,一眨眼淚就晶瑩的冒出,看起來無比的可憐,讓人瞧著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好安慰。

尤其是她伸出雙手,嬌嬌軟軟的仿佛求抱的姿態,夏嘉佑不由得將槍杆往身上一背,手指不受控的微微一動。

夏嘉佑輕咳了一聲,壓製住自己要去把人抱起的衝動,隻在腦海裏想著這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