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常鈺說這麼一句【阿盈乖,常鈺在的。】就覺得眼睛泛酸,心口滯澀的厲害,隱隱有落淚的征兆。
她也不知道這七個字有何種魔力,但是她聽著便覺得自己像是有了靠山一般。
常鈺總是這樣,每次無理取鬧的從來都是自己可是退縮再三的那個人卻總是常鈺。
嗓音微澀,聲音發顫:“常鈺,你、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是指責之言,可是卻多有埋怨之意。
像是小女兒家的羞怯難耐之際才說出口的話。
聽到這話的常鈺微愣,卻更多的是眉間柔和,軟糯的嗓音像是沾染了蜂蜜做成的麥芽糖,讓本就甜的發膩的麥芽糖越發的香甜起來,絲絲縷縷成線將她的心粘的牢牢的。
握著筆的手有些滑膩,手心濕濡出汗,她望著漆黑的鋼筆,嘴角上揚,柔聲細語:“我喜歡這樣慣著阿盈,阿盈怎樣都好。”
那句“阿盈怎樣都好”說的並不是溫盈想要怎樣就可以怎樣,而是溫盈無論乖巧亦或是無理取鬧,常鈺都覺得好,樂的縱容她。
手機放置在床上,溫盈跪坐在蓬鬆的床榻上,電話擴音外放。她的雙手握緊了衣上的裙擺,反揉搓著,衣衫都不平整卻還有繼續揉搓的架勢。
聽出弦外之音的溫盈,覺得此刻這陌生的房間都是暖的,每一樣擺設都格外的合心意。
連呼吸都輕顫著,臉頰泛紅,像是偷了酒喝一般帶著微醺之態。頭暈乎乎的,覺得心快要不受控製般打著鼓。
聲音越發軟綿泛甜:“可是、可是阿盈不乖啊。”
明晃晃地訴說著自己的不好,並非是要常鈺真的對她的不好評頭論足,而是希望常鈺駁斥她的話語。
好像駁斥了她的話語便能讓溫盈更加確定常鈺是真的在乎自己一般。
這樣怪異扭捏的心態讓溫盈覺得陌生又新奇,兩隻耳朵就差沒有豎起來等著常鈺的回答。
那頭的常鈺抬手撐頭失笑,笨蛋。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笨蛋。
明晃晃的給她挖坑,就在旁邊看著她跳是不跳嗎?
那麼,她的阿盈是希望她跳進去還是不跳進去。
順著溫盈的話意,“阿盈不乖啊,”溫盈不乖談不上就是有的時候太過磨人,並不讓人生惱隻是讓她愛恨不能,“可是,常鈺就是喜歡阿盈怎麼辦?”
在常鈺停頓的時候溫盈的心便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被常鈺所牽引著因為她的遲疑而緊張不安,死死地咬著唇瓣,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好像自己的呼吸會影響到常鈺的未盡之言般。
她的心隨著常鈺的話高高懸起,像是被人握在手心裏攥住一般,生死也便由著那人。
可是當常鈺的話鋒陡然轉變反問她的時候,她的心除了欣喜之外更加多了一絲忐忑。
溫盈的心跟隨著常鈺七上八下,一下子鬆懈下來,受不住的哭出聲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明明她是高興的激動的,可是卻就是想哭。
那邊的常鈺因為再一次逗弄了溫盈而變得柔軟歡喜,可是當聽到溫盈的哭聲的時候,像是從柔和的春日裏陡然被置身於凜然冬雪中,讓她快速的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