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明王府內張燈結彩,鑼鼓喧天。熱熱鬧鬧的景象已經維持了一天了。
府前專門有兩個小童,一人端著盤子,盤子左麵有小山一般的喜糖堆,右邊擺著幾個酒杯,酒水裏倒映著大紅燈籠,本來無色的酒水被染成了紅色。更添了幾分喜慶。另一個小童拿著一個酒壺隨時準備續杯。隻要是路過的人都能討到一塊糖和一杯喜酒吃。所以明王雖沒有什麼聲望。倒也獲得了不少上京城百姓的祝福。
接新娘子,拜堂,送新娘子入洞房後,明王迎來了婚禮的重頭戲,敬酒。如山如海的客人幾乎都要把明王淹沒了。直到下午,皇帝,太子還有另幾位王爺走後,人數才開始減少。
這可苦了明王薑燁,敬酒敬了一圈又一圈。每一次告罪匆忙跑進茅房都能讓下人憋笑的氣力更甚幾分。看來以後王府內要流傳許久王爺大婚之日七進茅廁的傳說了。
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薑燁沒有急著去洞房,而是隨意的坐在一個椅子上,他想好好緩一會。正值夏秋交際,涼風習習。盞茶功夫,薑燁渾濁的腦子便清醒了許多,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我才剛回來一個月啊,就給我安排婚事,還是洛思瑤,鎮國公府千金啊。叛逆得很,唉,也不知道我降不降得住。
也就是我現在沒什麼勢力,不然肯定治的那小妮子服服帖帖的。說到勢力,鎮國公府?父皇這是把鎮國公府送給我了,雖然前提是取得鎮國公的認可,但我現在在京城也不算孤家寡人了。取得認可?第一步就是拿下洛思瑤。拿下洛思瑤?聽說去年她的好閨蜜洞房夜藏著把剪刀差點把平王那小子的勾勾給...嘶,頭疼,頭疼啊。思緒至此,薑燁終於是起身朝著洞房走去。洞房在內院,迎賓客的地方在外院。
明王府很大,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自成一方小天地。饒是在這生活了好幾年的薑燁也險些迷路,畢竟在外麵待了六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個月還被母妃趁著省親留在外公家一個月,按理說省親時間也沒這麼長,奈何父皇架不住母妃的軟磨硬泡啊。
真是...他怎麼就架不住呢。這一個月過得那叫一個淒慘,前三天還好,母妃那叫一個溫柔,什麼關懷備至,百依百順形容起來都有點不夠。從第四天母妃早上拿著教鞭趕自己起床的那一刻起,悲慘生活就開始了。說是讓我學權術,就是想訓我了,跟小時候趕著我讀書一樣,有用是真有用,不聽話偷懶的時候打的也是真疼啊。不想了,全是淚。
走著走著,明王殿下走過了花園了,出了花園北門左手邊有一片菜地,薑燁停下了,他記得這裏有一個寶貝...
洞房這邊,洛思瑤身著鳳冠霞帔,頂著紅蓋頭,端莊的坐在床沿,但她的小腦瓜裏現在可不是那麼平靜。
怎麼辦怎麼辦,那家夥很快就要過來了,他對我用強怎麼辦,不對,都成親了,不能叫做是強,可真的要做那些讓人羞愧難當的動作嗎。洛思瑤想起來了前幾天娘親給自己看的啟蒙書,小臉一紅,咬了咬手指。但腦海裏又浮現了臨行前父親的叮囑。不行,我得跟他約法三章,除了今晚上,想什麼時候來得聽我的,他要是不同意,哼哼,洛思瑤握了握左手裏的剪刀。
找到了,薑燁臉上浮出一抹喜色。隨後先把盒子上的泥土拍幹淨,又拍了拍身上的新郎服,拍去塵土後,接著往內院走去。
外院與內院之間還有一個小湖,湖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好夠乘著小舟暢遊一番,不會掃興,也不會很累。且湖中心還有個小亭,玩累了可以在上麵休息休息。
薑燁走上橋了,這個橋也算內外院唯一的連接點吧,不然過去要繞一大圈。那還...不如遊過去。長長的橋趁著夜色,添了幾分陰森,竟讓薑燁的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這橋該修一修了。”薑燁自言自語道,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怎麼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怎的這般膽小。”言罷大步邁了上去。
行至橋中心,薑燁看了看亭子,大圓月亮正好在其上方偏右一點點,這一點點正好,正上方太直白,太靠右又連不到一塊去。再加上周圍的水汽與月光下粼粼的湖麵,朦朧之中,構成一幅上品畫卷。
就著這月色,薑燁一直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了,莞爾一笑,這月色如此多嬌,月色中的人又怎能愁眉。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念頭通達後,薑燁緊了緊衣服,正欲往前走時,看到前麵黑乎乎一片,本該有打燈的家仆。隻是他把那些人都遣散了,今天要忙的很多,看那些人太累,就叫他們回去了。這時月光一照,樹影森森...他歎了一口氣,該留下一個在我身邊的,這實在太黑了點。這樣想著,不免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