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阻礙似乎沒有盡頭。
張峰將手中的鈦合金狠狠插進前方的岩石當中,岩石瞬間如同豆腐般裂開,而在岩石的後麵,依舊是岩石。
一股憤怒、絕望,和壓抑頓時湧上心頭。
這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完全由他一人挖掘出來,狹窄閉塞,封閉幽長。
此時的張峰覺得自己像是地底的蛹蟲,沒有來路也也沒有盡頭。
他在地底挖掘一個星期了。
他滿臉是灰塵,衣服早已不知所蹤,雙手的血泡早已磨破,眼中布滿血絲。
唯一支持他堅持下去的,隻剩下麻木的對生存的渴望。
在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聲響的幽閉中,張峰就這樣熬過了一天又一天。
“噗嗤”
鈦合金材質的棍棒似乎是又挖到了一塊殘存的天然水晶。
張峰臉上看不到一絲欣喜的表情,隻是將水晶握在手裏,不一會的功夫,水晶逐漸變得黯淡,輕輕一捏,便化為了碎末混合在一旁的岩石碎屑中。
就在一天前,他從一塊天然水晶的礦洞盡頭出發,繼續向著象征希望的外界前進。
每當他想要放棄時,腦海中又會浮現出一絲希望,是啊,自己隻需要再堅持堅持,總會有出去的時候。
他原本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既然上天在自己遇到這種巨大的變故之時為他打開了一條路,那他必然能找到出路。
隻要,再堅持堅持......
他的眼神逐漸顯得疲憊,思緒回到了幾個月前。
......
......
“幹完這個項目,我一定一定提桶跑路!”
張峰暗暗在心裏說了一聲,這已經是這幾個月來第三次下定決心了。
作為一名普通的本科生,張峰一開始和很多人一樣,夢想著憧憬的生活,什麼“三總五項”什麼“走上人生巔峰”。
作為土木學子,在經曆了經典的開局之後,現如今已經兩年了,身邊一起過來的同事早已走得七七八八,這讓他想要提桶跑路的決心再一次萌發。
但是一想到自己隻要再咬咬牙,或許就能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就會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下次一定。
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他,很早就體會到過挨餓的感覺。自己能夠完成學業,他也是靠著勤工儉學和社會上好心人的資助。
所以目前的工作對他來說還是極其重要,雖然嘴上老說著要提桶跑路,卻從未真正實踐過。
對他來說,目前唯一能帶來安全感的,隻有金錢。
就在三個小時前,項目部的印工找到了他,遞給張峰一根煙,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一旁,吐了一口煙圈,說道:“張啊,你就說哥待你平時怎麼樣?”
張峰看著印工,說道:“猛哥,真是沒話說,我這一手打灰的技術還是你帶出來的的,還有放線測量哪怕是勘探挖掘,都離不開你的教誨啊”
印工聽完,似乎很是受用:“我平時最看好你了,哥跟你講,有個好項目,怎麼說呢,算是級別比較高的項目了,能掙大錢!隻需要幹滿一年,期間工資是現在的三倍,你願不願意去?”
“啊?有這好事你咋不去呢?”張峰心裏暗想。便問:“猛哥,還有這好事,那有什麼條件呢?”
“條件?就是在這一年間,不能回家不能跟外界聯係,包括家人和朋友。我聽上麵的人說好像是一個級別很高的項目什麼來著,反正具體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知道的也是不多。”
印工猛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咱們這個部門啊,我就看你工作最努力了而且專業性也強,最重要的是,我拿你當兄弟,我這不就來找你了嗎”
那這不就跟蹲監獄一樣了嗎,張峰心想著,但是想到三倍工資,又不是去非洲啥的,好像也不虧。
最重要的是,這一年抵得上別人辛辛苦苦的三年,再說了就目前的情況,自己比蹲監獄也好不了多少,這對於急需錢的張峰來說還是極具誘惑力的。
“好!猛哥,幹完這一次,我就不幹了”張峰不再多想,答應道。
印工掐滅了煙頭,拍了拍張峰肩膀:“成了,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最靠譜......”
在簽完了厚厚一摞的各種協議之後,張峰踏上了新的工作地點。
坐在大巴車裏麵,路途遙遠而漫長。
幾天過去,窗外的風景逐漸由低海拔地帶的森林變成了高海拔地區的荒草,遠處甚至出現了雪山。
張峰坐在車裏完全感受不到窗外的寒氣,車內跟他一樣的一車的人,基本上都是三十歲以下,並且有一定學曆的年輕人。
漫長的路途中,耳機裏聽著廣播,貌似是m國與e國發生了局部戰爭,同時x地區某生物氣體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