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狗叫聲的引導,四人穿行於這座充滿著刻骨銘心痛苦的“精神的棲息地”。他們在這趟旅程中,不是遇到驚悚的幽靈或血腥的怪物,而是一個個用全息技術展現的現實世界的悲劇。
他們看到了被迫進入電信詐騙的年輕人,他們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無奈和悔恨;他們目睹了海洋核汙水排放的黑幕交易,那貪婪與不義的場景讓人震驚;小女孩被狗咬傷後,那些指責和不公的聲音,使得這個悲劇更加沉重;還有那些被老板壓榨至極限的工人,以及偏離職責的老師,這些畫麵都是對現實社會中的矛盾和悲劇的直觀反映。
王誌堅不禁感歎:“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精神的棲息地’啊,這不僅僅是把我們見過、經曆過的事再現出來,這簡直是對我們精神的一種折磨。這根本不像是個鬼屋,逛完一圈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柳千帆緊接著說:“是的,我們原本是來放鬆的,沒想到卻走入了憤怒和不甘的旋渦。我不想在這裏待了,咱們離開這吧。”
於是,他們加快了腳步,決定不再觀看這些充滿負麵能量的投影。狗叫聲愈發清晰和緊迫,但就在他們幾乎快要找到聲源的時候,“duang”一聲響亮的鍾聲劃破了空氣,緊接著,狗的叫聲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黎浩景嚐試打破這壓抑的氣氛,說道:“不得不承認這裏還是有點東西的。技術使得體驗真實得如同身臨其境,再加上獨特的節奏掌控,那個剛剛的狗叫聲,我猜可能是因為我們停留得太久,所以它故意出現來引導我們離開。”
王誌堅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迷茫地說:“自從進入這裏地麵開始震動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其他遊客。難道這鬼屋真的這麼大嗎?”
詩韻夢點點頭,解釋道:“確實如此,我之前聽說過,這第一個鬼屋因為很難通關,所以為了不讓遊客失望,設計者特地把它做得最大,給人們更多的探索空間和體驗。”
三人的對話為這座鬼屋的設計背後透露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策略思維。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四人的視線被迅速移向尖叫聲的來源。隻見一群女孩,身著角色扮演的裝束,宛如從鬼故事中逃離出來的人物,她們驚恐地奔跑,衣服飄揚,長發隨風亂舞。緊隨其後的是幾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生物,他們的身體纏繞著繃帶,隻露出一對血紅的眼睛,而那令人寒心的咯咯笑聲如同死神的低語。
詩韻夢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這才是萬聖節該有的氣氛嘛。” 她的話還未說完,那群女孩如同潮水般湧向他們,瞬間將他們圍繞。那幾個恐怖生物幾乎是緊隨其後,與四人的臉僅剩幾寸之遙,那冷冰冰的眼神幾乎要將他們吞噬。
柳千帆和詩韻夢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抓住了黎浩景和王誌堅的手,四人迅速地跟著那群女孩開始逃跑。他們的腳步聲和尖叫聲混合在一起,回蕩在這座鬼屋之中。
王誌堅邊跑邊喘著氣說:“他們的裝扮實在是太真實了,我完全分辨不出那幾個恐怖生物到底是真人還是機器製造的。” 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四人更加明白,這鬼屋的設計確實達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地步。
四人跑得氣喘籲籲,直至來到一個岔路口。眼前的選擇讓他們猶豫了片刻,而就在此時,另外兩條路上也湧來了人群,他們的臉上充滿了驚恐,身後則跟隨著形態各異的恐怖生物,其中有的像是僵屍,有的像是吸血鬼,還有的是奇形怪狀的怪獸。
他們迅速地掃視三條路口,找尋可能的出路。但無論哪條路,都是阻擋重重,已經無法前進。就在大家都感到絕望的時候,地麵突然發生了變化,那堅硬的地板仿佛變得透明,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是在等待它們的到來。
“不好!”柳千帆驚叫。
幾名遊客因為突然的變故,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他們的臉色蒼白,滿臉的恐懼。正當大家還未反應過來時,地麵像電梯一樣開始緩緩下沉,四壁的燈光隨著下沉漸漸變暗。
眼看他們被深淵吞噬,卻又突然感覺到一陣平穩,四周的牆壁也穩定了下來。當地麵停止下沉時,他們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樓。抬頭望去,上方的洞口裏露出了那些恐怖生物的臉,那惡意的眼神和冷笑聲讓人背脊發涼。
一個女生急切地掃了一眼周圍:“快,那是出口!”
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看到了那明亮的出口標誌。不再猶豫,他們全力衝刺,跑向出口。背後那些恐怖生物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沒有其他路了,黎浩景四人隻好離開這個地方。
四人跨出那扇門,踏入戶外。與鬼屋中那壓抑、恐怖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外麵是熙熙攘攘、喧鬧非凡的人群。夜空下,絢麗的燈光中,四處是孩子們高興地拿著糖果、惡魔與天使的化身相互玩鬧。
從鬼屋出來的遊客們,有的麵色慘白,有的神情激動,大家都在急切地交流著自己在裏麵的經曆,不少人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