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肖吉把韓韻扶上自己臥室的床,自己則打著地鋪,睡前又寫了兩張便條,一張貼在床頭櫃,另一張貼在門外,告訴張謙、夏冰他今天不去上學了,請病假。
早晨,張謙與夏冰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貼紙,心照不宣,肖強肯定給貴族生整過了,誰叫他是水咒術的學生呢?
日過當空,韓韻從惡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身上蓋著被子,枕頭旁放著衣服。這時,她看見床頭櫃上的便條——醒了就去洗個澡,換了衣服,衣服已經拿出來了,冰箱裏應該有些吃的東西,你以後把這裏就當作自己的家吧。她又看了看睡在地鋪的肖吉——這個男人該不該被信任?
她嘲笑自己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是可以信任的!她拾起衣服走進浴室,開始衝洗,俯視自己那滿是傷口的玉身,不覺又淚流滿麵。
肖吉在沙沙的水聲中漸漸蘇醒,原來是韓韻在洗澡,他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換好衣服的韓韻依舊是那麼漂亮、可人,隻是臉上已逝去了笑容,她吃了些東西便走出了房門,來到同一樓中自己的寢室。進了房間,她的幾個室友已經上完課回來,看到韓韻,不禁皺了皺細眉,這根本逃不出韓韻的眼睛,她覺得別人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
“韓韻,”一個室友對韓韻說,“放輕鬆點,不要在意。”
“其實我們也有同樣的經曆,隻是……”另一個室友說道,言語中夾雜著安慰。
韓韻的心頭一涼;難道她們知道了?這不可能的,昨天應該沒有看見,難不成是那個叫肖強的人說出去的?但她的臉上仍是狐疑滿麵:“你……你們在說什麼啊?”
“論壇上都有了……”一個室友說道,“貴族生……”
韓韻預感事有不妙,她飛奔至電腦前,連上了學校網,在主頁最顯眼的地方,一張**被展示著——韓韻的**。“他們不是說……”韓韻沒說下去,因為她的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這張照片有如晴天霹靂般,敲擊在韓韻的心坎兒上,論誰也受不了這種打擊。她從昏厥中清醒,眼睛中連僅有的“光”都沒了,她不顧室友的問慰,打開了寢室的門,按下了去頂樓的電梯按鈕。
另一方麵,肖吉因為饑餓難耐,隻得從地鋪上爬起,尋吃的去,正巧碰上了回家的夏冰與張謙。
“啊?你醒了啊,肖吉,你臉色不錯,不像是生病的嗎?”夏冰說道。肖吉隨聲附和了幾下。
“肖吉,我問你件事,”張謙小聲說道,“昨天,你們上水咒術課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女的叫韓韻,被人強奸了?”
“這事他們怎麼知道了?”肖吉心想,他微微點頭,“你們怎麼知道的?”
“事兒都傳遍了,你上我們學校論壇就知道了,媽的,可惡的貴族生,就隻知道欺負我們,我們一點人權都沒有!”張謙憤憤地說道。
肖吉坐在電腦前,登入了校園論壇,一張**!“不好!”肖吉暗道,“這東西不能讓韓韻看到,要不然就不得了了。”
就在此時,一陣驚叫聲從窗外傳來,按理說,在十幾層樓的窗外應該聽不到社麼聲響的,可是……肖吉、張謙、夏冰附窗下望,隻見樓下黑壓壓地一片,許多人仰著頭正看著自己,確切的說,是看著他們的頭上——頂樓。
肖吉三人抬頭仰視,隻見一個人赫然站在頂樓的邊緣,此人正是韓韻。
肖吉自知晚了一步,韓韻還是看到了照片。
大風刮的特別猛,韓韻在這凜冽的寒風中搖搖欲墜,從頂樓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樓下人群中,王傑東和他的幾個“哥們”正看著這一幕。葉校長、楚相嚴、葉瑜、田思成、楊天靈等老師也在現場,在這些老師的眼中卻沒有看到一絲驚恐,難道他們麻木了?
王傑東不顧周圍人,放聲大笑,他“哥們”卻斜著眼,小聲說道:“東哥,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過分?這有什麼過分的,老師敢動我?”王傑東大聲說道。
“東哥,這樣會不會鬧出人命啊?萬一她把我們供出來就不好了!”
“怕什麼!她死了才好,這叫死無對證,你們怕什麼,我罩著!”
聽到王傑東這麼講,他幾個兄弟也大緩了幾口氣。
樓下的人越發sao動了,人群裏大部分都是平民生,他們或多或少都有和韓韻相似之處,他們也很了解韓韻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韓韻啊!”肖吉仰天大叫,“沒必要為了這個而丟掉了性命啊。”
“肖強,你認識她?”夏冰問道,肖吉點頭。
樓頂的韓韻依稀聽到肖吉的聲音,苦笑道:“你不了解的!”
“對,對,我不了解,”肖吉認為現在隻能順著她,“有話慢慢說,你先下來呀。”
“晚了!”韓韻用手背抹著眼淚,“我的名節一點都沒有了,你叫我怎麼活下去!我……我……”
“還不晚,我不是說過要幫你報仇的嗎?”肖吉問慰道。
“報仇?你怎麼報?你連他的手下都打不過!你怎麼報仇?我恨這個世界,為什麼要讓人存在著差異?為什麼我要出生在這個時代?為什麼我會異能!”韓韻越說越激動,一陣強風吹過,她的身體傾斜了三十度角,接著,摔了下去!
樓下楚相嚴見狀,準備施展體術中的“瞬步”與“騰翔”去救這女子,但被一隻手攔了下來——葉校長的手……“我要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有資格成就大業!”葉校長意味深長地說。
韓韻緊閉雙眼,從樓頂摔了下來。此時,肖吉一條腿架在窗簷上,頭伸出窗外,看著韓韻直落而下,眼疾手快的他瞧準時機,腿在窗簷上一蹬,人飛出了窗外,立即抱住了韓韻,而同時自己和她卻自由下落……
月亮在慘淡的雲霧映襯下,黯然無光,盤古學院的校區也特別幽靜,幽靜地有些嚇人,黑夜使其變得更加恐怖,冷風急馳,溫度驟降。
肖吉從住宿樓的門衛處得知了他將要去讀書的地方——寒水灣,“這個地方似乎哪裏聽到過,”肖吉喃喃道。他裹緊了衣服,竄進了黑夜。門衛大爺看著這年輕人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唉,天又冷了,快入冬了吧。”隨後,他閉上了眼睛,睡了。
肖吉根據手中的地圖——門衛給他畫的,終於來到了寒水灣,其實這裏是一片樹林,樹林外是海邊,泥土濕濕的。肖吉老遠處便看見了點點火光,他加緊了腳步。那裏有一堆篝火,而且已經有不少學生排著隊,隊伍前站著一個瘦小的老頭子,穿著米色大衣,露著一口黃牙。肖吉本想趁其不注意,溜進隊伍,哪知終究還是被其發現了。
“同學,你來,你來!”那老頭子顯著黃牙說道。
肖吉還未走近,便覺得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看來這老頭剛喝過酒。“老師好,”肖吉恭敬地說道,他不想惹出什麼事端,“我是新來的學生肖強。”
“嗯,很好,你先歸隊吧。”肖吉跑到隊伍的最後一排。
整個隊伍有七、八十個人,分為六排,肖吉發現,這隊伍出奇地安靜,每個人都低著頭,似乎在逃避那老頭的眼神,隊伍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那老頭看了看表,搖搖晃晃,並打了個飽嗝,說道:“我叫田思成,請新來的同學記住我的名字,我們在夜晚擺脫了世間的俗氣來此學習高深的水咒術,這是一種享受——”
“呸!”不知哪個學生輕哼了一句。
“水咒術奧妙無窮——”當田思成還沒說完,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報告,老師好,我叫韓韻,是您的新學生,”叫韓韻的是一個女生,很清秀,也很漂亮,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兩個小酒窩相映成趣,不覺讓人眼前一亮,“我晚來了。”
這夜她不應該來。
隊伍中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女的?”
“是啊,女的。”
“她……她怎麼敢來!”
“嗬嗬,這是她第一次來上水咒術課吧……”
“同樣也是最後一次……”
“……”
肖吉站在最後一排,聽得很清楚,他這才發覺,七、八十人的隊伍裏竟沒有一個女的,女的都跑到哪去了?為什麼氣氛突然變得那麼沉重。
田思成點點頭,“歸隊吧。”他又打了一個飽嗝。韓韻臉上帶著笑,跑到了最後一排,站在肖吉旁邊。
“你們好,我叫韓韻,”她笑著對她周圍的人問好,肖吉也回禮了。而站在她前一排的一個男生,轉過身對韓韻小聲說道,“韓韻啊,你趁現在田老頭子還醉醺醺的,你快逃,逃的越遠越好,要快!”
韓韻搖了搖頭,一臉質疑,問道:“我為什麼要逃課?”
“你不是逃課!而是逃命!”那男生竊語道,緊張的表情展露無疑。
“哼!”田思成重咳了一下,“下麵的安靜了。”隊伍中頓時沒了說話聲。肖吉與韓韻還不知道那男生所說之話的深層含義。田思成繼續說道,“咒術是建立在體術之上的,”說話間,有幾個男生下意識地抹了一下頭上的冷汗,“所以,大家歡迎體術的學生來這裏指導大家。”隊伍中隻有點點掌聲,相反,老師卻笑得很燦爛。
“快逃啊!”那個男生猛然回過身,瞪直了雙眼大聲說道,也不管什麼老師了。
韓韻很迷茫地又搖了搖頭。而肖吉卻發現那男生的雙腿在打顫——顫得很厲害。
突然,一陣強風劃過,“來了,”那男生發出了極絕望的低吟。
恍然間,有六個人站在田思成身邊。肖吉認出了最中間的一個人——王傑東。王傑東掃視了一下隊伍,看到了肖吉,眉頭一皺,又看到了韓韻,眉頭一挑。對田思成說道:“田老師,謝謝您讓我們指導您的學生。”他與田思成握了一次手,一疊人民幣從其衣袖中滑出,落入田思成的手掌之中,田思成很熟練地把錢放入口袋裏。
“今天由我們來指導,我剛才看見隊伍裏出現了兩個新麵孔,我想請他們上來,和我過過招,以檢測一下他們的咒術水平,以便我們因材施教,”王傑東說道。
韓韻首先走了上去,臉上仍舊掛著笑。肖吉跟在後麵。
“你們好,我叫韓韻,以後請多多指教,”韓韻說道。
“一定,一定,”王傑東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後轉眼瞪了一下肖吉。
“你……你們好,我……我叫肖強,”肖吉說得越來越小聲,他似乎隱約知道了他同學害怕的原因。
“你傍晚得罪過我,我就不計較了,我大仁有大量。今天,你們田老師請我們來指導,我們總要讓你們學有所成,現在就由你開始,我們六個一起攻擊你,看你的反映速度怎麼樣?”
肖吉一聽便知事有不對,六打一,這不是明擺著嘛!“不、不、不,我反應速度比較慢,不用測了吧,”他趕緊推脫。
“這怎麼行!做老師的怎麼可以不清楚學生的水平的,”說話之時,他們六人已圍住了肖吉,堵住了肖吉的去路。肖吉立即在自己周圍造出冰牆,可冰牆還沒有製成,六人的拳頭已穿過了冰霜,實實在在地打在了肖吉身上。
拳頭如鐵錘般,重重地砸了下去,而且有十二隻鐵錘!肖吉連說話的反映都沒有,來勢迅猛。似乎拳頭已滿足不了他們的yu望——用上了腿!
“你們當心點,不要出人命了,”田思成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心裏根本不在乎這人是死是活,以前也有這類事的發生,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放心吧,老師,我們隻是給他熱熱身。”
周圍學生竟沒一個吭聲的,他們個個冒著冷汗,突然,倒數第二排的一個男生忍不住了,撒了腿,逃出隊伍。眾人如受了驚的野獸,四散而逃,每個人都拚了命地狂奔,因為他們心裏明白,自己現在的速度與體術貴族生相比,就像烏龜與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