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十七年四月十一日春,國都洛陽擺酒設宴,邀請天下黎民共同慶祝齊北帝皇“秦嬴”的六十歲誕辰……
三月香葉七月花,不見花容倒識香。
白馬佛堂求三清,回首驀然似相識。
燈火闌珊鵲橋引,皚皚白雪過人間。
無麵無節道緣來,槐扇朱簪孔明月。
洛陽城的大街小巷幾乎都是摩肩接踵的百姓,唯獨一條名為“貧街巷”的僻靜街道一如往常,毫無生機,居住在這裏的百姓以農戶、家丁為活計,白天時忙於生計基本不會有人在街上到處閑逛,至多在傍晚時分,幹了一天苦力的百姓,才有時間坐在門口借著晚風與街坊鄰居聊天,晚風中彌漫著一股槐花的清淡芳香,順著風的方向,可以明顯地瞧見一顆裸露半身的槐樹,生機盎然。
貧街巷的房子以木房為主,一小部分家戶建有後院,唯有一家的房子不同,是街道內唯一不僅擁有後院,還擁有前院,院牆還是用磚瓦建成,在貧街巷這條街道格格不入,而這戶人家的主人,便是當朝的鎮國大將軍“衛疆”的祖宅,不過早就經已搬離了這裏,去往洛陽城城南的宅邸居住,現在居住在裏麵的是一位正直弱冠之年的少年。
少年名叫汪蘇,一襲白衣如常,身高六尺有餘,相貌平平,麵棱分明,長發飄飄,白布束之,輕手放下墨錐,從圓杬上站起,舉止儒雅隨和,深吸一口氣,一股濃鬱的花香撲鼻而來,瞬息之間,五髒六腑煥然一新,疲勞的身軀,再一次充滿活力,看著青蔥、嫩綠的槐葉,雪白色的槐花潛藏在其中若隱若現,不禁感慨今年的槐樹似乎比往年都更加茂盛,撫摸著槐樹的枝幹,一道道深淺不均的裂紋,似乎訴說歲月的蒼老。
卷起已經寫有字跡的宣紙,攥在手心走進屋子。
屋子的空間不大,內設簡陋,一張足夠一個人躺平睡覺的木板床,兩個由三塊長板和四個木支組成的書架,擺放整齊著許多書本、竹簡、宣紙,窗口處擺著一套裂痕較少的桌椅,幾乎就占滿了整個房子的空間,宣紙歸類放好後,輕拿輕放地將院子的筆墨紙硯全都端回屋裏。
院外傳來陣陣少年的呐喊聲,“哥,可在家否?”
重複了兩三遍,無人應答後,呐喊聲便戛然而止,汪蘇準備出去開門,高聲呐喊的少年卻早已從土牆邊翻進院子,興奮地招手道:“哥,我在這。”
汪蘇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收了回來,無可奈何地低頭,歎了口氣,轉身往槐樹下走去,“這麼能翻牆,為何不去翻對麵劉叔的後院,偏偏要翻我家的牆院?”
黑衣少年摸著後腦勺,尷尬地嘿嘿笑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翻牆被劉叔發現,下手那是一個重,打得我右手三天都使不上勁。”
沒錯,七天之前,黑衣少年偷偷翻進對門鄰居劉安的後院,那時月黑風高,劉安剛從茅廁解手出來,好巧不巧地看見黑衣少年鬼鬼祟祟的在院子裏潛行,以為是家裏進賊,便迅速抄起手邊的掃帚悄悄跟著後麵,正當黑衣少年要溜進屋子,距離兩三步時,劉安猛的發勁,黑衣少年背部傳來一陣巨痛,頓感不妙,慘叫一聲,回首望去,高舉的木棍已到頭頂,側身躲過後,落荒而逃,可劉安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潛入家中的小偷,緊追在後麵,一邊喊一邊打,既可以給自己壯膽,又可以恐嚇眼前的小偷,吵鬧聲將屋內熟睡的妻女都驚醒了,燭火被點燃,黑衣少年見勢不妙,準備翻牆離開,右手的手背在翻牆時躲閃不及受到重創。
齊北律法民規記載:私闖民宅、偷盜物件者,現場抓捕可由家主先行擊打後再報官,若偷盜者僥幸逃跑,官府派遣官兵調查,抓到則判罰牢獄三年,剝削自由出入城池權力;若線索中斷、抓不到,將不會受到任何懲戒,此案將會以不了了之暫時封存,直到偷盜者下一次犯案,繼續啟動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