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尾巴出來了。”孔雀一臉嫌棄,但手仍舊誠實的安撫這哭的眼睛通紅的小兔子。
“你最多還能再哭一炷香,不然我就走嘍?”孔雀不明白兔子為什麼這麼多眼淚,難道它是水做的嗎?
他說完,那隻哭的尾巴一翹一翹的兔子哭的更凶了。
“好了,好了,我不走你隨便哭好了吧。”胸前昂貴的綢緞衣服讓兔子的眼淚弄的皺巴巴的,平時愛幹淨的孔雀此時卻並不在乎。他隻想知道這隻嬌氣的兔子究竟什麼時候能不哭,畢竟他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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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均舟半抱半拽的將塗青也從酒樓中拽出來,懷中嘟嘟囔囔的人兒還在不住的掙紮。
正打算下樓的時候眼前被擋住,孔雲崢一把拉住塗青也將他從毛均舟的懷中搶走,又把他打橫抱起。
“孔雲崢,你別太過分。”毛均舟指著孔雲崢,頸上青筋暴起。
“毛均舟,誰借你的膽子,敢從我這搶人,嗯?”少年人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帶著嚇人的威儀。
麵前的少年雖然小自己不少,卻是他們族中指定的繼承人,自小錦衣玉食,在寶物堆兒裏養大,一舉一動都帶著對他的蔑視。
“把青也還我”他作勢要搶人。
少年一個閃身躲了過去,看著他的目光如同麵對螻蟻。
“狸奴可愛,你卻實在可惡。我內人不適,恕不奉陪。”少年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
毛均舟想要追趕卻又顧慮些什麼,到底垂下了手,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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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不知多少年,阿大無聊的扒拉著算盤。自從白九走後,掌櫃的就又不肯下樓了。也不知為何,掌櫃的很久沒有做夢了,每次上樓送飯帶回來的都是她的怒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店門開了,但卻沒有人,阿大皺著眉頭去關門,回過頭來卻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一隻貓,頓時眼睛變得亮閃閃,朝它撲了過去。
小二在後院就聽到了前廳叮叮當當的聲音,到了堂上才發現阿大累的氣喘籲籲,雙手扶腰喘著粗氣,看見他好像看見了靠山。
“小二,不知道哪來的野貓,我,怎麼抓不住它。”
小二抿了抿唇,阿大都沒來的及看到他的殘影,那隻貓的後脖頸就在他的手裏了。
“你是何人?客人,上樓。惹事,扒皮做袖筒。”
貓掙紮了兩下無果後,認命的被提到樓上,再下來時,就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他長相並不驚豔,而是溫潤如玉,金色的瞳孔,仿佛帶著令人平靜的魔力。
“我說的嘛,我們黃泉怎麼會有野貓呢。”阿大癟了癟嘴。
“誒,掌櫃的怎麼還沒下來?”阿大把著扶手伸著脖子往上看。
“馬上。”
阿大聽見後老老實實坐在桌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男貓,哦不,男人,不時發出嘖嘖聲。
暮雲打開房門後,他不敢再發出聲響,靜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下來。
本以為她會下來多說幾句,誰料她剛看見那人的臉,就停下了腳步。
“兩個選擇,一是從哪來回哪去,二是一杯酒三條命。”話罷,她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人,等他的答案。
“我要酒。”
她伸手仿佛隔空從他身上取走了什麼便轉身上了樓“小二,把酒給他。”
小二悄無聲息的去了後院取了酒,遞到他的麵前。
他凝視著酒杯中自己的倒影,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他又出現在了他們相遇的時候,他們兩個不過是兩個剛剛修煉成人形的小妖怪,甚至有些食不果腹。
因為他們都屬於異類,塗青也是一隻異瞳的兔子,被族中視作不祥,剛剛修煉出人形就被趕了出來。而他是一隻黑色金瞳的貓,雖然有著高貴的血統,卻是一個棄嬰。在人類世界被視作不祥,喊打喊殺,也不被自己的族群接納。
他想他大約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隻是偶爾打架過後舔舐傷口的時候還想有一些溫暖存在的,他想或許這就是他遇見塗青也的原因。
就在他一次激戰過後,後腿不知道被咬了幾個血窟窿,一隻害怕的恨不能躲進老鼠洞的兔子闖進了他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也很餓,但是還是把剛剛搶來的半個餅子給了他。
那一刻自己在想什麼呢?他看著曾經的自己悄悄翹起來又隱藏的嘴角,那時候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劫富濟貧的大俠吧。
他不知道為什麼帶著這個小累贅,也許是因為他怯生生的樣子像極了一開始浪跡江湖的自己,也許是因為他可憐巴巴眼含熱淚的樣子讓自己難得的動了惻隱之心。
那個時候真好啊,他外出打獵覓食,青也找到了也開始布置他們的家。他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羨慕的擁有起來是什麼感覺。
“阿舟,你看,我今天又打了兩個洞做倉庫,我們把食物存在這裏麵,今年的冬天就不用愁啦。”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語氣也是滿滿的興奮,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露了出來,輕輕的搖晃著。
“哦。”
仿佛命運捉弄,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貪念總是無窮無盡的,所以他想要的就更多。
他也想當然的認為,無論怎麼樣,青也都不會離開他。
如今的自己眼看著曾經的自己陷入欲望的旋渦,開始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樣子。為了達到目的左右逢源,甚至一再讓青也陷入危險的境地。
這天的天氣很好,他難得的找到了一片菜地,並且摘到了青也喜歡的,他還抓到兩條魚。正當他準備回家時,他遇見了那個人。
他們長的很相像,那人看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滿意。那人找到他,大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自己在局外再看那時自己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被吸引,自己所謂的父親眼眸中閃過的精光,真是年幼無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