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從朦朧的睡夢中慢慢的清醒過來,那昏沉的大腦卻依然流連夢中。他開始了一如常人慣有的那種習性:回憶!“此為何地?”“自己又為何至此?”之類的想法不住的於腦海中盤旋。他用手使勁得敲打著自己的頭好讓自己回憶起點什麼。但失敗了,年輕人什麼也沒能記起來。那空無一物的腦海猶如被盜賊洗劫一空般。
他費力地坐起身來,那張堅硬的舊木床板使他的背後一陣酸痛。他的頭似乎一路旋轉著往天花板升了上去,在他恢複視力之前,他必須先壓抑住胃裏那種宿醉時作嘔的感覺。而那那花了一他段時間,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對著光眨了好幾次眼。那是從如同百頁窗一般的木格子窗戶上漏出來光。
年輕人覺得當務之急是先確認自己身處何地,於是費力的撐著讓自己站了起來。嘴裏像剛吃過薄荷糖般的感覺,他還一度認為自己被誰下了藥。隻要他能跟誰說說話,他就會沒事了。這種情形就像走在彌漫濃霧的路上,你無法知曉前方是前進之路還是萬丈之淵。到底出了什麼事?他這樣子又有多久了?
他伸手撐住圓桌,低頭望著地板來穩住他搖晃的視線。就因為這樣,他順著桌子底邊往左看過去,看到一隻老式的羅布鞋子,以及那件微微褪色了的褐色交領羅衫。他走到圓桌那邊時。還被這隻腳絆了一下。
“請問……”他聽到自己說道,“你怎麼了。”
年輕人感到了某種隱隱的不安。,那種仿佛是穿越劇般的滑稽劇情。如此拙劣且俗不可耐的劇情,就連那最拙劣的作者也想不出比這更粗製濫造的東西了。
交領羅衫並沒有回應他,看來這個男人醉得比自己厲害多了。他朝左側躺在那兩扇窗和圓桌之間,離圓桌近到他那隻伸長的右手碰到桌子,就好像他想抱著桌子一樣。年輕人想叫醒他,好讓那個人去躺在那並不舒服的木板床上,至少那比躺在地板上要好得多了。年輕人把他翻過來仰麵躺著。有什麼隨著身體翻了起來,使得年輕人猛然後退,以避免被那個東西碰到。他看到有血。一把很是精巧的匕首插在男子的胸口上。在那把有插進了男子心髒匕首的把手上,隱約刻著不怎麼看得清晰的文字。
那個人死了,在他死前到底發生了怎樣另自己無法釋懷的事情才讓那張陰鬱的臉上看來既吃驚又痛苦。身體也出現了明顯的硬化,胸口上的血跡亦發黑變硬。種種跡象表明男子已經去世多時。
是誰殺了他?
在自己沉睡的那段時間裏,有人進來殺了他?
年輕人站起身來,同時又向後退了兩步。那個人在那兩扇窗和圓桌之間,衣服上全是血,窗戶上漏出來光照著堅硬的舊木床板,照著淺棕色的地板,照著那死者陰鬱的臉。
年輕人開始四下環顧著那個房間,他身後的那麵牆上是房門,前邊的牆上是那兩扇木格子的窗戶,右邊牆前立著小櫃子,而在他左邊則是那張讓自己躺著並不怎麼舒服的舊木床板。年輕人想喝點什麼好讓自己鎮定下來,當他拿起杯子正想去找茶壺時卻發現茶壺並不在桌子上。那個本應放在桌子上的茶壺現在正躺在那個男人旁邊,茶壺的底部沾著發黑血跡。年輕人漸漸地開始明白那不安源頭,在他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裏,有人進來殺了地上的男人。可是凶手到哪裏去了呢?他顯然不在房間裏;房間裏空空的,就連個壁櫥也沒有。他再朝後退了一些,走到了門前,那是很老舊的木閂門,而且門還是從裏麵閂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