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羽告別工作戰鬥過七年之久的山口中學,還真有點依依不舍,可是人生就是有很多節點組戓的,她又要從這裏出發奔赴新的征程。
還有幾天,她就要踏上夢寐以求的去大學的征程,她收拾好了行裝,拿著李誠那一大遝信時,又不由得潸然淚下,她想再一次到小樹林的高坡上去和李誠說說話。
樹林和往日一樣地寂靜,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原來她和李誠坐過的地方,含著淚默默地看著靜靜流淌的小溪,輕聲說:“李誠,你在下麵好嗎?你的囑托,我做到了,沒有給你抹黑。你不是說,‘一個生命垂危的人,隻要心中有一個意念,在一定的條件下,他就能堅強地存活下來’嗎?,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說完,她把頭埋在搭在兩膝蓋的胳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誠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李母驚出一身冷汗,他本想給家裏寫信,可是一封信從寄出到收到,至少要一周左右的時間,說不定自己到家了,信還未到;電報又講不清楚,不如什麼也不說,一個大活人站在母親麵前就是最好的解釋。
李母抱著兒子,又是哭又是笑,說:“我就說嘛,上天注定的緣分怎麼會斷呢?”李母撫摸著兒子,又說,“兒子,你給我找了個那麼好的兒媳婦,你明天趕快去找她,別讓她再受思念的苦痛了,我看著都心疼。”
於是,李母把振羽來家的事說了一遍。李誠聽了媽媽的話,感動得直想流淚,紅著眼睛,低下頭說:“我知道了。”
他的心潮起伏,這幾年來的思念,尤其是自己死裏逃生的這段日子對愛人的想念,像滾滾的波濤,時刻衝擊著自己的心田,他知道自己犧牲的消息會給振羽帶來的痛苦是巨大的,他想即刻就能見到心上人,無奈天色已晚,隻能等到天明,可不能幹等到天亮,他要為她做些什麼呢?
他在想,明天去見振羽的事:
先去小樹林去看看,假如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也許真能在小樹林見到心上人,若見到她,就立即求婚;萬一小樹林見不到,就立即去她家,提親。
主意已定,便著手準備求婚的東西,可是,小鎮上連個鮮花店也沒有,他在屋裏踱著步,正愁無處買鮮花時,猛然抬頭向窗外的院子看去,繼父養了很多花,有很多月季,還有幾盆玫瑰,他高興得喃喃自語道:“真是天助我!”
他興奮地想著明天的事,好久好久才在興奮中睡去……
翌日,他起了個大早,和繼父說了聲:“爸爸您的這些花借我一用。”
也不管繼父答不答應,拿了剪刀把院裏的玫瑰和月季花剪了精光,又買了一些彩紙,將玫瑰花包裝得像城市花店裏賣的花束一樣漂亮,把月季花的花朵一瓣瓣地分開放在一個塑料袋裏,整整收集一塑料袋,做完這一切,他滿意得笑了……
正欲起身出門時,街坊鄰居知道他死而複生,一大早都來看看,等人走後,他急匆匆背上包去樹林,仿佛知道振羽就在那兒等他似的,當他遠遠看到振羽坐在那兒單薄而美麗的身影時,他驚呆了,莫不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激動得想一步就奔到振羽麵前,可是他不能,他在她心目中,早是一個死人,這樣突然地出現在她麵前,會嚇著著她了。
於是,他雙手捧著玫瑰,慢慢地輕輕地走到振羽跟前,蹲下身輕輕地撫摸著振羽的秀發,輕聲說:“誰說話不算數呀!你抬頭看看我,我是誰?”
振羽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盯著李誠,他正滿麵笑容地看著自己,是李誠,不,他死了,他是李誠的鬼魂嗎?是他的鬼魂,她也不怕,於是說:“你不要嚇我,哪怕你是他的鬼魂,我也不怕。”
“振羽,我真是李誠,不是鬼,我是昨天到家的,”他緊緊地抱住振羽說,“我差點死去,很長時間失去了記憶,是大山裏一位獵人和一位老神醫救了我。”他吻了她的額頭,說“你感到了活人的氣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