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嘴上說著起不來。
但自從棲無恙答應每日清晨在院子裏練劍後,他每天都會在院子裏躺椅上看他練劍。
時不時提點兩句。
棲無恙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白術以往在他起床後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但現在有時候甚至有幾次在他起床前就已經先到院子裏去了。
他問白術卻每次都會打哈哈搪塞過去,便不再問了。
一日清晨。
棲無恙照例練完劍,大汗淋漓的坐再台階上緩氣。
白術掀開半個眼皮看他一眼。
拋過去一塊幹淨布給他擦汗。
“不錯,這次步子更穩了,出手速度要再提上來點,所謂天下功夫唯快不破,但也不能都快,那樣就沒有一點空隙了,這個空隙不是破綻而是餘地,真功夫從來不是力量的較量,有餘地才有變換和更上一層樓的空間。”
白術道。
“嗯。”
棲無恙複盤一番,再度提劍練習起來。
“好劍!”
藥老站在院子門口,在棲無恙再度練完一套動作後叫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吧?按這個速度,無恙應該很快就能到人劍合一的階段了。”
藥老看著白術笑。
“我教的怎麼不厲害?”
白術不搭理老頭兒的挑釁。
“話說之後呢?人劍合一後怎麼說?”
“人劍合一之後嘛,再較量就是較量的修為境界了,走到這一步,但凡一招一式都是巨大的能量,是能以個人之力屠城的恐怖力量,所以非常危險,因為境界無好壞善惡之分,一旦一念之差入錯道,對天下所有的生靈百姓都是毀滅性的單方麵屠殺,隻有同等境界的人能一戰,但這樣的搏鬥,不論輸贏必將死傷無數。”藥老說。
“無恙不會的。”
白術不以為然。
“來吃早飯嗎老頭兒?”
“不了,今天要進山一趟,你們慢慢吃。”
藥老對門口的幾個漢子打個招呼,跟著出去了。
還順走了白術自己編的鬥笠和背簍。
任憑白術在背後叫喚隻假裝自己是耳背老頭聽不見。
“果然不是親爹啊。”
白術搖頭擺尾的歎氣道。
“不是嗎?”
棲無恙一邊說一把脫下上衣,丟到木盆裏,擦身上的汗。
“你見過一個普通的爹卻生出一個俊逸無雙的絕世好兒的情況麼?”
白術認真反問。
棲無恙笑著搖搖頭。
赤膊進灶房淘米燒水去了。
做完這些,他打了一桶清水提到院子裏。
把褲子一脫。
大剌剌的提起水桶就往身上衝。
盛夏已至。
清晨的風都是溫熱的。
清水兜頭而下。
帶走了汗與熱。
水珠晶瑩掛在他精壯的身體上。
蜿蜒的順著他的肌肉紋理往下滑。
他甩甩頭,把頭發往後抹去,露出那對濃眉,被水珠沾濕,黑成兩道墨劍一般,襯得眉下的一雙眸子亮得嚇人。
快速衝完澡,三兩下擦幹。
穿好衣服後棲無恙繼續弄早飯。
白術大爺似的躺在竹編躺椅裏。
身上蓋著張小胖媽媽送的花花小薄被。
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的盯著棲無恙進進出出。
他家小孩兒長大了。
真是好看,身材和模樣都沒得挑的。
幹雜活的舉手投足之間還有股瀟灑果決的氣質。
也是個絕世無雙的兒郎啊。
這樣個人,說不定連掏糞坑都是賞心悅目的吧?
白術正眯著眼睛想象那個畫麵,棲無恙從灶房裏走出來。
把綠豆糕、八寶粥和一盤拍黃瓜端到了外麵桌子桌子上。
黃瓜的清新、八寶粥的濃醇和綠豆的豆香瞬間撲麵而來。
白術趕緊擺擺腦袋把無關事宜甩出了腦袋。
專心虔誠的迎接他的早餐。
棲無恙把其中一雙筷子遞給白術。
也坐到桌子另一端一起吃。
兩人都是男人,沒什麼拘束的。
大口吃喝,酣暢淋漓。
“能問你個事兒嗎?不想說可以不說。”
棲無恙突然說。
“問唄。”
白術含著綠豆糕,說話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