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閆懷禮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邱意濃緩緩抬眸。
華麗的舞台燈光璀璨,空氣彌漫著醉人微醺。衣著光鮮的服務生往她空掉的酒杯裏添了酒時,她才反應過來現在在晚宴上。
男人都要麵子,隻要你肯給個階梯再態度好些,自然會和好如初。若不是養父王鶴這樣同她說,她也不會傻乎乎來這場生日宴找閆懷禮求和。
這些說詞放在以前她自然是相信,畢竟她與閆懷禮相處十年,結婚兩年,又怎麼能真狠心同自己離婚。
但是現在,她知道從這杯酒被王鶴放了藥開始,一切都會出現質變。
這杯酒不僅沒有促進她們的感情,反而讓她與陌生男人一夜情、被人淩虐上頭條。
事後,她的性情大變,做事行為偏激,最後慘死。
她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她在剛剛飲下那杯酒時,做了一個夢,一連串關於她的劇情都進入腦子裏。
二十四歲的時間裏,她才發現自己生活在一本霸總小說裏。
書裏的男主角就是她隱婚兩年的丈夫,頂級豪門世家出身,商業帝國閆氏集團繼承人閆懷禮。原女主本是她邱意濃,可偏偏這是一本女配重生攻略的小說,她自然成了墊腳石,第一個被幹掉的炮灰。
記憶停止在了自己死亡的時刻,甚至連她還未搞清楚誰重生的便寥寥幾筆將她炮灰完結。
書中鬥得洶湧的兩位,便是晚宴主人翁沈芝榆和沈家另一位千金沈清棠。
思及此,邱意濃心裏如墜冰寒深淵。
她十四歲來到閆家就與閆懷禮形影不離,雖這婚姻是強迫成事,她想閆懷禮這擰巴勁兒一過,他們也會如從前般好。
可現在想想卻諷刺至極,僅僅因為主角光環被人奪走,她就要被迫失去一切,包括出現降智、非自控的瘋癲來為一切不合理行為畫上理所應當。
所有行為隻是被迫下線的契機。
可是,憑什麼她就要任人魚肉。
她沒有打算將添了藥的酒再遞給閆懷禮去討醜態。
剛準備離開她腰間被人用力一推,剛好撞倒了旁邊餐台,紅酒浸染了她銀白色裙邊。
服務生馬上拿出盤中幹淨的毛巾為她擦拭,“不好意思,我馬上為您清理。”
“嘖嘖,就是這個女的,剛剛還主動找閆總邀舞,真的是太搞笑了。”
剛剛她的確聽到沈芝榆將第一支舞給閆懷禮,就腦子發空地去質問了。
她本想饒了這兩個人,起身就離開,誰知這兩人卻越說越帶勁兒。
“我怎麼沒有見過她,你知道她是誰?”
“大概跟之前在沈少那次party一樣。”
“你說她是想上位的外圍女?嘖,好髒。我酒都不想喝了,誰知道她有沒有病。”
“不是那些女人,怎麼會不知道沈芝榆的生日宴第一支舞肯定是跟閆總,怎麼會輪到她。”
“可能愚蠢到隨便找個金龜婿,卻沒想到踢到鋼板,也不打聽清楚閆家什麼背景,也是她這種人能隨意勾搭上的。”
“想上位也該找董世成那種。”
“那個肥頭大耳的暴發戶,別說還挺配。”
邱意濃起身看著旁邊餐桌已恢複原貌,正當燈光漸暗,她拿著兩杯酒走到她們麵前。
“非常高興能認識你們。”
“你誰啊?”
麵對兩人不屑神情,邱意濃勾唇淺笑的搖晃著酒杯,狀似驚訝地說:“阿,我以為你們認識我,才會對我這麼關心。”
“還好你們不認識我,不然我也不能敬你們一人一杯。”
邱意濃一手一杯酒分別從兩人半露的胸脯上倒去,冰塊從胸脯一直沁透兩人腹部。她眼見這兩人手中酒往她身上潑去,馬上閃身躲在幾人背後。
“我的手工高定禮服!”
“你個下三胚子,老子不撕爛你的臉。”
“你給我出來!”
兩人在黑燈瞎火中將圍在蛋糕前的人都攪亂,再張牙舞爪地被保安壓製出去,謾罵聲隔離在門外。
她笑吟吟看著這兩人怒目圓睜模樣,又踢了踢因為紅酒透潤而緊貼小腿的裙邊,抬頭看著對沈芝榆體貼入微的閆懷禮,便轉身離開宴會廳。
“小意,你走錯地方了?”
邱意濃剛走了兩步便被王鶴拽著手腕,她用力掙紮卻徒勞無功,蹙著眉質問道:“鶴叔叔這是什麼意思?”
“叔叔看你身體不適,想帶你去房間裏休息。”
她語氣頗帶著不耐煩,身子卻如王鶴說的那樣開始不對勁。
“那不是醒酒藥!”
她想到之前王鶴遞給她的醒酒藥,看著王鶴頗有些得意的神情。
“叔叔也是為你勞心勞力,年輕人想不到的事情,隻有長輩幫你們。其實閆家人不要你,叔叔也會幫你找好下家。”
他簡直是瘋了。
邱意濃聽到他說的話,又用力掙脫幾下都還是被王鶴拖拽著走,她低頭一口咬在他手腕處,趁著王鶴措手不及之際,一腳踹上他的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