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縣初秋的早上,人們貪戀著溫熱的被窩,條條巷巷的街道全都空無一人。
“死人啦,死人啦!哎呦不得了了啊!”
一大清早,還在睡夢中的眾人,全被流浪漢老頭的大嗓門吵醒。
S縣的高中語文老師棠訶和愛人周朗也被生生吵醒,周朗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
“棠訶你再睡會,我去看看怎麼了。”棠訶的愛人周朗穿好衣服,貼心地為棠訶掖好被角。
昨晚,棠訶上晚自習下班晚,睡得也晚。
“嗯你多穿點衣服,天冷。”棠訶沒有理會外麵吵鬧的聲音,蒙著頭繼續睡覺。
“棠訶你甘心嗎?就這樣放過他嗎?”
棠訶猛地驚醒,這是她無比熟悉的自己夢中的聲音。
這個噩夢纏繞了棠訶整整20年!
“杜言睿我很難過,你……認不出我了!”棠訶一時沒有了睡意,一雙靈動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
“不好了老婆。”周朗打聽到外麵的消息,迫不及待地回來想和棠訶分享。“老婆,聽說是你們班的女學生死了……”
周朗腦袋有些恍惚,他平平安安地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駭人的事。
棠訶神情淡淡地坐起來,隨手披了一件棕色薄絨外套,“是杜靜禾嗎?”
“對就是她,咦你怎麼知道的?”周朗感覺有些困惑:“老婆,剛剛你也沒出去呀?”
“她已經失蹤幾天了,我猜著應該是凶多吉少了……”棠訶的話很有邏輯,也順利消除了周朗的疑惑。
“老婆以後你下晚自習,我還是去接你吧!現在的人心也太壞了,那小女孩才16歲,聽說被人糟蹋的不成樣子。”
“不用了我都這個歲數了,安全的很。”棠訶不想繼續聽周朗嘮叨,她的心有些亂,“你看著點時間,快去上班吧!”
工廠老板杜言睿帶著妻子江若到達現場時,警察們已經在現場拉上了警戒線。
隔著遠遠的人群,江若還是認出了杜靜禾的鞋子。
那是他們還沒有回到S縣,江若親自帶著杜靜禾在進口商店買的。
“老杜是靜禾、是我們的靜禾,她那雙鞋子我認得!”江若難掩悲慟,直接在杜言睿懷中嚎啕大哭。
杜言睿的眼皮跳得很快,可是,他內心裏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16歲的女兒杜靜禾就這樣死了……
“警察同誌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我是這家工廠的老板,那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我前幾天失蹤的女兒。”
沒錯!杜靜禾的屍體,就是在杜言睿即將開工的工廠門口發現的。
一個年紀輕些的小警察,站在警戒線內公事公辦地回道:“不可以,現在是警察的辦案時間。”
杜言睿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還有哭倒在地的江若,胸腔裏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
“警察就了不起了嗎?那裏麵躺著可是我杜言睿的女兒。我女兒失蹤這麼多天,你們要是能提前把人找到,還會發生這樣的慘案嗎?”
杜言睿有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了。
今天,他誰的麵子也不想給,揮手衝身後的跟班吩咐道:“齊大山你帶著人,給老子帶頭衝進去!”
“是,老板。”齊大山帶著凶狠麵煞的兄弟就要往裏衝,警戒線裏麵的警察大聲嗬斥他們,場麵一度失控。
“砰!”身後一聲槍響,起哄的眾人嚇得連連後退。
杜言睿聽到槍聲腿肚子有些發抖,他甚至不敢回頭看,開槍的人是誰。
“杜老板,真是好大的威風呀!”身為刑警支隊隊長的林淮,快步走到杜言睿身邊。
“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麼事都得按章程來,杜老板不知道嗎?”
林淮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沒施舍給杜言睿,隨後帶著自己的人,拉開警戒線走過去。
杜言睿扶著妻子江若站在警戒線前,心裏七上八下的。
“王隊長,情況怎麼樣了?”林淮看到地上的死者被蓋了白布,再多具體的情況隻能問問先到的民警王安。
“林隊長,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就是杜言睿的獨女杜靜禾。”
王安看著不遠處,一直朝著這邊打量的杜言睿,壓低嗓音對林淮說道。
“林隊長,咱們S縣怕是沒得安靜日子了。”
“確定是他殺嗎?”林淮蹲下來仔細勘探著周圍的環境,心裏推測著這裏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法醫剛剛看過了確定是他殺,而且這裏不是第一犯罪地,死者應該是被人拋屍在這裏的!”
王安雖然瞧不上暴發戶的杜言睿,但是對於遭遇不幸的孩子,終究是有些於心不忍。
“可惜了,死者才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