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死(2 / 2)

9月2日,農曆七月十五,還是原來空闊的房間,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空氣裏亦是一片死寂,默顏坐在地板上,緊靠著沙發呆呆的看著兒女的照片,淚水再次打濕衣襟,消瘦的臉證明了她一周來沒有吃好飯,睡好覺。沈翟在旁邊靜默的坐著,不出聲音。

“默顏,你已經三天都沒好好休息了,你吃點東西休息會吧,好麼?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跨掉的。你不要在這麼折騰自己了,你這樣我真的好慚愧,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孩子們,你要是恨我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沈翟終於再也忍不住勸道。

默顏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肩膀抽動著,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半晌,默顏猛然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沈翟嚇了一跳,馬上用手扶著,默顏推開他,走進臥室,沈翟黯然坐了下來。孩子的死他是負全責的,心裏的痛還有愧疚,對孩子還有默顏,他的痛苦絕不比默顏少,隻是他是個男人,有淚也隻能流在心裏,隻能從那一支支煙頭才能讀出他心裏的煩亂與痛苦。不一會兒,默顏從臥室出來,手裏握著一張慘淡的白紙,點點淚跡清晰可見。默顏抬頭看見沈翟說道:“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我什麼都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天晚上我要一個人在家,獨自和孩子們呆會,我想最後感受一下孩子們的氣息,明天我就走,你走吧!”

“默顏,我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你現在這麼脆弱,萬一出什麼事情我怎麼辦,你有什麼氣有什麼火就往我身上發好不好,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也不要再折磨我了,顏兒,孩子已經沒了,你還要堅強的活著啊,我們以後還會有的好不好顏兒。”沈翟緊緊的握著默顏的肩膀說道。

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你混蛋!千誠和小雅在我的心裏是不能被代替的,我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是你給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說離婚我就不會耽誤去接千誠和小雅,要不是你沒有照顧好孩子們,他們也不會出事的,你說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麵前,好了,我現在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你自由了,你走你走啊!”默顏聲嘶力竭,將沈翟推出了家門,任憑沈翟在門外捶打著門。

反鎖了門,默顏背靠著門,似乎一生的力氣在那一瞬間已經用完了,慢慢滑落坐了下來,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放聲哭了出來,也把所有的痛,所有委屈一股腦兒全部發泄了出來。

哭累了,默顏打開電視,自言自語道:“千誠,媽媽知道你最喜歡看電視了,你先看會啊,媽媽等會就過來陪你。”默顏自顧自的說著,仿若千誠正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卻絲毫沒有留意到電視裏正播著的新聞“本台記者今天下午從天文台了解到,今天晚上23點30分左右開始會出現獅子座流星雨,這次的流星雨將持續半個小時左右,現在我們正在本市天文台,讓我們來采訪一下台長,請他為大家詳細介紹一下。。。。。。”接著默顏又去廚房裏邊收拾洗菜,邊說到“小雅,媽媽知道你最喜歡吃媽媽燒的菜,媽媽今天就給你燒你最愛的糖醋魚,你等會啊,要是餓了就先和哥哥一起吃點餅幹哦,媽媽有買的,都是媽媽不好,接你們接晚了,一定餓壞了吧,對不起啊,媽媽以後一定不會了,一直陪著你們好不好”

默顏將盤子擺滿了桌子,看了看表11點10分,微微笑道“千誠小雅,吃飯了,看媽媽做了這麼多菜都是你們愛吃的哦,來,多吃點,”就象平常一樣,默顏夾了菜放在小雅和千誠的碗裏,這幕景象任誰看了也許都會覺得詭異吧,隻是默顏呆呆的看著堆滿飯菜的兩隻碗,淚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慢慢起身,走到茶幾旁邊,拿起一瓶藥緊緊的握在手裏,走到千誠和小雅的房間,坐了下來,感受著,想象著孩子們玩鬧的情景,睡覺的樣子,自己哄著千誠睡覺,他還不安分的吊著自己的脖子撒嬌要再看會電視,想起這些心頭如刀割一般,卻再也流不出眼淚,似乎眼淚都已經流盡了。默顏吃了藥,一整瓶,然後慢慢走出了臥室,到了客廳躺在了沙發上,微笑著說“千誠,小雅不怕啊,媽媽來陪你們,你們以後就不會沒人照顧了,不會孤單了,一定要等著媽媽啊。”默顏的掃視了一下這個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當當。。。。。。”古老的時鍾再次敲響,午夜12點,突然,時鍾迸發出刺目的光亮,從窗戶射進了一束藍色的光線與那時鍾的光亮融合在一起,逐漸膨脹膨脹。。。。。。屋子裏詭異的藍紫色熒火滿溢,在默顏身體上方聚集形成一條長長的藍紫色熒火帶,飛出窗戶,隨著最後一顆流星一同消失於廣闊的天際。而此時,默顏也最終停止了呼吸。真是香魂一縷隨風散,千年一越入夢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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