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宮裏看守調班的間隙,謝棠寧見到了韓公公,韓公公告訴她,這段時間他一直遭到軟禁,也是許久未見軒帝的麵,隻知道軒帝處在昏迷中不曾醒來,恐怕是凶多吉少。
謝棠寧未免打草驚蛇,又隻好自己前去查看老皇帝的情況再做打算,在隱身下她躲過了那些看守,來到乾陽殿軒帝的臥榻之上。
隻見軒帝雙目緊閉,唇色發白,看著似乎沒有生氣。
謝棠寧心內不安的豎起手指,小心試探了一下,果真是氣息微弱,呼出來的氣微乎其微,好似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在吊著。
想來那些人為了達到目的,給老皇帝用了藥。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響動,那是人穿著盔甲走路時發出的碰響之聲,整整齊齊,來得人還不少。
謝棠寧眼中泛著警覺,來到一旁查看情況。
“壽王殿下…”
穿著金甲的壽王,手持利刃走了進來,滿麵的漠然和陰鷙,抬手一揮,殿中的人全都撤走了,而那些拿著武器的禁軍把殿門關了起來。
謝棠寧擰著眉頭,目光不自覺瞥了眼那柄斜倚在壽王腰間的手,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這壽王真的要弑父殺君?
眼看著壽王走近老皇帝的臥榻前,拿了個什麼東西在他鼻下弄了下,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軒帝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隻不過那雙眼睛很無神。
壽王嘴角噙著諷刺的笑,“父皇,你總算是醒了。”
老皇帝聞聲目光緩緩聚焦,震驚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麵前全副武裝的壽王,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張嘴想要開口說話。
壽王哪裏肯聽他的話,拔出劍直指軒帝,“父皇,你不用感到震驚,我們父子倆走今天,出現這種局麵,那再正常不過,自古皇室多爭端,弑父殺君,手足相殘又不是到我這裏才有。”
“你還不知道吧?如今皇城已經在我舅父的控製當中,太子也已經下落不明,說不定早就一命嗚呼了,兒臣派出去的人親口跟我說的,太子殿下墮了崖…”
軒帝聞言紅了眼。
壽王卻是好笑,話鋒一轉道,“所以…父皇你現在有兩條路可選,一是下旨改立詔書,封我為太子,那樣兒臣還能伺候你走過最後的日子。”
“這二嘛!那就是我現在就送你去地下和母妃團聚,我一樣能坐上皇位,執掌天下。”
軒帝痛苦得閉了閉眼,一串眼淚從眼角滑落,他想開口說什麼,可就是說不出來什麼。
那雙已經幹枯的手緊緊攥著,腦海裏無數的畫麵閃過,皆是壽王小時候的天真麵容,再看到現在壽王那狠厲貪婪、冷血無情的樣子,他內心五味雜陳。
壽王從腰間拿出一封空白的詔書,坐到了軒帝床前。
“父皇,隻要你答應,我立馬命人為你解了身上的毒,從此以後你好好安享晚年,而我則替你治理這天下,保證讓你看到一個太平盛世,如何?”
壽王臉上碼著笑,但軒帝卻不願意麵對他,這使想要輕鬆達到目的的壽王惱了火,他臉色黑下來,站起身一把將動彈不得的軒帝從床上拖拽到地上。
軒帝再次震驚,虛弱的他渾身麻痹,顫抖著費盡了好一番力氣才支撐住了上半身,堪堪斜倚在腳踏邊上,憤怒地看著壽王。
咬著牙,額角的青筋暴起,雙唇顫抖著道,“你個悖逆的豎子,休想從朕這裏拿到詔書。”
壽王更是生氣了,怒摔了手裏的詔書在軒帝麵前,從腰間拔出劍直指軒帝。
他眼中染著已經喪失人性的火苗,冷冷道,“那你可就怪不得兒臣了…”
就在他揮起冷劍要刺向軒帝,謝棠寧也預備出手時,殿門大開,一個禁軍倉皇失措跑了進來。
“壽王殿下不好了,太子死而複生,領著顧將軍的人殺進 武門了,舅爺正帶著人拚死抵抗呢!”
壽王心裏咯噔了一下,臉色巨變,下意識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軒帝。
與他四目相對。
忽然想到什麼他扯了軒帝的衣領,拉著他道,“父皇你可開心了?你是不是以為他當真能救的了你,今日兒臣就是死,也要父皇你陪我一起。”
軒帝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
壽王叫了幾個禁衛將軒帝抬著一起,謝棠寧猜測估計壽王是為了拿軒帝威脅蕭宴深,她悄悄跟了上去。
宮裏殺伐聲不斷,四處都亂作一團,起火的起火,太監宮女的屍體懸在欄杆上的,倒在階梯下,鮮血染黑了宮道,慘不忍睹。
再加上夜色黑了,恐怖詭異的氣氛也就更加濃鬱了。
謝棠寧就那樣跟在壽王的隊伍後,他們於乾安正殿對峙,蕭宴深和顧盞也殺了進來,壽王的舅父也被兩人擒住,捆了上來。
壽王眼見於此,更加瘋魔了,提了軒帝上前。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