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的雨季總是很長,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又下起了雨,潮濕的牆壁擋不住陰冷的風,白淩君打了個噴嚏,又把腳往毯子裏縮了縮,才不情不願的從睡夢中轉醒。
空氣裏的黴味一個勁的往鼻腔裏鑽,饒是她覺得自己早就適應了這股味道,每天醒來時還是會感到不適。
她坐起身,也不顧外麵還下著雨,就推開了這間屋子裏唯一的小窗戶,混著泥土清香的新鮮空氣把黴味吹散了些,白淩君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腦袋一陣一陣的痛,她很討厭宿醉,可偏偏這個金主喜歡喝酒,她時常需要陪對方喝到很晚。昨夜暈乎乎的回來,屋子裏很多東西都被撞翻在地上,亂糟糟的,連落腳的地都沒有。
說是屋子,其實就是個不到五平米的小倉庫。
她心煩的看著那一地東西,頭更疼了,身旁的手機從剛才開始就沒完沒了的震動著,來電顯示是她的金主,林時。
“十分鍾,滾過來。”
話裏聽不出情緒,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麼。白淩君眉心緊擰,從櫃子裏帶上一個致幻道具,還是趕了過去。
她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所處的世界並不真實,是一場由鬼怪橫行的副本組成的遊戲,隻有從那裏活下來,才有離開的資格。最惡心的是,遊戲所需的輔助道具,需要用現實裏的錢購買,而且非常昂貴。
不得已,她找上了這些花花公子。
雨漸漸小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外麵很清淨。白淩君拉起帽子蓋在頭上,在雨幕裏穿行,快到林時家的時候,她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陌生豪車。
在聚會上羞辱她,這是林時平日裏最喜歡幹的事情。白淩君攥緊了手裏的致幻劑,一邊想著等會兒如何反擊,一邊推門進了屋子。
但誰知,屋裏並不像她所想的那般烏煙瘴氣,沒有成群的男男女女,隻有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女人化著淡妝,深棕色的頭發安靜的搭在肩膀,精致的側臉露出來,唇色晶瑩,神情淡漠,明明看著沒什麼表情,但就是叫人不敢靠近。
一向囂張的林時此刻卻乖巧的端來一杯茶坐在女人對麵,見白淩君進來,也沒理她,恭恭敬敬的喊:“莫總。”
“合同呢?拿出來。”
林時在對麵搓手,一副縮頭烏龜的模樣:“這……我們不是一家嗎,我家的都是您家的呀。”
莫渝秋眯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別裝。”
好酷!白淩君想。
這個圈子女性不大多,莫渝秋是她見的第一個。
白襯衫,寬鬆的西裝褲,簡約又高級,一看就是特高端的品牌,一套能抵她半條命。
“不是…莫總,之前不是說好的年後嗎,您現在撤資,我們林家就完蛋了。”
“是你們毀約在先,別搞錯順序。”
莫渝秋不耐煩的撩了下頭發,終於願意分一點目光到門口佇立的不明生物身上,白淩君半蹲著,聽到她不算友善的問:“這是誰?”
林時諂媚的笑了,站起身就介紹:“哦,她,我的情人。”
白淩君也站起來,搖頭,對莫渝秋說:“不,是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