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離走了月餘,一路上問了許多人,磕磕絆絆終於來到了夏安國,老遠看到城門,她開心的跳了起來,仿佛這一路的艱辛都消失殆盡。看到城門前人群熙熙攘攘,她順著人群往裏走,隻見城門兩邊站立著一排軍隊,中間有條木樁橫在前麵。
她輕輕拉了拉身旁的女人問道:“這位嬸嬸,請問今日是不能進城嗎?”
被拉的女人轉頭,看見徐挽離,心頭微驚,料想怎會有如此美貌的姑娘,忙答道:“今日是國師的回朝之日,得等國師進城後,百姓才能進出。”
“國師?”
“姑娘是他國人吧?”
“嗯。”
女人肯定的點點頭:“那就對了,姑娘是有所不知,我們的國師可是真厲害啊。二十年前,我們國家那時已危在旦夕,當時國主都打算放棄守城,誰知國師出現了,於數萬人中取下敵國將軍的首級,幫助我們國家擊退了敵國。”
“確實厲害。”
“敵軍被擊退後,國主想將國師封為鎮國大將軍,可是國師說,他在尋找一位故人,不能久居,便拒絕了國主的親封。國主無奈,盡力挽留,國師便答應了國主說他可以五年回朝一次。不過因為他的功勞,夏安國百姓都尊稱他為國師。”
“那這和今日城門之事有什麼關係呢?”
“今天正是國師回來的日子,國主會親自迎接國師,為保證安全,所以百姓在此期間是無法進出的。”
女人說完,徐挽離便聽見有人驚呼:“國師來了。”尋聲望去,隻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城門走來,人群烏壓壓的湧了上去,徐挽離被人群裹挾著往前。
離得近些,便看見有六人騎馬在前引路,而後麵有十幾人抬著一頂甚是精美的轎子,一層青色帷幔欲掩不掩,將轎子裏的人的身形一覽無餘。轎中人慵懶的坐著,神色清冷,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裏摩挲著什麼東西。側臉輪廓分明,長發如墨,宛如神明。
有微風吹動帷幔,轎中人的臉一閃而過。人群突然熱鬧起來,而徐挽離卻怔住了,因為轎中人分明就是沈承安!
竟未想到他居然是夏安國國師,聯想到之前那個總是眉目含笑的沈承安,徐挽離感覺轎中人有點陌生。
當時沈承安說他是護送黑晶玄冰棺的人,徐挽離隻以為是一名小士兵。不過即是夏安國國師,想必在望淵國也不會太差。像沈承安這樣優秀的人,確實不至於隻是個小人物。
徐挽離再次抬頭看去,便見沈承安已經下轎,正對著另一人行禮,看那人的服裝神態,應該就是夏安國國主。
待他們走後,城門恢複過來,徐挽離跟著剛才的那個女人排隊進入城中。進城後,徐挽離看著眼前的集市,不由心生感慨,真熱鬧啊,和那時候的夜闌國一模一樣。
“冰糖葫蘆嘞,好吃的冰糖葫蘆。”
聽到叫賣聲,徐挽離走了上去:“來一串糖葫蘆。”
“好嘞,”小販從草把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蘆,“給,姑娘,十五文錢。”
徐挽離一隻手接過,一隻手將錢遞了過去。
看著糖葫蘆,記憶卻飄的很遠。
“兄長兄長我要吃這個。”徐挽離手指著一個糖葫蘆攤對著徐挽歌道。
徐挽歌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吃太甜的話牙齒會壞掉的,”嘴上這麼說,卻還是掏出錢來給她買了一串,“隻許一次哦。”
入口是久違的味道,一股甜甜的感覺彌漫開來,慢慢的又變成酸澀的味道,徐挽離沉浸在回憶中,並未發現有一輛馬車正朝她奔來。
“讓開,快讓開。”一聲雄厚的男聲傳來,徐挽離尋聲看去,正見一輛馬車朝她奔來,不由心裏一緊,隨即往後退了兩步。
馬上的人拉住韁繩,馬車在她麵前停下了,馬上的人喝道:“你這小妮子,站在馬路中間做甚,找死不是。”
聽到這話,徐挽離昂首看著他:“我尋思這馬路朝天,也不是誰家開的,怎麼不能站在馬路中間。更何況兄台在城內如此風風火火,著實不妥。”
“你信不信……”
“陳磊,”一聲懶散的聲音傳來,馬上的人聲音戛然而止,說話的人掀開轎簾,一張英俊矜傲的臉上,長了雙正義凜然的眼睛,盛滿了灼目的光彩,一股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迸發開來。少年看到徐挽離微怔,隨後正色道,“姑娘說的極是,在下給姑娘賠禮了。”
“公子不必賠禮,隻是下次便不要如此橫衝直撞,若是傷到行人,可就太不妙了。”
“好的,在下有急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嗯。”說完便向路邊再退開幾步。
少年放下轎簾:“走吧,城中慢行,陳磊。”
馬車逐漸遠離,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徐挽離隻得找個客棧歇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