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跑?”陳破問道。
“被堵回來了。你呢?”
“一樣。”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圍起來,等大哥來。”
“我救了你,沒想到卻害了自己。”林豐坐在地上感慨著。
陳破整理著身上的傷口,沒有搭話,林豐看陳破不接話,也不再言語,他慢慢起身,在院子四處轉悠,想找個合適的位置突圍,趴在一處牆邊仔細聽了會,然後林豐搬來一張梯子,慢慢爬了上去,剛露頭,隻覺得一股涼風從耳邊吹過,然後就聽得有人大喊:“這邊,快!他要從這邊跑出去。”
“別想了,已經被包圍起來了。”陳破看著狼狽的從梯子上滾下來的林豐,眼神裏有些愧疚。
“那總不能等死吧。”林豐翻身坐起,回頭看了看剛才差點殺了自己的箭矢。看來院牆外都是人,這不大的院落,除了院牆也就這麼幾間小屋了。
“小兄弟,還沒問你的名字。”
“知道我的名字有什麼意義呢?”
“也罷,小兄弟的救命之恩看來此生是沒法報了,等來世做牛做馬歸還與你。”陳破扯下一塊布,處理著胳膊上的最後一處傷,林豐偏頭看他極為不靈活的動作,歎了口氣還是湊過去接過布條。
“遇到你,真是我的不幸,我本來想找到妹妹就離開的。其實從心底來說,我是恨你們的,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失去家人,更不會與妹妹走散至今無法找到。”說話間,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重了些,陳破皺了皺眉沒有搭話。
“陳破!你是自己出來投降呢還是讓我殺進去呢?自己出來投降我可以讓你死的有尊嚴些。”院落外,響起了朱友良的聲音。
陳破停下手裏的動作,地麵上隻有十隻飛劍了,這是他的獨門暗器,一共二十六支,還是剛入江湖的時候師兄吳永義在他生辰時送的,他很珍惜,平常是舍不得用的。
“還有那個小子,林飛林大公子!咱們可有些淵源啊,今天剛好一起把賬算了。”見到院內沒有回應,朱友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林豐有些懵,這家夥怎麼知道自己的,一旁的陳破聽聞朱友良的聲音,一臉驚訝,沒想到這小夥竟然是林飛,他快速的收起地上的暗器放到腰間,然後緊了緊手裏的刀。
“林公子,我帶你突圍。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回頭,隻管往外跑。”說完,陳破又從胸口摸出一塊木牌丟給林豐,林豐看了一眼,上麵刻著一個“破”字。“這是我的令牌,你帶著它直奔南門,那裏應該還有我的兄弟,想來看在我的麵子上應該可以放你離開。”
林豐剛接過令牌塞進懷裏,就感覺身體一輕就飛了起來。得,這些高人都是這樣帶人飛的麼?林豐不由得想起了趙雲兵。
陳破沒有從正門衝出去,而是選擇了側麵,剛一飛過牆頭,就看到院牆外圍著許多土匪,好在他們大意之下沒想到陳破會這麼突圍,看到陳破的時候才想起來彎弓搭箭,但已然來不及,陳破一手拎著林豐,輾轉騰挪下就飛去了另一個院落,此刻慌亂的土匪才想起來開始大喊大叫。人群中有幾個好手也迅速追了上來,陳破瞅準時機,突然一揮手,兩個土匪應聲倒地。
朱友良氣惱不已,帶著人快速的追了過來,於是,一場追逐戰就開始了,但凡被追的近了,陳破就甩出幾枚暗器,暫時阻礙一下追兵的腳步,眼看自己的手下怯懦,朱友良大喊著:“不要怕,他暗器快用完了,追上他,生死不論,誰殺了他我就讓他做二當家。”這一聲喊著實有用,追擊的人動作明顯更快了。林豐在陳破的手下拎著什麼都幹不了,隻能隨著騰挪,好在有過先例,倒也不至於暈倒或者嘔吐。聽著陳破逐漸粗重的喘氣聲,林豐知道,時間可能不多了,可是,這離城南還很遙遠。
正想著,陳破突然停了下來,他放下林豐,有些歉意道:“林公子,屬實對不起了。”然後嘴角就有血跡流出。林豐側身看去,隻見得陳破背後紮著三支箭矢,看來逃跑中還是受了傷。不等林豐搭話,院外就又嘈雜起來,看來又被圍住了。
陳破把林豐推向屋內,關門的時候輕聲道:“林公子,我對不起你,可能我救不出你,但是我會死在你前麵,就當是……哎!”說到一半,貌似有些難言之隱,陳破用力關上門然後隨手將門鎖了起來。
林豐受到感染,敲了敲門,開口道:“陳大哥,你放我出去,要死咱倆一起死,雖然是我救了你才會給發現,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內疚。”
無論林豐說什麼,陳破在外麵就是不搭話,很快,林豐就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然後就是慘叫聲,還有陳破的悶哼聲,很快,院門又重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