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難過傷心的時候容易醉，安寧一共喝了兩瓶啤酒，看人眼神就已經開始渙散迷離。
烤肉店有個小舞台，有時候會有人駐場，偶爾也有喝得高興的客人，高歌一曲。
舞台屏幕上印著一橫字：好不好聽無所謂，主打兩個字開心。
就在此時，一個女孩上去唱了一首周董的青花瓷，女孩的嗓音清澈透亮，婉轉悠揚，別有一番韻味。
安寧微微晃頭，跟著旋律敲著手中的筷子，聽著聽著一行眼淚流下。
當初大學迎新晚會上，她唱的就是這首歌。
唱到一半她就忘了詞，因為她記住了一個終身難忘的人。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
安寧哼唱著這句歌詞，一遍又一遍，直到舞台上的音樂停止。
吳傑看著因為一首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淚如泉湧的女孩，皺了皺眉頭。
這首歌有這麼悲傷嗎？
吳傑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安寧，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
下一秒，安寧起身朝著舞台走去。
接近淩晨，烤肉店人頭攢動，十分紅火，十幾張桌子幾乎坐滿，大部分還是年輕人。
安寧在點歌器上點了首最近爆火的古裝劇主題曲。
因為最近視頻軟件上大火的緣故，旋律一出來，很多人都朝舞台上看去。
“風揚起時繁華落盡，誰執筆為你繪丹青。”
僅一句開頭，大家的臉色就變了。
太難聽了，說是荼毒耳朵的魔音也不為過。
吳傑坐在椅子上，嘴角抽了抽。
剛才周董那句唱得挺好聽，怎麼就上了舞台就……
安寧沒有看台下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唱。
給他時間，給他家庭美滿幸福，給他子孫滿堂，其樂融融。
唱到“直到有一天不能呼吸”時，安寧喉嚨發疼，堵得厲害。
力氣迅速消散，安寧雙腿發軟，整個人狼狽地跪在舞台地毯上。
這時，一聲突兀的掌聲響起，漸漸的掌聲越來越多，餐廳內的人紛紛看向安寧。
“加油！”
“美女，把歌唱完。”
“對，唱完，唱完就過去了！”
“唱完！”
大家一聲接著一聲鼓舞著台上已經崩潰的安寧。
吳傑走上舞台，神情凝重。
輕聲道，“我送你回家。”
他把安寧從地毯上扶起，安寧掙脫他的手，拿著話筒，將最後兩句唱完。
歌好不好聽已經不重要，重要是此時安寧的心情感染到所有人。
安寧和吳傑離開的時候，三歲左右的奶娃娃擋在安寧麵前。
安寧蹲下身子，目光溫柔地望著粉雕玉琢的萌娃，淡淡的奶香味縈繞在鼻尖，十分治愈。
“寶貝，你是有事情找阿姨嗎？”
奶娃眨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小短手，輕輕地揉了揉安寧毛茸茸的發頂，往前走了一步，抱住安寧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寧怔怔地望著奶娃娃，就見他倒騰著小腿朝一張桌子走去。
年輕女人先是摸了摸奶娃娃的臉蛋，隨後對安寧微微一笑。
安寧眨了眨眼睛，鼻子酸澀，感激地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