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昆侖天柱(1 / 3)

昆侖山,位於地之西極,在天地初開時,是創世之神連接天界與下界的唯一通道,後來因為建木的培育,它作為交通要塞的地位雖然有所下降,但因其能夠汲取極光星辰之力,依舊吸引了不少不甘為妖的精怪來山腳修煉,希望有一日能夠得道成仙。而山頂則因為囚禁著昔日的白帝後裔,而成為人跡罕至之處,隻有在清晨才能聽見陸吾吼叫的聲音。

虞淵二年五月初五,天狐法皇的長子蘇雨政平叛西戎,經過此處時,卻突降暴雨,不得不在此駐紮。

他原本打算第二天便啟程回到西京,誰知那雨竟越下越大,到最後竟夾雜著冰雹將天狐的軍營從上到下砸個透心涼。

“大人,有位仙人剛剛造訪營地,說可以幫助我們除去此雨,但需要我們繞道而行。”

仙人?恐怕是什麼山野精怪吧,見到被淋成落湯雞的士兵,蘇雨政也不忍嘲諷對方的輕信,隻得點頭讓他們把那形跡可疑的仙人放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頭戴花環,身著白衣的少年,他雙眉上挑,眼瞼修長,雙瞳是異常清亮的琥珀色。

“在下飛仙族後裔令葵,特來為將軍開辟新的回京道路,希望將軍不要繼續沿昆侖山腳前行。”

“原來是飛仙族的後裔,難怪你的眼睛和天女這麼像。”蘇雨政喝了一口水,望著被砸的七扭八曲的帳篷穹頂,“隻是我在紫宸當了這麼久的天郎將,隻知道飛仙族喜歡呆在離恨天培育花草,度化情執,不他們何時也學會了穿山甲一樣的鑿土之術。西戎藏於昆侖山底,就是知道這裏易守難攻,雖然它們已經被我澆滅,但這裏是回到西京的必經之路。”

“必經之路?”蘭泠指著旁邊的一處岔道,“從這條岔道,將軍可以繞道西絕崖,度過鳳鳴湖,然後向東行五百裏,便可回到西京。”

“西絕崖?那裏是囚禁前朝親軍白鶴衛的地方,天帝陛下三令五申除了天界使者,不準任何人靠近西絕,就是害怕白鶴衛會搶奪他族兵器,給與他們逃出來匡扶舊主的機會。”蘇雨政搖頭道,“我雖是法皇長子,更是天帝之臣,不當行此。”

“可是,如果將軍堅持按照原路返回,便可能遭遇不測。”蘭泠急忙道,“若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你也不肯一試麼?白帝已是無法複燃的死灰,將軍卻是冉冉升起的朝日。”

“你說的不錯,白狐自恃為日神後裔,”蘇雨政拔出劍道,“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按照原路返回,就會遭遇不測?”

“將軍不要誤會,我的朋友就是天狐一位宗子,我們來此處遊玩時,不恰聽見了白帝族的對話,他們雖已囚禁於昆侖山頂,可是不甘心為囚徒,正在日夜研究血祭之法,如今正在神族後裔作為開啟血祭的藥引。”蘭泠忙說,“將軍想必也知道,歧黃山上白帝詛咒神君長子之事吧。”

“不過那都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燭陰元年,六界大定,四海升平。”蘇雨政依舊不可置信,他壓在少年肩頭的劍由加重了三分力度,“這些,都隻是亡國的太子靜,絕望之下的詛咒之語。公子好口才,可你忘了我蘇雨政是首位到紫宸宮服役的神君質子,我曾奉先天帝之命送天女出嫁鮫國,也曾奉現天帝之命送璿芷就任離恨仙君,若非與他國聯姻,飛仙族後裔不會離開離恨天來到下界,你的那位天狐朋友現在何處啊?”

“他在……”

蘭泠看了一下軍營門口,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蘇淇奧的身上全是血跡,他手裏拎著一個包裹,而包裹內則是幾個人頭和一堆鮫國的箭矢。

“這幾個士兵真是好笑,明明是天狐人,卻要冒充鮫族刺客。看來他們不光想要攻擊將軍,有心挑起兩國之間的戰亂,栽贓可疑。”

蘇雨政驚道:“此次平叛西戎,父皇對皇弟們全都保密,難道我軍之中真的有他們的線人。”

“皇位之爭,殘酷非常。”蘇淇奧慨然道,“西戎盤踞天狐邊陲二十年,自白帝朝時便屢屢進犯,諸位皇子都不能剿滅,此次大皇子得勝歸國,一定會為人所忌憚,所以宗親中才有人出此下策吧。”